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微博│严雪芥
今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需要来杭州出一趟长差,从初春一直待呆到过了了立夏过。这大概是我自从毕业以来,头一次在南方度过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我的故乡在南方的海边,舟山,那是一片座小小的群岛。那儿起初不太为人所知,后来因为一些影视作品的缘故,桃花岛、东极岛这些旅游小岛逐渐被大家所熟知,当然最有名的还要属佛教胜地普陀山——佛祖的胜地,。小学的时候春秋游,学校偶尔就会组织去普陀山游览,我能小跑着一口气冲到山顶去和观音菩萨会面。,一路上能碰到祈愿的信徒,他们走三步一跪拜,十分虔诚。更有甚者,不穿护膝跪拜,就那么以一种非常疼痛的姿势拾级阶而上,以示他们的虔诚。
只不过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沈家门,是一个非常小的小岛,和上述那些岛屿相比就逊色很多。那里没有引人入胜漂亮的名胜古迹,也没有值得拍摄的独特地貌。它有的是每一个小城都会有的烟火气息。小城依靠着港口南北向摊开,一路上要中间横穿过好几个隧道。,其中一个隧道是我小学时上下学毕经之路,。我习惯在校门口买好零食,一边走一边吃。
那时候也没意识到汽车尾气会喷到食物上这类些问题,只是觉得走那样漫长的隧道,得做点儿什么有个东西陪着我才不会无聊。而,金牛座的我就选择了吃。
等到我上高中时,学校比较远,我要经过历的隧道就变成了两个。那时候陪伴我的不再是零食,而是音乐。我习惯在晚自习结束后,早点儿收拾好书包,在晚自习结束后迅速下楼,迅速抢占校车的靠窗位置,然后耳朵里在迷蒙的夜色里塞着耳机,看着迷蒙的夜色听歌。
那时候听的什么歌是什么已经能忘了,总之很杂,轻音乐,、英文歌,、日语歌,都有,总之很杂。共性就是听不清歌词,不会让人分神,这样就能沉浸其中到放空的思绪里去。
我很喜欢在小岛上坐车的感觉,。高考后决定去北京念大学的那个暑假,我专门选程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上了一辆会途径过海边的公交车,但不是为了专程去海边,而是为了再熟悉一遍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看着车子驶穿进幽暗的隧道,再驶冲出去的那一刹那,眼前眶一片发白,——外面的阳光太强烈,眼睛还不能那样快地适应关线变化得人像被烤干。看着车子驶过大桥,两边是闪着过波光的海面,海腥味顺着风飘进鼻腔。我当时脑海里想的是什么呢——?哦,好像是,——我终于要离开了,要去往更广阔的世界。
我对离开这件事并不抱有伤感,更多的是渴望。我觉得自己被困住太久了,那些靠在夜晚的校车上,听着音乐时遐想出放空的念头,原来都是憋著股劲儿想要飞起来。
我选择了非常遥远的北方,那里气候干燥,一年几乎看不见一场雨。没有海风,也没有台风,没有我走两步路就能吃到的海鲜面,没有很多很多我熟悉的、习惯的东西。,但我还是适应得很好。
我以为自己并是不怀念南方那座小岛的。
直到大学的某个傍晚,那天难得地下了一场雨,。我压根不知道要带伞,雨伞是在北方是非常多余的东西。
当于是我湿漉漉地穿过黑灯的教学楼时,忽然听见了手风琴的声音。
也许是录音系的学生在自弹自唱,他唱拉了一首《南方》。
“我住在北方,难得这些天许多雨水,夜晚听见窗外的雨声,让我想起了南方。”……”
“那里总是很潮湿,那里总是很松软,那里总是很多琐碎事,那里总是红和蓝。”……”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而即便现在我已经能将歌词倒背如流。
但那一次,大楼外雨停了,我却还没走,一直呆站在黑暗的楼道中,把整首歌听完。少年人还有些青黄不接的声音半成熟半稚嫩,伴着断断续续的手风琴声传来,听得我鼻头发酸。
原来,我一直很想念南方。,想念那里的泥土,、气息,还有我的爷爷奶奶。
如今,好些年过去了,我离开了南方好久,爷爷奶奶也离开了人间好久,世事无常。,我对南方的挂念也因此逐年消减。但我知道,我的基因里还是残存着南方的湿意和浪漫。
在每一个下雨天,在每一页文字里,我都会不自觉去抒写南方。潮湿,隧道,大海,露水,台风,沙子,雾气,忧愁,温暖……我的每一个故事,似乎都离不开这些。
我已经习惯在不下雨的城市,想念生命里曾经的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