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连山壮族“抢花炮”源流及现状调查

王晓辉 赵秀芬

中图分类号：G85   文献标识：A     文章编号：1009-9328（2021）01-008-04

摘  要  本文运用文献资料、走访、逻辑推理等研究方法对广东连山壮族“抢花炮”进行研究。研究结果：（1）该地区“抢花炮”可能与广东怀集县有间接关系;（2）该地区庙会活动是“抢花炮”开展的场所;（3）该地区与广西侗族“抢花炮”在归还“花炮”时间，归还物品、开展时间、开展形式及使用道具和制作材料不同;（4）两者相同之处在于过去均在庙会举行，目的是祭拜祈福;（5）目前连山中学是连山“抢花炮”开展地，但在中学课间全面推广和开展遇到困境。

关键词  连山壮族  抢花炮  源流  调查研究

一、前言

广东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作为壮族人群居住主要地区之一，该地区自然资源丰富，多种文化共融，是国家重点生态保护地区之一。多年来，该地区在广东省政府指导，清远市政府和连山县政府带领下一直致力于当地传统民俗“抢花炮”的传承、保护和传播工作。广东连山壮族“抢花炮”至今有651年历史，娱乐性和竞技性较强，具有很高民俗文化价值，如今是当地的龙头传统体育项目。为了充分挖掘民族文化，响应文化强国的号召，特对广东连山壮族“抢花炮”进行调查和研究，旨在丰富广东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同时，对该地区其他民族传统文化的开展和推广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二、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文以广东清远连山县文化馆“花炮队”、连山民族中学活动为研究对象。共对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文化馆4人、连山民族中学2人、陆氏家族1人，连山县乡民1人，共8人进行访谈。

（二）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运用文献资料法、调查访谈法、资料分析法等研究方法。文献资料法是对中山市图书馆、电子科技大学中山学院图书馆以及百度搜索引擎检索自2006—2020年关于“抢花炮”的相关文献、书籍、体育期刊、地方志共55篇，并对清远市连山县进行实地走访考证。用演绎、类比等逻辑分析法，对收集到的各类文献资料进行较为深入地讨论与分析，对获得的第一手访谈资料进行梳理和甄别，确保材料真实可靠。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连山壮族体育运动“抢花炮”的起源

关于“抢花炮”的起源，体育史学者普遍落脚于广西地区而且认为“抢花炮”起源于广西三江侗族的葛亮村，如韦晓康的《抢花炮仪式文化的生命力及功能解析——广西柳州三江县抢花炮活动实证调研》;谭广鑫、周志俊等的《巫风武影：南部侗族“抬官人”挖掘整理的田野调查报告》等。而连山壮族“抢花炮”目前有据可考的说法，是其起源于连山上帅镇陆氏。

由于壮族人群生活迁徙促使“抢花炮”在连山地区流行。据广东省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人民政府网传统民俗一节讲：“抢花炮俗称还炮，是壮族举办庙会时的传统体育项目”[1]，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文化馆的杨斌也说到：“连山的‘抢花炮’过去主要在上帅的庙会举行”。因此，我们就围绕过去上帅举行庙会这一活动展开调查，发现很多文献资料均说到“抢花炮”过去在上帅举行，数字媒体南方日报2018年10月23日第PC03版：清远观察·重点/连山新闻报道得更加详细，报道中说：“抢花炮是连山壮族举办庙会时的传统体育项目，明末清初时期开始流传，发源地为粤北山区连山县上帅镇加尤村。”[2]。

关于连山壮族“抢花炮”的起源，很多资料的记载基本雷同。调查中得知过去上帅镇陆屋加尤村陆氏宗族的壮族庙会有一个扔彩环仪式，凡是抢到彩环的人或者家族来年将会大吉大利、添丁发财、六畜兴旺。因而，此仪式引发壮族各姓氏宗族争抢，甚至当时肇庆怀集、广西大宁、南乡等地也组织人员来上帅镇参加抢花炮活动。

明清时期，连山壮族抢花炮主要是由陆氏家族的族长主持，当时村里有公田获胜者可得到公田的稻谷作为奖金，并颁发一个荣誉象征的彩镜。除能获奖励外，连山壮族人民还把它作为如意吉祥的事，抢到花环被视为全族人的光荣，把“花炮”放在祖先神龛上供奉。三年后，获胜方将彩镜和彩环送还炮会（庙会），并再次举行比赛后颁发出去。因此，抢花炮在过去又称“还炮”。

据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文化馆X（化名）讲：“连山壮族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本地原住民，另一部分是从广西迁过来，陆姓就是从外面迁徙而来”。通过调查研究发现，过去主持开展“抢花炮”活动的并不是福堂镇永丰的陆姓，而是由现在隶属广东肇庆怀集县迁到连山上帅的陆前定这支陆姓主持。

连山北旅自治县政协Y（化名）在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举办的“岭南大讲坛”《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增强科学发展实力》的演讲中讲到：“另一支陆姓同样自贵州迁移到三水，后来从三水又迁至怀集冷坑的陆前定，最后到连山上帅定居，时间是清朝初期……”由此可知，连山壮族“抢花炮”可能与广西怀集县（今广东肇庆怀集）有间接关系。再者，怀集县、连山县本身与广西壮族自治区接壤，而且历史上怀集从民国元年至1949年均属于广西梧州、平乐管辖，1951年后才逐渐归属于广东肇庆市。因此，“抢花炮”这一民俗活动当时很容易随着怀集冷坑的陆前定一起迁到连山上帅。

（二）连山壮族体育运动“抢花炮”与当地庙会习俗探讨

“节庆仪式是民族文化活动的载体，乡土社会的仪式性体育能形成一种节日开展的活动。”[3]很多文献资料显示“抢花炮”这一传统体育项目主要在广西武鸣壮乡、三江侗族的“三月初三花炮節”举行，李宗喜的《侗族抢花炮流变及其现代发展的研究》就讲：“在这里抢花炮已成为侗族节庆的主要活动项目之一，每年“三月三”湘、黔、桂三省（区）交界成千上万的各族群众汇聚到一起开展抢花炮民俗活动……”[4]，然而连山壮族体育运动“抢花炮”并不是在三月初三节日开展。

查阅广东连山壮族史料发现，广东连山壮族人群主要居住在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区的上帅、小三江、福堂、永和等乡镇，尽管广东连山地区的壮族有“主壮”、“客壮”之分，又融合部分汉族和瑶族群体，但千百年来连山地区壮族的风土人情、文化风俗、语言习惯始终保留着自己的特点。连山壮族至今保留的节日有正月初一春节、正月十五元宵节、二月初二开耕节、四月初八牛王诞节、六月初六拜久那节、七月初七七月香节、七月十四探亲节、九月初九的腊匪节、十月十四或十六更那五节，而连山壮族的相关文献没有发现三月三的节日记载。

在蒋英菊、徐杰舜的《连山汉族的语言与习俗》一文中提到：“除春节外，三月三是连山汉族最大的节日……连山汉族的三月三与广西壮族的三月三有较大的区别”[5]，原来连山地区三月三是汉族的节日，并非是壮族的节日，因此可以推出广东连山壮族的“抢花炮”习俗与三月初三“花炮节”习俗没有任何联系。

《粤北壮族风情辑录》里记载：“连山壮族同胞抢花炮多数在冬月进行，通常是三年举行一次……过三年后，将彩镜和彩环送还炮会（即旧时庙会）……因此抢花炮旧时称为‘还炮’”[6]，连山壮族“抢花炮”主要是跟连山地区的庙会习俗有关。

通过调查发现，清远连山地区的庙会主要指：（1）将军祠庙会，在《连山壮族瑶族志》记载：“打醮，亦称炮会，是壮族纪念明武略将军莫朝玉诞辰的民间组织……凡在抢花炮中获得冠军者，则由打醮把神像牌奖给抢跑冠军，保存到下届打醮归还，打醮定于每年农历十月二十三日举行……”[7];（2）从事祭拜祈福的庙会活动，“……平雅洲神坛……逢年过节香火云集，庙会活动三年一届。庙会活动内容有打醮、唱三本戏、抢花炮等。”[8]

（三）连山地区“抢花炮”与广西侗族“抢花炮”异同

目前，“抢花炮”主要在广东连山壮族和广西侗族地區流行，从流行时间上看两地区的“抢花炮”活动大致都在明、清时期开始流行，并且两地区传统“抢花炮”活动存在不同和相同之处。

1.举行的时间不同。广西侗族的“抢花炮”活动是在春节和三月三花炮节举行，而连山地区的“抢花炮”则在“冬季的农历十月二十三日”举行。

2.两地区举行“抢花炮”祭拜的人物不同。据《广西通志·民俗志》第五章第四节竞技游戏里记载：“抢花炮流行于壮、汉、侗、仫佬民族民间的传统竞技活动……此俗源于古时赛神之集会……”，以上记载可知：广西地区抢花炮起源于古代赛神集会。《广西通志·民俗志》第二章第一节祝祭交游节日里记载可知：“……清代、民国间花炮节具有浓厚的宗教娱神色彩。邕宁等县花炮节是为庆贺‘玄帝涎’，三江等县是庆贺‘侯王、白帝圣诞’”[9]。而连山地区壮族举行的“抢花炮”前面已经论述，主要为了祭拜和祈福。

3.“抢花炮”具体举行形式不同。广西“抢花炮”过去要进行“还炮”、“游炮”、“抢炮”、“接炮”、“养炮”等程序。“还炮”指上届抢到花炮的家族、村寨要将花炮送交到本届主持抢花炮活动的举办者这里，作为本届被抢的花炮。“游炮”指人们要抬着花炮在村里游行。通常所抬的神像（节日那天举行该活动的寺庙）走在最前面，后跟着坐在阁中古装打扮的少女，五个化装并骑马前行的男童，花炮镜屏、烤猪、龙、狮、鼓锣、八音和参与“抢花炮”的队伍。绕村游行一周后将神像重新放于寺庙。“抢炮”分单人抢和集体抢两种，集体“抢炮”一般以家庭、家族、村寨为单位，每队人数不等。“抢花炮”通常要抢三次，第一次称为“头炮”、第二次称为“二炮”、第三次称为“三炮”，每一炮寓意也不同：抢到头炮预示人财兴旺称为“丁炮”;抢到二炮预示财源茂盛称为“财炮”;抢到三炮则预示加官进爵、吉祥如意称为“贵炮”。“接炮”，凡在抢炮中获得“丁”、“财”、“贵”中之任何一炮的人或队，要敲锣打鼓、舞狮进行游行庆贺并摆筵席，宴请宾客，完后置于家堂或祠堂供奉。“养炮”，将炮接回供奉后，每月农历初一和十五，要定时给花炮点香贡酒，以示虔诚。

连山壮族“抢花炮”没有广西“抢花炮”程序复杂，连山壮族“抢花炮”只有两个程序，一是还炮仪式;二是抢炮。据连山乡民黄仁永讲：“抢花炮”我们与广西的不同，广西玩广西的，我们连山玩连山的。“还炮”：连山壮族庙会举行“抢花炮”时，首先由道公（组织者）主持还炮典礼仪式，由上一届花炮冠军把神像奖牌（莫朝玉将军）归还举办方。“抢炮”：由道公（组织者）宣布“抢炮”开始，“花炮”被发射到天上后众人就开始抢夺，场面非常激烈，人们往往为了得到好寓意，抢夺人之间有时被抱起来直接摔在地上，有时叠罗汉叠好几层，凡是抢得冠军者，由道公（组织者）把神像奖牌（莫朝玉将军）奖给花炮冠军，花炮冠军把抢回的花炮和奖给的神牌摆放在自己宗姓的宗祠里，香火供奉不断，寓意本家族每年吉祥如意，风调雨顺，到三年后下一届打醮庙会时归还。所以，广西“抢花炮”程序较多，连山壮族“抢花炮”程序较少。

4.“还炮”形式不同。广西“抢花炮”每年归还一次“花炮”，而连山壮族“抢花炮”每三年归还一次神像。

5.所用道具和制作材料不同。过去广西“抢花炮”所使用的花炮由竹圈、藤圈、铁圈裹上红布做成（图1），再由铁铳送上天空。而连山壮族“抢花炮”道具分为两种：最初一种花炮为红布缠过的木制球形结构（缺乏实物），有时也用铁制球形结构（缺乏实物），并同时制作一块玻璃镶成的神牌，里面画有明武略将军莫朝玉画像（缺乏实物），由铁铳送上天空;另一种花炮材料是铁环花炮由铁铳送上天空（图2）。

6.连山壮族“抢花炮”与广西侗族“抢花炮”的相同之处。两者相同之处有两点，第一是过去两者都是在庙会期间举行，目的都是祭拜祈福;第二是两地区的“抢花炮”程序中都有“还炮”的程序。

（四）连山民族中学开展“抢花炮”活动情况与遇到的困境

连山民族中学位于连山县吉田镇滨江路，该学校1931年建校，前身为连山中学，至今有88年校史，是连山县重点中学，清远市一级学校。该校以传统体育为办学特色，推行“大课间”活动，即“利用第二课堂时间组织毽球、田径、绘画、壮锦瑶绣等各种兴趣小组，开展体艺特色教育……”[10]

通过走访得知，“抢花炮”是该校推行“大课间”活动的体育内容之一，但是不会像比赛那样正式和激烈。据连山民族中学胡家是校长讲：“学校在‘大课间’活动开展‘抢花炮’，有体育育人的重要意义”。

第一，连山是少数民族地区，“抢花炮”又是中华民族的一块瑰宝，称为东方橄榄球，这个项目一定要传承下来。

第二，一个民族一定要有野性和激情，不管男生女生一定要有拼劲，而“抢花炮”正好锻炼了人的拼搏进取精神，从而为国家建设、社会发展培养出更加优秀的人才。

第三，对学生有促进作用。现在中小学都在开展第二课堂、校本课程，学校尽可能为学生搭建好各种平台，以使学生能通过第二课堂锻炼身心，与此同时，本地各种风俗传统文化也得以继承和发展。

连山民族中学开展“抢花炮”遇到的困境，具体如下。

1.受“抢花炮”项目自身特点的制约，该项目目前在高、中、小学校系统开展受限。一方面，“抢花炮”本身属于群体对抗性体育项目，拼抢激烈，危险动作相对较多，虽然现在规则的制定避免了很大一部分危险的发生，但仍旧属于风险性较高的活动;另一方面，现在家长非常爱惜自己的孩子，观念保守，不愿意让孩子从事如此抢夺激烈的对抗项目;再一方面，学校自身有顾虑，如果学生出事学校要承担相关责任，所以学校有意识地减少这项活动的引进。从以上三方面可知，“抢花炮”目前在小学低年级阶段只能作为一项体育游戏简单进行，无法全面系统开展，而在初中和高中中也开展有限。

2.体育教学可选项目较多，“抢花炮”项目受到冲击。现在体育教学中的内容众多，如足球、羽毛球、篮球、跆拳道、空手道、乒乓球、游泳等，而“抢花炮”屬于传统体育，较为原始，缺乏新颖性，导致学生都不太喜欢参加。

3.学校师资有限，具备“抢花炮”知识的体育老师严重不足。据W（化名）校长讲：“系统开展‘抢花炮’活动规模较大，由于竞赛非常激烈，为安全起见就要多安排老师参与，如果20个人进行一场‘抢花炮’比赛，起码要配备1位专职老师、1位裁判、1位教练，就这一个项目就要配备3位老师。我们学校有一千多学生，8位体育老师且都不是‘抢花炮’专业出身，因此该活动开展起来难度很大”。

四、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1.连山壮族“抢花炮”可能与广西怀集县有间接关系。

2.连山地区的庙会活动是“抢花炮”开展的场所。

3.连山壮族“抢花炮”与广西侗族“抢花炮”在归还“花炮”的时间，归还的物品、“抢花炮”开展的时间、开展的形式及使用的道具和制作材料不同。

4.连山壮族“抢花炮”与广西侗族“抢花炮”的相同之处在于过去两者都是在庙会期间举行，目的都是祭拜祈福，且两地区“抢花炮”都有“还炮”的程序。

5.目前连山中学是连山壮族“抢花炮”的开展地，但在中学课间全面推广和开展遇到困境。

（二）建议

1.当地政府组织专家对连山壮族“抢花炮”的历史源流进行全面深入挖掘整理。

2.当地政府以文化形式恢复地区庙会活动，积极推动“抢花炮”与当地旅游的结合。

3.当地政府成立关于连山壮族“抢花炮”博物馆。

4.为了与当地旅游结合，政府鼓励“抢花炮”多进行表演赛，适当弱化难度，增强观赏性。

5.政府应积极鼓励当地“抢花炮”专家编撰适合小学、中学、高中的竞赛规则，同时积极开展关于“抢花炮”的培训班，培养更多“抢花炮”人才。

参考文献：

[1]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人民政府.传统民俗[Z/OL].2019-3-20.http：//www.gdls.gov.cn/mlls/lsgl/ctms/index.html.

[2]杨溢子，李先觉.2018岭南非遗文化节“花开”连山[N/OL].2018-10-23.http：//epaper.southcn.com/nfdaily/html/2018-10/23/content_7758422.html.

[3]李志清，覃安，朱小丽.仪式性少数民族体育的当代价值——以桂北侗乡抢花炮为例[J].体育学刊，2010，17（03）：81.

[4]李宗喜.侗族抢花炮流变及其现代发展的研究[D].南宁：广西民族大学，2011.

[5]蒋英菊，徐杰舜.连山汉族的语言与习俗[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06）：21.

[6]马建钊，陆上来.粤北壮族风情辑录[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7]壮族瑶族志编写组.连山壮族瑶族志[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2.

[8]赵双喜.连山壮民的信仰变迁[J].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2015（01）：78.

[9]广西地情资料库.广西通志·民俗志[Z/OL].2019-3-20.http：//lib.gxdqw.com/view-a24-40.html.

[10]刘思.基于多元文化教育视野下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中小学教育问题研究[D].广州：广东技术师范学院，2016.

★基金项目：广东省教育厅2016年重点平台及科研项目《广东连山少数民族体育运动“抢花炮”的挖掘》，课题编号：2016WQNCX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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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文化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