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园内画鼻烟壶市场状况初探

伍香玉

（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北京 100080）

一、内画鼻烟壶概述

“中国内画”是一个新兴的画种，有两百多年历史。传世最早的内画作品是嘉庆年间甘烜文绘制的内画鼻烟壶。嘉庆之后，宫廷中的鼻烟壶的制作水平下降，有些品种甚至已经停产。与此同时，民间鼻烟壶的生产却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并有所创新，内画鼻烟壶更是异军突起，开创了鼻烟壶制作的新时代。在民国时期，1890-1945 年间，内画鼻烟壶发展到高峰期，北京是内画鼻烟壶的发源地和聚集地，时至今天在北京各大古玩市场均有内画鼻烟壶的身影。

鼻烟壶共可分为六类，即玻璃类鼻烟壶、金属胎珐琅类鼻烟壶、玉石类鼻烟壶、瓷器类鼻烟壶、漆类鼻烟壶和内画鼻烟壶。其中，内画鼻烟壶是鼻烟壶中的一种特殊的工艺，采用内画技法制作的鼻烟壶，反笔在鼻烟壶内进行书法和绘画创作，这要求绘画者必须具有较高的书法绘画技能和修养。小口、扩腹，器型仿汉代扁壶式。样式多是花卉、花鸟、山水人物和动物等。选材以水晶或琉璃为主。大小不一、制作精致、画工精湛、玲珑秀美，兼具观赏性与实用性，是中国工艺美术发展的一个重要品类。

二、市场经营状况

（一）经营品类和价格

目前，潘家园的鼻烟壶的售卖品种多样，包含金属珐琅类、玉石类、瓷器类、漆器类和内画鼻烟壶等种类，价格各异，影响价格的因素不仅是材质不同，更取决于做工的细致程度、是否出自名家之手、器型大小等方面。潘家园市场流通的内画鼻烟壶，纵观来说，价格不一，大抵可根据以下方面将作品分为高、中、低档三类：

1.高档内画鼻烟壶一般取材贵重，一般水晶材料的最贵，成本高，最贵的价格为1000 元甚至更多，售卖水晶的内画鼻烟壶比琉璃的内画鼻烟壶价格多两倍。水晶中的发晶更为难得，所以在水晶的材质中，也存在价格的不同，但品相一般价格不会太低。其次是画工的精细程度、画面的美观程度。包括画面的内容复杂程度、工笔绘画相比写意绘画更为费工费时，所以价格更高。也包括原材料的透明洁净，是否对内壁进行打磨使着色力更强，不易脱落，使内画的内容在透过壶壁的折射过程中不至于变形损耗，影响观赏效果。再次，制作方式上，高档品由人工手绘制成，费时费力，生产量小，故价高。最后，名家效应也是影响价格高低的一个重要因素，一般为仿制“京城四家”的作品冠以其名的作品的价格较高。在潘家园古玩市场中，高档内画鼻烟壶相对较少。

2.中档内画鼻烟壶价位在200-1000 元，一般取材价格较低，如：琉璃。琉璃相对价格较水晶偏低，一般在几百元左右，一般中档价位内画鼻烟壶外观较为美观、新旧程度适中，绘制较为精细，一般是绘制工艺较好的琉璃或绘制较差的、保存并非完好美观的水晶内画鼻烟壶。

3.低档内画鼻烟壶是指售价百元以内的，最低价低至二十元。绘制的精致程度很低，图案并非清晰完整、材质磨损严重、做工粗糙，或一些现代仿古制品，亦有用机械制成，简单快速，生产量大，相比手工制成价位较低。在笔者调查过程中，在东西两个摊位中分别发现两套一模一样的内画清明上河图的鼻烟壶，一套共四个，东边的摊位价格是200 元一套，而西边的则是100 元一套，东边摊位的价格是西边摊位的两倍，但价位较低、又批量生产，仿制品居多。在网上亦可查出与其一样的清明上河图内画鼻烟壶的存在。

一级古玩市场由于缺乏规划管理，尚未形成成熟的经营机制，商品呈现鱼龙混杂的局面，内画鼻烟壶从品相、画工、制作、材质等价钱相差较大。潘家园所售鼻烟壶占所有古玩品类的2-8%，而内画鼻烟壶以中档销售为主，占内画鼻烟壶的总体比重的70%，其次，低档和高档的内画鼻烟壶销售比重大致相同，都在15%左右，之所以会出现中档产品与低档和高档产品比重如此悬殊的原因，由于中档产品流通较大，价格适中，其品相完好，艺术效果好，趣味性也较强；低档产品则在品相等方面都较弱，流通较小；高档产品材质与品相都较珍贵，不易获得，数量稀少。

（二）生产者与经营者

清末民初时期的内画大家，以“京城四家”最为知名，即叶仲三、马少宣、周乐元和丁二仲。其作品在市场中比重较大，部分作品流传至今。目前潘家园售卖的内画鼻烟壶一部分是现代仿古制品或是以民国时期叶仲三、马少宣、周乐元和丁二这四位内画名家的作品，清代的内画鼻烟壶少之又少。

据了解，鼻烟壶的收购主要是从北京农村收购而来，由于农村人们对鼻烟壶的了解甚少，所以收购价格较低，但随着人们文化水平和市场意识的提高，相比于以十年前，收购价格高出一倍。在中国经济走向平稳的情况下，其销售的价格也较为稳定。总体趋势呈现逐年上涨。一是由于鼻烟壶已成为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人们对鼻烟壶的了解增多，在收购上无法再以低价收购，故其销售价格上涨；二是由于清代、民国的内画鼻烟壶的珍贵程度的提高和市场流通数量的不断减少，物以稀为贵的经济规律，致使其价格大幅度上升。经营者大多为中年人，在40-60 岁的居多，其在接受教育能力上较弱，对其所售卖的商品了解不多，几乎每天都会摆摊经营，少部分的经营者在25-40 岁之间，较为年轻，其受教育能力相对中年经营者较强，对其售卖的商品了解一二，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清楚，其摆摊的时间并不固定，偶尔会休息。

（三）营销方式

潘家园经营内画鼻烟壶的商家较为零散，各家所拥有的数量极少，其展陈、销售方式无法进行规模化，多以零售售出。从潘家园经营的情况来看，经过笔者多次访问调查得出，还是不太乐观，各个摊位每周所售卖的数量屈指可数。

随着互联网销售的普遍流行，众多卖家采用线下和线上相结合的经营方式，有些年轻卖家会在线上直接进行售卖，而年老的卖家由于对互联网的认知不足，主要从事地摊经营。

总体来看，潘家园古玩市场的艺术品品质不及二级拍卖市场，尚未有完善的制度，较为散乱，故售卖价格较低。流入二级拍卖市场的内画鼻烟壶也少之又少，二级市场成交率和成交额相对于一级市场的市场状况较好，这得力于二级市场如拍卖行经营体制较为完善。

（四）购藏者

内画鼻烟壶的购藏者大多为爱好者、把玩者和收藏者，小部分人发挥其真正的用途，即用来做鼻烟壶，大部分作为收藏和把玩之物，他们大多为外地游客、游玩者、学生以及与古玩相关的从业者，在20-70 岁年龄的都有，但中年收藏者较多，因其具有稳定收入，闲置资金较多。影响销售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点：一是客流量，在节假日期间，客流量大，购买人群则多；二是天气，当遇下雨或下雪时，由于摊位是露天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是无法出摊售卖的；三是摊位轮换经营，西摊位较为固定，而东摊位有时会进行旧书售卖，会对东摊位卖家的经营产生一定影响。相较于北京古玩城、天雅古玩城来说，潘家园的市场状况存在很大的问题和不足之处。

三、存在的问题与未来展望

现今的潘家园的内画鼻烟壶市场，总体来看，品质较低，经营较分散，收藏价值较低，需要藏家具有良好的专业知识和鉴别能力。内画鼻烟壶已成为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即将面临传承人的缺失、绘画技艺衰退，产业化难以形成，商业化漏洞百出，发展步履维艰等众多问题。内画鼻烟壶应引起国家、市场、收藏者的重视和关注。国家应加强宣传，弘扬我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市场管理者应将内画鼻烟壶经营进行规划筛选，区分古代与现代仿制品，使其关注度提高；收藏者应提高审美能力，对内画鼻烟壶进行真假和品质的甄别。由内画鼻烟壶所衍生的艺术品比比皆是，其内画工艺被广泛应用到其他艺术品类，比如：内画珠，内画茶壶等。但内画鼻烟壶的技艺正面临手工制作逐渐被机械制作所代替的严峻趋势。这是我们现如今需要认真思考和解决的重大问题。

四、结语

内画鼻烟壶融会中国艺术的多种门类，被视为一门综合性的艺术。是东方工艺美术的智慧和结晶。体现着中华民族悠久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展示着精湛的工艺和极高的民族文化价值。内画鼻烟壶不仅仅是市场中精致的工艺品，更是我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承载着中国民间匠师们的传承与创新精神。从一个小小的潘家园大致可以看出内画鼻烟壶在整个艺术市场中发展的艰难现状，面对种种问题，我们必须对内画鼻烟壶的市场经营进行不断地革新，与时俱进地发展，让内画这一技艺继续发展下去，让内画鼻烟壶这一工艺得以传承、保护、创新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