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英语四级考试对职业院校学生英语学习反拨效应研究

孔建华，张 宁

(成都纺织高等专科学校，四川 成都 611731)

近年来，国家大力倡导高等职业教育，各地扶持高等职业(以下简称“高职”)教育的相关政策陆续出台，高职教育招生就业人数逐年增加。2019年，高职毕业生规模达到364万，招生规模达到484万(1)数据来源：中国产业信息网https://www.chyxx.com/industry/202005/867158.html，招生方式多样，生源多样，高职教育在高等教育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2019年12月，国务院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方案中明确提出职业教育由追求规模扩张向提高质量转变；启动“1+X”证书制度试点工作，鼓励职业院校学生在获得学历证书的同时，积极取得多类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外语作为高职教育基础科目之一，是高职通识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外语等级证书的取得对学生求职存在明显的积极作用。

大学英语四级考试(CET-4)从20世纪80年代起，紧扣时代发展和人才培养的需求，历经改革，目前已经成为国内历年参考人数最多、社会影响最大、普遍认可度高的英语测试，是典型的大规模测试。高职院校近年来参加大学英语四级考试的人数在逐年增加，尽管通过率还待进一步提高，但学生普遍认识到CET-4的重要性和社会认可度。

1 文献综述

反拨效应属于语言测试后效的研究范围，在应用语言学领域，指的是语言测试尤其是外语测试相对应的外语教和学产生的影响[1]。反拨效应早期研究(1950—1990)主要集中在测试对课堂教学的影响，多以现象陈述为主，尚未涉及深层次的原因。且早期研究人员的相关论述互相矛盾，各执一词。Vernon[2]认为测试对课堂教学存在负面影响，而Popham[3]认为测试是促进教学既经济又有效的途径。Morrow[4]认为，测试效度验证应包括测试使用后效的验证， 提出 “反拨效度”(washback validity) 的观点。Khaniya[4]认为，反拨效应是测试的固有属性。1993年，Alderson & Wall发表了DoesWashbackExist?一文，提出了关于反拨效应的13种假设，涉及课堂教学、学生、教材教辅及社会影响等多个方面。该文标志着反拨效应研究正式成为测试后效研究的组成部分。后续相关研究主要以该文提出的假设为研究内容。Hughes[5]提出了反拨效应研究的三分法模型：参与者(participants)、过程(process)和结果(products)。Bailey[6]在Hughes三分法模型的基础之上，增加了研究者(researchers)环节，提出了新的测试反拨效应模型，揭示了反拨效应运行机制的复杂性。Hughes和Bailey的模型以微观研究为主，Bachman和Palmer[7]用一个简单图形揭示测试反拨效应对教育系统及社会的宏观影响。Liying Cheng[8]总结归纳了早期反拨效应的相关研究成果。

国内反拨效应研究始于21世纪初，金艳[9]以推出大学英语四、六级口语考试为契机，讨论口语测试对教学的反拨效应。此后，辜向东[1]以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改革为背景，对测试改革前后与教师相关的反拨效应进行了历时研究。邹申和董曼霞[10]对国内外20年内的反拨效应研究进行了综述。黄大勇[11]对反拨效应的模型构建进行了尝试研究。亓鲁霞[12]探讨了测试风险与期望反拨效应的关系。部分学者对反拨效应进行了实证研究。邹申和徐倩[13]以专业英语四级和八级(TEM-4、TEM-8)为例，讨论TEM测试对高校英语专业教学与学习的影响。杨宏波、辜向东和黄妍琪[14]通过问卷和访谈的方式研究剑桥商务英语(BEC)口语测试对学生的影响。高职院校反拨效应研究相对较少，多以实证研究为主。李盛曦[15]讨论了高等学校英语应用能力考试(PRETCO)对高职英语教与学产生不同反拨效应的现象并揭示了深层次原因。孔建华[16]以大学英语四级口语考试为研究对象，探讨了大学英语四级口语测试(CET-SET4)对职业院校外语课程体系建设的影响。

2 研究设计

国内反拨效应研究多以本科院校相关英语测试为主，高职院校近年来参加大学英语四级考试的人数在逐年增加，但相关反拨效应研究较少。本研究以成都一所职业院校为例，调查CET-4对职业院校学生英语学习的影响。

2.1 研究对象

本研究在成都一所职业学院进行。该校外语实行分层教学。按照英语水平的不同，分为A级、B级、C级3个级别。研究样本是参加过大学英语四级考试的89名学生。样本学生均为该校2019级非英语专业A级学生，其中22名男生，67名女生。该校CET-4通过率呈现明显的性别特点和专业偏好，女生通过率明显高于男生，文科类专业明显优于工科类专业。

本研究主要内容如下：职业院校学生对CET-4的认知；CET-4对职业院校学生英语学习的影响。

2.2 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采用问卷调查及半结构化访谈的研究方法。问卷调查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关于学生对CET-4的认知，第二部分是关于学生认为CET-4对个人英语学习和个人备考活动产生的影响。访谈在学生考完CET-4之后进行，随机抽取30名同学，分3组进行半结构化访谈，主要针对学生的CET-4备考活动及对CET-4的态度进行。

2.3 数据收集

问卷在学生结束CET-4考试之后，采用问卷星软件在线上发放，共收到89份有效答卷。学生对问卷调查持积极态度。随后进行的3次访谈中，学生发言踊跃，提出自身对CET-4的认知、个人备考活动以及英语学习中的困惑。

3 结果与讨论

3.1 学生对职业院校大学英语学习的整体认识

由图1可知，学生对英语学习普遍有兴趣(77%)，其中非常感兴趣的占11%。学生认为执教教师对学生自身英语兴趣的影响较大，教师上课时使用的多种教学方法及教师个人魅力对学生的影响较大。学生学习英语的主要目的是个人能力提升的占47%、个人喜好的占18%、满足专升本需要的占17%(见图2)。排列前三的选项表明职业院校学生有强烈的提高个人英语能力的愿望，在学习过程中，有较好的自律和主观能动性。

图1 学生对英语学习的兴趣

图2 学生学习英语的目的

3.2 学生对CET-4的认识

通过问卷调查(2)因篇幅原因，部分问卷结果以数据形式呈现，未以图表形式呈现。完整问卷可以向作者索要。和访谈，笔者获得了以下信息。学生参加CET-4的主要原因是实现自身英语能力的提高(30%)和满足未来求职的需要(33%)。职业院校学生入学之后，由于在校时间较短(2～3年)，很快就会面临将来择业的压力。CET-4证书能有效地证明个人英语水平，对将来择业有较大的帮助。

学生普遍认可CET-4的权威性和社会影响力，11%的学生认为测试时长非常合理，50%的学生认为比较合理，部分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试卷的学生(19%)认为不太合理和太不合理(见图3)。访谈中大部分学生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测试，但是完成质量并不乐观。学生对测试的直观感受在测试成绩中有所体现。职业院校学生参与CET-4的人数在逐年增加，但是过级率仍保持在10%左右，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图3 学生对CET-4测试时长的观点

对于CET-4测试题型，19%的学生认为测试题型分布非常合理，54%的学生认为比较合理，19%的学生认为合理，总计达92%。大部分学生认为测试难度对于职业院校A级学生合理(89%)(3)问卷使用里克特五级量表问题方式。因此论文中部分数据是整合数据，例如合理包括非常合理、比较合理和合理三部分，因篇幅原因，未能一一列出。，测试能有效检验个人英语能力(53%)，而有35%的学生不确定CET-4的测试效度。在访谈中，部分学生表示努力备考却始终未能达到过级分数线，多次参考(超过一次)却仍未能取得满意成绩，认为CET-4对个人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即一方面怀疑个人英语能力在备考过程中没有提高，一方面对测试效度产生怀疑。

关于测试对个人英语学习产生的反拨效应(见图4)，19%的学生认为测试产生了很正面的影响，49%的学生认为产生了比较正面的影响，合计达到68%；24%的学生不确定有什么影响，认为比较有负面影响的有7%，仅有1%的学生认为有非常负面的影响。正面影响(积极反拨效应)包括调动英语自主学习积极性(55%)，采取行动提高英语水平(55%)，端正英语学习态度(54%)，提高自身英语能力(46%)，提高英语学习信心(44%)，增加英语学习兴趣(42%)，培养英语学习习惯(39%)等。负面影响(消极反拨效应)包括产生较大心理压力(39%)，产生挫败感(36%)，对英语学习缺乏信心(35%)，使情绪低落(21%)等。访谈中，学生提及考前的压力较大，但尚未普遍出现失眠(5%)和厌学(2%)的状态(4)部分问卷问题为多项选择，故加总百分比会超过100%。。而部分学生由于考试未达过级分数线或多次考试成绩不理想而产生了一定的挫败感，由此引发对测试效度和自我英语学习能力的怀疑，进一步导致对英语学习缺乏信心。

图4 CET-4对个人英语学习的影响

然而，在学生备考过程中，仅有4%的学生非常了解CET-4的评分标准，41%的学生比较了解，一般了解的学生达到了39%，15%的学生不太了解，很不了解的仅有1%。通过访谈得知，学生在备考过程中，大部分学生不会特别关注评分标准，只了解每一部分题型及分值，未曾仔细阅读过《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大纲(2016修订版)》，而且只了解过级分数线，不清楚分数解释及成绩公布的方式。学生在备考过程中，主要采用做历届CET-4真题和模拟题(58%)及查阅网络上的CET-4备考材料(40%)的方式，向老师或同学请教备考经验仅有10%，有19%的学生未做常规备考活动，近乎于裸考。10%的学生准备时间达到了3个月以上，这一部分学生是过级率最高的。大部分学生备考时间集中在半个月至3个月(60%)，53%的学生每天备考时间在1～2 h之间，备考时间和时长不足，考试结果并不理想。而未准备的学生达到12%，与上述备考活动数据基本保持一致。

4 结论

通过对参加CET-4的职业院校非英语专业A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及访谈，可获得职业院校学生对CET-4的认识和测试对学生英语学习的影响。总体来说，学生普遍认可CET-4的题型、测试时长、测试难度、测试效度和社会影响力。综合问卷调查和访谈的结果，学生普遍认同CET-4对自身英语学习带来的正面影响远远大于负面影响，且正面影响会与个人英语的学习积极性、学习行为、学习能力和学习信心形成良性循环，有利于个人综合素质的提高。

同时，本研究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半数以上的学生投入备考的精力和时间不足，备考方式较为单一，缺乏良好的学习习惯，导致测试成绩不理想，进而引发测试对学生产生较为明显的负面效应，例如学生心理压力较大、有挫败感，对英语学习缺乏信心等。

测试是实现教学目标、检测教学成果、推进教学改革的有效手段，测试对教学产生反拨效应是教育界普遍认同的观点。高校应积极发挥CET-4对职业院校学生的正面效应，同时采取措施降低负面效应，提高职业院校学生英语能力，培养符合市场需求的具备综合素质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