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月,陵军成
(1.甘肃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祁连自然保护站,甘肃 天祝 733000;2.甘肃省天祝县林业工作站,甘肃 天祝 733299)
祁连圆柏(SabinaprzewalskiiKom)是我国特有树种,因其抗旱、抗寒、耐瘠薄,被广泛应用到西北干旱半干旱区荒山造林和城市园林绿化中。祁连圆柏材质坚硬、纹理细腻且耐腐,是做家具的上等材料[1]。在祁连山林区,祁连圆柏位居青海云杉(PiceacrassifoliaKom)之后,是第二建群树种,呈斑块状分布于阳坡、半阳坡,其面积、蓄积量分别占全林分的9.1%、3.0%。伐桩及相关技术在森林更新培育[2]、品种更新换代[3]、产业培育[4]、病虫害防治[5]等方面都有积极作用,在杨树(PopulusL.)[6]、桉树(EucalyptusrobustaSmith)[7]、刺槐(RobiniapseudoacaciaL.)[8]等树种上应用较多,但在祁连圆柏上的应用和研究较少。
祁连圆柏种苗主要依靠种子进行实生苗繁育,采种林产种量、种子质量和种子成本都会影响苗木质量和苗木产业发展。祁连圆柏采种林自然条件下树体高大,采种和病虫害防治困难,且树冠内部枝条因光照不足干枯死亡,结果能力大小年交替出现,致使产种量和种子质量难以提高。本试验为了降低祁连圆柏采种林树高,对多年生采种林实施皆伐更新,利用再生植株实施矮化培育,培养新的丰产树形。研究祁连圆柏不同采伐时期和伐桩高度组合对植株再生能力、树高、冠幅、产种量和种子质量的影响,以期筛选出最佳组合,为祁连圆柏采种林矮化培育提供技术指导。
伐桩调查地:该地位于祁连山东段北麓天祝藏族自治县石门镇小石门沟,37°16′N、102°12′E,海拔2450 m,属大陆性高原季风气候,年均气温2 ℃,年均降水量365 mm,其中60%分布在6—9月,年无霜期125 d,≥10 ℃的年积温900 ℃。土壤为山地棕褐土,pH 7.6。
种子播种地:该地位于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华隆自然保护站石门苗圃,为石门河沿岸峡谷盆地,海拔2480 m。属大陆性高原季风气候,年均气温3 ℃,年极端最高气温32.4 ℃,最低气温-15 ℃。年均降水量400 mm,年蒸发量1800 mm左右。土壤为沙壤土,土层深厚,灌溉方便,交通便利。
试材为20年生的祁连圆柏人工采种林,栽植密度为625株·hm-2,株行距4 m×4 m,株高7~8 m,冠幅4~5 m,因树体高大,给采种和病虫害防治等管理带来诸多不便。2014年为了方便人工采种,提高产种量和种子质量,对其进行矮化更新改造。
试验共设4个采伐时期(A),即春季(A1)、夏季(A2)、秋季(A3)、冬季(A4);3个伐桩高度(B),即0(B1)、25(B2)、50(B3) cm;采用正交试验设计,共正交成A1B1、A1B2、A1B3、A2B1、A2B2、A2B3、A3B1、A3B2、A3B3、A4B1、A4B2、A4B312个处理,以自然植株为对照(CK)。30株为1小区,随机区组,重复3次,共39个小区。2015年按试验设计实施采伐更新,采伐更新后除伐桩高度不同外,地下根系保持原状,不做任何处理。
伐桩再生植株自然生长5 a,2019年11月下旬调查每个小区的伐桩再生率(%)、每个伐桩萌生枝条数(个·株-1)、结果株率(%)、单枝产果量(kg)、株高(m)、冠幅(cm)、单株产果量(kg),每小区随机抽取长度50 cm的结果枝20个,采集球果测定单枝产果量;每小区随机抽取10株采集全部球果测定单株产果量。每小区完成单枝产果量和单株产果量调查后,将采集的球果人工洒水堆捂、碾压脱去球果外种皮后,再晾晒风选,分离出纯净种子[9],测定产种量(kg),随机抽取风选种子测定千粒重(g)。伐桩再生率(%)=(萌生枝条的伐桩数÷伐桩总数)×100,结果株率(%)=(结果株数÷调查株数)×100。
2020年3月中旬随机抽取每小区分离出的纯净种子3000粒播种于苗圃地。播种时先灌足水,待地表不粘脚时,下地深翻土壤,耙平地表后开行距30 cm、深5 cm的浅沟,沿沟底按株距15 cm点播种子,然后抹平浅沟。11月底统计发芽率(%),调查幼苗高度(cm)、单株针叶数(个·株-1),幼苗破土视为发芽。发芽率(%)=(破土种子数÷播种数)×100。
所有数据求平均值,利用Excel 2007、DPS 6.01软件对试验数据进行新复极差Duncan多重比较显著性分析。
由表1可知,在相同采伐时期条件下,伐桩再生率和萌生枝条数随着伐桩高度的增加而提高;相同伐桩高度条件下,伐桩再生率和萌生枝条数由高到低的排序均为春季>冬季>秋季>夏季。不同采伐时期和伐桩高度正交组合中,伐桩再生率间差异较小,但萌生枝条数间差异较大。不同处理中A1B3的伐桩再生率、萌生枝条数最高,分别为96.26%、3.60个·株-1;比最低值A2B1的伐桩再生率(80.35%)、萌生枝条数(2.15个·株-1)分别提高23.53%、67.44%;且A1B3的伐桩再生率、萌生枝条数与其它处理间差异均达到显著水平(P<0.05)。
表1 不同处理的伐桩再生能力
由表2可知,与对照组(CK)相比,采用伐桩处理的各试验组的结果株率均显著提高,株高、冠幅均显著降低,单枝产果量提高,单株产果量降低。相同采伐时期条件下,结果株率、株高随着伐桩高度的提高而降低,冠幅、单枝产果量、单株产果量随着伐桩高度的增加而提高。相同伐桩高度条件下,结果株率、株高、冠幅、单枝产果量、单株产果量由高到低的排序均为春季>冬季>秋季>夏季。不同采伐时期和伐桩高度正交组合中,结果株率、株高、冠幅、单枝产果量、单株产果量间差异较小,但与对照组(CK)间差异较大。其中,A1B1的结果株率、株高最高,分别为92.46%、1.52 m,结果株率比对照组(CK)提高138.79%,株高比对照组(CK)降低80.59%;A1B3的冠幅、单枝产果量、单株产果量最高,分别为107.36 cm、2.78 kg、12.81 kg,单枝产果量比对照组(CK)提高73.75%,冠幅、单株产果量比对照组(CK)分别降低74.69%、66.44%。不同处理中A1B1的结果株率、株高,A1B3的冠幅、单枝产果量、单株产果量与其它处理间差异均达到显著水平(P<0.05)。
表2 不同处理的树体大小和产果量
由表3可知,与对照组(CK)相比,采用伐桩处理的各试验组的小区产种量、千粒重、发芽率、苗高、针叶数均显著提高。相同采伐时期条件下,小区产种量、千粒重、发芽率、苗高、针叶数均随着伐桩高度的增加而降低。相同桩根高度条件下,小区产种量、千粒重、发芽率、苗高、针叶数由高到低的排序均为春季>冬季>秋季>夏季。不同采伐时期和伐桩高度正交组合中,小区产种量、千粒重、发芽率、苗高、针叶数间差异较小。不同处理中A1B3的小区产种量最高,为64.06 kg,比对照组(CK)降低66.43%;A1B1的千粒重、发芽率、苗高、针叶数均最高,分别为128.36 g、68.44%、12.08 cm、12.62个·株-1,比对照组(CK)分别提高35.80%、93.50%、65.25%、73.11%;与其它处理间差异均达到显著水平(P<0.05)。
表3 不同处理的种子质量
本试验结果表明,祁连圆柏采种林采伐更新后,绝大部分伐桩都能萌生枝条形成新的植株,再生植株由单干单头宝塔形变为多干多头开心形,树高降低,结果株率和单枝结果能力提高,生产的种子千粒重、发芽率和播种后幼苗生长量均高于天然植株。综合考虑伐桩再生能力、树体大小、产种量和种子质量等因素,认为春季采伐,并将伐桩高度选留50 cm效果最佳,可在生产中优先示范推广。
林木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形成了多样的繁殖和更新复壮能力,如葡萄(VitisviniferaL.)、苹果(MaluspumilaMill)、梨(Pyrusspp)、新疆杨(PopulusbolleanaLauche)、旱柳(SalixmatsudanaKoidz)、榆树(UlmuspumilaL.)等在遇到外界逆境胁迫时都能利用潜伏芽萌生新枝,构建新的植株,特别是重度修剪和采伐后刺激伐桩萌生枝条形成新的植株[10]。本试验中祁连圆柏采伐后,绝大部分伐桩都能萌生枝条形成新的植株,这可能是祁连圆柏在长期进化中形成的适应能力。祁连圆柏起源于高寒冷凉区,生存环境严酷,伐桩再生新植株有利于生存和种群繁衍。春季和冬季采伐更新后,伐桩贮存大量的有机物质可供芽体萌发利用;夏季和秋季采伐更新后,伐桩贮存的有机物质较少,萌芽能力和新枝生长量降低。这也可更好解释本试验中相同伐桩高度条件下,伐桩再生率、萌生枝条数、结果株率、株高、冠幅、单枝产果量和单株产果量由高到低的排序均为春季>冬季>秋季>夏季。马祥庆等[11]研究发现,杉木(Cunninghamialanceolata(Lamb.) Hook.)免耕萌芽更新可提高林地土壤肥力和林分物种丰富度及多样性,且可快速恢复杉木林。也有研究表明,每个伐桩萌芽更新数量与伐桩高度呈正相关,即随着伐桩高度的增加,萌芽数量也呈现增加的趋势[12]。这也和本试验的研究结果相同,即相同采伐时期条件下,伐桩再生率和萌生枝条数随着伐桩高度的增加而提高。
在长期的林业建设中,祁连圆柏都被作为造林和绿化树种,在栽植中很少被截干或锯头,甚至认为截干或锯头后,破坏了生长点,甚至会导致死亡。但通过本次调查,观察到祁连圆柏采种林采伐更新后,伐桩易萌生枝条形成新的植株,且再生植株矮小,结果株率高,连续结果能力强,种子质量高于天然植株。这种树形与实现采种林矮化培育、方便采种、病虫害防治和提高种子质量[13]的要求相吻合,对祁连圆柏采种林的培育具有一定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