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艳芹,王茹茹,常欢欢
(新疆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2)
棉花种植需要大量劳动力,近几年由于劳动力成本上升导致棉花的种植成本上升,加之智能化和机械化在棉花种植领域的落后,大大降低了棉农种植的积极性。图1为近八年以来全国和新疆省棉花种植面积变化情况;图2为近八年以来部分省份(河北、山东、湖北、安徽、湖南、江西、河南、甘肃和天津,下同)棉花种植面积变化情况。从图中可以看出,我国棉花种植面积总体呈下降趋势,由2012年的436万hm2下降到2019年的333.9万hm2,面积减少了102.1万hm2,减少23.4%。在选取的十个省份中,新疆棉花种植面积整体呈上升趋势,2012年新疆棉花种植面积为172.08万hm2,2019年棉花种植面积为254.05万hm2,面积增加了81.97万hm2,增加47.6%;其余省份整体都呈下降趋势,山东省棉花种植面积减少最明显,由2012年的68.99万hm2下降到2019年的16.93万hm2,面积减少了52.06万hm2,减少75.5%。
图1 2012~2019 年全国和新疆的棉花种植面积(单位:千公顷)
图2 2012~2019 年部分省份棉花种植面积(单位:千公顷)
图3为近八年以来全国和新疆省棉花产量变化情况;图4为近8年以来部分省份棉花产量变化情况。2012年至2016年,全国棉花产量呈下降趋势,2017和2018年棉花产量有所回升,但2019年棉花产量再次下跌,2012年棉花产量为660.8万吨,2019年棉花产量为588.9万吨,产量减少了71.9万吨,整体呈下降趋势。在选取的十个省份中,新疆的棉花总产量整体呈上升趋势,2012年新疆棉花总产量为353.9万吨,2019年为500.2万吨,增加了146.3万吨,增加41.3%;其余省份都呈下降趋势,且以山东省棉花总产量减少最明显,由2012年的69.8万吨降至2019年的19.6万吨,减少了50.2万吨,减少71.9%。
图3 2012~2019 年全国和新疆省棉花产量(单位:万吨)
图4 2012~2019 年部分省份棉花产量(单位:万吨)
中国作为全球棉花的主要种植国,已经形成了长江流域、黄河流域和西北内陆三个重点棉花集中产区,近几年棉花生产重心逐渐转向西北内陆地区。西北内陆棉区主要依靠新疆的棉花生产,使新疆棉在总产、单产等多方面连续多年位居全国第一。图5表示近八年新疆棉花总产量占全国棉花总产量的百分比。从图中可以看出,新疆棉花总产量在全国的比重逐年上升,2012年为53.56%,到2014年为58.37%,再到2019年为84.94%。清晰地反映了我国棉花生产逐渐向新疆转移的趋势,同时反映了目标价格补贴政策对新疆棉花生产的稳定作用。可见我国棉花产业布局发生了较大的改变,从过去棉花生产的“三分天下”演变为现在的“一家独大”。
表1 棉花产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
图5 2012~2019 年新疆棉花占全国棉花的比重
为进一步说明我国棉花产业发展的不平衡,选取新疆、河北、山东、湖北、安徽、湖南、江西、河南、甘肃和天津十省份为研究对象,基于区域竞争力视角,从棉花全产业链角度出发,对比研究各主要省份的棉花产业竞争力。
依据指标可获取性、重要性、全面性等原则,选取社会经济(A1)、生产条件(A2)、技术创新(A3)、植棉要素投入(A4)、植棉产出(A5)、相关产业(A6)共6个一级指标和16个二级指标,构建棉花产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以期对棉花产业进行综合全面评价(表1)。数据来源于2018~2020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及各省统计年鉴。
常用的赋权法主要包括主观赋权法和客观赋权法两种。主观赋权法主要包括层次分析法、专家意见法等;客观赋权法主要包括因子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熵值法等。但由于主观赋权法过分依赖专家的主观判断,为使结果更加客观,本文采用熵值法作为棉花产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的赋权方法。
指标无量纲化处理。对于指标无量纲化的处理有很多种方法,本文选取极值法作为指标无量纲化处理的方法,另外,为使最终的结果有意义,可将无量纲化后的指标数值全部平移一个最小单位值。
(1)
(2)
其中xij为第i个研究对象的第j项指标值,mj为第j项指标的最小值,Mj为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
计算第i个研究对象占j项指标的比重:
(3)
其中n为研究对象个数。
(4)
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性系数:gj=1-ej
(5)
(6)
(7)
其中m为二级指标个数。
通过熵值法计算得到棉花产业竞争力各指标的权重值,并综合2017~2019年各指标权重值得到表2,可以看出,社会经济和相关产业2个指标权重呈上升趋势,表明相关产业对棉花产业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植棉要素投入和植棉产出2个指标权重总体呈下降趋势,反映了棉花产业对于生产要素投入的依赖性在减弱;虽然生产条件和技术创新2个指标的权重波动不大,但技术创新一直在产业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表2 2017~2019年全国棉花产业竞争力评价各指标权重赋值
通过熵值法计算得到各省份棉花产业竞争力一级指标的权重值,并综合了2017~2019年各省份指标权重值得到表3。
表3 2017~2019年各省份棉花产业竞争力评价一级指标权重赋值
从综合权重看,2017~2019年各省份的综合权重排名没有发生较大变化,且各省份间权重差距较大,表明各省份棉花产业存在一定差距,棉花产业发展较好的是新疆,发展相对落后的是甘肃省。
从区域角度来看,棉花生产主要分布在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和西北内陆地区。西北内陆棉区近三年新疆综合权重稳居第一名,表明新疆棉花产业在全国棉花产业中稳居主导地位,但各一级指标权重值之间存在较大差距。指标权重值最高的是植棉产出指标,最低的是技术创新指标,表明新疆棉花产业在棉花产出上存在优势,在技术创新领域相对落后,技术创新的不足制约了棉花产业竞争力的提升。
黄河流域棉花生产主要分布在河北、山东和河南三个省份。近三年河北省综合权重一直处于第四位,2017年相关产业指标权重值最高,2018和2019年生产条件指标权重值最高,表明河北省棉花产业从过去依赖相关产业的发展,转变为依赖生产条件的进步;三年来社会经济指标权重值始终为最低值,表明社会经济对棉花产业的发展发挥作用较小。山东省综合权重2017年和2018年位于第二位,2019年位于第三位,相关产业指标权重值最高,表明山东省在纺织服装产业等相关产业领域发展较好,相关产业对棉花产业的发展起到了较好的推动作用;2017年和2018年植棉要素投入指标权重值最低,2019年社会经济指标权重值变为最低,同河北省一样,棉花产业的发展受社会经济的影响较小。河南省综合权重一直位于第五位,2017年和2018年相关产业指标权重值最高,2019年生产条件指标权重值变为最高,生产条件的改变推动了河南省棉花产业的发展;2017年和2018年植棉要素投入指标权重值最低,2019年植棉产出指标权重值最低,表明对于河南省棉花产业的发展,发挥较小作用的因素已转向棉花产出。
长江流域棉花生产主要分布在湖北、安徽、江西、湖南四省。湖北省综合权重2017年和2018年位于第三位,2019年位于第二位,与山东省相似,相关产业指标权重值最高,表明湖北省棉花产业的发展同样依赖于相关产业的发展;植棉产出指标权重值最低,表明棉花的低产量不利于湖北省棉花产业的良好发展。安徽省综合权重三年来一直位于第七位,2017年和2018年生产条件指标权重值最高,2019年技术创新指标权重值变为最高,表明安徽省棉花产业在技术创新领域相对突出;同湖北省一样,植棉产出指标权重值最低。江西省综合权重一直位于第八位,2017年和2018年植棉产出指标权重值最高,2019年相关产业指标权重值最高,同山东和湖北省一样,相关产业的发展促进了江西省棉花产业的发展;植棉要素投入指标权重值最低。湖南省综合权重始终位于第六位,生产条件指标权重值最高,植棉要素投入指标权重值最低,因此湖南省棉花产业的发展较多的依靠生产条件的改变。
通过对综合权重和不同区域主要棉花生产省份的分析,可以清楚地看出各省之间存在明显差距,且各省份都存在各自发展的优势与劣势,没有做到在棉花产业上的全面发展,因此所有省份都应为提升棉花产业竞争力做出相应努力,最终提升中国整体棉花产业竞争力。
从图1和图2近八年全国棉花种植面积和产量变化趋势来看,自2012年起我国棉花种植面积和产量持续下降,形势不容乐观。当前我国棉花产业发展呈现出向生产优势区域逐渐集中的特点。虽然新疆地区是我国棉花生产的优势区,但该产业结构的调整,不利于种植风险的分散,更不利于全国棉花产业的均衡发展。主要棉花生产省份之间的对比进一步反映了全国棉花产业发展的不平衡,新疆是棉花产业整体发展最好的省份,其余九省和新疆相比,存在较大差距。
棉花产业链较长,且产、供、销各环节没有做到密切合作,各环节各自为营,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如棉农盲目追求棉花产量而忽视棉花质量,造成原棉品质下降,而下游棉纺织企业对优质原棉需求逐渐增加,造成了上游低品质原棉数量过剩,下游高品质原棉稀缺的问题,既没有形成稳定的产品供给,也造成了资源的浪费,产业竞争力难以提升。
2021年3月,H&M集团在网站发布的一则声明引发各界对新疆棉花的强烈关注,有关新疆棉花生产过程中存在强迫少数民族劳动的内容更是无稽之谈。据统计,当前新疆棉花机械采摘率已达69.83%,北疆更是高达95%,新疆棉花生产已实现规模化、机械化。但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棉花种植仍以个体小规模种植为主,生产过程中由于缺乏统一标准导致棉花品质参差不齐,且棉花生产机械化水平较低,严重阻碍了全国棉花种植的规模化、机械化进程。
由于人们过分关注棉花产量而忽视对棉花品质的把控,带来纤维变短、纤维强度下降等一系列问题;同时化肥的过度使用和自然灾害的发生,进一步降低了棉花品质。棉花品质的下降,导致对原棉的需求减少,加之纺织服装企业的转型升级,所带来机器设备更新换代和技术水平的不断提升,提高了对原棉的质量要求,但国内能够满足需求的原棉越来越少,不能适应纺织品消费结构调整的需要,从而减少了对棉花的需求。
自然灾害给棉花生产带来了极大的挑战,新疆作为棉花生产的优势区,仍然面临春季霜冻等自然灾害的威胁,加之棉铃虫、蚜虫等病虫害时有出现,进一步降低了棉花产量。因此在棉花培育过程中,缺乏对自然灾害的预警机制及病虫害的防御机制;同时现代棉花产业缺乏对棉花各方面综合数据库和信息化管理平台的建立,致使产业链中信息不对称所导致的供需不平衡问题时有发生,各环节企业也无法根据以往数据进行预测和生产调整。
2019年新疆棉花产量占全国产量的84.94%,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整体棉花产量仅占全国产量的15.06%,且从近几年的变化趋势来看,我国棉花产业布局正逐步向新疆地区转移。虽然新疆优越的自然条件有益于棉花生产,但新疆地区气候多变的特点,给棉花生产带来了潜在的威胁。为提升我国棉花产业整体抗风险能力,促使我国棉花产业持续健康发展,我国应在巩固新疆主产区棉花生产的同时,兼顾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棉花的生产,力求做到三者的平衡发展。
加强棉花产业间各环节联系,强化产业化进程是构建棉花产业整体抗风险能力的重要举措,也是提升棉花产业竞争力的关键所在。如加强上下游企业间有效信息交流,上游棉花生产企业根据下游棉纺织企业的需求生产高品质棉花,在满足下游企业需要的同时,减少了无效棉花供给的发生,实现提质增效,进而促使整个棉花产业向中高端迈进。
强化管理现有种植品种,解决部分省份存在的品种种植混乱的局面,消灭一地多品种并存现象,真正做到一地一品种,一品种一精耕;因地制宜研究开发轻简化育苗、机械化种植、智能化管理技术[8],满足黄河流域及长江流域小规模种植的需要;在植棉机械化水平较高的新疆地区,完善北疆地区机械化水平的同时,着重提升南疆地区的机械化水平。
首先,建立棉花良种开发创新体系,加快培育适宜各省区域生长的优质棉花新品种,如在新疆加强中绒棉、长绒棉等棉花品种的培育,并将马克隆值调整到以A级为主,改变目前品种以B级为主的状况;相对人工采棉来说,虽然机械采摘作业效率高,且做到了劳动力成本的节约,但机械采摘对棉花质量造成了一定损失,所以应尽快制定我国机采棉的采收和加工的统一标准,从而保证棉花的质量;最后各级政府部门应制定相关法律法规,规范棉种市场运行,且不断完善棉花质检标准,真正做到从源头上把控棉花品质。
政府应完善自然灾害的预警机制及病虫害的防御机制,努力降低因自然灾害所造成的损失。同时加强政府信息化服务平台建设,及时准确地将棉花市场的相关信息发布到平台上,引导各企业间的生产,尽可能阻止供需不平衡问题的发生;强化棉花电子商务平台的发展,首先加大对棉花电子商务人才的培养,政府应支持并鼓励高校培养既熟悉棉花方面的专业知识,又能够熟练操作计算机和网站运营的复合型人才,其次完善网络支付体系,棉花属于大宗货物,交易金额相对较大,现有支付体系的不健全,导致无法在网上进行交易,从而导致企业间资金流通问题的出现,因此完善网络支付体系迫在眉睫。
政府的资金投入应该是有针对性的投入,特别是对棉花良种培育、标准化示范基地等棉花重点领域的投入应进一步加大。加大地方政府资金投入力度的同时,努力健全以政府投入为引导,民间投入为补充的多元投入机制,为提升棉花产业竞争力,各省政府应加大对本省棉花产业的资金支持,补齐资金短缺的短板。同时政府应加大对现在棉花产业领域科技研发资金的投入,现代棉花的生产不再仅仅依靠棉花的种植面积取胜,更多的是依靠科技来保障提升产品质量和效益,进而提升棉花产业的竞争力。新疆棉花产业虽存在较强竞争力,但仍然存在技术创新水平的不足,因此政府应加大对科技研发相关项目的资金投入。
在政策制定上,继良种补贴、农机补贴、运输补贴等政策后,棉花目标价格改革政策成为棉花领域又一重要的惠农政策,这些政策对棉花产业发展陆陆续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为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营造适宜棉花产业良好持续发展的政策环境,政府应通过政策组合的方式,出台制定既有利于优质棉生产的产业扶持政策,也有利于引导棉花产业转型升级的系列相关政策,如在棉花目标价格补贴政策的基础上,出台制定资金、保险投入扶持系列政策等[9]。
高校作为人才培养了摇篮,在人才建设上一直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政府应加大对高校的投入和建设,鼓励和支持高校培养更多高学历、高素质人才,着重发挥职业技术院校的作用,培养行业所需的专业人才;各省政府和企业应制定一系列相应政策,如住房补贴、津贴发放等,吸引更多优秀人才加入到本省棉花产业的发展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