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毛泽东关于解决学生健康问题方针的背景、内涵和启示

肖子华

(国家卫生健康委流动人口服务中心，北京 100191)

为人民健康服务，一直是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作为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核心、中国人民伟大领袖的毛泽东，历来高度重视人民健康问题，特别是学生和青少年的健康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毛泽东多次谈到要把学生的健康放在教育的第一位，并提出了“健康第一，学习第二”的教育、健康指导思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之际，回顾毛泽东关于“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方针提出的历史背景，理解这一方针的丰富内涵，对于我们做好青少年健康工作，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一、“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方针的提出

“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是毛泽东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写给马叙伦的两封信中提出来的关于解决当时学生健康问题的指导方针。

马叙伦是中国民主促进会的主要缔造者和首任中央主席，著名的教育家、语言文字学家，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首任教育部部长。1950年6月，马叙伦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全国高等教育会议，毛泽东、周恩来亲临会议，以示重视支持。马叙伦在看到一份反映学生健康水准下降的报告后非常着急，便向毛泽东做了汇报。毛泽东旋即指示“健康第一”[1]。

高教会议之后，1950年6月19日，毛泽东给马叙伦写了一封信，全文如下：

马部长:

另件奉还。此事宜速解决，要各校注意健康第一，学习第二。营养不足，宜酌增经费。学习和开会的时间宜大减。病人应有特殊待遇。全国一切学校都应如此。高教会已开过，中小两级宜各开一次。以上请考虑酌办。此致

敬礼

毛泽东

六月十九日[2]

信中的意思有几层：一是必须注意“健康第一，学习第二”；二是要减少学习和开会时间；三是要增加经费，给学生补充营养；四是对于有病的学生，要区别对待，使他们享有“特殊待遇”；五是“全国一切学校都应如此”；六是这个事情应当尽快解决；七是要求针对中、小学分别召开一次会议解决学生健康问题；八是请部长“考虑酌办”。一百来字的短信，提出了八点非常具体的意见，毛泽东对这个问题不可谓不重视，不可谓不迫切，不可谓不严肃。

时隔半年，1951年 1 月15日，毛泽东再次就学生健康问题写信给马叙伦，全文如下：

夷初先生:

关于学生健康问题，前与先生谈过，此问题深值注意，提议采取行政步骤，具体地解决此问题。中共华东局一月十一日电报一件付上请察阅，其中第三项即谈到此问题，提出健康第一，学习第二的方针，我以为是正确的。请与各副部长同志商酌处理为盼!

敬礼!

毛泽东

一月十五日[2]

这封信中提到的电报，是指中共中央华东局、青年团华东工委1951年1月11日关于学校工作给华东各地党委、团委并报中共中央、青年团中央的电报。其中第三项谈到：“学生体质孱弱，患病者很多。但解放以来，各地未能很好注意‘健康第一，学习第二’之原则，因此造成公立学校学生之体格最差，大学比中学又差的现象严重存在，这点应引起十分警惕。应按华东高教会议的规定，适当减少正课时间，照顾学生健康需要。”毛泽东在这段话旁边写了批注：“这是正确的。”[2]

毛泽东这封信与上一封一样，言辞恳切，愿望迫切，要求具体。有几点需要注意：一是再次提出“此问题深值注意”；二是要求“采取行政步骤，具体地解决此问题”；三是明确肯定“健康第一，学习第二”的方针是正确的；四是可以按照“中共华东局一月十一日电报”所提及办法办理；五是督促马叙伦“与各副部长同志商酌处理”。作为中央人民政府主席的毛泽东，对于这样一个问题的处理，既提出工作方针，又明确工作目标和方法步骤，充分体现了执政党对学生健康问题的高瞻远瞩。

不仅如此，毛泽东还在其他场合多次表达重视学生健康的观点。1951年秋天，毛泽东接见湖南省教育界在京人士，在谈到自己当年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锻炼身体的好处时说：“你们办学校应该注意一个问题，就是要重视青年学生的体育锻炼，我认为有志参加革命的青年，必须锻炼身体，不锻炼身体的人，就不配谈革命。”1953年6月30日，毛泽东在接见青年团干部时，号召全国青年做到“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百业待举，作为最高领导人的毛泽东，半年之内两次写信关心学生健康问题。我们不禁要问，当时学生的健康情况究竟怎么样？

除了上文所说的马叙伦向毛泽东汇报的那份报告和毛泽东转给马叙伦的中共中央华东局、青年团华东工委的电报以外，还有资料显示：1951年北京大学的2160名学生中，216人患肺病，比例高达10%；中国医科大学2年间因病休学的学生达260人，占总人数的14%；长春机械工业学校76%的学生患肺病、心脏病、肠胃病、神经衰弱、沙眼等；长春邮电学校动力班85%的学生患神经衰弱；东北师范大学8.1%的学生因患病而休学[3]。

可见当时学生患病比例较高，健康状况不佳，情况非常令人担忧。资料还指出，学校体育课教学“普遍存在着放任自流和单纯技术训练”的现象。在抗美援朝运动中，学生们积极报名参军、参干，但各地报名的学生中身体不合格者要占10%～50%。清华大学电机系四年级有几个同学报名参加海军却因体验不合格未被录取，回来沉痛地说：“今天祖国迫切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却没有足够健壮的身体而被留在学校里，这是多么可痛惜的事。”[3]

正因为如此，毛泽东才两次写信，明确提出“此事宜速解决”“此问题深值注意”。

马叙伦接到毛泽东信后十分重视，组织干部进行调查研究，提出具体措施。很快，1951年8月6日公布了《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关于改善各级学校学生健康状况的决定》[4]，提出调整学生日常学习及生活时间，减轻学生课业学习与社团活动的负担，改进学校卫生工作，注重体育、娱乐活动，改善学生伙食管理办法，学校经费的支配适当地照顾保健工作的需要等方面的具体措施。

为了贯彻落实“健康第一，学习第二”的教育、健康指导思想，此后党中央、国务院以及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多次颁发文件，召开专门会议,制定具体措施，对解决学生健康问题及加强学校体育教学、改善营养和卫生工作等均做了明确的论述和具体的可操作性规定。这些措施不仅极大地改变了新中国成立初期因历史原因导致的学生健康差的状况，而且也改变了忽视学生健康、忽视体育卫生工作的传统教育观念，使“身体好”的培养标准和理念在我国教育实践活动之中得到充分体现，成为教育的重要指导方针。

二、“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方针的内涵

那么“健康第一，学习第二”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健康第一，学习第二”就是把健康摆在第一位，就是把“健康”放在“学习”之前、“学习”之上，就是强调“身体好”比“学习好”更加重要。“健康第一，学习第二”，重在“健康第一”。

(一)基于健康本身多层次、多维度理解为什么要强调“健康第一”

健康是从社会医学角度提出的一个宏观的、抽象的和难以具体测量的概念。1946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在纽约召开第一届国际会议，最早对健康做出这样的界定:“健康，并不单纯是指身体没有病、不衰弱，而是肉体的、精神的，以及社会良好状态的总和。”1948 年生效的《世界卫生组织组织法》(也称《世界卫生组织宪章》)明确指出:“健康不仅为疾病或羸弱之消除，而系体格、精神与社会之完全健康状态。”1977年世界卫生组织制定了“健康为大众”的政策，并发起以“延长每一个人的健康期望年龄，使人们拥有平等的健康保健机会，实现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健康平等，使健康成为可持续发展”为核心的健康促进运动。1989年世界卫生组织发布了新的“健康”概念，即：“一个人只有在躯体健康、心理健康、社会适应性良好和道德健康等方面都健全，才是完全健康的人。”人的健康包括五个维度：生理健康、心理健康、道德健康、社会健康和环境健康[5]。这个概念呈现出多维的健康观，与社会文明、人的追求、生活水平、时代要求等都有密切的关系。

(二)从影响健康的因素理解为什么要强调“健康第一”

1986年，世界卫生组织首届健康促进全球大会通过的《渥太华宪章》，提出了追求人人健康的目标，同时指出影响健康的因素包括生物学基础、环境因素、卫生保健因素、行为与生活方式，其中行为与生活方式对健康影响最大，所占比重高达60%(见表1)。

表1 影响个人健康的因素及比重 %

生物学因素包括遗传和心理两方面。人是由分子、细胞、组织和器官构成的复杂的有机体，影响健康的生物因素包括由病原微生物引起的传染病和感染性疾病，某些遗传或非遗传的内在缺陷、变异、老化而导致的人体发育畸形、代谢障碍、内分泌失调和免疫功能异常等。遗传因素是不可改变的，但心理因素具有可塑性，保持积极心理状态是增进健康的必要条件。

环境因素包括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人的许多健康问题都与环境有关，社区的地理位置、生态环境、住房条件、基础卫生设施、就业、邻居和睦程度等，都不同程度地影响着健康。社会环境涉及政治制度、经济水平、文化教育、人口状况、科技发展等诸多方面，良好的社会环境是人民健康的根本保证。

卫生保健因素，包括医疗卫生服务的范围、内容与质量，这是直接关系到人们健康的重要因素。

行为与生活方式中的行为指人们受文化、民族、经济、社会、风俗、家庭和同辈影响而形成的习惯，生活方式指在一定环境条件下所形成的生活理念和活动方式。不良生活方式和有害健康的行为是危害人们健康，引发疾病及死亡的主要原因。

通过对健康影响因素的分析可以看出：一是学生应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每一个学生应当对自己的健康负责任，践行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健康既是一种权利，也是一种责任。”二是学校应当发挥德、智、体、美、劳在增进学生健康中的协同效应，共同促进学生健康成长。三是学校、家庭、社会应当树立大卫生、大健康观，把学生健康工作与社会环境、家庭环境以及学校环境结合起来，共同提高学生健康水平。

(三)从人的成长教育过程理解为什么要强调“健康第一”

健康是个体成长的需要，也是学校开展教育的基础。

健康在青少年身心发展中占核心地位。健康最基本的含义是身体健康，这是人类一切活动的生物基础和物质前提。而教育，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使人领悟到生命的内涵，唤醒人的生命意识，启迪人的精神世界，建构人的生活方式，以实现人的价值为目的的生命活动。以健康为基本内容的教育在教育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应当贯穿在学校教育的全领域全过程。

早在1917年4月1日，毛泽东在《新青年》第三卷第二号发表了《体育之研究》，指出“德智皆寄于体”“体强壮而后学问道德之进修勇而收效远”。他说：“盖生而强者滥用其强，不戒于种种嗜欲，以渐戕贼其身，……故至强者或终转为至弱”[6]，强调青少年养成讲究卫生、深戒嗜欲的良好习惯，同时改善自己的生活、学习环境等才能促进身心健康发展。

“健康第一，学习第二”符合青少年生理发展的规律。生理学研究表明，中小学是人体生理发育成熟的关键时期。10～15岁是人的身高发育的黄金时期；13～16岁是人的骨骼生长的重要时期。根据生理科学的要求，这个时期一要休息好，二要营养好，三要体育好，这样才能保证学生的身体得到充分发育。

“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框架下的学校教育，需要重视体育。体育是以增进人的健康为目的，以人体运动为基本手段的教育方式，它给人丰富的生命感悟和审美体验，是生命活动的展现和人的本质力量的凸显。体育对促进学生身体正常发育和增进学生在身体、心理和社会适应能力方面健康发展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承担健康教育主要任务的体育教学是“全人”的教育，同时对学生健康有特殊的贡献。但是不能把健康教育与体育等同起来，体育不能完全囊括健康教育的内容和实现健康教育的目的，还需要和德育、智育、美育以及劳动教育等结合起来，关注学生的道德、情感、意志、个性、生命和生活各个方面，从而不断提高学生的人生境界和生命质量，帮助他们掌握知识、增强能力、培养品德、全面发展。

“健康第一，学习第二”的教育思想，是解决长期存在的中小学生学习负担过重、营养不足、体育活动少等问题的有效举措。长期以来，我国的教育存在重智育，轻体育、德育、美育、劳动技能的不良倾向。针对一些地区和学校的教育思想还不够端正，“健康第一”的教育指导思想还没有真正贯彻落实，片面追求升学率及忽视体育卫生工作的情况，1999年6月颁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指出：“健康体魄是青少年为祖国和人民服务的基本前提，是中华民族旺盛生命力的体现。学校教育要树立健康第一的指导思想，切实加强体育工作，使学生掌握基本的运动技能，养成坚持锻炼身体的良好习惯。确保学生体育课程和课外体育活动时间，不准挤占体育活动时间和场所。举办多种多样的群体性体育活动，培养学生的竞争意识、合作精神和坚强毅力。”2001年5月颁布的《国务院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再一次强调基础教育要“贯彻‘健康第一’的思想，切实提高学生体质和健康水平”，要求充分发挥各有关职能部门的作用，共同营造一个全社会都来关心青少年学生健康成长的大环境。

三、“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是毛泽东健康思想的集中概括

毛泽东健康思想是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学说同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实践活动和社会主义建设实践活动相结合的产物[7]，包含着毛泽东对健康的重要论述。毛泽东关于体育、教育、卫生的文章、书信、讲话、诗词以及对卫生事业、爱国卫生运动、体育运动作出的指示、批示、题词，体现了他“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健民强国思想，“动员起来，讲究卫生，减少疾病，提高健康水平，粉碎敌人的细菌战争”的爱国卫生思想，“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必须把卫生、防疫和一般医疗工作看作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的为人民健康服务的思想，“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中西医结合的民族医药发展思想，以及“移风易俗”“以卫生为光荣”“救死扶伤”、预防为主等卫生健康方针策略[8]。其中“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既是毛泽东健康思想的集中体现，同时也是毛泽东教育思想的重要论断。

“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方针，从四个方面体现了毛泽东的健康思想。

(一)强调健康是社会发展的基础

健康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必然要求，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条件，是民族昌盛和国家富强的重要标志，也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共同追求[9]。毛泽东终其一生都在为中国人民谋求幸福，他在组织人民的力量去进行革命与建设的同时，亦从来没有忘记关怀人民健康。保持和促进人民身体健康，涉及社会的方方面面，如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发展水平和社会公平等。

在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指出要把卫生工作当作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来搞，他爱护红军和根据地民众，将“建设较好的红军医院”视为巩固根据地的要务；将边区卫生视为“群众生活中一个极严重的问题”，主张将医药卫生“放在我们的计划里，和生产计划同时并进”[10]。在和平时期，他依旧心系国民健康，细致地就职工疾病问题作批示，嘱咐病人愈后再工作；号召“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动员起来，讲究卫生，减少疾病，提高健康水平”，称赞部队中将运动会形成制度的做法[2]。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他在发现大中小学中广大青少年的健康出现严重问题时，很自然地发出了“健康第一”的号召。这正是毛泽东一贯重视人民健康的思想的表达，也是他对人民群众感情的自然流露。

(二)青少年(学生)是健康保护的重点

青少年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青少年的健康问题在整个国民健康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应当成为健康保护的重点。1953年，毛泽东在接见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时指出，国内工作重点的转移要求我们加强学习，但青少年正处于长身体的时期，既要重视学习，又要保证身体健康，如果忽略后者，那将是很危险的；并提出要让青年身体好，就要让他们跳跳蹦蹦、保证睡眠、适当娱乐休息和减轻工作学习上的负担。他还充满激情地向代表们致以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的良好祝愿[11]。在毛泽东提出的“三好”里面，他把“身体好”排在第一位，强调了青少年身体健康的重要性，突出了身体健康对青少年的意义。

(三)维护青少年健康应当坚持预防为主

预防为主是毛泽东为卫生工作确定的基本方针。在青少年健康中如何贯彻预防为主，毛泽东认为首先要为学生减轻负担。他认为过多的课程，既无必要，又害学生，课程多、压得太重是很摧残人才的，非改革不可。他明确指出：“现在课程多，害死人，使中小学生、大学生天天处于紧张状态。”他提出：“课程可以砍掉一半。”[12]减少课程既有利于学生健康又能使学生(尤其是大学生)有时间和精力培养独立学习、自己研究学问的能力。1964年3月10日，毛泽东对北京铁路二中学生来信作了指示：“现在学校课程太多，对学生压力太大。讲授又不甚得法。考试方法以学生为敌人，举行突然袭击。这三项都是不利于培养青年们在德、智、体诸方面生动活泼地主动地得到发展的。”[8]1965年7月3日，毛泽东对《北师一个班学生生活过度紧张，健康状况下降》一文作了批语，嘱咐中央文教小组组长说：“学生负担太重，影响健康，学了也无用。建议从一切活动总量中，砍掉三分之一。”[8]

贯彻预防为主，毛泽东认为还要重视学校体育活动。学校体育，是学校对学生的体育运动、卫生和保健加以影响，为促进学生身心健康而进行的有目的、有组织、有计划的教育活动。学校体育内容丰富、形式多样、活动范围广泛，不仅包括体育锻炼，还包括多种形式的保健运动。因此，学校体育对增强学生体质和身体素质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四)青少年要对自己的健康负起责任

毛泽东在《体育之研究》一文中指出：“欲图体育之有效，非动其主观，促其对于体育之自觉不可。”“学校之设备，教师之教训，乃外的客观的也，吾人盖尚有内的主观的。”[6]这反映出青年毛泽东不但已经懂得健康对国民的重要性，而且深知只有从主观上意识到健康的重要性，主动强身健体，才能达到改善体质的效果。

青少年学生中出现的健康问题有一些跟自身的健康意识、行为方式和生活习惯有很大关系，有的可能是因为“学习第一”或者“重学习、轻健康”思想造成的。因此，毛泽东“督促教育部门将学生的健康放在第一位”[12]。有的是学习、休息安排不合理造成的，还有的可能把工作、学习等诸多事务凌驾于健康之上，甚至凌驾于生命之上，无视健康风险的存在。因此，毛泽东强调：“在校学生要合理安排和充分利用时间，提高学习和休息效率，在有限的时间里，两者都要做好，才能达到身心和谐发展。”[13]只有督促青少年把“健康”排在第一位，牢固树立“健康第一”的观念，使之成为调节学习、工作、生活节奏的原则，才能真正实现健康的目标。有了健康，其他的一切才有意义。

四、“健康第一，学习第二”对于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启示

以“健康第一”为核心理念的毛泽东健康思想对促进国民身体素质和文明程度的提高作出了贡献，在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今天，毛泽东健康思想仍具有极其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体育于吾人实占第一之位置”——把健康摆在第一位

健康是一个人全面发展的基础，是个体享受生活和奉献社会的前提，也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潜在动力，是民族昌盛和国家富强的重要标志。毛泽东说：“体育一道，配德育与智育，而德智皆寄于体，无体是无德智也。”“体育于吾人实占第一之位置，体强壮而后学问道德之进修勇而收效远。”[6]“健康第一，学习第二”要求学生必须把健康放在第一位，学习放在第二位；青年人也要把“身体好”放在第一位，“工作好”放在第二位。如果“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的青少年，都把“健康”放在第一位，那么其他年龄段的人更会把“健康”放在第一位。2016年10月，党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建设健康中国，满足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健康需求[9]。2020年10月召开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在2035年建成“健康中国”。

对于学生和青少年个人来说，“健康第一”方针也是正确处理健康与学习、工作关系的准则。从先后顺序看，健康排在第一位，学习排在第二位。健康好比是数字1，学习、工作是后面的数字0，没有1，多少个0都是没有意义的。从本末关系看，健康是基础，是根本，学习是枝叶。有了健康的身体，才能学习好，才能工作好。有了健康的身体，学习好才有意义，工作好才有价值。有了健康的身体，才会有学习的机会、学习的条件、学习的效果。

(二)“把卫生工作看作孤立的一项工作是不对的”——把健康融入一切政策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健康概念，健康包括了躯体、心理、社会、道德、环境等多个方面的内容。因此，青少年的健康概念远远超出了身体健康的范畴。必须把学生的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劳动教育等有机地统一起来，在教育活动的各个环节和各个方面相互配合，相互渗透，协调发展，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和健康成长。此外，还应当注意把学生健康工作与社会大环境、家庭环境以及学校环境结合起来，发挥社会环境对健康的正面导向，倡导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这是健康第一指导思想的必然要求。

世界卫生组织的研究成果表明，影响个人健康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既有遗传、心理等先天因素，也有行为习惯和生活方式等后天因素；既有医疗条件、保健服务等社会因素，也有空气、水、居住环境等自然因素。毛泽东在《体育之研究》中指出：“饮食不求洁，无机之物、微生之菌入于体中，化为疾病；室内光线不足，则目力受害不小；桌椅长短不合，削趾适履，则躯干受亏。其余类此者尚多，不能尽也。”[6]在毛泽东看来，卫生健康工作是整个革命和建设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依靠群众，积极防治，中西医相结合，科学技术与群众运动相结合，才能做好。他强调，卫生工作不是一项孤立的工作，它有利于生产、工作、学习，有利于改造我国人民低弱的体质，并具有移风易俗、改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重要意义[14]。

当前，健康中国建设必须要从健康影响因素的广泛性、社会性、整体性出发，发挥我国政治制度优势，把社会各种力量有机统一起来，建立统一、多样、协调、高效的体制机制。对影响健康的因素进行综合治理，把健康融入一切政策，把卫生与健康从少数部门的业务工作变成各个部门共同的事业，变成全党全社会的大事。“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只有这样，健康中国的宏伟目标才能顺利实现。

(三)“药品医疗不能以赚钱不赚钱来看”——不惜一切代价维护人民健康

健康第一的指导方针，要求党和政府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努力维护人民健康，始终坚持基本医疗卫生事业的公益性。毛泽东曾经指出，药品医疗不能以赚钱不赚钱来看，一个壮劳力病了，给他治好病不要钱，看上去赔钱，可是他因此能进行农业和工业生产，你看是赚还是赔？[15]保证医疗卫生事业的公益性是实现“健康优先发展”的必然要求。

我们常说，健康是无价的，医疗服务是有价的。在医疗服务机构的经济利益和患者健康利益发生冲突时，要坚持人民健康至上原则，把有限的资源用在维护全体人民的健康上。2020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不会再来。在保护人民生命安全面前，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我们也能够做到不惜一切代价，因为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的国家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16]这与毛泽东强调的“健康第一”“病人应有特殊待遇”本质上是一致的。

(四)“既要抓得起，又要抓得对，又要抓得紧”——“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方针必须一以贯之地坚持下去

维护人民健康必须常抓不懈，一以贯之地抓下去，才能抓出成效，决不能时紧时松。这方面的教训十分深刻。从教育领域看，“健康第一，学习第二”的方针没有一以贯之地坚持下来。尤其是应试教育带来的学生课业负担过重的现象，一直屡禁不止，反复出现。应试教育是以考试升学为目的，围绕应考开展的教育教学活动，这是一种片面的淘汰式教育，违背教育教学规律和青少年身心发展的规律，使体育、健康教育长期处于不被重视甚至可有可无的地位，给我国青少年的健康和国民体质带来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

如何把健康工作一以贯之地抓紧抓好？毛泽东1964年10月在一份材料上批阅道：“凡办事，要看得到，抓得起。”“既要抓得起，又要抓得对，又要抓得紧。”[17]

维护人民健康，特别是青少年健康，不仅是学校体育的任务，也是学校教育的中心任务；不仅是学校的任务，也是家庭、社会、政府的任务。“健康第一，学习第二”既是一种观点，更是一种实际行动，需要个人、学校、家庭、社会、政府步调一致，相互协调，共同努力。当前，要针对中小学生肥胖、近视等突出问题采取行动，确保健康中国十五项专项行动之一的“中小学健康促进行动”取得预期成效，促进中小学生健康成长和全面发展。

(五)“讲体育必自自动始”——每个人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

毛泽东在《体育之研究》中阐述了体育与身体健康、心理健康的关系，同时也强调每个人应当树立正确的健康观。他指出：“勤体育则强筋骨，强筋骨则体质可变，弱可转强，身心可以并完；此盖非天命而全乎人力也。”“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蛮其体魄。苟野蛮其体魄矣，则文明之精神随之。”“故身体健全，感情斯正，可谓不易之理。”“坚实在于锻炼，锻炼在于自觉。”“苟自之不振，虽使外的客观的尽善尽美，亦犹之乎不能受益也。故讲体育必自自动始。”[6]2016年8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上讲话强调：“全民健身是全体人民增强体魄、健康生活的基础和保障。”“把体育锻炼作为促进青少年身心健康成长的重要方式。”[18]这与毛泽东的论断是异曲同工、一脉相承的。

树立正确的健康观，首先要倡导“每个人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理念，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这就需要从小抓起，以中小学为重点，建立健全健康教育体系，普及健康知识，提高健康素养，让青少年从小养成健康的行为和生活方式。要在全社会推广“合理膳食、适量运动、戒烟限酒、心理平衡”四大健康基本理念，形成良好的健康生活社会环境，广泛开展全民健身运动，促进全民健身与健康的深度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