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跃
中国小说学会、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中国大众文化学会、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会员。现已发表文学作品400多篇,获各类奖项30余次。
这天中午,我和小玥采访结束后走回电视台。突然,我停住了脚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小女孩似曾相识的身影闪进我的眼帘。她拿着编织袋正在人行道的垃圾桶翻垃圾,路人边斜眼扫视她,边捂着鼻子快步走开……我记起来了,那天我和门卫在闲聊,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打断我们的谈话,“叔叔,你们单位有旧报纸卖吗?”这个小女孩长得眉清目秀,身材略显单薄。我告诉她单位的旧报纸由办公室统一卖后,她有礼貌地道声谢谢就走了。眼前的女孩,不正是那个她吗?
我快步向女孩走去,问她是否还记得我,没想到她记性挺好,说你是那个在门口说话的叔叔。我问她你怎么在这里捡垃圾,她低着头说:“我奶奶病了,躺在床上,我想趁课余时间捡废品换钱给奶奶治病,让她快点好起来……”
“走,带我们去看看你奶奶,好吗?”我和蔼地对小女孩说。小女孩抬头望望我,又转头望望小玥,想了一下同意了。
我们来到小女孩的住处,只见房屋低矮,屋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霉味。女孩的奶奶六十多岁,看上去很虚弱,躺在床上有气无力。我们说明来意后,老人表示感谢,并让我们坐下来聊天。正在这时,进来一位中年妇女,小女孩介绍说这是她们的邻居。女邻居介绍说老人姓林,小女孩叫路玉,两人非亲非故,小女孩是好心的林阿婆捡回来的。后来,林阿婆去民政部门办理了领养手续,给小女孩取名为“路玉”,将她当成自己的孙女来抚养,心肝宝贝地疼着。林阿婆也没有亲人,因此婆孙俩相依为命……
林阿婆几次欲打断中年妇女的讲述,嘴里喃喃自语:“多懂事的孩子呀,都怪我老了,不中用了,连累了孩子……”小路玉想带林阿婆上医院看病,可是家里没钱,为此小路玉只好到处去捡废品……中年妇女说完,用手抹了抹潮润的眼睛,而我身旁的小玥早已泪眼婆娑。我心里堵得慌,林阿婆和小路玉的故事深深地打动了我。人世间,有人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有人热切地来,热切地走;也有人热切地来,却无声地走;还有一些人是悄然的来,壮烈而去,惊世骇俗。林阿婆属于哪一类人呢?我端详着林阿婆慈祥的面容,思索着答案。多么心地善良且可亲可敬的老人,多么明晓事理知恩图报的孩子。临走时,我把兜里仅有的几百块钱硬塞给她们。
几天后,一篇名为《爱的奉献》的人物专访故事传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是我和小玥写的,讲的自然是林阿婆的感人事迹。县领导看了報道后特意作批示,要求有关部门关注林阿婆和小路玉。后来,社会各界给林阿婆捐赠了爱心款,有关部门帮林阿婆和小路玉解决了低保问题。再后来,县里举办了“十佳爱心市民”评选活动,林阿婆获得了“爱心奶奶”的称号……小路玉悄悄地凑近我的耳朵,说她长大了想当医生,要医好奶奶的风湿痛。
“你要好好学习,叔叔祝你美梦成真。”我微笑着鼓励她。
“好的。”小路玉脆声声地答应了,还跟我用手指拉了钩。
此刻,我的心暖融融的,我想小玥也是。哦,忘了告诉你,小玥——那个瓜子脸、肤色白皙、美丽动人的女孩,现在已经是我的老婆啦。她嫁给我的理由是:尽管我没钱,却是个富有爱心,勇于担当的男人!她说,这样的真男人可遇不可求,值得珍惜。
(编辑 何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