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军
人口老龄化问题是我国无法回避的重大民生问题,截至2018年底,国内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约有1.66亿,占总人口的比例为11.9%[1]。为应对人口老龄化与失能化加剧趋势,健康中国战略的大健康观念与全生命周期管理对健康养老服务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方向。智慧健康养老立足于老年群体个性化健康需求,将大数据、物联网、智能终端、云计算等现代信息技术运用到老年群体健康养老服务过程中,为应对人口老龄化与失能化加剧趋势提供了新思路和新方向,对提高健康养老资源利用效率、调整健康养老服务供需结构、实现健康老龄化具有现实意义。PEST法作为现代管理领域分析组织外部环境的常用方法,旨在从政治、经济、社会、技术4个方面深刻剖析面临的外部环境[2-3],能够及时把握变动因素对宏观环境的影响,并具有分析角度多样性的特点[4]。现阶段智慧健康养老产业虽有一定基础,但在发展过程中仍面临诸多困境,本文从政治、经济、社会、技术4个方面剖析智慧健康养老目前存在的现实困境并提出相应的优化路径,以期为调整健康养老服务供需结构、实现健康老龄化提供借鉴。
健康养老产业发展所需的技术基础包括以下几方面。①智慧健康养老数据库:构建区域健康养老大数据平台[5],采集老年群体健康状况数据、医疗保险及就医情况数据、过敏史和遗传病史数据、公共卫生数据等,通过分析算法全面掌握老年群体健康特征,为精准化医疗服务、智慧健康养老产品生产与销售、健康养老机构选址等提供决策依据。②服务应用系统及设备:应用可穿戴设备、智能监测设备、传感器、智能手机终端传输老年群体健康信息,利用物联网、云计算、互联网为老年群体提供监测、干预、预警的针对性健康养老服务系统[6]。③监督管理系统:政府作为监督管理部门,通过大数据平台定期收集老年群体诉求,监督并评价健康养老服务机构的质量标准与提供服务水平。
为加快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发展,2015—2019年国家层面上颁布的智慧健康养老政策见表1。
表1 2015—2019年国家层面智慧健康养老政策汇总
目前多地倡导建立“9073”养老服务模式,即90%的老年群体居家养老,7%的老年群体社区养老,3%的老年群体机构养老。为创造养老服务的新业态和新模式,则需充分利用物联网、移动信息技术改变现今的养老服务供给格局。智慧健康养老主要模式分为以下4类。①智慧居家健康养老模式:与传统居家养老理念相契合,可较好满足老年群体与子女共享天伦之乐的养老诉求,足不出户就可通过现代化信息技术获得健康养老服务。②智慧社区健康养老模式:整合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社区养老驿站、日间照料中心、社区居委会等机构的养老资源,弥补居家养老在日常照料方面的不足,为老年群体提供智慧健康服务。③智慧机构健康养老模式:具有较强的专业性与鲜明的时代性,由具备先进智慧设备与专业技能的养老机构向老年群体提供多元化、个性化的健康养老服务。④智慧虚拟健康养老模式:具有不受时空限制的虚拟特征,老年群体通过政府建立的信息服务平台获取个性化健康养老服务,并由平台监督服务质量。
现阶段智慧健康养老产业虽有一定基础,但在发展过程中仍面临诸多困境,从政治因素、经济因素、社会因素、技术因素4个方面剖析目前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发展的现实困境,进而构建更加完善的智慧健康养老服务体系,有利于助力解决老龄化问题。
从政策执行层面来看,政府有关部门虽然通过制定引导性政策扶持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发展,但并未结合各地实际健康养老需求、老年群体数量等因素进行政策细化,同时实施层面的相应配套政策和具体措施尚不完善。从政府管理角度来看,多部门间的职能归属欠明确,如智慧职能部分归属工信部,健康职能部分归属卫生健康委员会,养老职能部分归属民政部,此外,权、责、利划分也不够清晰,导致智慧健康养老管理体制不畅通,容易造成健康养老资源利用效率低下的问题。从行业统一标准来看,尚未对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出台统一的行业标准与监管准则,产业融合促进发展方面有待提高。健康信息的多源结构性与跨时空性,导致智慧健康养老信息平台构建过程中出现数据交换障碍、系统功能零散、沟通协调困难等现实问题[7],产业规模效益难以实现并造成“数据孤岛”困境。
从服务供需层面来看,人口老龄化与失能化态势的加剧导致老年群体健康养老需求增加,然而目前国内健康养老资源供给尚有不足,智慧健康养老产业仍需大量资金弥补现有缺口。智慧健康养老产业自身的特殊性使得行业准入门槛高、社会资本投入不足,政府购买依旧是支付智慧健康养老服务的主要方式,但仅靠政府财政投入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健康养老需求。从产业集群发展来看,当前国内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处于初步探索的萌芽状态,未能有效形成健康养老产业链,存在运行机制不健全、商业模式不成熟、盈利点不明确的现实问题。由于缺乏核心企业引领,小微企业自身定位不明晰,较难成为产业生态环境加速发展的孵化器[8],难以在需求与目标差异化的产业集群中形成适合自身发展的价值机制,进而导致结构失衡和供需错位。
从家庭伦理层面来看,血缘关系和伦理亲情在老年群体的文化传统观念与人际交往活动中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现代家庭的核心功能和赡养功能虽日趋弱化,但传统家庭养老模式中的伦理责任、情感慰藉、生活照料仍然非常必要。智慧健康养老通过现代信息技术可以实现老年群体与家人的及时互动、沟通,然而技术是缺乏人文关怀的,难以产生心灵归属感与寄托感[9]。同时,智能健康技术的应用可能会引发诸如侵犯个人隐私等伦理道德问题。从市场环境角度来看,目前智慧健康养老的社会氛围与市场培育环境缺失,造成老年群体对智慧健康养老服务和产品的安全性、有效性存在质疑,不利于智慧健康养老产业的良性发展。另外,智能设备价格偏贵、操作繁琐、待机持续时间不长,加上老年群体对信息技术的不信任与不了解,导致其难以产生兴趣去主动学习并接受智能技术。
从人才培养层面来看,智慧健康养老产品研发和智慧健康养老服务推广过程中面临着人才缺口大与人员素质低等问题。专业医护人才在各级各类养老机构中的供需失衡,一般看护人员专业化水平不高,多缺乏专业技能,加之工资待遇、社会认可度等方面不尽如人意[10],使得相关人才引进困难,并造成从业人员专业素养和知识结构与从事的岗位存在差距。从技术研发角度来看,现有智慧健康养老模式仍处于初步探索阶段,具有碎片化、不稳定化、片面化特征。在智慧健康养老的实际运作中未对老年群体的健康养老需求进行客观评价、有效评估[11],也缺乏对智能信息系统、服务管理系统、配套组织系统的有机整合,过于注重技术层面而忽略了老年群体的社会交往需求、情感寄托需求、社区互动需求等。
智慧健康养老产业目前还处于抵御风险能力薄弱的初级探索阶段,应在强化政府职能的基础上做好行业标准制定、机制体制改革、信息系统搭建等方面的顶层设计。成立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发展领导小组并明确其责任,在智慧产品研发、养老服务推广、现代技术应用等方面予以税收减免、财政补贴等相关政策扶持,积极鼓励社会资本进入智慧健康养老行业[12]。制定统一的行业标准和信息化标准,解决产业间的“数据孤岛”问题并实现健康信息数据的共建共享。借助社区的管理方式与资源供给,构建社区嵌入式智慧健康养老服务体系。利用社区网格化管理模式,通过社区网格员定期开展健康随访工作,了解辖区内老年群体的健康状态与基本信息,并建立相应的健康档案,为智慧健康养老数据库的建立奠定数据基础。
完整的智慧健康养老产业链应包含信息产业、健康养老服务业、养老地产业、保险业及其辐射产业,通过有效整合健康养老资源,实现产业间的深度融合,形成智慧健康养老服务供给的强大合力[13]。从国家示范点企业中挑选引领企业,带动小微企业与辐射企业集群发展,引导其精准市场定位并打造核心业务范围,精准对接老年群体健康养老需求,积极探索适合自身发展的运营模式,形成智慧健康养老创新产业体系和经济共同体。同时,创建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园区,根据老年群体生理、心理特征,降低智慧设备操作难度,简化操作流程,将“以人为本、服务老年群体”的理念贯彻到智慧健康养老服务供给过程中,形成可持续发展、充满活力的商业模式。
通过新媒体与传统媒体相结合的方式,加强对现代养老理念的宣传与推广,向老年群体及时进行成果展示,使其真正接触、了解智慧健康养老模式并树立智慧健康养老理念[14]。重点抓住基层宣传阵地,采用通俗易懂、潜移默化的形式定期开展健康教育与健康促进主题讲座,同时对老年群体的健康生活方式及潜在危险因素进行评估,这不仅有利于了解老年群体的健康需求及生活习惯,还可以引导其用积极的心态对待智慧健康养老。为促进智慧健康养老服务升级,政府相关部门可制定服务产品推广目录并介绍智慧产品使用技巧及功能,对于需求强度高、流动性低、价格高的智慧产品可采用租赁使用的方式提供给老年群体,推动智慧健康养老产业拓展新领域与服务转型升级。
完善智慧健康养老人才培养体系,鼓励高校与职业院校适应健康老龄化要求,重点加大健康养老技术性和服务应用性人才培养力度,合理配置不同梯度的人才格局,弥补智慧健康养老人才供需失衡与素质不高的缺陷。智慧健康养老机构内部设置人才管理部门并统一选拔标准,注重职业道德教育、专业基础知识与业务实践技能相结合,培养高素质复合型健康养老人才[15]。另外,充分利用物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现代信息技术的最新科研成果,突破原有技术壁垒,使用便携式健康监测设备、自助式健康检测设备等,实现老年群体健康状态的动态监测,提高智慧健康养老服务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