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PSPL和SD法的生活性街道空间感知调查与优化策略研究——以天津市岳湖道为例

吕小勇，汤 豪，李红芳，卞广萌

(1.北京建筑大学 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北京 100044; 2.河北工业大学 建筑与艺术设计学院， 天津 300401)

生活性街道作为公共空间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承载着多元化的使用人群，小商业从业者、过路行人和居民的行为习惯影响着街道空间的塑造与使用[1-2]。在这一过程中，由于此3类人群对空间的使用方式不同，加之差别化的空间与日常活动轨迹，从而产生对街道空间感知的重叠与差异。使用人群对城市公共空间的感知可有效反映人或人为因素在城市空间中的主体地位，探知人及其活动与公共生活之间的关系[3]。

迄今为止，国内的街道空间感知研究主要从物质空间形态、人性化空间设计与环境行为心理学等角度出发，且多集中在讨论街道的物质空间构成、人性化设计原则和空间环境的心理感知客体指标等方面，缺乏对物质空间层面与心理感知层面两者间关系的研究，更缺少从街道多元利益主体的角度出发，以定量与定性相结合对生活性街道所展开的精细化研究。由丹麦著名城市规划师扬·盖尔所提出的“公共空间- 公共生活”调研法(Public Space Public Life，PSPL调研法)始于城市研究，由于PSPL调研法在分析解决城市街道复杂的问题中具有全面且具体的可操作性，现已在城市街道空间研究领域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语义差别法(Semantic Differential Method，SD法)是奥斯顾德1957年作为一种心理测定的方法而提出的，其一般操作是选取与研究对象有关且词义相反的形容词对，以形容词描述客观对象的心理感知强度，从而科学把握研究对象的各个特征。PSPL调研法与SD法皆是较为成熟、普遍的研究方法，但在已有的生活性街道空间感知研究中，两者的结合运用和研究仍然较少。

本文将PSPL调研法与SD法进行有效结合，以完善对生活性街道空间感知的调查与研究。本文借助PSPL调研法，基于公共空间和公共生活2个方面，从街道人群特征、行为活动特征和街道功能评价入手，掌握生活性街道的总体特征和使用人群的意向感知现状，再通过SD法获取不同人群对于街道的空间感知特征，解析各类人群街道感知结果和影响因素，进而基于生活性街道规划设计与各类人群之间的联系，提出相应建议，希望能够为生活性街道空间的优化设计提供借鉴与参考。

1 研究方法

PSPL调研法是一种针对城市公共空间质量与公共生活的定性评估方法[4-5]。公共生活评估侧重于行人流量统计和停留活动统计2个子项，针对所发现问题进行客观分析评价；而公共空间评估重点关注行人与街道等公共空间场所之间的现有联系或场所的现状问题[6-8]。该方法是一种基于理性认知、感性体验和经验分析相结合的方法，适用于对城市公共空间物质环境品质的分析，以及对于城市空间环境中各类公众活动的评价，具有通俗易懂、便于操作的特点，但其关键点在于如何理解及确定公共空间质量和公共生活的内涵与相关标准。SD法是一种定量的分析方法，现多应用于城乡规划、城市问题研究等领域，作为一种操作简单而科学的方法，通过研究人们对公共空间的感知特征与相应的客观评价指标之间的关系，可以有效挖掘出研究对象的主观看法与被反映的自然客体特征之间的联系与规律，当然该方法也会受到调研对象的主观喜好及感情倾向的影响而产生一定误差，但SD法依旧是当下研究人对城市空间感知的重要科学方法之一[9-10]。

本文基于PSPL调研法，一方面从公共生活评估出发，对典型生活性街道不同时间段的行人流量和人群活动特征进行统计并加以客观分析，同时对样本人群的日常活动进行路径跟随，以对不同人群在街道的停留时间和停留地点进行停留活动的统计与分析；另一方面从公共空间质量评估出发，对典型生活性街道的临街业态和临界商铺的布局进行分析，同时对街道意象元素进行统计分析并探究街道公共空间质量的影响因素，包括流动摊贩、绿化设施和临界商铺等,通过上述2个方面的研究，发掘典型生活性街道空间品质与人们日常公共生活的不足之处，继而基于调查结果对街道展开空间感知分析，找出影响街道空间品质和日常街道生活的关键要素。

此外，结合SD法完善对生活性街道的空间感知调查，主要从街道三维空间和街道环境氛围进行空间感知调查。通过研究街道的空间感知特征与街道客体指标之间的关系发掘生活性街道现有的不足和问题。

本文通过PSPL调研法与SD法的结合使用，基于不同使用人群的视角，从公共空间和公共生活的角度科学，客观地调研空间体验轨迹的时空差异，并对影响不同使用人群主观心理感知的街道空间特征进行探讨，以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式分析各项调研成果，解析不同使用人群的街道空间意向感知差异，从而对生活性街道更加全面、客观地分析，深入挖掘现状问题，提出针对性的改善思路。

2 天津市岳湖道生活性街道空间感知调查与解析

2.1 岳湖道概况

岳湖道位于天津市南开区，邻近地铁一号线海光寺站。街道位于学府生活圈，周边有兴南生活圈和王顶堤生活圈。两侧均为居住用地，包括春香里小区、西湖里小区、紫云里小区和义兴里小区，沿街有大量底商。街道区别于交通性街道和步行商业街，具备服务城市内部功能区交通、满足人们生产生活需要的职能，是集居住、商业、游憩于一体的典型生活性街道。

岳湖道为城市次干道，规划中为双向两车道，街道北部为规划的2.50 m宽的车位，最外侧为2.75 m宽的人行道。现状道路南北均有停车，人车混行。研究选定岳湖道部分区域，该街段东西向长373.00 m，位于岳湖道的核心地段，日常人流密集、街道活力充沛且街道功能混合度较高。两侧业态主要为生食、熟食和美妆服饰等,服务范围主要为街道两侧的居住小区，服务对象主要为街道两侧及周边小区居民。

岳湖道有着多元的使用人群且承载着周边多个小区的日常生活功能，有鉴于此，本文根据岳湖道的使用者实际构成情况，关注不同使用人群对于街道空间的意象评价与空间感知，为生活性街道的空间感知研究和后续的优化设计决策提供参考。

2.2 不同使用人群的街道功能感知解析

一般来说，不同的人群以不同的日常生活轨迹体验着不同的街道功能，其空间感知意向会随着活动时间、活动特征的不同而产生区别。为了研究不同社会群体的街道功能感知差异，按照岳湖道不同利益主体之间的关系，将街道使用人群分为3类：居住者、经营者和过路者。

选择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对使用人群在街道进行的活动类型进行调查，并记录不同人群的活动时间，并以扬·盖尔对人们公共空间户外活动的划分为依据对岳湖道的街道活动类型进行分类(表1)。结果显示，人们的活动类型呈显著性差异，购物行为在居住者和过路者人群的街道行为中占有较大比例(图1)。而3类人群进入街道的活动时间，也呈现一种相似的趋势：在工作日一天内，其中2个时间段8：00—10：00 和 16:00—18:00，外出街道活动的比例达到2次峰值(图2)。

表1 街道使用者活动类型

图1 不同街道人群活动比例Fig.1 Activity ratio of different groups

图2 3类人群活动时间分布Fig.2 Activity time distribution of three groups

为分析街道活动空间与人们对街道功能感知之间的影响因素，本文将岳湖道的功能条件划分为居住条件、经营条件和街道条件(在此界定为两对面商铺之间所夹的狭义街道)(图3)，并通过对各使用人群进行问卷及访谈得出不同的街道功能评价分布。

图3 定义街道功能条件空间分布Fig.3 Define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street function conditions

经初步的结合对比发现：街道使用人群对居住条件和经营条件的评价比较趋同，均持较满意的态度，但对街道条件的评价中持不满意态度的受访使用人群占有较大比例，达到37%(图4)。

图4 3类使用功能的评价分布Fig.4 Evaluation distribution of three types of functions

为了进一步细化研究不同人群对于街道条件功能评价分布造成差异的原因，本文对3类使用人群与不同的街道功能条件分别做了专项调研(图5)，并在统计分析中发现，经营者与居住者对各自对应的功能条件评价分化较严重，持“无意见”人群比例较低，而大多集中在“比较不满意”和“比较满意”两端，从图5中可以看出经营者对经营条件和居住者对居住条件的评价曲线也有显著的波动变化，这说明不同的人群对与自身最相关的街道功能感知程度较深。而对街道条件的评价，3类人群却出现了不小的差异，居住者对街道条件评价分化为“比较不满意”和“比较满意”2个峰值，经营者趋向于无意见，过路者的评价分散于“比较不满意”“无意见”和“比较满意”三者之间。经访谈调研，了解到造成差异的原因主要在于：居住者的生活习惯与街道当前运行机制存在交叉与矛盾；经营者侧重街道带来的人流和利益，岳湖道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人流，对其他要素鲜少关注；过路者一方面基于自身目的不同，关注的街道环境要素和捕捉的侧重点不同，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岳湖道街道的无序、拥挤和缺乏驻足条件等导致过路者的街道活动与步行的体验较差。由此可见，岳湖道现有的街道条件面对不同使用人群活动需求的满足存在着差异。

图5 3类人群对3类使用功能条件的评价Fig.5 Evaluation of three kinds of groups on three types of functional conditions

2.3 不同使用人群的街道活动路径感知解析

为了更准确记录使用者的街道活动，需要有效统计行人在街道上发生的停留活动特征，结合上述调研时间，分别选取了8:00—10:00，14:00—16:00，18:00—21:00这3个时段对在街道活动的行人进行活动路线追踪。

将37份路径中具有代表性的15份样本进行平面投射，分析发现，各条路径重叠交织明显，行人在行进活动中也伴随着走走停停，大部分目的性较弱，而其中商铺是街道使用者选择停留的重要诱因(图6)，这也是生活性街道具有较高活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图6 跟踪路径图Fig.6 Path tracing diagram

根据路径平面投射中人的停留地点和停留时间，进行时空平面投射，反映街道的总体活力分布(图7)。可以发现，街道的停留行为大多发生在临街商铺建筑前区，且呈现出较高的统一性，按照扬·盖尔提及的“人们的停留活动是改善城市公共空间质量的重要方法、公共空间的关键词是停留”等[11]，表明自发性的停留行为才是促使产生城市活力的原因，故临街商铺是此街道产生活力的重要因素。

图7 停留行为聚集点分布Fig.7 Distribution of the stopping points

2.4 不同使用人群的街道意象感知解析

岳湖道的临街业态种类较为丰富，临街商铺众多，以食品店和美妆服饰店居首，其余业态多与居民的生活息息相关(图8)，经访谈调研及观察记录得知，这种业态比例主要与周边中老年居民的需求相契合。同时，由于这些临街商铺的功能排布多样杂乱、缺乏整合且立面形象较差，风格差异较大且临街开口较多，商铺类型的分布在岳湖道上没有呈现明显的空间特征，使得不同人群对于街道空间感知意象存在差异。

图8 临街底商业态分布Fig.8 Distribution of the commercial activities

为了更加全面地对岳湖道空间进行评估，挖掘造成人群感知差异的影响因素，需要合理地对街道空间界面元素数量、形态、公共设施等因素以及其对各类使用人群的影响进行解析。通过初步让受访者勾画出在岳湖道内印象最深的要素或地点，将意向图进行识别- 归类- 分析，得出3类人群对岳湖道印象的概况，结果显示：临街商铺成为所有使用者认知或印象最深的意象元素。

再进一步分析3类人群的意象反馈，发现各类人群对街道的认知也表现出较高的倾向性(图9)，即3类人群除了与各自行为特性相关的物质形态因素'因频繁与之接触而导致的较深印象外，商铺、摊贩等因素占据着明显的主导地位。例如，对于过路者而言，因通过街道是自己的主要目的，所以他们只对和自己步行行为产生较大影响的因素有较深的印象，如绿化、居民楼及小区入口等。

图9 3类人群街道意象比例Fig.9 Street image ratio of three kinds of groups

2.5 不同使用人群的街道环境特征感知解析

本文采用SD法对岳湖道进行街道环境特征感知特征分析，选取具有广泛共通的感情意义形容词，如高耸- 低矮、宁静- 嘈杂、封闭- 开敞等形容词，赋以-2至2的分值，并选取了以下几个计量街道特征指标。

街道三维空间形态的指标：街道的开敞性、长度、D/H值(宽高比)、界面连续性、中心感、安稳程度6个相关指标。

街道的环境及气氛的指标：街道的统一感、特色、吸引力、氛围、绿化覆盖率、单调、喧闹、安稳8个相关指标，以合理表征岳湖道的街道环境氛围。

2.5.1 街道实体三维空间形态感知与评价

因三维空间形态中的部分指标较为专业，首先对受访者就部分指标进行讲解后让其进行选择。经赋值计算分析可知，3类人群对三维空间形态的评价曲线趋势呈现出大致相似的态势(图10)，其中，过路者评价岳湖道离散、醒目、高耸、街道长且封闭；居住者评价岳湖道烦躁、不起眼、高耸、街道短且开敞；经营者评价岳湖道高耸、街道长且封闭、离散。经过访谈调研，可以判断造成3类人群感知差异的要素具体为：岳湖道底商和小摊贩众多，存在固定人群聚集点，但对居住者而言缺少公共的开放空间；岳湖道街道界面存在4个小区入口和2个道路交叉口，打断了界面连续性；岳湖道D/H值约为0.75，该尺度容易给人造成紧迫感。同时，现街道两侧均有停车且人行道空间较为封闭，使得人们心理上的D/H值趋向更小，两侧建筑显得更高耸。

图10 街道的实体三维空间形态感知曲线Fig.10 Perceptual curve of the three-dimensional spatial form of the street

2.5.2 街道环境与气氛感知与评价

通过SD法得到使用者对街道的环境与气氛的评价如图11所示。居住者和过路者对街道的感知程度明显高于经营者，但3类人群对各项指标的感知曲线态势基本相同。对街道的喧闹程度、绿化程度和吸引力程度，3类人群的偏向一致，都认为街道较为喧闹、绿化少，但整体吸引力较强。而在有无气氛这一项目中，3类人群的评价出现了较大的差异，过路者认为街道气氛并不浓厚，而经营者和居住者对此持较高的评价。相较而言，经营者和居住者在街道的活动种类和频率要高于过路者。由此分析，街道活动的参与度会影响使用者对街道气氛的认知，当人们在街道上进行更多活动时，会加深对街道整体氛围的感受。

3 归纳与问题分析

经使用PSPL调研法从公共空间现状的角度对岳湖道进行了业态分析以及进一步的街道意象感知解析，从公共生活质量解读的角度对不同人群进行不同时间段的相关人流活动的统计及路径感知解析，并运用SD法对街道空间环境的特征进行感知调查分析，发现3类人群对街道的感知结果存在着重叠与差别，不同人群对于岳湖道在街道功能感知程度和具体意象认知上均存在差异，而对于街道空间环境的整体性评价和具体要素的认知上则存在重叠与统一。基于上述统计分析结果，岳湖道作为生活性街道存有以下特征及问题。

3.1 岳湖道的现状特征

从对街道人群活动分析的结果可知，岳湖道人群活动类型主要以购物休闲类活动为主，人们的交往性活动也多发生于临街商铺附近；同时经SD法的分析可知，街道行为的参与度会影响人群对街道环境和气氛的感知，但3类人群对街道的评价曲线仍呈现出相似的趋势，表明不同人群对街道空间的整体认识是在一个基本态势上。在3类人群对街道意象的感知和行为活动的分析中发现临街商铺作为重要的一部分，是人与街道产生关系的重要枢纽，也是3类人群感知重叠的重点。临街商铺除了发挥基础的商业作用和提升居民生活的便利性外，还具有增加交往机会、增强街道活力的作用。

3.2 岳湖道的现存问题

3.2.1 公共活动场所匮乏

街道使用者对街道条件的评价分布趋向于不满意，结合观察记录发现其主要原因在于功能较为紊乱、人们在街道上活动类型较多、街道使用者存在不同的年龄结构且有着不同的活动需求。但由于街道公共空间的匮乏，青年人与老年人不同的需求无法得到相应满足，而通过街道路径感知调查分析和访谈调研可知，现有的临街商铺及商铺建筑前区成为人们主要活动地点，尤其是人流高峰期活动场所的匮乏，使居民的日常交往活动存在不良的相互干扰与矛盾交叉。

3.2.2 街道稳静化程度低

结合访谈与图4的统计分析发现街道使用者中对生活性街道的居住生活性条件感到较为满意及以上的人群比例仅占38%，其原因包括道路的路权划分不明确、存在车辆乱停乱放的情况、人们日常生活的无序出行和道路稳静化措施不足。

3.2.3 街道空间消极因素较多

通过对图4进行统计，得知岳湖道使用人群对于街道条件持有不满意及以上态度的占63%，经访谈调研可知其主要影响因素包括：街道路面功能划分不清晰、人车出行紊乱、无序的流动摊贩、存在停车配套设施不足导致车辆占用人行道等问题，导致街道空间缺乏驻足条件且日常步行体验较差。结合图10、图11可知岳湖道作为生活性街道的街道氛围存在喧闹、街道空间单调且缺乏统一感的问题。结合实地调研，可知其主要影响因素包括：无序的流动摊贩使得街道环境较为嘈杂，同于临街两侧的居民楼房较为老旧且当下整体街道的立面处理显得过于简陋，使得街道空间缺乏统一感，此外商铺建筑前区不合宜的布置与使用，使得街道整体的风貌欠佳。

3.2.4 临街商铺布局模式不合理

结合图10的街道使用人群对街道空间感知曲线趋势分析可知，岳湖道街道偏于封闭、缺乏开放性空间且界面连续性较弱，这主要与临街商铺形式有较大关联，由于其规划的用地性质，临街商铺与街道的生长模式可简化为3种类型:外墙掏洞、外部搭建和摊位扩张(图12)。这些商铺的生长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街道的连续性与畅通性，产生的消极因素对街道日常使用人群的影响较大。此外，结合对岳湖道的业态和临街商铺布局的分析可知，调研区域的临街商铺排布多样杂乱、缺乏整合、立面形象缺乏统一且部分底商前存在占用街道公共空间停放车辆的现象，对街道公共空间的质量有着消极影响。

4 优化策略

生活性街道是城市中常见的街道类型[12]，不仅承担着日常的交通通行，也是居民日常生活交往的重要生活空间，伴随着当下的城市建设正在经历着一次次的优化改革。本文以对天津市岳湖道生活性街道的调研与分析为例，提出以下优化策略。

4.1 基于人群特征提供多样化街道交往活动空间

交往活动空间是影响生活性街道活力的重要因素之一，而不同人群在生活性街道中的活动类型及时间段都各有不同。就岳湖道而言，对人们不同时间段人流量、活动类型和使用人群的年龄结构进行统计分析。从而依据不同人群多样化需求的原则，塑造出既能满足不同年龄段使用者，又能满足全时间段活动需求的公共活动场所，可有效解决岳湖道人群的外出人流高峰时期居民的活动与街道日常运行相矛盾的问题。此外，构建居民或行人对其重复使用或固定周期性活动的场所能使人产生场所依附感及归属感，促进社交行为的发生，因此多样化的街道公共交往空间，有益于提升人们对街道活动的参与度和优化人们对生活性街道的整体认知。

4.2 “共享街道”理念下生活性街道环境的稳静化改善

生活性街道区别于传统街道的一个重要特点是体现“人车友好”，“共享街道”提倡行人在街道上享有优先权，通过减少道路使用者之间的出行隔离、街道行人与机动车保持安全距离，提升住区与街道的安全性，缓和人车矛盾。由于岳湖道紧邻居住社区，存在行人和车辆的流量较大且多数都处于无序出行、流动摊贩占用街道空间的情况，可应用“共享街道”理念，重视生活性街道现状用地权属复杂的问题，通过完善街道设施和设立街道共享空间提供良好的驻足条件，有利于提升岳湖道的空间活力，恢复生活性街道的宜人性。

此外，可以通过差异化分类设计在临街商铺建筑前区中的应用改善街道环境，主要体现在街道家具设施、绿化设施等方面且需结合实际情况进行人性化布置，可有效缓和人在街道上的多种活动类型的矛盾。同时平衡街道路权、优化车本位的规划、设立人性化的道路标识和缓冲带等，有利于缓和人车矛盾，改善街道稳静化环境。

4.3 基于多业态类型商铺构建临街立面

生活性街道应提倡多类型商铺，规划多样化的商铺类型，丰富的商铺业态可以满足不同偏好的多元化需求，为各类使用人群提供便利及多样化选择，有效提升生活性街道活力。在多业态商铺类型的基础上，注重临街的立面处理。根据芦原义信所提出的外部广告牌是街道建筑的“第二次轮廓线”理论[13]，对于岳湖道临街商铺缺乏整合及立面形象设计简陋、缺乏统一感和吸引力的问题，商家可结合广告牌设计等因素丰富临街商铺立面形式、色彩、特色化标示等视觉感知以加强对行人心理引导，使更多行人愿意驻足停留，也可通过合理的展示布置使人行空间与商铺内部空间相互渗透，提升街道氛围和吸引力。

同时，面对岳湖道临街两侧建筑楼房较老旧、杂乱等问题，需要结合底层的临街商铺进行统一的立面设计与改造，以此建立特色化街区风貌系统，既能加强街道不同空间形态的统一感，也能提升人们对街道的认同与感知以及街道空间的品质。

4.4 改善临街商铺布局模式，保障街道畅通性与界面连续性

生活性街道的通畅性应主要体现在临街建筑前区设计中，针对岳湖道现有的3种不合理临街商铺布局模式，可着重于人行道和临街商铺建筑前区的布局优化。一方面，人行道的合理布局应考虑规划红线宽度、人流量和临街设施等，例如，在宽敞的临街商铺类建筑后退区域中，临街商铺的商家可通过外摆商业的形式如布置特色座椅、摆放构筑物等，在保证街道畅通的同时增加人们在街道上交往的机会。另一方面，临街商铺的布局模式应摒弃盲目的外部搭建与扩张来营造商铺吸引力，应与街道相互融合，构建和谐畅通的街道环境。

连续性强的界面对生活性街道活力有积极的影响，相比于零乱的街道界面更有利于营造出具有统一感、积极的街道空间。面对岳湖道空间零散、界面连续性较弱且街道两侧空间缺乏绿化、过于高耸等问题，可通过临街建筑的底层空间设计、立面垂直绿化及在临街立面的优化设计中结合当地人文特征等方法，构建有节奏、有层次且富有地域文化的街道连续性界面，更有利于提升居民对临街建筑的认同感和生活性街道空间的品质。

5 结论

本文以天津市岳湖道为例进行生活性街道的优化研究，得出临街商铺是人们对生活性街道空间感知要素的重叠点，同时有效揭示了生活性街道空间面临的公共活动空间不足、街道空间秩序紊乱、临街商铺布局不合理等问题，充分考虑了不同使用人群对街道功能条件、街道意象元素及街道三维空间形态等因素的感知及其对生活性街道空间活力的影响，并从多样化街道交往空间、稳静化的街道环境、多业态类型商铺、临街界面的构建以及商铺布局等方面提出优化策略，得出以下结论：

1)在生活性街道空间的优化研究过程中，需要充分了解生活性街道的优化主体，在制定优化策略前需要充分调研和了解生活性街道的现状与问题，明确其提升途径。同时生活性街道的优化不仅仅要满足当下城市街道整治的刚性要求，还应坚持“因类施策”的原则，针对不同的问题制定优化计划。

2)在生活性街道的改善方面，既要有宏观层面的认知，也要有微观层面的把控。由于不同城市或地区有着不同的风土民俗、文化背景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生活性街道的特征也会有显著差异，在整体改善方针上自然也有不同。同时，生活性的改善需要贴近人们日常街道生活的规律与特征，也要从人们居住环境、场所的历史文脉、环境的可持续发展等方面构建高品质的生活性街道空间。

3)在如今人们日渐上升的生活品质需求的背景下，不同使用人群对于空间的感知往往与他们实际的使用和需求有着内在的联系，生活性街道的优化改造要秉承以人为本的理念，探析不同使用人群的街道空间感知与日常生活需求，构建科学的优化策略，使生活性街道的优化路径与当下城市空间的发展相契合，从而为带动城市公共空间的转型做出贡献。

致谢：感谢河北工业大学张栋、杨洁和张敏对本论文数据调研作出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