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记忆(组章)

2021-08-30 02:42张万林
星星·散文诗 2021年7期
关键词:古田烟袋风烟

张万林

风从海上来

风从海上来。十三股风吹来,从租界吹过,从大上海吹到了南湖。吹得这湖上小小游船,微微有些摇晃。这风太过猛烈,太过新奇,那个摇桨的人还不确定,这风起云涌,小船向什么地方去。他心里摇摆不定,那小船就在湖心里跟着摇晃。他不知道自己这艘小小的船,能否承载这些新潮的风,他们各操方言,却各展风姿,指点着江山,激扬了文字。

风向何处去。摇动着桨声,掌舵人四面警惕,生怕走漏了风声,而风不停地高谈阔论。旧的秩序不在他们的眼里,新的历史就在他们的指尖。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打听,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看着风下了船。看着他们向着各自的方向吹去。他掏出自己的烟袋,放了一些秘密进去。多年以后,他听到有些风吹散了,有些风吹反了方向,而那些坚定方向的风,紧紧掌住舵,一个劲儿朝着一个方向吹去。

多年以后,他不再呆在水上,收起了烟袋,也收好了桨。他的小船系在岸边,被称为红色画舫。那些曾经吹远的风,又吹了回来,他们乘风破浪,云开雾散,春色满园。而他已经不在了,在另一个世界里看着他们风华绝代。

井冈读书台

井冈山头,八角楼外,一棵大树下,一个光滑的平台,这是毛主席当年的读书台。每于黄昏,你都要从八角楼里出来,只要天气允许,你都会带上几本书,装着一些问题和一身疲乏。那时,天下混乱,百姓窮苦,你居山守险,心系苍生。

你端坐于台上,如诸葛先生稳坐于军中帐。你稳于内心里的平静,静于你对世事的洞察。你在这里找到了革命的真理,相信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从农村可以包围城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你敢于用文字,挡住黄洋界外的枪炮;用诗情,唤起井冈翠竹的一片绿意。

你旁若无人,任华盖遮身,任日月无声,你阅尽书中的英雄草莽,看遍尘世的滚滚风烟,细数人间的沧桑巨变。你说过,俱往已,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古田荷叶

你的双眼穿过古田的背影,这些历史的风烟,并未随时光而苍老,巍峨的群山与这丰盈的林木,让一池荷叶放心地伸开。这洁白的心在水中静候你的到来。你轻轻喊一声,她就心花怒放。

我知道,你想在这里听一堂党课。这一堂课早以备好,待你坐下,我来回放给你。这些林木是你的课题,这些荷叶是你的课桌,这些花瓣是留给你的答案。

只需你轻轻地坐下,古田自有交待。你来,晚风徐来。你去,斜阳归去。古田宛在,带走的是荷塘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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