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脸谱的传承

汤晓艳 王应登 田钊阳

秦腔脸谱与京剧脸谱、川剧脸谱并称中国三大脸谱系统，其笔法娴熟、线条流畅，是一种写意与夸张的艺术。为了了解秦腔脸谱的传承情况，笔者采访了陕西秦腔脸谱传承人陈耀武，通过了解他的经历、创作的秦腔脸谱作品以及对秦腔脸谱传承所带来的影响，分析陕西秦腔脸谱传承的现状。在此基础上，笔者设计了秦腔脸谱表情包，希望更多的人了解并关注陕西秦腔脸谱，进而推动秦腔脸谱的传承。

一、秦腔脸谱的特点

据文献记载，秦腔艺术开始于西秦，是古代人民祭奠叩拜天地神灵的一种活动。而秦腔脸谱发展得晚一些，脸谱的描绘不受嘴型限制，多取材于《封神榜》等民间传说中正义的、具有法力的人物。

秦腔脸谱是秦腔戏曲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表现在戏剧人物脸部的一种艺术，具有独特的魅力。秦腔脸谱庄重、大气、干净、生动、美观，能体现角色的特点。秦腔脸谱是古代脸谱传统文化元素的现代设计沉淀物，开创了民族元素创意设计新潮流。

秦腔脸谱的线条粗犷，笔调豪放，色彩艳丽，对比鲜明。每张脸谱都有其獨特的韵味，一般由3种以上的颜色绘制而成，颜色的搭配十分有讲究，以三原色为主，间色为副，平涂为主，烘托为副，极少用过渡色，且每个颜色都有其代表的性格特点，具有很强的视觉效果。例如，红色代表忠义、耿直、有血性，大多用来表现好人;白色、粉色则象征奸诈、多疑、邪恶;蓝色象征性格刚直、桀骜不驯;黑色象征性格严肃，不苟言笑;绿色象征勇猛、性格暴躁等。

每一种颜色、每一种画法都有其独特的风采，可以展现不同的人物形象。同一人物在不同年龄的时候，脸谱的画法也稍有不同。例如，《大郑宫》中的秦始皇脸谱是金色正三块瓦脸，戴一字髯，展现出凶狠的性格;《破宁国》中的常遇春，勾黑脸油绿色，挂黑一字髯，塑造出英勇善战的形象;《庆顶珠》中的萧恩刻画了粉红老脸，挂白满，表现的是江湖好汉的形象。

秦腔脸谱多采用点、线、面、块的组合，在统一中寻找不一样、在变化中寻找共性，不仅色彩对比强烈，而且和谐一致，具有强烈的象征性，给人带来极强的视觉冲击力和震撼力，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角色的性格特征。

秦腔脸谱元素能体现陕西优秀的传统文化，拥有独特的语言和魅力，不追随统一，既有章法，又千变万化。

二、陈耀武与秦腔脸谱

据陈耀武的著作《秦腔脸谱》，陈耀武是山西省西安市雁塔区沙井村人，父辈中有很多是秦腔戏迷，他受到影响，逐渐喜欢上秦腔。14岁时，陈耀武考入长安戏曲职业学校，开始系统地学习传统戏剧艺术，并对秦腔脸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为此，他走访了多位秦腔名家和民间社火脸谱艺术家，向他们学习秦腔脸谱和社火脸谱的绘制技法，弄清了它们之间的区别及蕴含的文化内涵，积累了一些关于秦腔脸谱的知识，开始创作秦腔脸谱作品。

2014年，关中秦腔戏剧脸谱被评为西安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陈耀武是关中秦腔戏剧脸谱第五代传承人。

（一）陈耀武的成长之路

1.在艺术学校学习秦腔表演

14岁那年，陈耀武在长安戏曲职业学校学习秦腔表演。“那会儿就是专心学习，下课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练功室继续练功。一般是上午练功，下午学习文化课，晚上继续练功，从8点到11点半。当时的学习还挺艰苦的，校长是武戏出身，他的要求比较严格。踢腿的时候，教师要是不用教具辅助一下，就容易踢得不到位。这和学习不一样，不是说自觉就能有好成绩，有时候就差那一点儿，经教师的辅助才能将动作做到位，这样才能出效果。”陈耀武说。

2.学习与收集秦腔脸谱

陈耀武在学习秦腔表演的时候，开始在自己脸上用油彩绘画脸谱。由于从小喜欢画画，他慢慢喜欢上了秦腔脸谱。最能代表秦腔脸谱特色的就是斜旋脸，图案是不对称的，利用人物额头上不同的斜旋图案来塑造角色。

秦腔脸谱有它自己的历史、文化、风格和绘制要求，人们必须要继承传统，才能进行创新发展。于是，陈耀武开始四处走访民间艺术家，搜集秦腔脸谱的绘制技巧。

收集脸谱的过程十分艰辛。陈耀武走访了陕西、甘肃、宁夏等地区的30多个市、县、乡，但收集到的秦腔脸谱资料非常少。如今，陈耀武搜集到了1000多张传统的秦腔脸谱图。

陈耀武说道：“这些年，我经常和老艺人交流。有时候，老艺人的一句话对我的帮助特别大，这是在网络上看不到的，书面语言有时候是没法解释出来的。所以，我特别喜欢和老艺人交流脸谱方面的知识。”

3.绘制秦腔脸谱

陈耀武从小喜欢画画，一开始，他是照着秦腔脸谱的照片，在自己的脸上画。当他第一次给自己勾脸时，就彻底迷上了秦腔脸谱。平时一有闲暇时间，他就在纸上练习脸谱的勾画方法，并在脑子里记住这一个个图谱。

陈耀武走访了很多艺术家，搜集了很多民间的秦腔脸谱，掌握了绘制秦腔脸谱的基本功，对创作秦腔脸谱充满了激情，于是绘制了大量的秦腔脸谱，并出版了《秦腔脸谱》一书。

（二）陈耀武的秦腔脸谱艺术成就

从《秦腔脸谱》中可以看到，陈耀武深刻地认识到了秦腔脸谱的独特性。秦腔脸谱作为中国最古老的剧种之一的舞台美术的有机组成部分，其绘制风格古典独特，有完整体系，对国粹京剧脸谱的形成和发展影响深远。

秦腔脸谱与京剧脸谱的绘制有明显不同。现在的京剧脸谱比较对称，讲究美观，而秦腔脸谱比较复杂，特别是眉眼的花纹比较碎。

陈耀武将历代秦腔脸谱视为珍宝，一直在认真学习、研究其中的奥秘。陈耀武认为历代秦腔脸谱可以彰显人物性格，有特定的文化背景和较高的研究价值。随着时间的推移，秦腔脸谱越来越简化，没有以前那么复杂，但它的主要图案以及色彩特征还是保持不变。

不对称图案是秦腔脸谱的精髓所在。另外，秦腔的每个角色都有其特定的脸谱造型，这可以让人们一看就知道是哪类角色。陈耀武经过长期的积累，总结了自己的经验：在绘画时候要突出眉、眼、鼻、口，这样才能让观众看清楚演员的神态，图案可以适当简化、突出，上色的时候要尽量干净、平整、均匀。

初学者可以先用铅笔打草稿，畫得熟练了，再用白色勾画，然后填充黑色，这样一来，整个脸谱基本上就定型了。这两步很关键，也很考验基本功，就和盖房子打地基一样，房子的地基没打好，它的结构就起不来。

画脸谱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着急，一着急肯定会出错，并且在画的过程中，不能像油画那样一点一点地画。中国传统绘画讲究的是一气呵成，尽量不要一点一点地去描，除非是笔上的颜料不够了，再蘸一点颜料继续画。

秦腔脸谱绘画讲究的是干净，不干净的话，这个脸谱看起来就会很脏。“干净”除了这个含义之外，还指表演，即表演一定要干净、大方，不能拖拖拉拉、拖泥带水。

陈耀武收藏了1000多张历代脸谱，《秦腔脸谱》中记录了部分明代、清代、民国期间的秦腔脸谱。

（三）陈耀武的生活状态

陈耀武每天除了画脸谱，就是在电脑上找秦腔脸谱资料。因为热爱，所以他从来不知疲倦。他的电脑没有其他用途，只用来找资料，他既不打游戏，也不上网聊天，“我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我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一个原因是我喜欢，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没有后顾之忧，不需要养家，如果家里等着我每个月的工资去买生活用品，那我肯定不能静下心来去做秦腔脸谱。”

（四）陈耀武为秦腔脸谱传承所作的努力

陈耀武一直默默地做着他的秦腔脸谱传承工作和各种免费的公益活动。对于秦腔脸谱的传承和发展，陈耀武希望秦腔脸谱能走进课堂，让学生了解我国的传统文化，从而增强文化自信。除此之外，陈耀武将自己绘制秦腔脸谱的过程发到抖音平台上，和网友互动，向更多的人介绍秦腔脸谱的文化内涵。

陈耀武做了许多公益活动，还与各界设计师合作，开发秦腔脸谱文创产品。文创产品是一个特别好的传播方式，人们日常生活所用的东西都可以结合秦腔脸谱来设计。例如，将秦腔脸谱画在抱枕、包上，将秦腔脸谱与生活用品、工艺品进行结合，使秦腔脸谱走进人们的日常生活，更好地迎合市场需求。

扎根陕西西安是陈耀武的愿望，也是他的使命。作为陕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他的创作给世人留下了宝贵的资料。

三、秦腔脸谱表情包

为了宣传和弘扬陕西秦腔脸谱，笔者根据陈耀武著作中的历代秦腔脸谱绘制了秦腔脸谱表情包（如图1、图2所示），希望通过年轻人喜欢的方式达到宣传陕西秦腔脸谱的目的，期待更多的年轻人加入传承秦腔脸谱的行列中。

四、结语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我国的优秀传统文化淡出大众的视野，人们更加注重生活品质的提升，很少会去弘扬和发展优秀传统文化，基于此，非遗传承人应该用大众感兴趣的方式来传播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在新时代，人们应该弘扬本土文化，夯实本土文化的基础。继承和发扬秦腔脸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希望本文能给年轻的秦腔脸谱艺术家和想了解秦腔脸谱的人提供一些帮助。

（西安工程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