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俊
除了疣猪,不少戏剧性画面得以呈现;除i20的先后“作死”,我们还迎来日本车手(胜田贵元)近30年来在WRC的领跑。只不过,“七届世界冠军”塞巴斯蒂安·奥吉尔和丰田一起用大师级表现,掌控了拉力赛和世界冠军争夺战。
登陆内罗毕,首度在非洲参赛,法国人曾在勘路后谈道:“我爱死自己的工作。非常喜欢来到这里。积极一面是本地人非常欢迎我们的到来,他们看到赛车的飞驰很兴奋。但我有些困惑,在这个原生态的大自然环境,野生动物群中比赛是否正确,我想保护他们而不是打扰。还有,这个国家仍很贫困,拿出这么一大笔预算是否合适。”
众所周知,奥吉尔已成为WRC有名的“道德指南针”。每当他戴上头盔,进入拉力赛段,激发出强烈的争胜欲望后,这些“忧国忧民”的话语也就被他抛之脑后。
因为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萨法里拉力赛的回归比原计划推迟了一年。
当车手们来到东非最大城市,迎接他们的是热情无比的观众和严酷卓绝的考验。虽然,相比二十年前,在非洲狂野大陆上展开约6000公里“不封路”的极端穿越,回归后总长仅320公里的赛程有些“小儿科”。但每位到场的车手仍很清楚,这将是2021年最困难的分站赛。
赛前官方发布的消息指出,本届萨法里拉力赛的难度大概和今年9月的雅典卫城拉力赛相当。然而当开跑后,却发现自己陷入了大会的“套路”。比赛头一日就各种意外,退赛和事故场面频繁出现。丰田车手凯利·罗万佩拉更在SS7 陷入深坑之中而动弹不得。或许,丰田应让陆地巡洋舰代替雅力士来征服非洲魔鬼赛段。
来都来了,自己报名参加的比赛也得含泪跑完。18个赛段后,仅有五位最高组车手顺利完赛。以“超级拉力(Super Rally)”规则重返第二和第三日赛事的罗万佩拉都能杀到全场第六,可见本届赛事的惨烈度。
惨归惨,可“吃瓜群众”最好这口。官方也透露,萨法里拉力赛已续约至2023年。看起来,对一众想要拿世界冠军的车手而言,这个苦还得吃上个两三年。
在冲过最后一个赛段的终点线时,奥吉尔的内心或在自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明明承担了扫路清道的“重任”,却在周日下午不可思议地站上了最高领奖台。伴随着主要竞争对手的“离线”,世界冠军的争夺形势愈发明朗——“八冠王”似乎已在握。
作为“扫路”规则的最大反对者,奥吉尔历来喜欢在周五或是赛事第一日“猥琐发育”。连续三场当“清障车”,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不断扩大积分榜上的优势。法国人势必一边跑着比赛,一边心里偷着乐呢。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古话在拉力圈真是越用越出彩。小年轻总会在不经意间头脑发热,让获胜机会悄悄从指缝中溜走。老塞巴斯蒂安每年都嚷着要退役,却总能在FIA 年度颁奖礼上西装革履,捧起金杯。有传言说,法国人可能收回退役决定,考虑征战Rally 1新规的元年。
現代军团的车手竟不能以领跑姿态完赛?此魔咒从四月的克罗地亚拉力赛就已开启。来到艰苦卓绝的萨法里,现代i20 WRC 赛车的车体稳定性再度被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赛前,本赛季饱受稳定性困扰的当家车手蒂耶里·诺伊维尔还替其赛车辩解。没想到在非洲,他又吃了一记当头棒喝。第十四赛段,被命运捉弄的右后悬挂再度成为比利时人夺冠道路上的最大障碍。在此前,他以接近一分钟的优势领跑全场。
现代领队安德烈·阿达莫赛后愤怒地表示:“我们将竭尽全力解决赛车的可靠性问题,力争留在争冠的第一线。”这话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并不那么容易。特别是自克罗地亚起,i20 WRC赛车已连续四场出现悬挂问题——更令人担忧的是,车身的这一部件已投入赛场使用多年,本赛季并未做革命性的升级。
塔纳克则在一场知时节的“好雨”中,偏偏碰上了雨刮器故障。爱沙尼亚人需下车进行调整,浪费了两分钟。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阿达莫的膝盖“已中数箭”,若在未来仅剩的6 场拉力赛中再不解决赛车“莫名其妙”的问题,等待他的将只有“下课”这一个选项。
因为疫情全球大流行所带来的旅行限制,M-Sport 不得不采用了一个“极端方案”——仅派出维修车组前往比赛现场,比赛运行团队均留在英国大本营,远程观看并指挥赛事。在福特盛极一时的年代,谁能想到这支英国老牌劲旅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爱沙尼亚拉力赛前夕,M-Sport发布了全新的福特Puma WRC赛车。看起来厂商对这个项目仍没达到百分之百的上心。进入混动时代后,在缺少厂商的全力支持的情形下,马尔科姆·威尔森阵营的拉力之路将会更艰难。
在萨法里拉力赛的参赛名单中,一位年龄超过91岁的车手报名参赛令人惊愕。
作为三届欧洲拉力锦标赛年度冠军,来自波兰的索比斯瓦夫·扎萨达(Sobieslaw Zasada)选择驾驶全新研发的福特嘉年华Rally3赛车参赛。
在杰出的职业生涯里,扎萨达在1966年、1967年和1971年赢得了欧洲拉力锦标赛冠军。他曾担任斯太尔-普赫(Steyr-Puch)、保时捷、宝马和梅赛德斯一奔驰的官方车手。2021年,波兰车手决定重返赛场,与比他小70岁的年轻人们同场竞争。他也超越莱夫·沃尔德·约翰森,成为WRC有史以来最年长的参赛者——挪威人于1994年以82岁高龄参加了蒙特卡洛拉力赛。
扎萨达此前曾八次参加萨法里拉力赛,最佳成绩是1972年驾驶保时捷 911 S赛车获得亚军。他最后一次参加本项赛事是在24年前,他与妻子当时驾驶三菱蓝瑟赛车获得第十二名。波兰老将赛前告诉媒体:“我的目标就是完赛。”遗憾的是,他很早就退赛了。
丰田社长丰田章男在得知本国车手胜田贵元以亚军完成萨法里拉力赛后,激动得浑身颤抖。要知道,胜田一度还能冲击赛事胜利,后半程虽略有小失误,但仍将这个亚军奖杯稳当地抱回了家。
历史上,日本人在WRC仅获得两次胜利。篠塚建次郎作为一名达喀尔拉力赛(越野)名将,在远古时期的WRC 非洲长距离挑战中占据优势。如今的萨法里拉力赛在里程和难度上,与19年前无法相提并论,日本车手却仍能杀出重围,凭借的是什么?
或许是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经过欧洲拉力赛场的多年打拼,胜田贵元已将拉力基本功提升至世界顶级水准。来到非洲,其在面临困难时展现出了强大的意志力。关于这点,日本车手在长距离越野赛中的表现也印证了类似的猜测。此前大家都在惊呼,距领奖台一步之遥的胜田可能会在收官战日本(名古屋-爱知)首登领奖台。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连WRC官方转播团队都坚信全场冠军已在向他招手。
19年前,当效力标致车队的哈里·罗万佩拉连续两年在肯尼亚-萨法里拉力赛斩获亚军时,凯利·罗万佩拉还只有两岁。19年后,小罗万佩拉在7月中的爱沙尼亚拉力赛中,打破了由自己(丰田)车队的领队——雅利·马蒂·拉特瓦拉所创造的WRC 最年轻分站冠军纪录。
老实说,“子承父业”在当今社会并不太常见。可在赛车圈里,不少“车二代”确有十分惊艳的表现。若用“F1父子档”来作类比,罗万佩拉父子和维斯塔潘父子有些相似。两位父亲在顶级舞台的表现都只能用合格来评判,但他们所培养出的孩子却在创造一个又一个历史。主流拉力媒体都相信,年轻的芬兰小将将是下一个世界冠军的最佳候选人之一。
2017年前活跃在芬兰和拉脱维亚的拉力赛场,小罗万佩拉深知高速砂石路面的驾驶技巧。上到WRC-2组后,他以优异成绩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2019赛季,其又以近乎无敌之势斩获WRC-2 Pro组冠军,为升入最高组打下了坚实基础。
随后,芬兰年轻车手加入芬兰世界冠军车手(托米·马基宁)所运营的丰田车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2020 赛季初入最高组,罗万佩拉保持了稳定的发挥,让人对其的未来心生期待。
今年,在北极圈拉力赛(芬兰)中,罗万佩拉在家乡登台(亚军)收獲生涯最佳战绩。随后,一连串莫名的霉运袭击了这位年仅20岁的车手,几乎让他一蹶不振。扫走阴霾后,罗万佩拉终在爱沙尼亚站实现生涯的里程碑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