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凌
被“虐待”的“幸福”童年
——钢琴家居觐
2009年10月在梵蒂冈举行的一场钢琴独奏音乐会,让居觐成为了举世瞩目的人物。她是第一位在梵蒂冈为教皇演奏的华人,这也是22年来唯一一位在梵蒂冈音乐厅举办独奏音乐会的钢琴家。在这一天,她的演奏由全球卫星转播到世界各地,用7台不同年代的钢琴演绎了钢琴艺术200多年的历史之音。音乐会后,梵蒂冈教皇本笃十六世对这位演奏穿越200年音乐历程的女钢琴家说道:“你是伟大的音乐家,你有一颗洁净的灵魂。”她就是钢琴演奏家——居觐。
居觐回忆道:“我记得当时我父母的工资每个月就是几十块钱,一台钢琴的价格对于家庭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为了解决我练琴的问题,父母决定到少年宫去恳求老师让我练习那里的钢琴。我还记得当时在上海每到梅雨季节,路上就是一片泥泞,我父亲每次都得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带我去弹钢琴,有时我们好不容易赶到地方,老师会告诉我们没用空闲的钢琴,我们不得不失望地再骑车返回。也可能是出于这个理由,每次轮到我弹钢琴时,我都十分珍惜,并能全身心投入,一弹就是几个小时,一直到值班人员来催我走为止。后来爸爸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考上了中国研究院的硕士研究生,由妈妈负责接送我,现在想想一个女人每天坚持骑车两个小时带着孩子练琴是多么辛苦。为了能保证我天天练琴,妈妈家里厨房的长桌子上画出了88个钢琴键盘,没有琴练的时候我就在狭窄的厨房里练这个‘木头琴’。我还记得当时我姥姥还很心疼地对我说:‘我孙女什么时候才能弹上钢琴呢!’
居觐面带微笑地说道:“也是幸亏有童年时候的困境,让我学会了如何坚强和拼搏。”
9岁那年,居觐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架钢琴,两个月后,广播电台就派人到她家来录音,并通过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向全世界广播。从那时起,居觐不仅学琴之路更通畅,而且她还经常被应邀参加钢琴比赛及巡回演出,一颗钢琴童星冉冉而生。
居觐说,琴童的生活挨打是家常便饭,鲜花和掌声只是外人看到的风光,背后付出的艰辛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她说:“记得一次我刚刚在‘星海’杯比赛中获得了奖项,‘星海杯’是那时候唯一的全国赛事,当时我就对采访我的记者说:‘我要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音乐家。’获奖之后,我在练琴的时候不像原来那样刻苦,‘小尾巴’开始翘了。妈妈一怒之下居然把多少人羡慕的‘星海杯’奖杯摔碎、踩烂了。她严厉地斥责我说才得了一个小小的业余组奖杯就骄傲了,要成为演奏家要受的苦还远远不够呢!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也许是母女间的默契吧,我的内心也给自己制订了将来的计划。不断努力,成为了我的信条。
正如爱迪生的名言:“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在泱泱琴童大军中,有天赋并不算什么。最终有所成绩的都是那些坚忍不拔,刻苦努力地朝着目标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的人。成功没有捷径可循,善用自己的天赋,用汗水和泪水打拼自己的未来。
为了父亲一句话奋斗50年——阮演奏家冯满天
多年前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中国的民族乐器——阮。但这几年随着一位年逾花甲的北方汉子冯满天的家喻户晓,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阮这件特殊的乐器。
在一次音乐会上,主持人崔永元调侃地问冯漫天是否挨过打。他回答说“我7到12岁,屁股是黑的。不是父亲在我屁股上练毛笔字,是我父亲打的。我父亲曾经在非洲学过打鼓,手劲非常大。我6岁开始学小提琴,父亲给我请的是俄罗斯的老师。每次去老师家上课都要求着正装,起码要穿的特别干净。让我们对这门乐器和艺术有敬畏的心里。我的月琴,就跟我爸爸学。我父亲就是弹月琴的。那个年代由于玩具匮乏吗,我出生下来,唯一的玩具就是我们家到处都有的月琴,我大概刚刚会走路,就能弹个《东方红》。每天我都看着父亲发表的音乐评论、教学生,我就这样潜移默化地被熏陶出来了。我爸爸规定我每天练琴不少于2到4个小时。我现在回过头来看,是有效的,让我练就了童子功。我小时候练琴,经常有小朋友在外面玩骑马打仗,我的心早就飞了,但是手不停,肌肉还运动。每次我爸爸都会在我着急想去玩的时候来检查我的小提琴作业,由于外面的小朋友玩战斗游戏,我很愤怒,爸爸心里想我花了那个多精力让你学习小提琴,你不知道苦练,还不好好练,我父亲一怒之下,从我手中抄起小提琴,直接摔在地上,我就彻底跟小提琴告了别。”然后他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说:“月琴我爸舍不得摔,我就坚持下来了。”
“我花了50年的时间,让我爸爸成为冯满天的父亲,我在50岁之前,是被称为冯少先的儿子。我总说,我爸爸会弹的我都会,我会弹的他都不会。我觉的学习民乐的孩子一定要有世界的眼光,民族音乐也要与流行音乐相结合。
用50多年的努力,换来父亲的一句肯定,这是不仅仅是父子之间的一件小事,而是两代阮咸艺术家,上下传承,再创新峰的故事。传统是条河流,历史不会停滞不前!
学会独立受用一生——钢琴演奏家杨珊珊
杨珊珊,青年钢琴家,中央音乐学院副教授,雅马哈艺术家。曾就读于上海音乐学院附小、附中,师从于吴迎教授;2001年赴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音乐学院学习,师从于伊丽莎白国际钢琴比赛前评委会主席Daniel Blumenthal教授,2003年取得钢琴演奏硕士学位。
杨珊珊说:“我上世纪80年代出生在南京前线歌舞团部队大院儿里,爸爸是部队演员,妈妈是医生。我学琴完全是受我姑姑的影响。我姑姑曾经在部队学习过竖琴、钢琴,她希望我能学钢琴,走上专业道路。80年代,社会刚刚掀起学琴热。尽管有热度,但是学琴条件还很艰苦。那时候我5岁左右,為了学琴,爷爷和外公各出了一半钱,给我买了一台‘聂耳’牌钢琴。我的启蒙老师叫吕青宝,他与钢琴家殷承宗是同学,所以我的钢琴启蒙很规范。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因为我们住在部队文艺大院儿,邻居们都是同一单位职工,谁家孩子练琴怎么样大人们都了如指掌,也就形成了相互比着学的环境。回想我童年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在大院里,我从小就接触了国内优秀的艺术作品,有舞蹈、声乐、话剧等等,耳濡目染地就被大院的艺术氛围‘熏’大了。”
如今南京前线歌舞团至今还流传着一句话,一个部队大院培养出了两位钢琴,一位是秦川,一位就是杨珊珊。杨珊珊称,当年秦川是他们大院儿孩子们的偶像,后来她也成为别人的偶像。她说道:“学习钢琴的道路真的很辛苦。但我比较听话,钢琴弹的不错,很多家长总是拿我说他自己家的孩子有多么的不刻苦,所以私下经常被同学‘黑’。我每天早晨6点多起床练琴,每次到学校就有同学过来埋怨我‘怎么又这么早练琴,明天你晚点再练。’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就磨磨蹭蹭不练,我爸喊道怎么还不练呢。我只能乖乖地开始练琴,结果上学后又遭到了同学的‘埋怨’。”
父母对杨珊珊的家教是很严格的。有一次杨珊珊手臂摔断了,她暗自窃喜,以为可以不用练琴了。但是妈妈说了一句“你另外一只手没坏,接着练。”听到这个话杨珊珊只能乖乖地继续练琴了。
杨珊珊的童年与琴为伴,吃了不少苦,缺少了很多童年的欢乐,但她却在钢琴上汲取了丰富的艺术养料。在她身边的都是歌舞团的名家,教授她乐理和音乐知识,让她从开蒙时就进行了正规的系统化学习,为她的艺术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5岁起,她每天坚持练琴4个小时,从没有懈怠。在这样的严苛训练下,杨珊珊在一步步地向着专业的道路进发。
杨珊珊小学四年级开始了独立生活。过早地离开父母,不仅考验着孩子,也让父母承受了太多思念孩子的痛苦。由于杨珊珊是家里的独女,妈妈就更是放心不下。当时每周只有周日休息,妈妈每周都坐将近5个小时火车到上海看一眼孩子,然后再马不停蹄地赶回南京工作。当年的火车票攒了一个很大的铁盒子,到现在都没有扔。
她说道:“住校有很多难忘的事情,那时宿舍到晚上经常哭成一片,因为低年级的学生想家。那时我们附小三个年级的宿舍是大通间,男、女各一间特别大。晚上只要有一个孩子哭,所有孩子就跟着哭。高年级女生每每看到我们哭就拿出了‘大姐大’的派头,说‘你们这群小屁孩儿,哭什么呢!’住校的经历养成了我从小独立生活习惯,培养了我的独立思维,和自我判断。以致于后来我国留学都是自己决定的。”
从小养成独立自主的好习惯是一笔享用不尽的人生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