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玉洪
你的锋利,悬于眼边的沟壑上
那么柔,和那么冷。像一圈打转的河水
给一块年轻的石头刻痕
其实,他的前世是屋北桃园的梦
要练金钟罩,走过甘蔗林
到一百里外,垒一个高楼
而你给他的白与黑,都沾着盐
仿佛海岸掉下的月。行走时
削薄他的手指,磨旧一座山
直到门前的老柳,来了几只鸟
那叶早晨的露水
再沒有回身
许多时候,那些
低小的枝枝蔓蔓,也会走到一个
凸起的秋天
但那些叫得出名字的春风,小雨
最先的眷顾,往往是在
枝头。其实
朝阳也是落日。只是
隔着一些不同性别的流水,或山
仰望桃花,与俯视泥土的
用心,有很大不同
(以上选自《鸭绿江·华夏诗歌》2021 年4 期)
在草原,我就成了一株会说话的小草
看着一大片走过的羊群、马群
它们吃饱的肚子里
仿佛吞下一个硕大的夏日
而那么厚的火烧云
一直把沉重的脚步放在我的头顶上
没有后屋山和大清河。看不到
那间久违的木屋
而夜却这么长
无边无际的空旷里,都住满了破衣烂衫的蚊虫
下一场雨那么难。我看到
天边挂着半句诗
(选自《作家天地》2020 年12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