蒋昳萱,温小荣*,蒋佳文,朱 硕,孙 圆,翁卫松,徐 达
(1.南京林业大学 南方现代林业协同创新中心,江苏 南京 210037;2.南京林业大学 林学院,江苏 南京 210037;3.浙江省森林资源监测中心,浙江 杭州 310020)
干形用以描述树木外部形状,与树木材积和林分蓄积量息息相关[1]。传统测量通过伐倒木分段测量来获取树木任意位置处直径,计算树木干形,并基于伐倒木数据,采用统计的方法推算大范围树木干形特征[2]。受到森林采伐限额条例限制,伐倒大量树木用于科学研究已然不大现实。近年来,随着激光雷达技术的迅速发展,研究人员将其引入林业调查之中[3-6]。
地基激光雷达(terrestrial laser scanning,TLS)通过自下而上的扫描获取点云数据,可以实现林木参数的精准提取实现对树干的详细描述[7]。目前TLS数据在立木干形研究中的应用主要分为2个方面[8-9]。一是建立干曲线方程,描述树干形状。有学者探讨了不同树种的干曲线分形维数和生长趋势,提出利用TLS数据进行干形研究[10]。随后大量学者尝试利用TLS数据绘制树干曲线,分析树干形状变化。另一种则是采用干形指标描述树木干形[11-14],其中TAP是描述树干削度的较理想的干形指标[15]。
目前,科研人员不满足于对单期点云数据的分析,着眼于树木干形的动态分析,利用多期数据分析一定期间内树木干形变化[16-17]。本研究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试验形率,并以此建立试验形数形率模型,用于研究区杨树形数的推导和估算;根据杨树生长特性,对树干削度指标进行调整,同时计算研究期内各干形指标变化情况,分析了树干形状变化情况。为杨树人工林科学经营提供参考,充分发挥地面激光雷达在林业动态监测中的优势。
研究区位于江苏省宿迁市泗洪县陈圩林场马浪湖分场,全区面积800 km2,活立木蓄积2.3万m3,气候适宜,水热资源充沛,植物种质资源丰富。培养了美洲黑杨(Populus deltoides)中南林95杨、南林895杨、南林797杨等优良品种,是国家首批杨树良种基地、南京林业大学杨树研究开发中心试验基地(图1)。
分别于2017年和2019年对研究区进行了2次测量。第1次测量于2017年冬季进行(T1),并于2019年进行重复调查(T2),2次调查遵循相同的原则进行,采用相同的扫描设备与设置。使用RIEGL VZ 400i仪器在试验区确定的杨树标准地测站点上进行扫描,每块样地的扫描不少于5站。在每块样地上选取中心点,采集由中心点发出的胸径(DBH)>5 cm、树高(h)>2 m,生长匀称、没有偏冠的点云数据进行分析(图1)。除地基激光数据外,在实地测量时,还利用直径卷尺和测高器测量了样地内树木的胸径和树高。
图1 试验区位置Fig.1 location map of test area
本次研究以南林速生系列中797杨为对象,选取2017-2019年一直存活的树木进行测算。最终选出4块不同密度样地,共计178棵树进行分析(图2)。样地中树木DBH为15.1~35.3 cm,h为17.1~27.9 m(表1)。
图2 2019年第1样地第1排示意Fig.2 Schematic diagram of row 1 of plot 1 in 2019
表1 2017年(T1)样地概况Table 1 A survey of sample plots in 2017 (T1)
由于被测物表面形状、纹理,以及气候条件等因素的影响,不可避免产生噪声点和离散点,需要对数据进行相应预处理[18]:1)通过采用人机交互的方式进行点云去噪和光顺,提升点云质量。2)借助RiSCAN Pro软件实现对多站点采集的局部重叠点云自动拼接。3)通过操作软件实现地形过滤,精简点云数据以便上部直径的提取。
选用迭代K均值聚类法对林分活立木进行定位和分割,每隔1 m对相应树高处的点云进行切片,做降维处理,采用最小二乘法提取树木直径(图3)。树高则利用数字表面模型(DSM)和数字地形模型(DEM)做差,生成冠层高度模型(CHM)提取。
图3 2019年第1样地第1排第3株立木切片示意Fig.3 Slice diagram of the third tree in row 1 of plot 1 in 2019
经过预处理后,点云数据内包括林分内所有活立木信息,选取部分测树因子描述林木干形,分析生长变化。由于TLS数据可以提供准确的林木直径信息[19-20],使得树木干形指标的测算变得便捷容易。参考试验形数数值稳定,探索(h+3)/2处直径在计算干形指标的作用。
通过定义试验形率(式1),根据书斯托夫提出的模型(式2),利用2019年点云数据建立胸高形数与试验形率关系模型计算材积。选取一定干形指标对杨树进行树木干形分析(表2)。
表2 干形指标汇总Table 2 Summary table ofstem form indicators
(1)
(2)
式中,q实为试验形率;d(h+3)/2为(h+3)/2处直径;d1.3为胸径 ;f1.3为胸高形数。
其中,重新设计单位面积TAP累积量,用以评价不同种植密度下树干削度的变化情况。单位面积TAP累积量愈大,表明TAP负生长的树木数量愈多,干形生长更加通直圆满的树木比例愈多。
对于所有干形指标中,通过测算样本树之间的变化量来评估T1与T2之间的变化,计算T1与T2之间的差值来确定它们的绝对变化;计算绝对变化量与T1时期的原始属性值的比值,确定它们的相对变化。
研究利用胸径、树高实测值检验TLS点云数据的提取精度。将实测值与提取值进行线性拟合,利用决定系数(R2)和均方根误差(RMSE)反映拟合效果,结果显示2期TLS数据提取精度较高,拟合线性方程的决定系数(R2)均>0.9,表明提取的树高胸径与实测值之间存在线性关系,RMSE值较小,拟合效果良好,可将提取值用作实测值,进行后续分析(表3,图4)。
表3 树高和胸径线性拟合效果Table 3 Linear fitting effect of tree height and DBH
注:a:2017年树高;b:2017年胸径;c:2019年树高;d:2019年胸径。图4 树高胸径提取值与实测值回归分析Fig.4 Regression analysis of tree height and DBH extraction value and measured value
随机选取样本木中80%的数据作为建模样本,剩余20%作为检验样本,根据材积三要素计算材积,并采用江苏省通用的杨树二元材积模型进行检验,结果如下:
(3)
采用决定系数,平均绝对误差(MAE),均方根误差,相对均方根误差以及乖离率(Bias)对模型结果进行检验和评价。其中,R2越大越好;RMSE、MAE、rRMSE、Bias越小越好(表4)。
表4 模型计算结果分析Table 4 Analysis table of model calculation results
由表4模型检验结果来看,形数形率模型和材积估计值的决定系数(R2)分别为0.773和0.996,平均绝对误差(MAE)为0.25%和0.34%,均方根误差(RMSE)为 0.37%和0.63%,表明基于TLS计算的材积具有较高的准确性和客观真实性;相对均方根误差(rRMSE)表达了标准差相对平均值的变动程度,形数形率模型略高于材积模型。乖离率(Bias)较小且接近于0,表明预测值与实测值并未出现较大偏离[22-23]。结果表明通过定义试验形率拟合形数形率模型效果较好,可以根据调查需求合理使用该模型,为研究杨树干形参数胸高形数的测算提供参考。
2.3.1 基于2期TLS数据的不同造林密度下TAP累积量分析 根据V.Luomaetal[15],树干削度为胸径与6 m处直径之差,本次研究分别选用胸径与6、7.6、9.6 m,0.382h以及(h+3)/2处直径进行对比,观察用以描述样本木树干削度的最优选择。采用最小二乘法提取树干上部直径,计算树木削度,采用单位面积TAP累积量对结果进行分析评价。
由表5可知,以6 m的传统定义计算树木削度,6 m×6 m、4.5 m×8 m、5 m×5 m、3 m×8 m这4种密度的单位面积TAP累积量分别为50%、45.5%、72.8%、65.7%。表明种植密度与树木削度之间无明显联系,不符合树木生长规律。利用传统定义的6 m或7.6 m、9.6 m,0.382 h处直径计算树木削度,均无法发现不同种植密度下树木干形变化的规律。说明杨树9.6 m以下直径较胸径生长速度较慢,变化较小,难以准确描述树木干形变化,因此无法用9.6 m以下的任意一段干形变化代表样本木整体的树木干形变化。以(h+3)/2处直径作为上部直径代表,可以描述杨树1.3 m与(h+3)/2之间树木的削度变化,最大限度描述了杨树干形变化,可以有效代表样本木整体的干形变化。
表5 不同直径下单位面积TAP累积量分析Table 5 Analysis table ofaccumulation of TAP per unit area under different diameters
2.3.2 基于2期TLS数据不同造林密度下材积与高径比分析 不同造林密度下测树因子变化分析结果见表6:造林密度对树木材积生长和高径比变化有显著影响。在同一无性系中,随造林密度的增加,材积增长量逐渐降低,表现为低密度的杨树材积增长量大于高密度杨树。分析不同样地的树木高径比变化可以发现,HDR的相对变化率均为负,且随造林密度的增加而增大。高密度株行距配置的3 m×8 m的杨树在3 m方向上的生长竞争加大,树木生长空间不足,严重影响了树木材积生长和高径比变化,表现为△VOL最小,为5.89%;而△HDR最大,为-3.44%。
表6 不同密度样地材积与高径比变化Table 6 VOL and DBH in different density plots
2.3.3 基于2期TLS数据干形变化分析 通过计算T1和T2时期的测树因子可知:TAP的变化有正有负,负增长居多,样本树的平均TAP变化量为负,T2时期的削度要 表7 干形指标变化Table 7 The changes in stem form indicators 分析TLS数据提取林分树高胸径的精度情况,2期数据提取树高、胸径拟合线性方程的R2均>0.9,RMSE较小。显然TLS数据提取值可以代替实测值,用以后续分析。此外,基于TLS数据通过定义试验形率,探索了基于TLS数据提取林木参数的杨树形数形率模型,其中R2为 0.773,MAE为0.25%,RMSE 0.37%,rRMSE为0.477,Bias为0.000 14。显然试验形率可以较好地代替胸高形率,应用于林业调查中胸高形数的预测,为分析杨树干形参数提供参考。 在对比各高度直径后发现选用胸径与(h+3)/2处直径作为最具代表的下部直径与上部直径,计算TAP和TAP累积量最为合理,可以准确代表样本树的树木干形变化。分密度对林木干形进行分析显示,TAP累积量和材积变化量随造林密度增加而降低,高径比变化量随造林密度增加而增加,树木干形趋于尖削。 通过对研究区样木干形进行分析,发现样本树的平均TAP变化量为负,胸径与(h+3)/2处直径大小趋于一致,树木生长趋向通直圆满;样本树的材积有所增长,但增长率变化不大;q实和f1.3在研究期内变化均不明显,变化的范围也较为稳定。此外,HDR平均变化呈现负增长,可能与样本树的生长周期有关,树木生长中后期高生长趋于平缓,以直径粗生长为主,引起HDR的下降。 相较于传统干曲线严谨复杂的计算方法,TAP更加方便易算,用以代替连续的曲线方程,近似描述树木干形变化。但需注意的是,对于TAP和TAP累积量,其精确提取是树木干形变化分析的关键。研究中存在少数例外的观察结果。这可能是树木位置或周围树木对其生长产生了影响,例如外力导致树梢折断或生长阶段不同对树高、胸径增量的影响等。基于本试验结果,需要进一步探究不同无性系、不同发育阶段对树木材积增长和干形变化的影响,以便详细了解这一问题。3 结论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