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人文视角下的红色档案资源组织:数据化、情境化与故事化

2021-08-30 02:32赵红颖张卫东
档案与建设 2021年7期
关键词:数字人文

赵红颖 张卫东

摘 要:红色档案是承载红色基因、凝聚红色精神、构筑红色文化的重要载体,数字人文为红色档案资源的组织与开发提供了新模式与新思考。基于综合网络化、广泛社会化与深度智慧化三原则,设计面向数字人文的“数据化-情境化-故事化”层层递进的红色档案资源组织路径,即在构建标准红色档案资源体系的基础上,从情境化角度编织多元的叙事维度,最终达到讲好红色故事的目的。

关键词:数字人文;红色档案;资源组织

分类号:G273

Red Archives Resources Organiz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gital Humanities: Data Fication, Contextualization and Storytelling

Zhao Hongying , Zhang Weidong

(School of Management of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Jilin 130022)

Abstract: Red archives carry red genes, condense red spirit and construct red culture. Digital humanities provides a new mode and new thinking for the organiz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red archives resources. Based on the three principles of comprehensive networking, extensive socialization, and deep intelligence, a progressive red archives resources organization path of "data fication-contextualization-storytelling" oriented to digital humanities is designed. That is, on the basis of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tandard red archives resources system, a multi-dimensional narrative dimension is established from a contextual perspective to finally achieve the goal of telling Chinas red story well.

Keywords: Digital Humanities; Red Archives; Resource Organization

1 引 言

習近平总书记指出:“红色江山来之不易,是千千万万革命前辈用鲜血换来的。”红色档案作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载体,在文化中国、建党百年、讲好“中国故事”等战略规划与实践部署的推动下,其文化价值与教育价值得到彰显。首先,红色档案资源塑造多元红色文化产业,丰富文化体系,彰显文化价值。当前学界以红色示范基地、红色旅游等为抓手,以具体地区为研究范例,从革命历史名人品牌等研究视角出发,对红色档案资源的文化价值进行全方位、多角度的论述与思考。其次,红色档案资源铸造红色教育体系,传承红色基因,凸显教育价值。红色档案资源的红色基因传承革命薪火与红色精神。当前学界主要从建立红色学科、加强红色教育立法、丰富红色教育活动、打造精品红色课堂、构筑红色实践阵地等角度,对学生群体的红色文化教育培育机制进行深入分析与探讨,从课程化、项目化与活动化的培育脉络提出深化红色文化教育价值的创新策略。

红色档案资源记录了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历史,开发与组织红色档案资源具有宏大且深远的文化意义与教育意义。充分利用档案的原始记录性、客观真实性、载体多样性、内容丰富性,能还原历史事实、廓清历史真相、学好党史国史夯实根基[1],且档案的历史叙述性契合了中共党史研究的诠释性质[2]。在数字时代,多元的现代技术为红色档案资源编研、影视制作与档案展览等活动提供广阔的革新空间。数字化技术、数据管理技术和数据分析技术、可视化技术、VR/AR技术、机器学习技术等作为数字人文技术体系的组成部分[3],为红色档案资源全生命周期的开发与组织提供坚实的技术支撑。发扬红色精神难离人文价值塑造,数字人文的人文理念也为红色精神人文关怀的回归创造逻辑基础。因此,本文试从数字人文视角对红色档案资源的组织模式进行建构,从数据化、情境化与故事化三个层次丰富红色档案资源的组织层次。

2 相关研究及建设现状

(1)主题研究视角多元。细粒度探索具体某一主题红色档案资源的开发路径,成为当前学界研究红色档案资源组织的常见模式。此类研究通常以某一地区的红色档案资源为研究对象,通过实地调研或档案史料查阅,纵向梳理某一主题红色档案资源的开发组织现状、当代价值与利用路径等。如侍琴等在阐释扬州市馆藏红色档案资源概况、保护现状等问题的基础上,通过加强馆藏建设、建立协作机制、提供有力保障等手段探索红色档案资源的开发新路[4];郑慧等探讨广西红色档案资源分散、异构、各自为政、模式单一等问题,从主体建设、资源共享等方面构建红色档案资源体系[5];曹晓丽等紧抓“守护红色记忆,传承红色基因”的开发理念,提出如东县档案馆“三个体系”的建设策略,强调红色档案的征集力度、有序整合、开发利用与队伍建设的多层次思考[6];叶建军围绕湖南红色档案馆藏资源,打造红色档案展,变档案资源库为红色基因库,拓展档案资源开发深度、基础业务建设厚度等[7]。

(2)研究背景层次丰富。学者们多以宏观视角对具体某一研究背景对红色档案资源开发与组织的推动和影响作用展开研究。此类研究主要将红色档案资源置于某一理念、时代或技术背景下,梳理红色档案资源开发利用存在的问题及进一步发展策略。如王向女等将红色档案资源放置于“互联网+”这一时代大背景下,指出红色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不足之处,并提出相应的发展策略,以实现“互联网+”背景下红色档案资源文化集群效应[8];赵雪芹等构建“档案+”视角下红色档案资源开发与利用体系,明确红色档案资源的凭证、经济及教育价值,厘清传统红色档案资源开发的不足,提出“红色档案+共建共享”“红色档案+新媒体运营”“红色档案+产业渗透”的新开发体系[9];徐海静等采用数字记忆理念指导红色档案资源的开发路径,从社会和人的角度解读红色档案资源的物质及精神价值,在数字记忆与红色档案资源互联的基础上,总结出资源、协同、技术与实践四个层面的红色档案资源开发模式[10];薛文萍等选定某一红色档案资源集合作为案例,从数字人文视角研究红色档案资源建设的新方法,以突破传统红色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瓶颈,并通过案例从存储、挖掘与呈现的数字化流程中总结新形势下红色档案资源建设新途径[11]。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从数字人文角度探索红色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研究议题已经出现,但从具体案例中总结出的开发路径普适性还有待提高。

(3)实际建设存在一些问题。第一,依据主题对相关红色档案资源进行纵向开发,缺乏多形式、多层次的资源技术体系的引入,且不同主题形成不同的专题库,红色资源互联遭遇瓶颈。第二,现阶段,红色档案资源的内容价值挖掘尚不充分,致其往往仅能以一组资源集合的形式呈现给利用者。例如,沂蒙红嫂红色档案资源的红嫂形象在泛化了自身档案特点后,难以突出其特殊的内在价值[12]。第三,受地域、文化、档案馆服务方式等因素的影响,红色档案资源的受众面不够大,且利用者往往是在培训、旅游等客观情境中被动参与其中。

3 研究设计

红色档案资源是当代中国政治记忆的载体,其总体分布与革命历史的进程密切相关,这就意味着红色档案资源具有统一的红色精神印记。明确组织原则是保障红色档案资源当代价值效益在数字人文视角下得以充分发挥的基础。对相关研究与建设现状梳理结果表明,技术体系完善、社会化开发与智慧化管理是红色档案资源组织的内在需求,因此,本文提出了与之相契合的综合网络化、广泛社会化与深度智慧化三大原则。在遵循上述原则的基础上,从红色档案资源组织客体与利用主体间潜在价值关联中,构建出数据化、情境化与故事化的组织方法及路径,旨在全面优化红色档案资源的利用与组织效率,更深入、更广泛地传承红色基因、发扬红色精神,从而更好地为构筑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提供动力(总体研究框架见图1)。

(1)综合网络化原则。数字时代,网络化连接是打破红色档案资源异构屏障、服务模式单一、主题单元割裂的有效管理手段。数字人文视域下,应基于数字化技术、数据管理技术、数据关联技术等,进一步强化红色档案资源综合网络化的组织与服务效益。

(2)广泛社会化原则。社会化开发能够更大限度地增强红色档案资源价值,有利于进一步扩展红色档案资源的群众基础,是开放创新理念的一种体现。基于数字人文实现红色档案资源的进一步开发利用,应充分发挥数字人文公众参与的能动性。

(3)深度智慧化原则。对于管理者来说,红色档案资源智慧化管理将有利于充分挖掘红色档案数据的价值;对于利用者来说,红色档案资源智慧化服务将有利于红色基因的传承。因此,在数字人文理念下组织红色档案资源要遵循智慧化开发原则。

数据化、情境化与故事化三个子路径在综合网络化、广泛社会化与深度智慧化原则下层层递进,共同构成数字人文视角下红色档案资源的组织路径。其中,数据化子路径的目的是构建红色档案资源体系,打造立体的叙事方式是情境化子路径的目标,故事化子路径则强调讲好中国故事的重要性。

4 数字人文视角下红色档案资源组织路径

4.1 数据化:构建标准的红色档案资源体系

数字人文对资源数据化水平要求较高[13],推动着档案工作从单纯的“数字化”向“数据化”转变[14]。目前红色档案资源的组织形式大多都是基于传统档案著录方式的粗粒度描述,并依托传统的档案展览、影视作品等产品形态呈现在公众面前。从这一点来说,在红色档案研究场域内,存在着内在的资源细粒度组织的价值诉求。而基于数字人文理念及技术推动档案数据化的发展,正是从细粒度揭示档案资源组织、描述与关联的一场“数据态”变革。因此,以红色档案资源数据化为目标,构建标准化的红色资源体系,成为数字人文视角下红色档案资源组织的路径之一。

数据化层级要解决的关键问题是如何重构红色档案资源的数据颗粒形态,即由粗粒度转为细粒度的一系列结构化的组织过程,并基于该组织过程实现标准化红色档案资源体系的构建。其实现机制主要包含以下几个关键点:(1)红色档案资源管理对象的结构化转变。目前,大多数红色档案资源的管理对象为非结构化或半结构化的档案数据,档案数据的层次关系难以被直观揭示,以此类数据组成的红色档案资源体系,存在着资源类型复杂、内容离散等问题。因此,深入红色档案资源内容层面,利用数字人文技术推进非结构化、半结构化数据解析进程,通过数据挖掘与转换实现红色档案资源结构化转变。(2)红色档案资源元数据的标准化。红色档案资源在特殊的历史情境下具有较为明显的地域特征,表现为以各个革命老区为单位形成多种主题及类型的红色档案资源集合,其元数据描述框架存在差异,为红色档案资源共享带来一定困难。数字人文重视元数据的管理与整合,一些关注数字档案元数据描述的档案数字人文项目已经兴起。实现红色档案资源元数据标准化,需要档案专家与数字人文专家的合作,对现有红色档案资源元数据内容进行数据清洗与结构提取,通过格式转换、模式整合等,建立红色档案资源顶层元数据描述框架与标准。

4.2 情境化:编织多元的叙事维度

目前,红色档案资源的叙事手法较为单一,多通过文字、图片展览的形式与利用者形成互动,这种形式难以深入红色档案资源细粒度知识单元的内部,无法通过多维叙事层次,强化公众情感感知价值。而数字人文技术对于红色档案细粒度管理对象的知识单元链接具有极强的支持与推进作用。

红色档案资源情境化叙事维度的打造,需要重点关注红色档案资源数据本身所蕴含的人物、地点、时间、事件、物体等信息。(1)“人”的叙事维度。红色档案资源中存在大量以人物为叙事中心的档案素材,这类素材通常是红色精神的重要宣传窗口,如沂蒙红嫂精神。(2)“地”的叙事维度。红色档案资源存在于各个革命老区,并形成跨地域的资源布局形态,如“两战圣地”“红色沂蒙”等红色革命老区,这类素材通常集中传递着红色文化。(3)“时”的叙事维度。红色档案资源存在着大量的时间元素,通过时间轴方式可清晰展示红色档案资源的时间跨度,纵向帮助公众更准确地把握红色精神脉络。(4)“事”的叙事维度。事件也是红色档案资源的重要组成要素之一,基于红色历史事件可以揭示革命历史真相,有利于研究機构总结红色经验,也可以引导公众走进红色历史,感受红色力量,如长征精神。(5)“物”的叙事维度。基于物品组织红色展览是红色档案资源被档案机构开发利用的常见方式之一。具有红色烙印的老物件见证了红色精神,是红色记忆的有机组成部分之一。可见,红色档案资源蕴含多元实体情境,这些情境塑造了不同的叙事维度。因此,可将上述五个维度的红色档案资源实体本体化,建构不同领域应用模型,设计具体的应用情境,并开发红色档案资源“人、地、时、事、物”的数据开放接口,为跨情境共享与联动做准备。其中,公众作为红色档案资源所承载的红色精神的主要情感塑造对象,充分调动其积极性、最大限度发挥其能动性,成为推动红色档案资源叙事内容更加丰富的重要手段,可采用数字人文中的“众包”理念实现这一目标。

4.3 故事化:讲好中国的红色故事

在基于红色档案资源情境化所编织的多元叙事维度中,形成了不同角度的领域应用本体模型,这些模型包含了大量的事实数据集合,而这些数据集合多是在某一维度情境中被简单罗列而成,难以从本质上提升红色档案资源的可理解性与可体验性。档案数据故事化属于知识服务范畴[15],因此,借助数据故事化手段打造多维情境叙事维度的融合桥梁,可从知识中洞察特色多元的红色故事。

红色档案资源的故事化组织需要从故事发掘者(档案机构)与故事受众(利用主体)两个层次形成双重叙事驱动,同时把握好双重驱动之间的平衡点,从而讲好红色故事。(1)档案机构驱动的红色档案故事。在红色档案资源中,存在着大量具体的人物、地点、时间、事件、物体等信息,当档案机构需要向公众推送此类信息时,可采用创作者驱动型的数据故事化形式。(2)利用主体驱动的红色档案故事。用户的积极参与是红色档案资源走近公众的重要途径之一。当红色档案资源存在公众可参与、可讲述的主题内容时,档案机构可负责筛选与建立不涉密的、可供开放的红色档案资源,并提供一系列相应的可视化工具或平台协助公众发掘红色故事。可见,红色档案资源故事化的目的是基于一些相关的工具、算法或模型,将红色档案资源中分散的人物、地点、时间、事件、物体等具体信息紧密结合起来,基于不同的叙述驱动模式,聚焦红色精神的主题特征,实现讲好红色故事的目标。

5 结 语

本研究构建了数字人文理念与技术应用于红色档案资源组织的具体原则和实现路径,在理论上能够为相关研究提供可供参考的研究框架。实践层面,对于指导档案机构开发红色档案资源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具体体现在三个方面:(1)数据化可推动红色档案资源体系标准化的形成;(2)情境化可促进多元红色档案资源叙事维度的建立;(3)故事化可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讲好红色故事的目的。可见,将红色档案资源置于数字人文研究场域中进行分析,可有力地揭示出红色档案资源数据化组织的动力、情境化组织的活力与故事化组织的张力,进一步凝聚红色精神、弘扬红色文化、讲好红色故事。

*本文系2019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面向数字人文的档案文献数据组织与知识发现研究”(项目编号:19BTQ094)研究成果之一。

注释与参考文献

[1]徐拥军,熊文景.档案学专业融入“课程思政”建设的理路探析[J].档案学通讯,2021(2):20-25.

[2]闫静.档案与记忆:中共党史研究的两个维度[J].档案学通讯,2021(3): 12-17.

[3]刘炜,叶鹰.数字人文的技术体系与理论结构探讨[J].中国图书馆学报,2017,43(5):32-41.

[4]侍琴,宋神恬,卞晶晶,等.红色档案资源的保护与开发——以扬州市档案馆为例[J].档案与建设, 2021(2): 53-54+49.

[5]郑慧,刘心怡,杨秀翠.广西红色档案资源体系建设研究[J].山西档案,2021(5):110-117.

[6]曹晓丽,葛俊.守护红色记忆传承红色基因——如东县档案馆探索推进红色档案保护与开发[J].档案与建设,2020(3):51-53.

[7]叶建军.坚守初心勇担使命更好服務富饶美丽幸福新湖南建设[N].中国档案报,2019-11-04(003).

[8]王向女,姚婧.“互联网+”时代长三角地区红色档案资源开发与利用的新方向[J].档案与建设, 2020(8): 4-8.

[9]赵雪芹,王青青,蔡铨.“档案+”视角下红色档案的开发与利用新路径探析[J].山西档案,2021(5):128-135.

[10]徐海静,姜惠丹.数字记忆视角下红色档案资源开发模式构建探析[J].山西档案.2021(5):136-142.

[11][12]薛文萍,周昊,王昊,等.数字人文视角下的红色档案资源建设——以沂蒙红嫂档案为例[J]. 山西档案, 2020(2): 85-91.

[13]姬荣伟,周耀林.数字人文赋能档案遗产“活化”保护:逻辑、特征与进路[J].档案学通讯,2021(3): 46–54.

[14]潘连根.数字人文在档案领域中应用的理性思考[J].档案与建设,2020(7):6-10.

[15]牛力,高晨翔,张宇锋,等.发现、重构与故事化:数字人文视角下档案研究的路径与方法[J].中国图书馆学报,2021,47(1):88-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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