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评价研究——基于生态位视阈下

李海菊

（1.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江苏无锡214153；2.江苏数字商业发展研究协同创新基地，江苏无锡214153）

中国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是中国设立的跨境电子商务综合性质的先行先试的城市区域，截至2020 年4 月7 日，全国已经拥有105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覆盖了30 个省区市，由此可见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建设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性。从2016 年江苏省第一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苏州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设立开始，到现在江苏省共有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见表1），居各省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数量前列。跨境电商综试区的设立是发展跨境电商的机遇，有助于推动地方产业转型升级，促进国际贸易自由化、便利化和业态创新，培育对外贸易新动能。江苏省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所在城市各自产业竞争力如何、具有什么样的机遇与挑战、如何推动各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高质量发展是亟待需要分析与解决的问题。因此本文基于生态位视阈，对江苏省内10 个综试区所在城市的跨境电商产业竞争力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并对综试区产业竞争力影响因素进行生态位测算，最后得出综合生态位得分，通过聚类分析提出针对性的发展策略。

表1 江苏省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获批名单

一、研究综述

跨境电商是发展开放型经济的重要产业，也是促进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内容。我国学者从宏观、微观层面对跨境电商产业进行了充分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发展状况、政策建议、发展模式、发展要素等方面。夏倩鸣（2017）从产业链的视角，认为跨境电商产业链的参与主体涵盖外贸企业、整合平台类企业、供应链物流企业和第三方服务企业等四大类，并概述了国际跨境电商的发展现状，通过对杭州跨境电商产业小镇的案例分析为跨境电商产业园发展提出了相关建议。苏为华、王玉颖（2017）立足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内部系统，建立起了涵盖基础能力、服务支撑和发展潜力等维度的评价指标体系，评价了2016 年我国跨境电子商务综试区综合发展水平。Martens 等（2012）利用消费者行为数据进行研究，认为成本优势、网络支付和物流模式是跨境电商发展的重要因素，政府在这一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因而应当通过跨境电商的支持政策促进该产业的长期发展。杨坚争、郑碧霞等（2014）按照跨境电子商务流程构建出跨境电子商务应用的评价指标体系，并在此基础上通过调查问卷，进行了企业调研。之后，利用因子分析法建立起涵盖权重的评价体系，实证得出网络营销指标、国际电子支付指标、电子通关指标、国际电子商务物流指标、电子商务法律指标等对跨境电商具有重要影响。吕雪晴、周梅华（2016）通过研究发现，我国跨境电商发展背后存在着缺乏标准化规范、市场发展较为混乱、企业服务能力不足、平台建设科学性不足等问题。应当认识到这些问题的严重性，在跨境电商品牌建设、供应链体系建设和服务能力建设上继续深入推进。张夏恒和陈怡欣（2019）采用德尔菲法与层次分析法对我国跨境电商运行绩效进行了客观评价，认为我国跨境电商运行存在显著的区域差异性，并从跨境电商企业培育、跨境电商人才引进和跨境电商基础设施建设层面提出了跨境电商运行绩效提升的若干建议；张晓东（2019）以35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为样本，定量研究各影响因素对区位价值的作用原理，最后揭示出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区位价值的形成机理，并提出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区位价值开发利用的管理建议。林园春、张俊涛（2019）从中国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建设的区域比较、经验借鉴等方面提出了加快推进郑州跨境电商综试区建设的启示。

“生态位（Niche）”这一概念来源于生物学，Grinnell 在1917 年首次提出了生态位的概念，生态位是“恰好被一个物种或一个亚种所占有的最后分布单位”。朱春全（1997）提出了生态位态势理论的测算方法，其将生物单元分为“态”和“势”两个方面，“态”是指生物单元某一时点的状态；“势”是指生物单元在环境影响下产生的变化状态，这两个方面反映了生物单元的地位和竞争力。在国内，生态位及其竞争理论已开始应用在城市竞争力、产业竞争力、企业竞争力等多个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罗小龙、甄峰（2000）利用生态位态势理论对南京市城乡结合部进行了综合评价与分析。胡晓辉、杜德斌（2012）利用生态位理论建立了城市科技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并对浙江省11 个城市的科技竞争力进行了分析。孙海燕、孙峰华（2015）同样在生态位理论基础上构建了包含业绩维、潜力维、环境维的评价体系，并对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七个城市进行了旅游产业竞争力的评价，之后通过聚类方法对城市进行生态位类型的划分，根据类型特征提出了建议。张爱珍（2017）利用生态位理论研究了我国各省市的战略性新兴产业竞争力。

从当前的研究来看，当前对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城市建设的研究还停留在跨境电商经验借鉴层面，仅对跨境电商的产业发展提出了较多的政策建议，并没有专门针对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区域差异和产业竞争力进行相关理论研究。在城市产业竞争力评价方法上，从生态位的视角进行研究的文献集中在旅游业、外包业等服务业，对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跨境电商产业的研究成果较少，尤其是缺少对某一特定区域不同跨境电商综试区之间的产业竞争力的研究。

二、江苏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生态位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一）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2018 年，工信部研究院权威发布《2018 年中国城市产业竞争力指数白皮书》，以产业竞争力为导向，从规模实力、产业密度、创新能力、绿色发展和营商环境等维度筛选了10 个指标，对各城市的产业竞争力进行了评估，量化评选出2018 年中国城市产业竞争力百强城市，其中江苏12 个城市位列其中（见表2），里面包含了江苏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所在的所有10 个城市。产业是城市生命力和竞争力的所在，产业竞争力决定城市的吸引力。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所在城市产业竞争力评价指标的选取与中国城市产业竞争力百强城市指标不同，首先要考虑跨境电商产业竞争力的影响因素。根据波特钻石模型理论，产业竞争力影响因素主要包括生产要素、需求条件、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企业战略和同业竞争等四方面的要素。政府和机遇作为两个辅助要素，对于产业竞争力也具有重要影响。跨境电商产业发展依赖于电子商务、物流、金融、信息服务等基础产业的发展，又需要教育部门、政府、企业等的协作与支持，是一个较为复杂的系统，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生态位评价指标的选取以波特钻石模型理论，按照科学性、可行性与典型性的原则，从生产要素、需求条件、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企业战略和同业竞争四要素进行构建。

表2 2018 中国城市产业竞争力百强城市

1.生产要素

依据波特的观点，产业发展的基础就是生产要素，包括人力资源、天然资源、知识资源、资本资源、基础设施，跨境电商产业的发展离不开人力、技术、资金的支持。人力和技术是跨境电商产业发展的重要条件，只有具备了专业的人才和技术资源，才能为跨境电商产业发展奠定基础。资金为产业发展提供坚实后盾，是跨境电商产业发展的经济基础。

2.需求条件

需求条件反映了市场对于产业发展的当下需求和需求潜力。波特钻石模型理论热需求条件主要是指本国市场的需求，但是对于跨境电商来说，需求既来源于国内又来源于国外，即来源于个人又来源于企业。据网经社（100EC.CN）监测数据显示，2018年通过海关跨境电子商务管理平台零售进出口商品总额1 347 亿元，其中出口561.2 亿元，增长67%，进口785.8 亿元，增长39.8%。2019 年通过海关跨境电商管理平台进出口达到1 862.1 亿元。《中国跨境电商指数》给中国跨境电商购物用户画了一个画像，“80 后”人群是海淘购买力最强的人群，其订单数占比高达59.0%，紧随其后的是“90 后”人群和“70 后”人群，分别为23.0%和14.4%，三个年龄段的订单数就占据了96.4%。因此需求条件指标就以居民人均生活消费支出和进出口总额作为评价指标。

3.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

对形成竞争优势而言，相关产业和支持性产业与优势产业是一种休戚与共的关系。波特的研究提醒我们要注意“产业集群”这种现象，任何一个优势产业都不是单独存在的，它一定是同国内相关产业息息相关。由于跨境电商产业具有全球性、无形性、即时性等特征，因此物流业、金融业、信息服务业、跨境电商产业园区等成为跨境电商产业发展的重要产业基础与生态要素。

4.企业战略和同业竞争

企业是跨境电商行业发展的主力军，跨境电商企业一般属于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企业数量是发展跨境电商产业的重要保障，任何一个企业都会面临同业竞争，海外市场是竞争力的延伸，成功的企业离不开改进与创新，创新能带给企业强大动力和在行业内取得优势的可能性。专利就是企业创新的生命线，专利申请授权量是企业增强同业竞争的重要指标。

综上所述，本文构建了4 个一级指标、11 个二级指标的跨境电商综试区产业竞争力生态位评价指标体系（见表3）。

设计方面的因素。主要有设计水平的高低、图纸质量的好坏等，具体表现为工程设计采用不成熟的技术方案，设计错误、遗漏或缺陷，图纸供应不及时、不配套或出错等。

表3 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生态位评价指标体系

（二）评价指标数据的来源

根据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生态位评价指标体系，收集江苏省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所在城市的相应指标数据，从而进行生态位测算分析。这些评价指标的数据主要来源于《江苏统计年鉴2019》、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所在城市统计局和商务局等官网数据、网经社、国家邮政局、国家统计局等相关数据资源。为了保障研究数据的客观性与可靠性，数据均来源于公开信息，并且不同城市的同一指标数据均按照统一的统计口径。

三、江苏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生态位分析

（一）评价指标数据生态位测算分析

本文选取江苏省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生态位评价指标体系中的指标数据，以1作为量纲转换系数，i 为单个因素，c 为具体城市，m为研究城市个数，n 代表某个一级指标中二级指标的个数，S 代表指标数值，将数据带入各综试区生态位二级指标的测算公式然后再使用计算公式从而得出不同指标体系下各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生态位排名。

1.生产要素生态位

从生产要素生态位来看，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所在城市的差异性还是比较大的，南京具有压倒性的人力资源优势和技术资源优势，而苏州则具有强劲的资本资源优势，但是第五批获批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常州却在生产要素生态位排名上位居第三，说明常州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人力、技术和资本竞争力优势明显，但是比苏州、南京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宿迁、连云港、盐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发展在人力、技术和资本等生产要素配置方面还需要加大力度。

2.需求条件生态位

从需求条件生态位上来看，江苏第一个获批综试区的苏州位居第一，从侧面可以反映出综试区的设立对于当地居民生活和企业生产起到了积极作用。南京作为江苏省会城市，企业需求即进出口总额相比苏州、无锡都有很大差距，说明南京在助推外贸经济发展发明还要铆足劲，寻找突破口。通过表5 我们还会发现十个城市间的进出口额差异化非常明显，宿迁与苏州相差近百倍，而且个人需求与企业需求基本呈现正相关关系，两者对跨境电商产业的发展都具有助推作用。

表5 江苏省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需求条件指标数据及生态位

表4 江苏省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生产要素指标数据及生态位

3.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生态位

4.企业战略和同业竞争生态位

连云港市在企业战略和同业竞争生态位排名中位居最后一位，侧面说明了连云港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和企业创新度都有待提高，作为淮海经济区中心城市的徐州市在企业数量和专利申请授权量上与其他市相比都有较大差距，无锡市和常州市虽然在企业数量上都超过南京，但由于企业创新与南京差距较大，最终在企业战略和同业竞争生态位排名中不及南京，位列三、四位。

（二）综合生态位得分聚类分析

1.综合生态位测算分析

测算出四个一级指标的生态位之后，可以再运用综合生态位公式进行综合生态位的测算。综合生态位将所有一级指标指标进行统一测算，从而测算出不同城市的产业竞争力综合生态位排名，排名可以体现城市的综合竞争力。Zic是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所在城市产业竞争力的综合生态位，d 代表一级指标的个数，综合生态位的测算公式如下：

表6 江苏省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指标数据及生态位

表7 江苏省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企业战略和同业竞争指标数据及生态位

从综合生态位排名可以看出，苏州以绝对优势位列第一，南京、无锡位居第二第三，前三甲排名正好与各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获批批次呈正相关关系，不过，作为作为在2018 年7 月24 日同时获批的南京、无锡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两者产业竞争力生态位还是有明显差距的，只是南京除了在生产要素生态位得分上明显高于无锡外，其他三个一级指标的生态位都不如无锡，说明无锡在需求条件、相关产业和支持产业、企业战略和同业竞争三要素方面具有发展跨境电商产业的竞争力。常州作为第五批2020 年4 月份获批的跨境电商综试区城市，跨境电商产业竞争力综合生态位排名位居第四，明显高于第四批获批的徐州、南通，说明常州市本身拥有发展跨境电商产业的先天优势，在10 个城市中竞争力强劲。综合生态位排名除常州异军突起之外，其他城市的综合生态位排名和跨境电商综试区获批时间呈现一致关系，说明了综合试验区的设立和当地产业竞争力是良性互动、相互作用。综试区的设立是当地跨境电商产业竞争力强的表现，而设立综试区又会对当地跨境电商产业竞争力的提升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2.综合生态位得分聚类分析

为了更加直观地显示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产业竞争力，本文使用SPSS23.0 对各个城市的综合生态位得分通过系统聚类的方式进行聚类分析，从而更加直观地显示10 个综试区城市间的差异与联系。并根据谱系图将江苏省的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划分为三个梯队。

表8 江苏省10 个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生态位指标数据与综合生态位排名

第一梯队是苏州、南京、无锡，苏州是江苏省第一个获批跨境电商综试区的城市，率先在江苏省内打造“六体系两平台”，跨境电商产业配套服务完善，而且立足苏州的产业特点，建立B2B 跨境电商产业链，良好的产业生态使得大量资本和人才在苏州集聚，因而使得跨境电商产业竞争力更加强劲。南京人力资源丰富、金融业发达，这些都为跨境电商产业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环境。无锡无论是生产要素还是相关产业都非常利于跨境电商的发展，而且无锡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跨境电商的发展，积极探索外贸发展的新业态、数字贸易新模式，跨境综试区建设成效显著，良好的产业软、硬件环境，使无锡成为长三角跨境电商发展集聚区。

图1 江苏省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城市产业竞争力生态聚类分析谱系图位

第二梯队是常州、南通、徐州、盐城，四个城市各有发展特色。常州面积虽小，但是却有着良好的跨境电商产业生态链，跨境电商代运营、软件开发、网络推广、人才培训、综合平台、跨境品牌化营销等等企业一应俱全，是跨境电商产业竞争力都不可小觑的城市。南通作为全国首批14 个沿海开放城市之一，外贸总量始终位列全国地级市前列，跨境电商发展较早。凭借家纺、服装、家居、等适宜发展跨境电商的一批国际化产业集聚区，形成了罗莱、铁人等一批国内外知名品牌，坚实的产业基础，优良的发展环境，使南通成为了跨境综试区。徐州借助陆路交通优势以及区位优势，积极助力传统企业转型升级，广大青年创业成为徐州发展跨境电商的重要驱动力。盐城借助盐城综保区和跨境电商服务中心，全力打造中韩跨境贸易新通道，盐城是江苏省为数不多同时具备进出口功能的跨境电商口岸，这使得盐城跨境电商业务量猛增，成为江苏省跨境电商综试区发展的第二梯队。

第三梯队是淮安、连云港、宿迁，这三个城市跨境电商的需求条件、相关产业、企业创新都与其他综试区城市相差较远，是产业竞争力相对比较弱的城市。

四、江苏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发展建议

（一）扬长避短、取长补短

每一个跨境电商综试区城市都可以根据自己的产业竞争力生态位发现自身的优势与不足，无论是产业竞争力生态位居于第一的苏州还是排名最后的宿迁，每一个城市都要在跨境电商发展道路上扬长避短、取长补短，尤其是在2019 年8 月，国家成立了江苏自由贸易试验区，虽然只涵盖南京片区、苏州片区、连云港片区，但是各个城市却可以利用江苏自由贸易试验区带来的红利进一步提高城市跨境电商产业竞争力。

（二）协同发展、营造良好的生态环境

10 个跨境电商综试区遍布江苏省的东西南北中，每一个城市发展都不是孤立的，都与其他城市的发展休戚与共，江苏省跨境电商产业的发展需要所有跨境电商综试区的共同努力，因此无论是从大局出发，还是着眼于城市自身的发展，都需要所有城市协同发展，共同营造良好的跨境电商综试区生态环境，为实现各自产业竞争力的提升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

五、结论

本文基于生态位视阈构建了江苏省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评价指标的选取是基于波特钻石理论模型，由于有些特定数据难以查询，所以在指标内涵上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并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但是10 个综试区城市指标数据统计口径一致，形成的研究结果具有客观性。通过对江苏省10 个综试区城市产业竞争力的分析，可以发现彼此间存在的差距与呈现的问题，便于取长补短，共同努力进一步提高江苏省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产业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