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梅 高 敏
(无锡职业技术学院 a.无锡现代职教中心;b.学生处,江苏 无锡 214121)
分层分类人才培养是学校避免过于求同和刚性的培养选拔体制,重视选择、尊重差异的特殊教育形式,也是世界各国实现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和国际竞争力提升的重要人才战略手段。随着国家对职业教育的愈加重视,高职院校对优质人才培养的改革与探索从未停歇过。理论研究的短板也并没有遏制实践领域内新教育思想的萌发与壮大。从初级的对学生进行分层次、差异化培养的班级教学组织形式,如虚拟创新班、创新空间站、优长班、创新试验班等,到后来以鼓励学生脱颖而出的教学单位——创新学院的成立,皆体现了高职院校面对生源多元化、需求多样化的社会现状,为促进学生个性发展和职业发展所做出的积极尝试和探索。 “中国特色高水平高等职业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以下简称“双高计划”)启动实施,其参选学校的双高建设方案里,人才培养改革依然是教育教学改革的重头内容。有的学校在“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方案”里,多次提出了“德技融合、专创融合,培养拔尖创新人才”的人才培养目标,足见处于改革发展“深水区”的高职院校在面对大众化人才培养使命的同时,寻求优质发展和向上空间的强烈意愿,足见这些体现我国高职教育绝对水平的高职院校发展类型教育、增强社会吸引力的底气与魄力,足见职业教育领域尝试推动社会对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型人才从“普遍性需求”到“迫切性想要”局面的努力与执着。高职教育领域的“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是一种什么类型的人才,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如何遵循其发展逻辑?基于此,笔者对高职院校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的内涵及其发展规律进行剖析,试图为“双高校”建设期间正在开展的技术技能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提供一些思路或启示。
在学术共同体里,对“人文素养厚、思维能力强、创新意识浓”一类人才的描述,学者们常用“拔尖创新人才” “卓越专业人才”等概念,而对于职业教育领域技术技能表现优异的人才及其培养并没有统一的教育学术语表述。在我国的教育政策文件里,对卓越的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的概念也没有详尽的描述,但多处提出了当前时代条件下国家对高端技术技能人才储备的要求,显然,这些需求性人才的外显表征与大众化的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目标有所差别,如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要“培养造就一大批具有国际水平的战略科技人才、科技领军人才、青年科技人才和高水平创新团队”。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指出:“加强创新人才特别是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加大应用型、复合型、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比重”;教育部等六部门在关于印发《高职扩招专项工作实施方案》的通知(教职成〔2019〕12号)中提出“对于符合免试条件的技能拔尖人才,由高职院校予以免试录取”。习近平在主持召开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二次会议上提出“选好用好领军人物、拔尖人才,加大高技术领域专业人才培养”[4]。与中央政策文件的遥相呼应,各地方各行业也是出台了一系列制度文件为高端创新人才发现、保护、激励、科学引导提供机制保障,如《湖北省“人才兴粮”行动计划(2018-2022年)》,河南省“中原千人计划”,重庆推出“重庆英才计划”,民航局印发《民航科技创新人才推进计划实施方案》,等等。同时对各类人才进行了划分,对高端技术技能人才也制定了相应的鉴定要求。
在职业教育的实践领域,高职院校已经展开类似普通本科院校拔尖创新人才的探索,鼓励创新型优秀人才脱颖而出,但是人才培养的性质和发展趋向又与普通本科院校不同,课题组将这类人才的培养称之为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并指向职业教育的职业属性,但是鉴于职业教育类型的特殊性和高职院校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的社会定位,以及“拔尖”概念的结果导向特点对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产生的可能性误导,高职院校的拔尖创新人才培养被理解为复合型技术技能应用人才的培养更适合当前职业教育发展的状态,也更符合教育术语应用的普适化、接受度广的特点,也有助于区分和认识拔尖创新人才在两种类型教育的内涵与表现。进言之,提出“卓越”概念,是大众化教育时代,精英教育理念在相应教育层次的合理实施,强调了在公平竞争的环境和氛围中,高职院校扩大教育受益面,促进学生全面成长、共享卓越的发展思路。提出“复合型”概念,其一是应和了当下技术发展的特点和对人才的要求,其二凸显了高职院校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对学生综合素质的重视,诸如“系统扎实的专业知识结构和技术应用水平、更强的技术创新精神和创业能力、过硬的政治素养和人格品质、更强的自我管理能力和组织能力,能够胜任技术技能岗位转移和创新性要求的综合能力和素养”[1]。
“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 的概念特征上有三层表现:(1)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是群体性概念,按照其社会贡献度和社会认可度,可以分层次、分等级;(2)卓越创造力和自主创新性是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之所以卓越的共性特质,特质的形成具有阶段性;(3)学校教育属于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一个阶段,但不是唯一路径。
1994年建立的我国职业资格制度是由政府部门所属的机构具体组织实施,直接面向劳动者鉴定发证,颁发的国家职业资格证书是由政府认定。国家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在职业资格证书制度上逐步推行“谁用人、谁评价、谁发证、谁负责”改革,职业技能的评价逐步面向社会市场。此项举措对我国技术技能人才的成长提供了广阔的空间,技术技能应用人才的选拔和使用将更加灵活开放。的确,随着科学技术的革新以及生产方式的不断变化,技术技能应用人才的内涵和层次结构也在发生变化,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简称OECD)2018年发布的教育报告数据:“2016—2030年,商业、行政专业、法律专业等职业的增长率将超过20%,失业率最高的则是处于中间技能水平的职业,包括文职人员和制造业手工相关的工作。”[2]显然,工作方式的变化、技术的变化对职业工作的变化和技术技能的需求模式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劳动者技术技能水平的高低优劣必须参考市场的视角。国外职业教育发达国家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鉴定多是由雇主发言的,按照雇主的要求和行业发展的形势,确定个体劳动力在市场上的优势,有学者在研究国外个体劳动力市场优势的来源中对高技能人才的技能内涵结构进行了划分,该划分理论认为高技能内涵包括工作伦理、学术技能、特殊职业技能及高级素养技能三个层次,三者呈金字塔结构,依次递增,其中“工作伦理是基础,学术技能类似于通用技能,特殊职业技能和高级素养技能是人才的市场竞争优势所在”[3]。这种对高技能人才的划分是以能力为本的,体现了人才形成过程的职业导向,对技术技能人才的学校教育培养有借鉴意义。但是,由于个体的能力发展是以综合的外显行为体现出来的,在人才的培养过程中,无法通过分割的能力结构设计出具有可操作性的人才培养方案和课程体系,尤其是终身学习的理念及职业教育跨界融合的特殊性决定了个体综合素质的增长与提高是一个螺旋上升的过程,在不同的学习阶段,某些能力要素存在此消彼长的现象。
所以,为了便于指导职业院校人才培养的改革实践和课程体系的建设,笔者鉴于人才成长的特殊性,以职业发展为导向,将卓越复合型人才培养的内涵结构化分为三个层次,这三个层次不是金字塔的递进结构,而是一个以某个逻辑起点开始的包含关系,如图1所示。这个决定个体在某个领域杰出成就达成的逻辑起点的发现与确定方式在两种高等教育类型中的表现有所不同,相比高等本科教育所注重的天资异禀的基础作用和学科成绩的优异表现,职业教育更倾向于个体与职业发展、专业需求相匹配的未曾从学科教育过程中获取充分发掘的潜在品质和能力。
图1 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内涵结构
基础层次为职业伦理,包括各行各业职业活动中的职业精神、职业良心与职业态度,是对职业活动中的社会分工与职业关系的伦理调节。当职业伦理走到极致时就是工匠精神,包含敬业、精益、专注、创新等推动个体职业发展和成功的重要品质。这一层次是个体成长过程中最基础也是最核心的部分,是个体成才的精神源泉。个体职业伦理的培养除了职业院校常采用的通识课程的系统化教育之外,能够被个体观察、探索学习和反思的周遭学习环境,诸如现代学徒制下的校企合作文化、“第二课堂”的校园课程、创新创业计划或者职业技能大赛的项目、多岗位的技能训练项目等,都将会在个体技术技能发展过程中产生决定性的价值和意义。
中间层是专业技能层,是具有广泛迁移价值的能力,是个人最能持续运用和最能够依靠的技能,集中在表达工具和检验手段的掌握上,是一种学术素养层次。这一层次的发展,集中体现在个体的系统化学校教育阶段,包含学历教育和非学历教育环节,特别是在当前“1+X”职业技能证书制度的推行下,职业院校原有的课程体系和教学组织形式将被重新调整,“培训”的概念将融入惯常的教学思维中,个体将会获得更多依据岗位转移和行业技术发展要求随时选择学习的机会,从而提高广泛迁移的专业能力。
最外层是复合技术技能层,体现了高技术技能含量和高素养,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应用人才在人才等级结构上处于金字塔塔尖部分,在知识结构、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职业素质、业务经历上具备持久广泛的竞争力,尤其在人工智能时代,该类人才能够在过硬的专业知识结构基础上,将知识理论和先进的思路做法高效率、高质量地实现实践转化,并推而广之。在学校教育阶段,要推进个体顺利走向这一层次的顶峰,离不开校企双向对个体的知识、技能、素质等全方位的参与式培养。
在假定个体具备的自然能力、天赋基因、遗传因素、个性品质和潜力都符合人才发展基本条件的前提下,如果个体发展与完善所处的社会环境和发展机会条件处于正向状态,这三个层次的延展将会具有无限的空间,并随着个体的成长逐步完善。学校教育有理由也有可能为其创设优质资源和有效学习路径促成其卓越。
首先,从人类的认识规律“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来看,个体的知识结构和经验增长呈阶梯式发展,尤其是技术技能增长的内在逻辑结构决定某些外显的技术能力是可以在相对简单的教育环境中较容易地获取,如基本原理、操作或管理程序等,某些技术技能深层的扩展性的核心层需要个体在工作实践或反思中学习积累,如技术的自主创新、创造,对技术市场的预测或战略性拓展,人际技能和概念技能等,因此复合型技术技能的形成和发展过程,需要遵循技术技能知识产生和获得的基本规律。其次,实现复合型技术技能的整体性推进,需要遵循人才发展的规律,林崇德等学者通过研究“拔尖创新人才的思维特征、人格特征、成长历程和创造性成果的获得过程”发现:“拔尖创新人才是由自我探索期、集中训练期、才华展露与领域定向期、创造期、创造后期、关键发展阶段指引这五个阶段构成。”[4]在个体不同的成长阶段,代表创新人才的创造能力存在多个发展峰值,但是不同个体的创造能力集中迸发或者创造力的最高阶段具有一定共性。获得“中华技能大奖”“全国技术能手”“国务院特殊津贴”“省政府特殊津贴”“有突出贡献技师”“高级技师”等优秀荣誉的优异技能人员在技术革新和技术改造创新创优,科研、生产中的技术攻关,科技成果转化,授艺带徒,传统工艺传承等方面皆有突出贡献。笔者对于获得荣誉的技能大师工作室的情况进行可获取的网络信息文本调查和研究,结果发现,上文提到的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的最外层表征——技术技能的高含量和高素养恰恰是在技能大师们或者准技能大师们的工作岗位和工作过程中逐步养成并体现出来的,需要多阶段一体化的培养,比如 “郝春雨国家级技能大师工作室” 的 “四级育徒法”, 大师集体带徒的 “育苗” 期, 各自分配师傅后的 “成长” 期, 独立操作的“成熟” 期以及能够独立参赛、 独当一面的 “成才”期。 其三,行业和企业在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的职业能力发展过程起独特的关键作用。当前,虽然有些中高职院校或者技工学校成立了技能大师工作室,为杰出技能人才的培养提供了一种特殊通道,但是由于我国技能人才评价体系与培养、 使用、 激励等环节尚未形成普遍性的有效联动,职业教育院校即使在实现产教融合的前提下,仍难以普遍性的长期面向学生职业生涯促进其职业能力获得跨越式提高与发展,这一点反而在企业的多样化岗位上得到弥补,进而相对容易实现目标达成。对于刚出校门踏入工作岗位的毕业生来说,如果所在的企业部门尚未形成完整的技能人才培养体系,即使优秀的“苗子”也大多停留在具体岗位层级,难以变得更加优秀。拔尖创新人才的产出与有力的资源环境支撑是分不开的,能够玩转火箭每一个“细胞”的大国工匠史海军,入职工作一年后被调入五轴加工中心的同时,一名在三轴加工中心工作了10年的师傅也被调入;航天科技五院529厂培养复合型高端技能人才的“法宝”——“N+1+M”模式,让徒弟能够在学习中博采众长, 一人掌握多项技能, 成为多能工, 实现“一人多岗、 一岗多人”。因此,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的形成离不开行业企业对人才培养的长期规划和对人力资本的持续投资。
无论是中等职业学校还是高等职业技术学院,望文生义地解释前者是培养中等技术技能人才、后者是培养高等技术技能人才的说法实际上抹杀了学校职业教育的职业属性。从“大职教观”来看,准劳动力和劳动力终将面对职业,何时接受相应的教育活动取决于个体的职业阶段发展需求,中职院校和高职院校,乃至应用性技术大学,只是为个体的职业发展需求提供了合适的教育机会,职业院校的课堂。首先是一个开放式的面向职业发展的学习中心,学习者完全可以是未成年人、成年人;可以是低学历者、高学历者;可以是低技能者、高技能者,在培养对象文化素质能力相对稳定和平衡的条件下,培养什么水平的人取决于该校的人力资源开发能力。设置全面、灵活的教学方式是职业院校教育教学亟须改革的核心,扩大吸纳能力和提高人力资源开发贡献更是职业院校发展的硬核要求。从职业教育体系的建设和完善程度来看,确保教育的融通与连贯更有助于个体的技术技能积累保持延续性。职教发达国家的职业教育体系及建设已步入相对完善的成熟阶段。但是,面对终身学习的国际教育发展趋势和国际核心竞争力建设的形势,各国并未就此停滞进一步完善职业教育体系的步伐,反而加大升级进程,寻找创新点和突破口,完善职业教育制度环境和发展环境,畅通人才培养路径,如美国社区学院的荣誉计划(the Honor Program)和荣誉之路(the Honors Distinction Pathway),为学生提供大学转学课程,为学生的学业发展提供了选择机会;德国2019年12月新修订的《职业教育法》提出“促进非全日制学习常态化”及“学习能力强的学习者可以缩短学习时间”;新加坡针对经济发展的大体趋势,职业教育机构对自身教学方式、手段和目标等内容做出调整,明确提出创新和创业能力是学生适应不断变化世界唯一的途径,并为学生发挥创意提高各种契机。我国虽然已初步建立了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但是在内涵建设方面,在类型教育之间或者职业教育内部还没有自觉形成可以水到渠成般的融通与连贯,系统化的学校教育做到了本校范围内根据产业发展需求和职业岗位制定人才培养目标,但是缺乏根据人才需求牵引和学习需求驱动协同制定相互承接、相互补充的人才培养方案和灵活的学习方式,学校拘泥于某一阶段或者某一群体的精雕细琢式教育切断了技术技能的延续性和人才发展全面性、连贯性。因此,学校需要在教育行政管理部门的统筹协调下将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切实地融入职业教育体系的建设中去,让每一所职业院校担负起人才培养的工作职责,环环相扣,拧成一股强健力量,由内向外萌发出职业教育的强大内动力。
在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职业教育无论在层次提升上还是规模扩大上都体现出了兴盛蓬勃的发展姿态,但是,“在目前的知识组织阶段,我们不能再训练人们担负特定的理智任务或提供一种纯职业性的训练。事实上,专业化的日渐废退表明,不能再为一项‘职业’来教育一个人,必须提供理智迁移、继续教育和职业中间培训的途径,要做到这一点,只有在概念探究方面打下一定的基础方能做到。”[5]朱光潜在《给青年的十二封信》中也提到职业教育应有“宽大的自由教育为根基”,因此,在三年一共2 700~3 000学时的专科教育中加大个体职业素养的养成和持续性发展非常重要,为学生终身学习能力打下基础,在扎实的专业知识学习的基础上,校企联合培养有助于其职业转换和发展的优秀品质和职业精神。在办学现实层面,高职院校将学生的发展问题置入纵向贯通、横向融通的现代职业教育制度体系中考量,在人才培养这条主线的顶端或者制高点设计出人才目标蓝图,主动协调各层级人才培养之间实现相互促进、相互发展。在人才培养目标的内涵挖掘上,高职院校作为参与教育教学改革的领航人和决策者有必要高瞻远瞩,做好“俯视”和“仰视”的慎思和运筹工作,顺应国家拟实行的职教高考制度、普职融通制度、国家资历框架制度,改革校内治理体系,勃发内力驱动,尤其在教学改革方面,要加大力度,开展有效教学,除了为学生提供丰厚的优质课程教学资源和灵活的教学管理制度外,要让教学活动和内容在关注市场需要的同时脱离肤浅,将学生的发展与人生的发展、周围的世界联系起来,提高其塑造自我的能力和强大自我的内在力量。正如杜威所讲“要使一个学生了解数学的工具价值,其方法不是向他讲解在遥远的和不确定的将来数学将给他带来的好处,而是让他发现要在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上获得成功,取决于他使用数字的能力”[6]。
终身学习的理念放大了每个人的学习时空,学校的准备教育功能为个体的学习提供暂时的集中规划和实施步骤,但是学校无法为学生准备好应对工作生活的一切,个体终将亲遭世界变化。因此,学校有必要让学生在校接受教育的这一阶段意识到他今后所面临的竞争是什么,以及为了更好地融入社会生活他需要制定什么样的职业生涯路线,为了实现职业生涯目标他需要如何有效地利用好学校教育阶段,学校教育结束后如何尽快地转变学习角色投入到新一轮的学习提升过程中。学校也有必要组织广大教师对各个专业设置的核心课程进行反思:近五年来在学校设置的课程体系中,毕业生相比其他院校的学生有哪些优势? 课程体系是否围绕卓越技术技能人才的内涵要素设置而成?课程体系有必要在哪些方面做出变动与改革?哪些课程为学生的发展做好了有效准备。面对职业教育在当前社会发展的弱势地位,学校有必要创设多样化的路径让不同禀赋和兴趣需要的学生获得如同其他高等院校一样的学习机会,尤其是复合技术技能发展过程中系统的专业理论知识的学习机会,增加其发展的自信心,消除对未来的无助感,鼓励其脱颖而出。虽然职业教育的一般性人才培养目标不仅仅如此,但是服务区域发展的职业院校所面对的社区是完整的社区,所面对的受教育对象也是完整的人。学校有责任让这部分学生在合适的学习阶段为了实现个人职业生涯发展获取最佳的学习资源,毕竟只有被学生认可的学校才是最好的学校,也只有被学生认同的教育才是最好的教育。
当然,当前中国的职业教育发展还处于不均衡状态,尤其是优质的课程教学资源和助于学生技术技能发展的实践条件在不同地区和不同学校之间都存在很大的差异,在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道路上,让每位学生处在学习的路径之中并能够做到“出类”,不是通过短平快的手段就能取得标志性的成果,也不是靠搭花架子、搞噱头就能够哺育出“好苗子”。学习者发展需求的满足受限于学校的办学能力、资源基础供给能力甚至学校的办学理念,受限于学校所在区域的教育体系完善程度、教育导向甚至教育投入等。因此,学校在推进教育教学改革前,必须首先统筹规划并定位自己在卓越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形成过程中的位置、程度及范围,通俗讲,就是要明确为个体的成长成才,学校愿意或者能够画出多大的圈。但是对能够体现我国高职教育发展的最高水平和综合实力的“双高计划”56所院校来说,有责任也有能力挖掘拔尖创新人才发展的三层内涵,创设优质的资源条件和环境支持,极大满足多层次多群体的学习需求和个性发展需求,向区域全体学习者展现相对完整的大学。
随着国家先后启动实施“拔尖计划”“卓越计划”“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计划”“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等重大项目,我国高等教育本科院校为向社会输出高质量优秀人才选择了一条深度的内在探索之路,在人才培养改革试验特区上不断地探索拔尖人才培养的中国模式、中国方案和中国标准,甚至协同基础教育或者研究生教育,形成了相对独特的贯通培养模式,成绩斐然。然而,相比我国高等本科学校拔尖人才教育40多年的改革发展历程和取得的优异成绩,高等教育的另一种类型——高职教育因在人才培养这条路上行走的力量不同、路标指向不同、遇到的风景不同,导致高职院校对高质量卓越复合型创新人才培养的过程处于低迷状态,其民间性的探索和尝试还不足以形成影响整个高等教育领域的蝴蝶效应,“大国工匠”是职业院校教育培养的吗?“卓越创新人才”是职业院校教育培养的吗?这些夹杂着些许不信任的情愫向职业院校的办学实力和能力提出质疑和挑战。不得不说,面对社会各行各业对拔尖创新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职业院校确实还没有形成能够独挡一面的坚实力量,职业教育对社会的吸引力还没有足够获得社会市场需求的青睐。但也不能不说,随着国家对职业教育的愈加重视,高职院校面对生源多元化、需求多样化的社会现状,为促进学生个性发展和职业发展,不断地作出积极尝试和探索,高职院校对卓越复合型人才的培养将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