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环境下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综合效能测度研究

2021-08-29 12:08赵东霞申方方
生产力研究 2021年7期
关键词:辽宁聚类耦合

赵东霞,申方方

(辽宁师范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9)

引言

我国改革开放40 多年来,海洋产业生产经营活动愈加活跃。2018 年末,全国海洋生产总值83 415 亿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提高到9.3%,以1977 年为基期,截至2018 年底,海洋生产总值年均增长率达到8.8%[1]。与此同时,海洋污染与生态破坏却日趋显著[2],尤其是近岸局部海洋污染严重、开发方式粗放、管理体制滞后、产业布局不合理等[3]。作为负责任的海洋大国,近几年我国政府积极主动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破解制约海洋发展的瓶颈和难题,倒逼海洋治理体制改革,推进区域综合治理新路径[4]。基于此,本研究根据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开放”新发展理念[5],选择具有代表性的辽宁沿海区域,探测海洋治理综合效能的效果,进而推动海洋治理的理论与经济社会实践,为区域海洋发展乃至全国海洋治理提供借鉴和参考。

海洋治理是国内外学者广泛关注的研究领域。国外主要集中在海洋治理模式与方式方法,学者Lars Lindström 和Maricela dela Torre-castro(2015)[6]深入分析了东非地区小规模渔业面临的挑战和海湾村庄之间的冲突矛盾后,提出从自治和冲突转向共同治理和合作,这也是协调区域发展的必由之路;Lawrence P.Hildebrand 等(2017)[7]基于人类对海洋的使用与滥用严重损害了海洋、沿海系统的基础,海洋经济发展等,构建出“海洋—管理—可持续发展”的治理模式,以寻求海洋的合理开发和可持续发展;Peter Ehlers(2016)[8]则解析了“蓝色经济”产业对海洋环境造成的威胁,强调必须重视在海洋利用和保护之间起平衡作用的先决条件和标准;Julia A.Ekstrom(2018)[9]等基于海洋和沿海专家的反馈迭代开发出一个政策信息学新工具,即利用已存在的政策涵盖新出现的环境问题,以更好治理当今海洋社会和环境问题。中国是在开放愈加深化的背景下,才开始有学者探讨治理理论在海洋发展中的作用机制。如,学者吕建华和高娜(2012)[10]基于西方整体性治理理论,对我国现行海洋环境管理现状及问题进行客观梳理与分析,初步构建出我国海洋环境治理体系;傅梦孜和陈旸(2018)[11]分析了我国参与全球海洋治理的途径,并探讨了参与全球海洋治理活动对全球海洋命运共同体构建的可行性与价值;许阳(2018)[12]运用多种统计分析方法对我国1982—2015 年来海洋环境治理政策演进趋势进行总结,旨在通过政策系统和结构系统的建立与评估,来提升我国海洋治理的整体效能。

综上,国内外现有文献成果对海洋治理研究已形成一定的理论基础与应用案例,但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仍有待拓展。特别是国内对海洋治理的关注与研究多数集中在海洋生态、经济等单一内容,鲜有综合分析海洋经济、生态和社会等多维度治理效果文献,且多为定性研究,鲜有定量分析。因此,本研究基于开放思潮和全球加紧海洋治理的热潮,试图构建多维度区域海洋治理综合效能指标体系。以辽宁沿海区域为案例区,运用熵值法测度2005—2016 年间辽宁6 个沿海城市的海洋治理效能,通过混合聚类方法对该区域海洋治理效能进行合理划分,总结不同区域类型的现状特点与问题,提出针对性的对策和建议,为拓展海洋治理理论、推动沿海区域海洋治理开发实践活动等提供借鉴,为全球海洋经济大发展,提升我国海洋治理能力,完善治理体系,建成海洋强国给予合理性参考。

一、研究区域概况及数据来源

(一)研究区域概况

近些年,环渤海地区海洋生产总值高速增长。统计数据显示,2016 年该区域在三大海洋经济圈(南部、东部和北部)排名第一,其雄厚的海洋经济基础、优越的区位优势、海洋资源禀赋在我国海洋经济组成中具有重大战略意义[13]。辽宁沿海经济带作为环渤海较早开发开放区域,自2009 年上升为国家战略,发展实力与后劲不断突出,尤其2016年末,海洋总产量达5 800 多亿元,港口货物吞吐量10.9 亿吨,进出口总额665.2 亿美元,海洋治理效能显著[14]。因此,本文以辽宁沿海地区的大连、丹东、盘锦、锦州、营口和葫芦岛6 市为案例区,评价其2005—2016 年期间海洋治理效能,总结海洋治理特点与现状,不仅对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振兴具有重大实践意义,还对加强环渤海区域对外开放及沿海区域海洋治理的布局完善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二)数据来源

数据源于2005—2017 年的《中国海洋统计年鉴》《辽宁统计年鉴》《辽宁海洋环境年报》和《辽宁省海洋经济统计公报》,以及大连、丹东、盘锦、锦州、营口和葫芦岛6 市的当年统计年鉴和统计公报。此外,还来自国家海洋管理部门公布的数据、相关信息网站。对未公开的个别指标、缺失指标,使用高度相关的指标或以该指标临近年份的数据换算进行替代。

二、构建指标体系及研究方法

(一)海洋治理效能综合指标体系

依据海洋强国指标体系框架[15]和辽宁沿海地区开放理念具体指导原则,遵循指标选取的代表性、可操作性,指标体系设计的科学性、系统性等原则,根据实际调研、专家访谈咨询和辽宁沿海统计数据情况,最终选择经济治理、生态治理、社会治理3 个维度作为系统层,14 个具体指标为操作层,构建基于开放环境的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效能综合测度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辽宁沿海区域地方政府海洋治理综合效能指标体系

经济治理指标是海洋治理效能的关键指标,作为海洋治理的推动力和效能集中体现,已成为海洋治理的战略性因素。该指标为正向指标,具体包括:渔业总产值、水产品总量、沿海港口货物吞吐量、旅游总收入等6 个指标进行评估。

生态治理指标是海洋治理的先决条件。但由于中国海洋经济长期粗放型发展模式,造成一系列海洋生态污染,制约海洋治理,所以该指标既有正向指标也有负向指标。主要选取:生活污水排放量、工业废水排放总量、废水治理设施数、一般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及沿海城市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量等5 个指标。

社会治理指标同样反映海洋治理发展状况,体现海洋治理的质量,影响海洋治理的全面发展。该指标视为正向指标,主要分为两类,共3 个指标:一类表征沿海城市人口的指标,选取沿海城市人口数量(年底总人口)为主要指标;另一类反映与海洋有关的人员指标,以农、林、牧、渔业行业在岗职工人数等指标组成。

(二)研究方法

1.熵权法

基于熵信息客观赋权确定辽宁沿海6 市的海洋治理综合得分(见表2)。公式如下:

式中:公式(1)为正向指标,数值越大表明效能越好;公式(2)为负向指标,数值越小越好;X′IJ为经过标准化处理后的标准值;X′IJ为第i个样本的第j个原始指标值;Xmin 为原始指标值中最小数值;Xmax 为原始指标值中最大的数值。

计算信息熵:

计算指标的权重:

式(4)中:wi∈ [0,1]。

将指标组合权重Wi与各地方政府无纲量化后的指标值yi,进行复合运算,即得辽宁沿海区域14 个待评价指标2005—2016 年海洋治理效能质量评价总分。

2.K-means 聚类算法

根据K-means 聚类方法规则,事先指定K 值,确定样本之间所对应的m 维空间上点与点之间的空间间隔[16],这是为了反映相应样本间的亲疏程度。本研究以欧式距离(Euclidean Distance)作为相似度测度沿海6 市海洋治理效能质量得分并进行聚类分析,得出海洋治理效能分类情况。两样本(x,y)之间的欧式距离计算方法,见公式(6)所示。

最后,通过无须事先指定聚类数的层次聚类对沿海区域海洋治理效能进行划分研究,以验证Kmeans 方法的可行性。

3.耦合-协调度模型

(1)耦合度。参考相关研究成果[17-21],结合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中的经济治理、生态治理和社会治理三大系统存在相互促进与制约的耦合关系,以此建立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耦合度测度模型,公式为:

式(7)中:C为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耦合度,数值集合的值域是[0,1]。C 数值取决于海洋治理功能的评价值,数值越大表明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功能之间相互作用、彼此影响越剧烈;u1、u2、u3分别为经济治理、生态治理、社会治理的综合评价值;为揭示辽宁沿海“经济—生态”功能、“社会—生态”功能、“经济—社会”功能,两两之间互相作用与反作用机制,耦合度模型可以衍变为,

(2)协调度。耦合度虽能显现出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功能间的互相效应,却不能表征各子系统,是在高水平层面互相推动共同发展,还是低水平层次彼此制约阻碍发展,因此,引入耦合协调指数[22],建立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功能耦合协调模型,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式(9)中:C为海洋治理功能耦合度;D为海洋治理功能耦合协调度;α、β、θ分别为经济治理、生态治理、社会治理的待定系数,继征询五位专家意见之后,考虑到开放理念下,海洋治理中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在社会发展水平的提高方面具有决定性作用,因此将待定系数确定为α=0.4,β=0.4,θ=0.2;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功能两两之间的耦合协调度,其计算公式如下,

此外:为更直观反映耦合协调发展境况,参考童玉芬和刘长安(2013)[23]等关于人口、经济、环境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采用均匀分布函数法对耦合协调度进行等级划分,如表2 所示。

表2 协调度等级划分及其标准

三、结果与分析

(一)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效能发展的空间差异分析

2005—2016 年辽宁沿海区域间海洋治理效能存在显著的两极化差异。从得分结果(见表3)看,2005 年,大连市海洋治理效能就明显高于其他5 个市,达到0.354,比排在第二位盘锦市高出0.084,比排在最低的葫芦岛市高出0.282。之后一直保持增长态势,到2016 年,已提高到0.675,可见大连海洋治理效能成绩斐然,可持续发展效果突出。同期,其他5 个市的海洋治理效能也在同步增长,与大连市高速提升相似的是丹东市和盘锦市,分别从2005年的0.092、0.270 一跃上升到2016 年的0.390、0.318,说明丹东市和盘锦市具有较强的治理能力,但提升速度来看,盘锦市经过了反复下降上升震荡后,虽有提高,幅度却是最小的。锦州市、营口市和葫芦岛市的治理综合效能与盘锦相似,总体是小幅度上下波动性变化后,呈缓慢提高趋势。此外,在整个研究期内,海洋综合治理平均质量得分最高的仍是大连,均值为0.516,体现了大连的海洋治理效能一直处于较高水平,但仍有较大的上升空间;其次是丹东市和盘锦市,为0.211 和0.299,最低的是葫芦岛市,仅0.124,可见,辽宁沿海区域这个6 个城市间海洋治理效能两极化趋势明显,最高和最低之间相差近4 倍,如此较大的差异,表征了该区域六大城市间未形成综合治理体系,大连也未对其他城市产生辐射、联动的助推作用,排名最低的葫芦岛市、锦州市等12 年间海洋治理效能几乎没有发生显著效果,处于非常缓慢的跟随状态。

表3 2005—2016 年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效能总分

(二)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效能发展的聚类分析

1.基于 K-means 聚类的划分。利用SPSS 19.0软件采用k-means 聚类方法对辽宁沿海6 市2005—2016 年海洋治理综合效能评价总分进行迭代计算。依据6 市海洋治理总分情况提前指定聚类数k=3,分析结果(见表4)。以大连作为圆心点,距离最近的是盘锦市,其次为丹东、营口、锦州和葫芦岛市。因此,可将大连划分为海洋治理综合效能较强区域,即为Ⅰ类区;盘锦市为中等区域,即为Ⅱ类区;丹东、营口、锦州和葫芦岛市为较弱区域,即为Ⅲ类区。

表4 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效能分类

第Ⅰ类为大连市,属于海洋治理综合能力较强区域。研究期内,大连海洋治理效能综合得分始终最高,若以2005 年为研究基期,其海洋治理效能年增长率略有下降。大连作为中国东北对外开放和最大港口城市,同时,肩负着推动“一带一路”北向蔓延的重要海上门户作用。大连拥有雄厚的经济基础、集聚的高新科技、优越的自然禀赋等,其外向度高,经济发展长期处于领先地位,海洋治理综合效能也一直保持高强度。具体来看,首先,在海洋经济治理方面,截至2018 年底,大连海洋经济总产值占全市15%以上[24],渔业总产值、沿海港口货物吞吐量、滨海旅游等产业能力和发展水平国内领先;其次,在社会治理方面,大连市政府依托国家战略,始终将全面提升海洋综合管治能力作为规划目标,先后创建了立体化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和“平安大连”建设,营造了全国示范标杆的营商安全环境,吸引了大量的渔业人才和工作者,同时大连拥有大连海事大学和海洋大学两所高校,为海洋事业兴盛培养储备了丰富的人杰队伍;再次,在海洋生态方面,与前两个相比海洋生态治理效能得分不高,这与长期重视海洋经济和社会发展、忽视生态环境建设有着必然的关系,也是影响海洋综合治理效能提升的关键,因此对海洋污染综合防治和生态修复,建立常态化的海洋生态环境保护协调合作机制,将是大连海洋建设的重要倾向。

第Ⅱ类为盘锦市,属于海洋治理综合效能中等强度区域。研究期内,盘锦海洋治理效能平稳发展,年均增长率为5.18%。总体看,自2009 年后盘锦辽东湾新区经济社会日新月异,临港产业区呈高度发展态势,盘锦还是世界上现存最大的芦苇生长地,苇泽已成为当地生态体验旅游业的重要支柱。此外,2012 年大连理工大学盘锦校区建立,这所985、211 大学不仅为盘锦吸引培养了大批高技术、高水平、高质量的人才,也迅速提升了当地的社会治理能力。但是,盘锦市虽奋起直追,发展开放型经济,却因靠能源资源的高投入、高消耗来拉动海洋经济增长,单一的海洋产业布局和薄弱的物质基础等方面影响,各系统效能12 年来增长水平并不显著,仍远低于大连。

第Ⅲ类是丹东市、营口市、锦州市和葫芦岛市,属于海洋治理综合效能较弱区域,与前两类比,尚未跃升到中高水平发展阶段。主要原因是起步时基础差、效能低,但是研究期内,这四个区域的海洋治理水平也都呈显著的增强状态,年均增长率分别为7.39%,1.18%,2.43%,2.15%,说明它们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未来将是重点开发的区域。如,丹东市已成为海洋生物资源禀赋,国家级出口贝类质量安全示范区和首批国家级海洋牧场建设示范区,着重经济、生态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治理效能提高迅速,各项年均增长率上升最快;葫芦岛市之前受制于“捕大于养”的不均衡渔业结构、港口吞吐规模和速度低、滨海旅游业尚未开发等因素的影响,在2010 年后,开始加速变革和创新,扩大开放,尤其是建立了以港口为核心的新兴物流业,船重工海洋核动力平台项目的落实,促使海洋产业实现新突破,以及日趋完善的芷锚湾、菊花岛港,相互带动和促进的新格局,促使葫芦岛市的海洋治理效能得到显著的提升;锦州和营口港口经济和海洋发展状况相似,都存在产业结果单一、开发方式粗放、资金投入不足和开放程度不高等问题,导致海洋治理效能始终得不到质的提升。

2.基于层次聚类的划分。采用层次聚类方法划分研究区域,结果如表5 所示。6 个样本均有效,聚类过程中缺少样本为0,样本均进入聚类分析。聚类过程的聚类树(见图1),大连快速聚为Ⅰ类;盘锦市也快速聚为一类,并为Ⅱ类;丹东、营口、锦州、和葫芦岛四市则合并为Ⅲ类,最终类Ⅰ、类Ⅱ和类Ⅲ合并。从聚类过程来看,大连的治理效能一直处于高水平位置,且总分最高,与其他几个区域有明显的差距,自身迅速聚为一类;紧随其后的是盘锦市,整体水平始终保持在中等,总分排在第二位,也自身聚为一类;之后是丹东、盘锦、营口和葫芦岛市,它们的效能总分排在第三、四、五和六位,被聚为一类,这与辽宁沿海城市海洋发展实际水平相吻合。通过层次聚类,将研究区域划分为3 大类,即大连独为一类,是海洋治理效能较好的区域;盘锦为一类,总体属于海洋治理效能发展中等,呈上升状态;丹东、锦州、营口和葫芦岛市为一类,是海洋治理效能有待提升,重点建设推进的区域。这与Kmeans 聚类结果相同,也符合现实情况。

表5 层次聚类的概要表

图1 层次聚类的聚类树

(三)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子系统效能发展的演变分析

从海洋治理综合效能系统内部来看,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三大子系统整体呈不均衡发展态势(见图2)。比较6 个沿海城市的海洋经济治理、海洋生态治理、海洋社会治理的效能均值发现,海洋经济治理效能和社会治理效能呈波动上升趋势。其中海洋经济治理效能一直持续提高,到2015 年有所下降,2016 年又开始反弹向上发展;海洋社会治理效能起点较低,始终保持低位的缓慢稳定提升,但2007 年出现陡然下滑、2008 年又迅速回升的状况。生态治理效能的特征则属于上下起伏、不断震荡,在三个系统治理中,起点最高。然而,经历过高起点、高增长后,从2006 年始就一路下降,其中2007—2009 年还呈现了“V 型”变化,随后持续走低,直到2016 年快速提高,达到12 年来的高点。总体来说,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呈现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从2005—2011 年,受国家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政策的影响(2003 年公布),辽宁沿海的海洋治理也收到了一些效果,尤其是海洋经济和当地的社会人口、就业都有了增长,但同期海洋生态环境效能却在下降,意味着这种发展是以粗放式为主,没有充分重视生态环境的建设;第二阶段,2012—2014 年,这一时期国家发出“一带一路”发展倡议,作为东北亚对外开放重要门户,辽宁沿海6 城市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契机,海洋治理效能得到快速提高,经济和社会治理都一度呈现较强劲的发展势头,但2014 年,受东北整个经济环境、人才外流的影响,辽宁海洋建设也遭到阻碍,开始出现明显的下滑;第三阶段,从2015—2016 年,海洋经济治理和生态治理效能迎来了再次上升发展状态,社会治理效能略有下降,说明地方政府采取了行而有效的海洋自然、经济、社会协调统一的优化措施,辽宁沿海经济带有能力振兴发展。

图2 2005—2016 年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系统效能内部发展变化

(四)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系统的耦合协调分析

海洋治理效能两两耦合协调特征,可以体现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各子系统之间作用与反作用的状态,对深层次探察海洋治理效能之间耦合协调特征具有重要指向性作用。根据公式 (8)和公式(10),测量计算出六城市海洋治理效能系统两两之间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运用ArcGIS 10.2 软件将测算值与矢量格式的空间分析单元进行空间链接,分别形成 2005 年、2010 年、2016 年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两两之间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分布图(见图3)。

图3 2005 年、2010 年、2016 年开放环境下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效能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

海洋治理系统中,同一时期,“经济—生态”效能的耦合协调度明显高于“经济—社会”“生态—社会”效能的耦合协调度,从发展趋势来看,显著增长,总体居于基本水平的协调耦合状态。具体来看,大连的耦合协调度最高,始终维持在基本协调,其他五市的耦合协调属于中等失调,有待改良提高。海洋经济效能和生态效能是维持、促进沿海区域居民向海生产、生活等基本需求的功能,也是当地经济环境可持续发展的必然要求,更是实现“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保障,两者长期处于相辅相成的相互作用过程深度融合,使得海洋生态功能得到优化,海洋经济功能得到提高,居民的生产生活得到改善,进而追求美好幸福生活的同时,更推动了经济社会的建设水平,逐渐迈向“中高耦合—中高协调”阶段。

海洋治理系统中“经济—社会”效能耦合协调的上升幅度明显慢于“经济—生态”效能,但快于“生态—社会”的耦合协调过程,探察其整体发展趋势,增长显著,完成了从失调向基本协调的跨进。其中锦州市和盘锦市出现较大波动。锦州市的海洋“经济—社会”效能的耦合协调由2005 年的严重失调状态经历了2010 年趋于基本协调后,到2016年又降为严重失调状态,当地政府应当引起关注;而盘锦市在2005 年处于中度失调,到2010 年落到严重失调,2016 年又上升为中度失调,表现了治理效能在后6 年中有一定的改善和提高。总之,海洋“经济—社会”效能的耦合协调过程本质,是沿海区域经济空间、社会空间的合作竞争、博弈过程,前期海洋生产功能的粗放快速发展忽略了当地社会文明的建设,造成人口、就业、社会保障等一定程度的流失和下降,进而也影响并制约了海洋经济的长效发展。

海洋治理系统中“生态—社会”效能的耦合协调一直处于失调状态,在海洋治理系统两两耦合中相对较差,总体来看,处于较低水平的耦合协调阶段,表明海洋生态空间与社会空间博弈过程中,社会功能相对减弱、生态功能具有一定的优势。近些年来,海洋治理过程中由工业污染和过度捕捞等导致的生态问题越来越受到重视,通过制定红线制度保护渤海海洋生态,开展海域、海岛、海岸带、渔业资源等修复与整治,逐步恢复受损的海洋生态系统,使得海洋“生态”功能得到有效的改善,但同时海洋“社会”功能却因年轻劳动力流失、专业人才和技术缺乏、从业人员不足等,呈现治理效能低的特征,“生态—社会”耦合协调状况没有明显的提升。

四、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构建了开放环境下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综合效能指标体系,选取2005—2016 年大连、丹东、营口、锦州、盘锦和葫芦岛等六城市的面板数据,计算各年各市的海洋治理综合得分。随后,采用K-means 对研究区域海洋治理进行聚类分析,并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总结了海洋治理各分系统间耦合协调特征,结果发现:

(1)2005—2016 年,辽宁沿海研究区域间与区域内的海洋治理得分存在明显空间差异,海洋治理效能呈显著极化发展态势。整体来看,大连市的海洋治理效能绩效优良,可持续发展效果突出,始终保持领跑地位;随后是丹东市,12 年间效能增长了近3 倍,说明具有较强的治理潜力;而盘锦、锦州、营口和葫芦岛市虽总体呈缓慢提高趋势,但小幅度上下波动变化体现了地方政府治理能力缺乏、稳定性弱等。此外,效能最高的大连市与效能最低的葫芦岛市之间相差近4 倍,也反映了该区域六大城市间尚未形成综合治理体系,大连对其他城市没有产生辐射、联动的助推作用。

(2)聚类分析结果可知,沿海6 市被分为海洋治理综合效能较强、中等、较弱三种类型区域,即大连独为一类,是海洋治理效能较好的区域;盘锦为一类,是海洋治理效能发展中等,处于上升水平的区域;丹东、锦州、营口和葫芦岛为一类,是海洋治理效能较弱,有待提升、重点建设推进的区域。不同的治理类型有着不同的治理现状与发展趋势,总体上与当地的地缘区位、经济基础、生态环境、社会发展水平因素等相吻合。层次聚类结果与K-means聚类算法相一致,验证本文划分的海洋治理类型具有一定合理性。这表明基于K-means 聚类、层次分析聚类的混合聚类方法,可得到同处于开放环境下的辽宁沿海区域海洋治理效能划分方案,即海洋治理综合效能较强区域为大连,中等区域为盘锦,较弱区域为丹东、营口、锦州和葫芦岛市。

(3)从构成海洋治理的三大系统效能发展看,大体经历了三个阶段。2005—2011 年为第一个阶段,受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政策的影响,当地的海洋经济和当地的社会人口、就业等社会治理都有了长足的提高,但同期海洋生态环境效能却在下降,说明对海洋生态环境的保护是缺失的;2012—2014年为第二阶段,这一时期主要受国家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影响,处在东北亚对外开放重要门户的辽宁沿海6 个城市海洋治理效能再次得到快速提升,尤其是经济和社会治理发展势头强劲,但2014年,东北遭遇了外商撤资、人才外流等困难,六个城市的海洋建设开始出现明显的下滑;2015—2016 年为第三个阶段,海洋经济治理和生态治理两大效能不降反升,社会治理效能略有下降,表明辽宁地方政府采取了有效的优化策略,强化了治理能力。

(4)耦合协调度分析结果显示,海洋治理系统中“经济—生态”效能的耦合协调度明显高于同一时期“经济—社会”“生态—社会”效能,并呈逐年提高的发展态势,总体处于基本水平的协调耦合状态;而“经济—社会”效能耦合协调的上升幅度虽慢于“经济—生态”效能,但要快于“生态—社会”的耦合协调过程,也出现持续增长特征,由失调向基本协调转变;值得当地政府重视的是海洋治理系统中“生态—社会”效能的耦合协调,其一直处于失调状态,有待采取有效的措施提升优化。

综上,根据辽宁沿海区域所处的重要地位,以及国家提出开放环境下对沿海区域总体海洋治理发展战略目标,针对六城市海洋治理效能的测度结果,建议如下:

(1)大连市属于海洋治理综合效能较强区域,在环渤海经济区起到引导联动作用,有较好的开放环境,应坚持把经济、生态、社会整体作为海洋治理总纲。充分利用区位优势,通过较强的外向度引进高新技术人才,彻底摆脱粗放型海洋治理模式,不断完善政府海洋治理职能,加快开放环境下的海洋治理发展水平。同时开启联动、综合治理机制,与其他5 市协同共建海洋治理事业,发挥核心驱动作用,提升“经济—生态—社会”相互间的协调度。

(2)盘锦市属于海洋治理综合效能中等区域。该类地区需充分发挥各自特色优势,合理构建协调发展治理体系,充分实施振兴东北、向海发展相关的优惠政策,打造各地区特色海洋治理新格局。此外,主动与大连联动,承接周边发达沿海经济区海洋治理辐射,加快海洋治理成果转化,提高区域整体发展效益。

(3)丹东、锦州、营口和葫芦岛市则属于海洋治理综合效能较弱区域。该类区域作为传统的港口城市,更应积极坚持开展“蓝色海湾”等综合整治,发展成为外向度高的滨海旅游城市,开展海洋科技产业投资、吸引高端人才聚集等。以辽宁沿海经济带建设为契机,自觉主导与前两类区域拉近,在其辐射引导下,深度融入“一带一路”,不断扩大对外经济交往,放宽政策,加快海洋治理新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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