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Z世代 塑造体育新面貌

文 | 刘 峣

刘 峣 人民日报海外版记者

奥运会既是各国顶尖体育人才的竞技场，也是一场全民“围观”和参与的盛会。从新一代运动员到年轻的观众和网民，Z世代让东京奥运会呈现出与众不同的新面貌。

东京奥运会上，许多朝气蓬勃的青春面孔闪耀在世界体育的聚光灯下，许多原本陌生的名字因赛场上的高光时刻而变得熟悉—他们就是以95后特别是00后为代表的Z世代运动员。

奥运会期间，50多名中国00后体育新星亮相各项目赛场，有12人的胸前挂上了闪亮的金牌。比赛中，他们不畏挑战、该打敢拼，展现出后生可畏的力量；赛场外，他们可刚可柔、张扬个性，描绘了青春正好的模样。

奥运会既是各国顶尖体育人才的竞技场，也是一场全民“围观”和参与的盛会。从新一代运动员到年轻的观众和网民，Z世代让东京奥运会呈现出与众不同的新面貌。

既有魅力 也有能力

小小的个头、清爽的短发、眉眼弯弯的笑容—作为中国代表团年纪最小的选手，14岁的全红婵在东京奥运会10米跳台上创造了最大的惊喜。三跳满分、水花消失……人们记住了全红婵在跳台上的完美表现，也为她的经历而感动。

虽然被誉为“出道即巅峰”，但全红婵绝非随随便便成功。来自广东湛江的她从7岁便开始练习跳水、11岁进入广东省队，“压水花”绝技的背后，是几年如一日的刻苦训练。广东跳水队教练何威仪曾评价全红婵说，她的训练态度是同年龄运动员中最投入的，每天要在陆地和水上跳400多次。

作为00后，全红婵们有着比前辈更好的训练条件。但这群出现在奥运会赛场上的“后浪”，却有着不输前人的吃苦精神和拼搏的狠劲，他们以青春的力量，在世界体育的海洋中掀起巨浪。

在“小鬼当家”的中国跳水队中，崭露头角的“后浪”还有不少。在奥运会上获得一金一银的陈芋汐，只比全红婵大了不到两岁。曾在2019年世锦赛上一鸣惊人的她，在备战奥运会的过程中遭遇了“成长的烦恼”。

“2018年刚到国家队时，我是女子跳台项目里最矮、最小的，可现在已经是‘最大只’的了。”陈芋汐说，身体的成长对训练强度提出了更高要求，手腕和足踝的伤病也给训练带来了很大的挑战。奖牌的背后，是挥洒在跳台上的滴滴汗水。

首次亮相奥运会的滑板比赛可以称得上是Z世代的聚会。16岁的曾文蕙在场地中又酷又飒，即便在做动作时摔倒也不以为意。训练时为了一个新动作，摔跤是家常便饭，膝盖上的伤口结了痂又被蹭破，但年轻人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滑板就是这样嘛，不停地摔。我才16岁，下次还能再来！”曾文蕙说。

既有魅力，也有能力，这是中国体育Z世代的鲜明特征。

同样在奥运会首秀中，中国女子三人篮球夺得一枚铜牌。球队中，出生于2002年的杨舒予因为球技佳、颜值高收获了巨大关注。“年轻并不代表稚嫩，要全力以赴去争取，展现和发挥自己的水平。”杨舒予说，自己只想好好打球，用球技吸引更多人关注三人篮球。

自信率真 勇敢“破圈”

场上拥有大心脏，最后一枪逆转对手；场下是个“软妹子”，花式比心圈粉无数—00后神枪手杨倩在东京奥运会上为中国代表团射落两金。她的小黄鸭发夹、胡萝卜发绳、珍珠美甲以及在领奖台上双手举过头顶比心的形象，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奥运记忆。闭幕式上的回顾视频中，杨倩和杨皓然互戴金牌的画面惊喜入选，令不少年轻观众感叹“磕到了”。

00后举重选手李雯雯在比赛中以绝对实力夺得金牌。奥运会期间，她在奥运村中打地铺睡觉的照片在网络上引发关注，很多网友给她发私信，担心她的生活和身体状态。为此，李雯雯在比赛后特地向关心她的网友解释和表达感谢。她说，由于不能睡软床，自己每次比赛都会睡在地上。这名在台上霸气十足的女力士也有俏皮可爱的一面，她说，“胖女孩”也有梦想，不要放弃自己。

2020东京奥运会跳水女子单人10米台决赛：三跳满分！全红婵强势夺金

跳水选手张家齐喜欢收集娃娃，杨倩爱吃妈妈做的油焖大虾，全红婵夺冠后想吃辣条，乒乓球小将孙颖莎是奥运村里的“小吃货”，体操选手管晨辰在平衡木上做出可爱的“袋鼠摇手”动作……真实、有趣，这是人们对Z世代中国运动员的普遍观感。

年轻小将为何能在奥运会上“破圈”？赛场上的硬实力自然是根本。与此同时，作为网络原住民的他们更熟悉互联网，敢于敞开怀抱、表达情感、展示个性，乐于通过社交媒体等网络平台分享自己的生活、懂得如何与粉丝互动，展现了新时代中国运动员自信、开放、率真、亲和的一面。

无论是在奥运会期间，还是回国后的隔离时光，许多奥运选手都通过直播连线、Vlog等方式和网友互动。从比赛中的经历到隔离期间的训练，从喜欢的演艺明星到爱玩的游戏……赛场内外的细节呈现，让运动员的形象更加真实立体，也让更多年轻人产生亲近感，激发见贤思齐的力量。

Z世代的运动员中，有不少是在读大学生或研究生，而且专业也不局限于体育，有了更多的选择。比如，杨倩是清华大学的学生，通过高水平运动员招生的方式入学，目前就读于该校经管学院；汪顺、李冰洁、孙颖莎等则是上海交大经管学院的学生，打破了世人对“体育生”学业上的偏见。

真诚开放 可信可敬

东京奥运会女子10米跳台决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获得铜牌的澳大利亚华裔选手伍丽群谈起了刚刚过世的家人，泣不成声。新闻发布会结束后，陈芋汐追上了比自己大13岁的伍丽群。挡板后，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是一个暖心的画面，也是一个让人对中国运动员肃然起敬的场景。东京奥运会上，年轻一代的中国运动员在场上场下展现了友谊、团结的奥林匹克精神，塑造出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

体操平衡木比赛中，中美两国选手在赛场上惺惺相惜—美国小将苏妮莎·李激动地为中国选手管晨辰的动作欢呼鼓掌。比赛结束后，获得金牌的管晨辰也与铜牌获得者、美国名将拜尔斯温情拥抱。

女子4X100米混合泳接力比赛结束后，新科“蝶后”张雨霏看到日本选手池江璃花子路过，主动拥抱了这位与白血病抗争、治愈后坚持复出的名将。昔日对手重逢，张雨霏给池江璃花子送上了祝福，相约明年杭州亚运会再见。

00后神枪手杨倩花式比心圈粉无数

作为中国新一代体育偶像的代表，张雨霏在赛场内外的风采令人印象深刻。面对外媒记者针对兴奋剂的刁钻提问，张雨霏轻描淡写地讲出硬气的回答—“中国运动员接受兴奋剂检查的次数是全世界最多的！”

第一次参加奥运会的孙颖莎在奥运会上担当重任—在乒乓球单打和团体比赛中，她都扮演了日本小将伊藤美诚的拦路虎角色。两个人的两次交锋，孙颖莎全部笑到最后，国乒新一代偶像正冉冉升起。

尽管赛场上剑拔弩张，但在场下，孙颖莎对这位同龄对手总是不吝赞美、充满谦逊。她说，每次跟伊藤美诚交手都能收获很多，“我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胜利的渴望”。

如今，中国体育明星的影响力可以称得上“墙内开花、墙外更香”，田径、游泳、举重等项目的运动员在海外也拥有一大批拥趸。开放环境造就出的自信态度和开阔视野，出国参赛与过招交流积累的丰富经验，让年轻的中国运动员具备了更宽广的眼界，也让体育成为一张亮丽的中国名片。

年轻“后浪” 自在奔涌

东京奥运会的热闹景象和热烈讨论，既离不开中国运动员的热血表现，也离不开数亿观众和网民的热情参与。如今，中国Z世代网民数量已占总体网民数量的约1/3，年轻群体是奥运会的重要受众，也是体育运动的主要参与者。奥运狂欢的背后，体现了中国年轻人审美观、价值观、体育观的革新。

东京奥运会让很多中国运动员成为备受追捧的体育偶像。年轻的观众从同龄人的身上看到了爱国、坚持、拼搏的品质，读懂了真实、自信、梦想的价值。体育展现的运动之美、力量之美、健康之美、多元之美正引领着年轻人的审美潮流。

一边是健康向上的体育文化，一边是乌烟瘴气的“粉圈”文化—在鲜明的对比中，许许多多的“后浪”找到了奔涌的方向，在体育偶像的激励下追求理想、突破自我、自信生活。

东京奥运会让很多人发现，呼吁了多年的“告别唯金牌论”，正在成为现实。无论是获得金牌还是未能夺金的中国运动员，都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和鼓励。奥运选手的成长故事和一举一动，都让人们津津乐道。

东京奥运会首个比赛日，中国选手王璐瑶未能闯入决赛。比赛后，她在社交媒体上的一张自拍遭到了个别网友的网暴。舆论汹涌之时，正面的声音占据了绝对上风，年轻网民纷纷发声，为无缘决赛的王璐瑶送上鼓励和祝福。

体育强则中国强。Z世代对金牌和体育的认知升级，更得益于国家的强大、体育的强大。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从容不迫。体育的强大不止拿金牌、升国旗，还涉及竞技体育、群众体育、体育产业等诸多领域，也涉及如何更全面地理解体育、参与体育。而今，年轻的Z世代正在改变“唯金牌论”的观念，对体育价值的认知日趋多元。这种现象也与年轻人越来越多地参与体育活动息息相关。只有亲身参与体育，才更能理解运动员为了超越极限付出多少汗水，也更能理解比赛场上瞬息万变的结果，不为运动员的一次失误、一次丢分而耿耿于怀。经历过全民健身的洗礼，更多年轻人参与运动、感受运动的快乐和真谛，对金牌的执念就会越来越小，对体育的心态就会日趋开放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