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 船

□ 编剧：濮本信 张传强

人 物：

水妹子，回民，20岁，渔家女儿，孤儿。

马自正，回民，22岁。水妹子未婚夫。

马兆龙，回民，45岁。马自正父亲，村长。

马豆花，回民，42岁，马自正母亲。

陈宗汉，汉族，48岁，解放军渡江先遣团团长。

方老根，汉族，50岁，村民。

方小青，汉族，25岁，方老伯之子。

张曙光，汉族，30岁，解放军先遣连连长。

马江林，回族，28岁。

马老汉，回族，58岁。

小木匠，汉族，18岁，解放军战士。

解放军战士若干。

群众若干。

[观众进场可见一幅幅渡江战役回民渡江的老照片。

主题歌声起 一张张珍贵的老照片，

记录着峥嵘岁月的诗篇。

那是1949年的春天，

军民同心驾舟破天堑。

烟散云破天宇列，

神州大地换新颜。

[音乐声中的老照片隐去，进入故事。

一

[月夜、长江边、芦苇摇曳。

[音乐声中，解放军渡江先锋团在摇曳的芦苇中行进穿插，他们个个身背行囊，肩挎冲锋枪，精神抖擞。

陈宗汉 （唱）月照征途凯歌扬，

挥师南下擒匪帮。

国民党节节败退江南岸，

凭天堑垂死挣扎来抵抗。

我军是百万雄师临北江，

乘胜追击士气昂。

定叫他，千里江防惊好梦，

惊弓之鸟胆魄伤。

前面就是马家店，张连长！

张连长 在！

陈宗汉 （唱）天亮进村，莫要把百姓来惊慌。

张连长 是！原地休息。

陈宗汉 地图！（张连长递地图，用手电筒照）

张连长 团长，我们沿江一路走来不见一条船，眼看渡江战役就要打响，没有船怎么办啊！

陈宗汉 张连长，沉不住气啦？！告诉你，前面就是马家店回民渔村！

张连长 啊！有渔村，太好啦！

陈宗汉 当年我在这一带打日本鬼子，化装侦察时不幸中弹落水，是一位水性很好的船老大救了我。

张连长 团长，要是这回找到船老大，就不愁没船啦！

陈宗汉 可惜，当时走的急，连个姓名都没留下，只知道他是这一带的渔民，一晃快十年了。如果这次有幸找到他，一定要请他教你们好好学习划船。

张连长 那好啊，我们这一群北方来的战士，个个都是旱鸭子，小木匠、铁匠、阿宝、树根，哪个不是啊。（大伙哈哈笑）

小木匠 是啊!我在沂蒙山区哪见过这大的水啊，见到水就发蒙。

陈宗汉 你们这群旱鸭子，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船，学会游泳划船，只等主席一声令下，直捣黄龙。

众战士 是！

小 张 （内喊“团长”）报告，军部急电！

陈宗汉 （看电文后）张连长！

张连长 到！

陈宗汉 我去军部开紧急会议，这里离马家店不远，天亮后你带先遣连进村展开工作。记住，不要扰民，要尊重回民习俗，搞好军民关系。找到船后立即进入下一步渡江训练计划。

张连长 是！

陈宗汉 走了。

[暗灯。

二

[1949年春天的马家村，蓝天白云，未开花的石榴树。

[远处长江、大堤、油菜花。

[一群渔民在村口干活、补渔网。

[远处传来飞机的轰鸣声。

回民甲 这飞机整天飞来飞去，叫人不得安生！

马老汉 是啊，这蒋匪军滚都滚了，还不消停，唉。

[飞机又来了，众人吓坏散去。

回民乙 这飞机飞那么低，想要干什么？

[方老伯上。

方老伯 马老伯，你们打鱼去啊。

马老汉 是啊。

方老伯 江上不太平，可得小心啊。

马江林 方老伯，下地啊？

方老根 是啊，去地里整整，唉！兵荒马乱的，好好的庄稼被糟蹋的不成样了。

马江林 这些蒋匪军真不是个东西！

[水妹子上。

水妹子 江林哥，看见自正哥了吗？

马江林 水妹子，你自正哥长两条腿，我们哪里看的住

啊！（玩笑）说不定又被抓壮丁了。

水妹子 去去去，乌鸦嘴！

[众人下。“打鱼去啰 —— ”

水妹子 小心点啊 ——

众渔民 知道啦 ——

水妹子 自正哥怎么还没有来。

（唱）我们回民为避灾难离家乡，

长江边打渔为生百年长。

连年战火烧不断，

美好家园遭了殃。

我爹娘，为保渔船不被抢，

被匪军枪杀在水中央。

水妹我险落虎狼口，

多亏了乡亲相救免遭殃。

从此后，弱女变刚强，

血海深仇永记在心上。

[马自正内喊“水妹子——”。

马自正 水妹子！

水妹子 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你要是又被蒋匪军抓

了壮丁，那我可怎么办啊。

马自正 怎么会呢，上次啊——

（唱）为抓壮丁东躲西藏，

谁料想还是被抓把炮灰当。

亲眼见，蒋匪军无恶不作害百姓，

见机逃脱奔回乡。

追兵喊，枪声响，

急不择路落泥塘。

突然来了解放军，

打跑豺狼解救我们出泥塘。

解放军好厉害！

水妹子 （唱）解放军是我们的大恩人，救命之恩永不忘。不知道，能否为我父母报大仇——

马自正 能，肯定能！他们就是要打败国民党蒋匪军。

水妹子 太好了！

（唱）我父母在天之灵也会安详。

马自正 这次我总算看清了，解放军就是我们老百姓的队伍。有一个姓张的连长说，愿意留下的就欢迎加入队伍，不愿意的就发路费。这一路回来，只见北边好多地方都解放了，打土豪分田地，可好了！

水妹子 真的？

马自正 我还能骗你？！要不是惦记着你和我大妈，我也要加入他们的队伍，为你爹娘报仇！

水妹子 自正哥你真好。哎，自正哥，我等你半天，你大大不放你出来啊？

马自正 是啊，他说现在外面乱得很，少出去。我只得谎说到江边看看我家船拴牢固没有,就急急忙忙地跑来和你相会了。水妹子，来！让哥亲一口。

水妹子 好啦好啦，别闹了，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马自正 怕什么，你我两家从小就定了婚！等江上平静了，多打鱼，多赚钱；把婚事办了！

水妹子 是哦，别人家像我这样大，孩子都满地跑了。

马自正 放心吧，我们啊，将来一定多子多福。

水妹子 美得你哦，自正哥——

（唱）我与你青梅竹马同长大，

打小嬉戏在芦苇荡。

马自正 （唱）万里烟波踏浪行，

欢歌笑语撒渔网。

水妹子 （唱）看日出，听听鸥鹭声声唱，

闻花香，紧紧依偎哥身旁。

马自正 （唱）春风十里柔情绕，

长江岸边歌声朗。

水妹子 （唱）愿我如星哥如月，

星伴月儿更明亮。

二人重唱 星伴月来，月伴星，

心心相印地久天长。

[马兆龙等人上。

马兆龙 自正啊自正，叫你去看船，你跑到这谈情说爱来了。

马自正 没有没有，我们家船好好的。

方老根 马老弟，年轻人谈情说爱很正常，你就不想早点抱孙子？！

水妹子 就是啊（马自正拉水妹子示意别说），嘿嘿嘿（尬笑）

方老根 你是船老大，人称马三桨；你是用八尺长的桨叶，在江水回流的地方，三桨就划过去了，难不成你要用三桨打散他俩啊？哈哈哈。

马兆龙 方老伯说笑了，（尴尬地）嘿嘿嘿。

方小青 马伯伯，马家店都称你是浪里白条，可潜入江底打个来回，我们大家都佩服你。

马兆龙 你们都别夸我了，方老伯，谁不知道你是我们这一带种庄稼的大把式，你老哥，我佩服！

水妹子 大大说得对，方老伯教我们种棉花，教我们“整枝”“摸叉”，可细心了。

马豆花 是啊，方老伯对我们可好了，我们从南水关迁过来已有二百多年了，大家生活在一起，和和气气，平平安安的。你看连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哈！

众乡亲 是啊，是啊！

马豆花 （唱）我们就像一家人，

同甘苦，共患难。

乡邻和睦抱成团，

风风雨雨心相连。

方老伯 说得好啊！

马兆龙 方老哥，我一早下江捕了几条大青鱼，换了点杂粮，还留了一条，一会儿送你家去。

（唱）大青鱼，刚出水，

吃鱼就要尝尝鲜。

清蒸水煮味鲜美，

配点杂粮更香甜。

方老根 好哇，大兄弟，你常常给我家送鱼，太谢谢了，老弟哎 ——

（唱）我地里摘了青辣椒，

清炒辣椒一大盘。

以水代酒哥俩好，

苦中作乐也甘甜。

[突然，飞机轰鸣声如泰山压顶，丢下炸弹，火光冲天。

[百姓惊慌失措。

马兆龙 快趴下！

众百姓 （喊声一片）船，我的船啊——[暗灯。

[夕阳，江边，残芦、到处可见被炸毁的残船。

[马老汉及村民上（痛苦地）：船，我的船啊——

[张连长带战士急急上。

[老百姓看到当兵的惊跑。

张连长 快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的？

马老伯 （看到解放军误认为蒋匪军）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和你拼了！

张连长 老伯，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老百姓的队伍。

马老伯 （豁出去）不管你们是什么军，没一个好的！

小 李 哎，老伯，你怎么拿我们和蒋匪军比。

马老伯 （愤怒地）兵匪都一样！我的船啊——

小 张 哎，老伯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张连长 小张。（示意不说了）

马老伯 船，我的船啊。（痛苦地下）

小 李 连长你看好多船被炸了！

张连长 进村去看看是否有受伤的群众和需要帮助的村民！

众战士 是！

[水妹子和马自正急急出。

水妹子 （唱）倾刻间从天降炸弹，

毁了木船毁了家园。

船被炸得片甲不见，

房屋被炸得只见青天。

马自正 （唱）蒋匪军炸船为那般？

江滩边到处是残船。

船是我们的根和命，

没了渔船今后的日子难上难。

[马兆龙从江堤上来。

水妹子 你大大来了。

马自正 大大，我们家船炸了吗，怎么没看见？

马兆龙 唉，该死的蒋匪军，说炸就炸，啊！

马自正 没有船，下不了江，打不了鱼，赚不了钱，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马豆花内喊“作孽哦——”上。

马豆花 作孽呀！方老伯家被炸了！

（唱）方老伯家房顶被掀翻，

墙壁东倒西歪不相连。

窗子比那大门大，

大门虽大落半边。

团团罐罐碎一地，

饭碗炸得稀巴烂。

木床炸得没有脚，

被子烧得成尿片。

倒春寒已来到，

今夜怎样御风寒？

[方老根方小青父子上。

方老根 房子没有了，家没有了，还不如把我也炸死算着！（哭）

方小青 爹，你不能这样，还有我，你儿子。

马兆龙 方老伯，不要难过，你家遭难，我们一起帮你渡过难关。

水妹子 是啊，不要难过，我家有现成木料和砖瓦，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方老根 等等，水妹子，那是你家准备盖新房子用的。

水妹子 我爹娘都不在了，盖什么新房子，都去搬吧！

方老根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家遇难，怎么用你们家东西？

方小青 不能干，水妹子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家的灾和难，怎么殃及你们呢？

水妹子 我爹娘如果在世也会这么做的！眼下当务之急，大伙一块帮助方老伯家修房子，走！（水妹子与大伙一起下）

方老伯 哎，水妹子——

马兆龙 你就别拦着了，就听孩子的吧。

方老伯 这孩子，心地善良，叫我说什么好呢。

（唱）蒋匪军，狂轰乱炸没人性，

乡亲们，个个相帮暖人心。

感激之情难言尽，

枯涩老泪湿衣襟。

马兆龙 （唱）我们本来是一家，

帮助解困理该应。

马豆花 （唱）春寒料峭夜里冷，

我家棉被送你寝。

大家帮你墙头糊，

齐心协力房子就修成。

方老伯 （唱）感激的话儿不知从何说，就像春风暖人心。

马兆龙 孩子们都动手了，我们大人还等什么？走！[内喊：马伯伯——

女村民 马伯伯，村里又来了许多当兵的。

马、方 什么？蒋匪军又来了！

女村民 不是蒋匪军，是什么解放军，正在帮大伙清理现场，他们还和水妹子聊上了，好像在问有谁伤着没有，还有多少船好好的？（示意下去）

马兆龙 船？不祥之兆啊！（挥手女村民下）

（唱）蒋匪军前脚走，

后脚又有大军进。

不知是凶还是吉？

方老伯 （唱）快想办法莫沉吟。

马兆龙 （唱）民不与兵打交道，

见机应变主意定。

[水妹子带张教连长及战士上。

水妹子 （内喊）大大——，这是我们村长，说话算数的人。

马兆龙 （悄悄地说）你这又唱的哪一出，你不是去搬木料准备修房子了吗？怎么把他们引过来了？

水妹子 他们不是蒋匪军！是解放军，在村子里帮助我们。

马兆龙 （拉一边）你怎么到处惹事呢！我们躲还来不及。

水妹子 他们是要为我父母报仇的解！放！军！（强调）

马兆龙 不管是什么军，躲远点，少给我惹事！

张连长 乡亲们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渡江先遣连连长，我叫张曙光。

马兆龙 哦哦，长官好，有何事啊？

张连长 你好村长！刚才我们去村子里看了看，幸好没有人受伤；不知还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马兆龙 哦，没有没有。

张连长 这次的轰炸，是国民党蒋匪军为了阻止我军渡江歼敌的行动，你们的渔船损失一定很大吧？

马兆龙 （警觉地）是啊，大哟！船都被炸了！哦，我忙着呢，要去修房子，没有功夫陪你们。（下）

张连长 修房子？

水妹子 我们村东头的方老伯家被国民党的飞机炸了。

张连长 小木匠，一会儿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其余的去江边查看被损渔船。

众战士 是！（分头下）

马自正 （上）张连长。

张连长 马自正！你们是这个渔村的？

众 人 是啊！

张连长 太好了！都安全回到了家，好。

马自正 你们怎么来了！

张连长 自从把你们救了后，我军一路南下追击反动派军队，长江阻挡了我军继续追击，为了彻底消灭蒋匪军，这不，就到了你们渔村了吗。

马自正 太好了！我看蒋匪军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张连长，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张连长 有啊，我们正需要船，有了船，战士们就可进行渡江训练。你们除了被损的渔船，其余的还有吗？

马江林 到底还有多少渔船好好的，我们也不知道。

水妹子 我家的渔船也没看见。

马自正 是啊，问问我大大，他也不作声，好像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们。

张连长 哦，（思考一下）船的事回头再说。通知下去，要坚决贯彻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要尊重回民的风俗习惯，不能有半点马虎！

警卫员 是！

张连长 我们一起去搬木料，帮助方老伯家修房子。

战 士 是！

水妹子 （望着解放军身影）解放军真好！

[暗灯。

三

[江边芦苇丛。

[一弯冷月斜挂天边。

[声如鼓。猫头鹰鸣叫。

[马兆龙、船民蹑手蹑脚地上。

马兆龙 都来啦，可有人看见你们过来？

船民甲 我跟家里人都没有说。

船民乙 我老婆问我去哪里，我说去大堤上转转。

船民丙 我说去收网。

船民丁 我在棉花地转了三圈才过来。

马兆龙 好。村里又住进大军，我们难啦。

（唱）蒋匪军在毁船，

解放军在找船。

我们只能藏好船，

躲过风声再用船。

马老伯 （唱）我把木船沉水底，

压上石头藏起船。

船民乙 （唱）我把木船埋沙里，

河沙盖顶藏起船。

马江林 （唱）我把木船藏河汊里，

七弯八拐不见船。

船民丁 （唱）我把木船藏芦苇荡，

只见茅草不见船。

（合唱）船船船，命命命，

要保命根保住船！

马兆龙 大家回去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连自己的老婆，父母孩子都不能说！

马江林 马伯伯，我觉得解放军真的是要借船过江打蒋匪军，我们把船都藏好，会不会被他们误会我们与他们作对？

回民甲 是啊，会不会说我们忘恩负义，毕竟他们救过我们的命。

马兆龙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要是把船交了出去，被蒋匪军（指天上飞机）发现了，又来轰炸怎么办？到时全村被夷为平地了。

马江林 马伯伯，有解放军在，还怕蒋匪军不成？

马兆龙 我也想把船交给解放军打蒋匪军，可是……（想说，刹住）唉！不说了，把船藏好，不但是为了今后的生活，还保全村不遭殃。

众 人好！（分头下）

[猫头鹰叫声传得很远。

[音乐声中，水妹子与马自正轻步而上。

水妹子 自正哥，从东找到西就是不见船。

马自正 是啊，难道真被炸了？不对啊，炸了大大肯定会说。

水妹子 急死人，解放军没有船过江打蒋匪军，那我爹娘的仇何时能报啊？！

马自正 不急，再找找！

水妹子 你去那片芦苇丛看看。

[水妹子拨开芦苇急急找船，边找边念叨。

[四处寻找，拨开一草堆，发现缆绳。

水妹子 自正哥，有船！你看缆绳。

马自正 哦，怪不得找不到，藏这么好。（水妹子要动缆绳）哎，别动，好好想想怎么和我大大开口。

水妹子 直说呗！

马自正 不行不行，要想办法才行，不然，我被他打死都有可能。

水妹子 我们就说办婚事，要用船打鱼赚钱。

马自正 好！

[马兆龙从大堤上来发现。

马兆龙 你们俩个小冤家，半夜三更跑芦苇荡干什么来着，谈情说爱来着？这兵荒马乱，快回家去！

马自正 （掩饰）大大，我和水妹子正在找我家的船，有了船就可以下江打鱼卖钱。

水妹子 （试探）有了钱，我和自正哥的婚事就可以办了。

马兆龙 你们的事是该办了，可、可哪里还有船？

马自正 那我们家船呢？

马兆龙 船？！不是都给蒋匪军给炸了吗，快回去！

水妹子 （拉一旁）为了船，他的口封得紧紧的。看我

吓唬大大！自正哥 ——

（唱）我们的婚事不能拖，

再拖我的脸面往哪搁。

只怕那天洞房进，

我抱着……

马兆龙 抱什么？

水妹子 （唱）我抱着你的孙子见公婆。（捂脸害羞）

马自正 水妹子，你怎么……（水妹拧他）哎哟……对，决不能拖了！

（唱）不该做的我已做，

生米熟饭已烧好锅。

我们出丑让人笑，

你家教不严也不得开脱。

马兆龙 啊！你们俩个小冤家，竟做出这样事！

（唱）这样丑事要救火，

赶紧起船打鱼做生活。

不对呀，水妹子平日正派端正，会不会……

（唱）只怕设了圈套来诱我，

还是看准风向再驶舵。

你们俩讲的那个样，我觉得不大对头，前一阵自正被抓壮丁，大半年在外面没回家，你们没有机会…… 发生不了那事。

马自正 这 ——（埋怨水妹子）都是你自作聪明！

水妹子 我娘子军败下阵来，你去演罗成叫关吧。

马自正 好！大大，你们把船就沉在这江边芦苇荡，水妹子都发现了。

马兆龙 啊！这个机灵鬼，这真是家贼难防，是的又怎么样？

马自正 大大，你是我们村的领头人，大家都看你的眼色行事，你不献船，他们都不敢动。

马兆龙 正因为我是领头人，所以我要对乡亲们负责。给了船恐怕灾难就要临头！

水妹子 大大，怎么会灾难临头呢？

马兆龙 你不懂！

水妹子 解放军要船是渡江打蒋匪军，难道你不想消灭蒋匪军？！

马兆龙 想！可是……

马自正 大大，你就听我一回，把船献给解放军吧。（赴堤坝要拉缆绳）

马兆龙 （大吼）不许动！今天谁要动我的船，我就和他拼了！别说你是我儿子！

马自正 大大，我是你儿子，是你把我培养出做人的正直和诚实，今天我一定要把船先给解放军！

马兆龙 荒唐！你要献船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马自正 大大，我今天所做的一切，以后你会看明白的。（要解绳）

马兆龙 马自正！你要一意孤行，我就要在全村人面前惩罚你！

马自正 马兆龙！让我帮解放军渡江以后，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

水妹子 这哪像父与子，倒像仇与敌。大大你还记得是谁救了你儿子吗？

（唱）自正哥，被抓壮丁你心伤，

妈妈她，日夜思念愁断肠。

水妹我，天天倚门盼啊望，

望不见我的哥哥呀，你在何方？

那日天色蒙蒙亮，

阵阵敲门声声响。

自正哥出现在门口，

全家人喜出望外泪水湿衣裳。

马自正 （唱）是解放军救我出火炕，

感激的心啊永远记心上。

现如今，解放军要灭豺狼，

没有船舟怎过江。

大大你，好好看一看想一想，

谁好谁坏你自思量。

马兆龙 你们讲的道理我都懂，不瞒你们说，国民党军撤走时，给我丢下一句话：只要敢把船交给解放军就炸船，炸村子，你们知道吗？！

水、正 原来这样。

马兆龙 所以船的事，现在绝不能告诉解放军，免得全村遭殃，记住！

水、正 大大——

马兆龙 你们走吧，让我好好想想。

（唱）夜寒瑟瑟鸥鹭叫，

好似尖锥心中挑。

伢子们话儿耳边绕，

一团乱麻心头搅。

解放军所作所为看在眼，

是藏是献我两边摇。

我若动员献舟船，

蒋匪军知道祸难逃。

我若藏船拒不松开口，

心中坎坎也难绕。

怕只怕，一但船只献出手，

一切美好化成泡。

左思右想难难难，

我还须，忖一忖，

想一想，掂一掂，

量一量，再把主意来定牢。

伴 唱 晚风轻轻吹，

思绪万万千。

百感交集方寸乱，

怎么度过这世事变迁？

[暗灯。

四五

[野外，江滩。

女 甲 （唱）船没有了，米也没有了，

这春荒的日子怎么熬？

女 乙 （唱）船没有了，米也没有了，

我家孩子饿的咕咕叫。

女 丙 （唱）船没有了，米也没有了，

无米之炊急的无处着。

女 丁 （唱）船没有了，米也没有了，

田头地角野菜掏。

（众唱）船没有了，米也没有了，

国民党军杀千刀。

害的我们吃尽苦，

恶人定会有恶报。

[分头挖野菜。

[音乐声中，张连长带兵上。

小 张 （内喊）连长——，我们跑了几家，工作都没进展，那些被我们救回来的村民也支支吾吾的让我们去找村长说。

小 李 自从进村后，我们工作做了很多，嘴都磨起泡了，可还是问不出个一二三。

张连长 是啊，昨天我去了村长家，进门刚说了几句就被请出了门。看来我们做思想工作的方法有问题。

小 张 有什么问题啊，这比打仗还累，到现在还没找到船，急啊。

小 李 我有一个好办法，我们贴出告示，让村民们三天之内把船交出来，如若不交，按破坏渡江战役论处！

张连长 （没好气地）好！好！

小 李 好吧！

张连长 好你个大头鬼哦，你这样做和国民党匪军有什么二样？团长临走时是怎么交代的？用用脑子。

小 李 我这不是急中生智吗？

张连长 猪脑子！还生智？船肯定是有的，但我们有纪律，不能强来！

小 李 是！

[老百姓挖野菜陆续上，看到挖野菜的妇女。

张连长 小张，把你们身上背的米袋子都卸下来给乡亲们。通知下去，把你们班，你们排的粮食也送出一部分给乡亲。

战士甲 前二天不是刚给过吗？（连长瞪他一眼）是！[挖野菜的妇女逐渐上来。

张连长 乡亲们，我知道这段时日你们生活过的很艰难。给，这点粮食先拿着给家里的老人孩子救急。

群 众 谢谢你们!谢谢长官！

战士乙 大姐，请问你们除了被炸的船，其余的船总还有吧？

大 嫂 我知道你们是好大军，可我们确实不知道船在哪里啊。

（唱）村里家家有渔船，

蒋匪军轰炸舟船成碎片。

剩下的船儿突然都不见，

只得野菜充饥度日难。

女 人 打不成鱼换不了粮，家家挨饿受熬煎。

女 人 自从你们进了村，时时接济赠米面。

女 人 多谢大军，你们是好人，船在哪里我们真的没看见。[马兆龙“咳嗽一声”上。

张连长 马村长好。

马兆龙 哎，好。

张连长 马村长，近来村民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你看我们是否可以一起想想办法，帮助村民共度难关。

马兆龙 船都被炸毁了，下不了江，打不成鱼，日子苦啊。

小 张 马村长，难道所有的船都炸了吗？

马兆龙 （一愣掩饰）这……，嘿嘿，我知道你们是共产党老百姓的军队，和蒋匪军不一样，你们天天找船不走，我也急啊！要是我有船给你们，蒋匪军的飞机都能看见……（意识到），你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找找吧。

张连长 马村长，看来你是有难言之隐啊，你看是不是这样……

马兆龙 哦，我还有一点事要做，你们忙，告辞，告辞！

（看到现场村民，大声说）你们还不回去干什么？！都走吧。

[急忙回避下，村民纷纷散去。

小 李 连长，你看，你看（指村长下）唉！

张连长 村长话中有话，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小 张 眼看渡江战役迫在眉睫，我们这群北方来的战士没有船就无法开展训练！

张连长 眼下关键还是要再耐心、仔细地去做村长和村民的思想工作，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只要我们工作深入做到家，他们会献船的，人的思想做通了，船就会自己出来了。

小 李 那要等到哪一天呀？！

小 张 黄花菜都凉了。

张连长 小张呀！

（唱）船不在船，桨不在桨，

船听人的话，人听谁的话？

交出情，交出心，

打开心扉说真话。

船听人的话，人听真情话，

军民鱼水情，无坚不摧战天涯。

船听人的话，人听知心话，

各民族团结紧，万众一心打天下。

水妹子 （自语）说得真好啊。

张连长 哎，水妹子。

水妹子 张连长 ——

（唱）刚才的话儿我听得清，

就像石榴果儿甜在心。

你们送米赠粮荒丘睡，

体恤百姓不扰民。

这样的军队让人敬，

我要再说服大大献船打匪军。

张连长 谢谢你，水妹子！有你们的支持何愁无船啊。

[马自正喊上“水妹子 —— ”。

马自正 水妹子，张连长！

水妹子 （急切地）自正哥说服你大大了吗？

马自正 没有，我嗓子眼都说冒烟了，可他就是不理我，还叫我滚！

（唱）他就是一头犟老牛，

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好话说了几大筐，

他一个劲地皱眉头。

看来他这条路过不去，

只得找我妈妈来开口。

水妹子 对！找你妈和大大说。

张连长 自正啊 ——

（唱）乡亲们，被匪军欺辱仇太深，

对军人自然而然有戒心。

事出必有因，

不怪众乡亲。

虽说是，渡江战役已逼近，

还需要，理解村民真心情。

马自正 张连长，你说得对！我大大确实有难言之隐，国民党撤退之时，把我大大找去，丢下一句话：“只要敢把船交给解放军，就炸船炸村，所以……

张连长 原来心结在这里，知道了。哦，小木匠他们正在江边想办法修复那些破损的渔船，我们先去看看，然后再去做做村长的思想工作，打消他的过虑，解开他的心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啊！

水、正 知道了！

水妹子 （突然忍不住）不行！我再去和大大说说！

马自正 哎，水妹子听我说，船这事啊……（马自正与水妹子嘀咕，水妹子一个劲地点头）[马豆花上。

马豆花 你们俩不去干活，在这里嘀嘀咕咕做么事啊！

马自正 妈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马豆花 吵死鬼，又有么事啊？

马自正 妈，我问你，解放军对我们老百姓好不好？

马豆花 （马豆花点头）好，送米送面睡露天，不扰民。

水妹子 他们有困难，我们要不要帮助？

马豆花 ……

马自正 水妹子爹娘的仇是不是要靠解放军去报？

水妹子 报仇是不是要有船。[马兆龙上，听到“船”停下脚步！

马豆花 哦，我明白了，你们两个小冤家，拐弯抹角地是要我说服你大大把船取出来。

水、正 是啊！

马豆花 可船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你大大对我封得死死的。

水妹子 我们知道船藏在哪里。

马豆花 啊！你们知道？！

马自正 水妹子发现的，船就沉在芦苇荡里，只有你才能说服大大把船取出来。

马兆龙 两个小冤家，告诉你们，不要在这里缠着你妈。你们要是告诉别人船藏在哪里，我绝对要惩罚你们！

马豆花 吼什么吼！孩子们说的有道理。

马兆龙 你不要替他俩说话！（争执起来）

马豆花 怎么替他俩说话啦，我问你解放军过江打蒋匪军好不好？！

马兆龙 好！

马豆花 没有船飞过去啊！

马兆龙 这（语塞）！交了船，全村遭难命难活！

马自正 这是把船交给解放军打匪军！

马兆龙 那也不行!

水妹子 为什么不行？

马兆龙 （气急地呵斥）不行就是不行！警告你水妹子，你要是乱说，我把你赶出马家村！

[马兆龙拉马豆花马自正气狠狠地下。

[强烈的打击，使水妹子一下子如坠深渊。

水妹子 （唱）一声赶出马家村，

心如刀割痛在身。

一声警告说得狠，

好似霹雳击头顶。

止不住，寸寸柔肠泪淋淋，

缚不住，千千思绪乱纷纷。

难道真的是我错，

得罪大大得罪人。

难道是我太莽撞，

不该帮助解放军？

难道是我欠思忖，

是非不分害乡亲？

孤影凄凄心惆怅，

寒风瑟瑟冷如冰。

望长空，思亲人，

想起爹娘心绞疼。

凶残毒辣蒋匪军，

为抢渔船害双亲。

从此水妹变孤女，

咬碎钢牙肚内吞。

深仇大恨埋心底，

此仇不报不甘心。

自从来了解放军，

报仇有望洗雪恨。

芦苇荡里找到船，

却不料，掀起波澜一阵阵。

滔滔江水催人紧，

委曲求全不甘心。

解放军要打过长江去，

无船怎能水上行。

我们有船不献上，

急得我腿肚子（得儿）喂呀，（得儿）

喂呀，（喂的喂上喂）

转了十几道的筋。

我还是忍不了，憋不住，

我火辣辣的人，做火辣辣的事，

我要对解放军说真情！

[马自正上。

马自正 水妹子，到哪里去？

水妹子 我要去和解放军说，船藏在哪里！

马自正 万万不能，不然事情搞僵了，那就更麻烦了。

水妹子 （任性地）我不管，反正我都要被赶出马家村了，怕什么？

马自正 水妹子 ——

（唱）大大说的是气话，

伤了心肝痛了肠。

你是我的未婚妻，

哪有公爹将儿媳伤。

他为村民生计想，

一时难以心头亮。

欲速不达事弄僵，

慢慢再和他把道理讲。

水妹子 慢慢讲，慢慢讲，都讲了一百回了，还这么顽固呢。

马自正 他是为了村民才这样做的。

水妹子 但他不明白，不把蒋匪军消灭，今后哪来的好生活。

马自正 是啊！

水妹子 还要把我赶出马家村。（伤心哭了）

马自正 水妹子，不伤心了。

（唱）我俩永远在一起，

生生死死不分离。

学那梁山伯与祝英台，

学那董永与七仙女。

水妹子 （唱）就怕遇到王母娘娘心肠狠，

生生把牛郎织女银河阻隔两分离。

马自正 （唱）我大大不是王母娘娘，

他是钻进牛角尖里难脱离。

水妹子 （唱）藏船不献糊涂装，

我报仇的事儿遥无期。

马自正 （唱）再等一等忍一忍，找机会再与大大明是非。

水妹子 自正哥，听你的。

[暗灯。

[长江、大堤、远处芦苇。

[主题音乐起 ——

[陈宗汉带战士上。

陈宗汉 长江，我又回来了。

（唱）看长江，依旧是波涛滚滚，

望大地，颓壁残垣漫氤氲。

宜将剩勇追穷寇，

迎头痛击蒋匪军。

似听见，隆隆的枪炮声，

似看见，千帆竞发风卷残云。

待等那百万雄师过大江，

扫阴霾神州大地迎新春。

张连长 团长 —— （大堤上来，后面小木匠等人同上）

陈宗汉 工作开展得如何，顺利吗？

张连长 报告团长，国民党军撤退时对村长进行了恐吓，给工作带来一些困难，我们一方面继续做他们的工作，一方面由小木匠带领修复了几条破损渔船。

陈宗汉 好！可以理解。走！去拜会一下村长和村里的人。

[国民党飞机又轰炸，老百姓四处乱窜。

[解放军朝天扫射。

陈宗汉 快！保护老百姓。

[突然马老伯出来骂。

马老伯 杀千刀的蒋匪军，你们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

张连长 老伯当心！（上去掩护）

[战士小木匠大喊“危险”，扑向马老伯，保护了老伯，自己受伤。

老马伯 伢子，伢子。

水妹子 小木匠 ——

[马兆龙与村民赶来，看到眼前一幕。

马兆龙 伢子，醒醒。

张连长 小木匠，醒醒！

马自正 我说把船献给解放军没错吧，现在觉悟不晚。

水妹子 大大明明知道，还要把我赶出马家村。（委屈，众人笑）

马兆龙 好了好了，大大糊涂！宗汉兄 ——

（唱）见亲人，泪眼模糊烟消散，

陈宗汉 卫生员，快！

小木匠 （苏醒）连长，我没事，只是被炸弹的气浪掀翻了。

张连长 （舒口气）你小子命大，吓死我了。

马兆龙 谢谢你们，谢谢！（指天喊）蒋匪军，你们等着，等着解放军过江收拾你们！

水妹子 大大，你同意献船了？！

马兆龙 （同意地掩饰）谁说的？（回头看到陈宗汉愣了）[马兆龙与陈宗汉见面，一下愣住，二人左看看右看看。[大提琴独奏之后接大乐队主题二句结束。

二 人 你是……？

陈宗汉 船老弟。

马兆龙 老哥哥，你还活着！

陈宗汉 阎王不要我。兄弟 —— （拥抱）

马兆龙 你的伤？

陈宗汉 完全好了，当年打鬼子我化装侦察，不幸中弹，多亏老弟出手相救，我才捡回一条性命，完成了任务。

马兆龙 哪里的话，当年你打鬼子我就认定你是条好汉！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啦？

陈宗汉 当年新四军的我打日本鬼子，现在解放军的我打国民党反动派。

马兆龙 好啊！

陈宗汉 老弟啊，当年走的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水妹子 他是我们村长马兆龙。

张连长 他是我们渡江先锋团团长陈宗汉。

陈宗汉 马村长！

马兆龙 陈团长！（两人哈哈哈大笑）宗汉兄，迟迟不献船惭愧啊，我是被蒋匪军炸船炸村炸怕了。（对张连长）张连长，对不起啊！

解放军和我们是一家。

我们藏船不献为的是小家，

你们过江为了百姓为大家。

渡过长江匪军打，

（众唱）我们献船共同打天下！

陈宗汉 乡亲们，你们献的船，我们做好登记，损坏了，打沉了，我们赔偿，完全赔偿！

张连长 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我们团长给大家送米来了。

陈宗汉 乡亲们，大家敞开肚子吃，我还要继续调米过来。

马兆龙 （激动地）谢谢，谢谢！

马自正 陈团长，有船就要船工，我是“马三桨”的儿子，有道是虎父无犬子，我要加入你们的队伍，参加渡江船工！

马兆龙 宗汉大哥，你要是看得起我马兆龙，再看我划三桨！

水妹子 团长，别看我是女伢子，我划船不输他们男伢子哎！

众船工 我们都参加渡江！

陈宗汉 好！我还有一事要请老弟帮忙。

马兆龙 什么事，尽管说！

陈宗汉 我想请老弟手把手地教我们这群北方来的战士划船，为渡江战役做好准备。

马兆龙 宗汉兄，这事交给我，学不会你拿我是问，不过训练这事要晚上在芦苇荡里学，不能给蒋匪军的飞机看到。

陈宗汉 哈哈哈，你老弟想得周到，谢谢啦老弟！

马自正 我来教战士游泳。

众 人 我们也参加！

群 众 （怀疑）国民党那么多飞机大炮，长江你们打得过去吗？

群众乙 （疑虑）是呀，他们还有军舰。

陈宗汉 我来问大家，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怎么打过去？

马自正 驾着船，冲过去！

陈宗汉 谁来驾？！

众百姓 我们驾，我们驾！

陈宗汉 好！只要军民团结一条心，拧成一股绳，没有攻不破的长江天堑，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马兆龙 宗汉兄，共产党有你们这样的好军队，是我们

老百姓的福气啊！

陈宗汉 马老弟，我们有你们这样的好老百姓，天下无敌啊！

[时空转换，日夜训练，船在芦苇荡中穿梭。

[马兆龙带领战士划船，水妹子、马自正等村民都参加。

（合唱）嗨嗨，嗨嗨 ——

一二三四奋力划，

挥桨摇橹骇浪踏。

我们生死都不怕，

洗上一个干净澡，就出发。

嗨嗨 —— ，嗨嗨 ——

[时空转向月夜渡江，枪声炮声，飞机声。

我们生死都不怕，

红流滚滚向前划。

赤水滔滔迎碧血，

誓破天堑，奋勇向前，豺狼打。

[军号声、枪声、炮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划破长空。

画外音 1949年4月21日夜，解放战争渡江战役打响，由127名回民船工组成的渡江船工突击队，冒着枪林弹雨护送解放军渡江。渡江战役胜利后，解放军二野第五兵团授予船工突击队“回民英雄”光荣称号。

[全体英雄造型群像。

主题

歌声起 一张张珍贵的老照片，

记录着峥嵘岁月的诗篇。

那是1949年的春天，

军民同心驾舟破天堑。

烟散云破天宇列，

神州大地换新颜。

[渡江战役老照片缓缓落下，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