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梦琪,郭 晖
(新疆农业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乌鲁木齐 830052)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农村人均收入持续增长。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中国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已从1978年的133.6元增长到2018年的14 617.0元,增长了近151倍,平均每年以12.45%的增长率逐渐上升。然而,尽管中国在提高农村居民收入和农村反贫困工作中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但基于中国贫困群体规模大、贫困程度深的基本国情,如何更大程度地提高农户收入依旧是当前反贫困工作的重中之重。近年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发展普惠金融,力求全方位为社会各阶层提供有效的金融服务。2016年,国务院颁布《推进普惠金融发展规划(2016—2020)》,将普惠金融上升为国家战略。党的十九大报告和全国金融工作会议都强调要建设普惠金融体系,推进金融精准扶贫。
农户借贷本质上是普惠金融在农村地区的实践,也是农村金融研究的热点,和农户脱贫增收、农村经济发展密切相关。但直到现在,金融抑制在中国农村地区依旧比较普遍,农村金融供给不足,许多农户面临资金困境,借贷需求满足率低。2004—2019年连续16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持续重视“三农”问题。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农村金融机构要回归本源,积极服务“三农”,县域新增贷款多向农村倾斜,相关政府也要协助提供政策和资金支持。何广文[1]指出农户增收与其资金借贷行为同向变动,农户借贷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其收入增长的速度和潜力。所以,有必要对农户借贷进行更多关注和研究。
中国农村地区存在明显的金融二元机构,正规借贷渠道和非正规借贷渠道共同为农户提供借贷。正规借贷渠道主要指向银行、信用社等正规金融机构进行的借贷,信用等级高,抵押门槛高,手续流程相对复杂。非正规借贷渠道则是指向亲朋好友或民间金融组织进行的借贷,具有期限灵活、方便快捷、抵押要求低等优势[2]。Moahid等[3]指出充足的借贷渠道是农业可持续发展所必需的,农户依靠正规金融机构和非正规金融机构得到所需资金。其中,正规借贷几乎全部用于生产和资产积累,非正规借贷用于平滑消费[4]。Khoi等[5]研究了越南湄公河三角洲地区的农村正规借贷和非正规借贷,指出正规金融机构对农户存在信贷约束,提供的可贷资金不足。农业部门被认为风险很大,容易受复杂天气、不可预测的疾病和害虫影响,生产力不利的冲击会导致更高的违约率[6]。大部分农户收入较低并且缺少抵押品,被正规金融机构拒之门外,转向非正规借贷市场[7]。然而,Chaudhuri等[8]研究了印度农村借贷市场,发现农户正规借贷获得率低也可能是由于其本身的有效需求不足。Aditya等[9]调查了印度东部2 641个农村家庭,发现多达52%的农户无法获得任何类型的贷款。教育程度低、处于弱势社会阶层的农户,缺乏获得正规借贷的机会,贷款获得者往往是农业生产大户,普通小农户面临金融排斥。Dharmapal等[10]指出相比补贴农户更需要的是信贷支持,最理想的情况是提高农户信誉度,为农户提供农业生产和生活消费等多用途正规贷款。在中国农村地区,民间借贷一直是农户获取资金的重要渠道。现如今,正规借贷占比也在持续上升。易小兰等[11]调查发现农户的主要借贷渠道正在转向正规金融机构,部分地区农户对正规金融的偏好甚至超过了非正规金融。刘西川等[12]指出正规金融和非正规金融可以优势互补,同时为农户提供生产性贷款和消费性贷款。
多数学者指出社会经济特征、家庭能力和信贷条件会影响农户的借贷行为。Silong等[13]基于对尼日利亚农村地区的研究,指出性别、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和贷款用途是影响农户借贷的主要因素。Das等[14]使用印度某地农村数据,发现劳动人口数和土地较多的农户家庭更可能进行正规借贷,正规金融机构比较看重农户的信用度和受教育程度。另外,年龄、家庭成员数和收入也会影响农户获得贷款的机会[15]。Saqib等[16]利用巴基斯坦168个农户实地调查数据,发现生产经验、受教育水平、灾害风险意识、收入情况及借贷可得性都会显著影响农户的借贷行为。Chandio等[17]使用多阶段随机抽样技术对巴基斯坦180个农户进行访谈,指出影响农户获得正规借贷的因素有与银行的距离、贷款程序和利率,并且正规金融机构更倾向将农业贷款分配给受过教育和年轻的农户,因为他们拥有更好的知识和信用信息市场,更可能采用新的农业技术来改善农业生产,从而提高家庭收入。Twumasi等[18]指出繁琐的贷款申请程序和贷款发放时间会阻碍年轻农户获得借贷资金,受教育程度、年龄、储蓄、父母的职业等因素则有利于年轻农户获得借贷支持。Linh等[19]研究了越南农村的借贷市场,指出除了年龄、家庭收入、性别、土地规模等可观察的因素外,社会资本也会影响农户借贷。其中,正规金融机构偏好具有良好经济资本和政治资本的农户,非正规金融机构倾向人际资本丰富的农户[20]。申云[21]还强调相比社会资本的数量,社会资本的质量对农户借贷更为重要。随着对农户借贷领域研究的深入,也有相关研究表明交易成本、信息渠道、金融知识水平等也会影响农户借贷[22-24]。田雅群等[25]还研究了人格特征对农户借贷行为的影响,发现外向型、开放型和谨慎型人格特征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借贷,神经质和顺同型人格特征显著负向影响农户借贷。
综上,国内外学者已经对农户借贷进行了较为系统的研究,但仍有很大的研究空间。一是学者们在探讨影响农户借贷的因素时,大多从农户借贷的可得性入手,较少有对借贷规模的定量研究。二是大多研究只针对正规借贷或鲜有对借贷渠道进行明确区分。而将正规借贷与非正规借贷混合起来估计,极有可能模糊农户借贷的真实情况,并且会导致估计结果的偏差。鉴于此,本研究利用山西省高平市520个样本农户的实地调研数据,从是否借贷以及借贷规模2个层面对农户借贷行为进行研究,并根据借贷渠道的不同,将农户借贷分为正规借贷和民间借贷进行分样本对比研究,以期为改善农户借贷环境、缓解农户金融抑制提供理论借鉴和参考。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2019年7月在山西省高平市多个乡镇的实地调研。根据各乡镇发展水平的差异,从下辖的13个乡镇中选取6个乡镇发放调查问卷,分别是经济发展较好的河西镇和马村镇、经济发展中等的陈区镇和米山镇以及经济发展较差的永录乡和石末乡。问卷内容包括4个部分,分别是农户基本信息、家庭基本情况、农户借贷行为特征以及对信用社等正规金融机构的认知程度。每个乡镇随机发放问卷90份,共发放问卷540份,回收有效问卷520份,有效率96.3%。另外,根据研究需要,将农户向银行、信用社等正规金融机构进行的借贷定义为正规借贷,将农户向亲朋好友或民间金融组织进行的借贷定义为民间借贷。
农户普遍存在借贷需求,且更偏好民间借贷。在520份调查问卷中,96.35%的农户表示当前需要贷款。询问更偏好哪种借款渠道时,21.92%的农户表示偏好正规借款渠道,55%的农户表示偏好民间借款渠道,12.31%的农户表示视金额而定,10.77%的农户表示没有明显偏好。民间借贷作为正规借贷的有力补充,在农村地区不可或缺。农户反映向正规金融机构借贷时,审核流程相对复杂,放贷条件比较高,多数存在畏贷、惧贷心理。
农户不同的借贷渠道体现着不同的借贷用途。33.46%的农户表示进行过正规借贷,33.08%的农户表示进行过民间借贷,基本持平。然而,96.35%的农户表示有借贷需求,因此,农户的借贷满足率较低。由被调查农户借贷渠道及用途(表1)可知,68.67%的农户将正规借贷资金用于农业生产经营。民间借贷用途中,排名前三的分别是修建住房、医疗和子女教育,占比分别为44.09%、21.26%和16.54%,说明正规借贷主要是满足农户的生产性需求,民间借贷主要是满足农户的消费性需求。
表1 被调查农户借贷渠道及用途
农商行等正规金融机构提供给农户的贷款类型有信用贷款、抵押贷款和保证贷款等。据统计,在进行过正规借贷的174户农户中,使用信用贷款的有92户,使用抵押贷款的有57户,使用保证贷款的有25户。农户一般缺少有效抵押物,以小额信用贷款为主。当借贷金额较大时,抵押贷款更为常用。保证贷款则是寻找第三人提供担保,农户一般会寻找村长、村支书等村干部作为保证人,村干部相对来说比较熟悉农户的人品和经济条件,在乡镇也有一定的威信力,正规金融机构认为放贷风险更小。相比之下,民间借贷则显得不太规范。民间借贷以关系、信用为基础,签订欠条也很少,大多是基于口头约定,一旦出现违约会严重影响受借方的声誉,不良信息很容易传递,较高的人际成本使得违约风险反而较小。
农户是否借贷有2种结果,是一个二元选择问题,不具备正态分布规律,解释变量之间也不存在有序排列,适宜采用二元Logit模型进行分析。农户借贷规模可以转化为定类有序变量,借助有序Logit模型进行回归分析。
Logit模型可以有效检验一组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情况,其常用的参数估计方法是极大似然法。设Yi是被解释变量,X1,X2,…,Xi是与被解释变量Yi相关的一组解释变量,一共有n组样本数据(i=1,2,…,n),则Yi与X1,X2,…,Xi之间的关系为:
式中,β0为常数项;βi(i=1,2,…,n)为第i个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若βi>0,表示第i个影响因素对被解释变量有正向影响;若βi<0,表示第i个影响因素对被解释变量有负向影响;ε为随机误差项。
Logit模型采用的是逻辑概率分布函数,具体形式为:
本研究的被解释变量Y有2个,分别是农户是否借贷Y1和农户借贷规模Y2。根据借贷渠道的不同,将农户借贷分为正规借贷和民间借贷进行分样本分析。借鉴沈红丽[26]的研究,并考虑到实际问卷数据的获得情况,本研究将8个影响因素引入解释变量,分别是年龄X1、受教育程度X2、风险偏好X3、对借贷政策的认知度X4、家庭年收入X5、实际耕地面积X6、家庭党员人数X7和家庭劳动人口数X8。其中,X1~X4是农户个人特征,X5~X8是农户家庭特征。本研究共有520组观测样本数据,即n=520。
被解释变量Y1、Y2和解释变量X1~X8的具体说明和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2。根据调查,40%的农户进行过借贷。其中,正规借贷的平均规模为0.6万元,民间借贷的平均规模为1.23万元。年龄方面,平均年龄在51岁左右,很多青壮年外出务工甚至在城里安家,农村人口出现老龄化。受教育程度方面,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平均学历为小学或初中。风险偏好方面,风险偏好的均值为2.57,农户普遍厌恶风险、行事保守,不愿意从事高风险的经济活动。对借贷政策的认知度方面,对借贷政策认知度的均值为1.94,绝大多数农户不了解正规金融机构的借贷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借贷的主动性。
表2 变量说明及描述性统计结果
为保证实证结果的准确性和有效性,利用方差膨胀因子(VIF)和Pearson相关性矩阵,对解释变量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各解释变量的VIF还有平均VIF均远小于10,相关系数均小于0.5,即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较为恰当。
4.1.1 总体回归结果分析 利用Stata16对农户是否借贷进行二元Logit模型回归分析,结果见表3。
表3 农户是否借贷总体回归结果
由表3可知,风险偏好在10%水平上和农户是否借贷显著正相关。一般来说,保守型农户行事相对谨慎,宁愿开源节流,也不太愿意向外界借款。而偏好风险的农户更可能为家庭做出借贷决策,通过借贷扩大农业生产经营规模或提前满足消费,从而产生更多的借贷意愿和借贷可能性。
年龄在1%水平上和农户是否借贷显著负相关。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状况和劳动能力下降,扩大农业生产和提前消费的意愿会减弱,收入能力逐渐下降,未来还款的风险增大,再加上家庭积蓄得以积累,借贷发生率降低。
实际耕地面积在1%水平上和农户是否借贷显著负相关。实际耕地面积越大,则农业生产经营获得的收入越高,特别是一些专业种植大户,自有资金剩余较多,抵抗风险的能力较强,不太需要向外界进行借贷。
4.1.2 分样本回归结果分析 根据借贷渠道的不同,将农户借贷分为正规借贷和民间借贷进行分样本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受教育程度对农户正规借贷和民间借贷均在1%水平上显著影响,但影响方向相反。受教育程度越高,越可能通过个体经营或外出务工获得非农收入,有更大的还款保证,正规金融机构更愿意将资金贷给这类农户。比起以人情往来为基础的民间借贷,这类农户更倾向正规借贷。
表4 农户是否借贷分样本回归结果
风险偏好对农户民间借贷在5%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对正规借贷影响不显著。偏好风险的农户对较高利息的接受能力更强,更可能和民间金融组织或其他个人借贷资金,即使需要付出比正规金融机构更高的利息成本。
对借贷政策的认知度对农户正规借贷和民间借贷均在5%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对银行等正规金融机构的借贷政策越了解,越可能找到匹配自身的借贷产品,更容易通过贷款审核条件。若了解借贷政策后发现不适合进行正规借贷时,农户会转向民间借贷。
实际耕地面积对农户正规借贷在10%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对民间借贷影响不显著。银行等正规金融机构在对农户放贷时,会衡量农户的家庭财产价值,耕地面积也是重要的考察对象。家庭耕地面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农户未来农业收入的多少,正向影响正规借贷。
家庭劳动人口数对农户正规借贷在5%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对民间借贷影响不显著。家庭劳动人口数反映了农户的劳动能力大小,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农户的收入水平和偿债能力。家庭劳动人口数越多,从正规渠道获得贷款的概率越大。
520份调查样本中,313份样本农户没有进行过借贷,即借贷规模为0的占比达60%。对样本数据进行有序排列,25%、50%、75%和90%分位点对应的借贷规模分 别为0、0.60万、60万和10.51万 元。借贷规模为0时设定为0,借贷规模在(0,0.60万元)时设定为1,借贷规模在(0.60万元,6万元)时设定为2,借贷规模在(6万元,10.51万元)时设定为3,借贷规模大于10.51万元时设定为4。将农户借贷规模Y2转化为取值只有0、1、2、3和4的定类有序变量,使用有序Logit模型进行回归分析。
4.2.1 总体回归结果分析 由农户借贷规模总体回归结果(表5)可知,年龄和受教育程度在5%水平上对农户总借贷规模显著负向影响;对借贷政策的认知度和家庭年收入分别在1%和10%水平上对农户总借贷规模正向影响;其他解释变量均对农户总借贷规模正向影响,但影响不显著。被调查农户中,年龄均值在51岁左右,50岁之前是事业上升期,而50岁之后创造财富的能力开始下降,预计未来还款能力降低,对借贷变得更加谨慎。文化水平较高的农户除了进行农业生产外,更可能通过其他途径提高家庭收入,自身资金相对充足,从而减少总借贷规模。对借贷政策的认知度越高,越了解银行等金融机构的贷款产品和条件,借贷的主动性更强,也可能是当前家中有大额支出,这些都会引起总借贷规模的增加。家庭年收入越高,农户更可能希望通过借贷进一步扩大生产经营规模来获利,外界也更愿意将资金借给这些农户,认为其还款能力较强。
表5 农户借贷规模总体回归结果
4.2.2 分样本回归结果分析 由农户借贷规模分样本回归结果(表6)可知,受教育程度在5%水平上对农户正规借贷规模显著正向影响,对农户民间借贷规模负向影响但不显著。受教育程度越高,越倾向正规借贷,银行等正规金融机构也更愿意将资金贷给这类农户,认为其违约风险更小、还款能力更强。
表6 农户借贷规模分样本回归结果
对借贷政策的认知度在10%水平上对农户正规借贷规模显著正向影响,对农户民间借贷规模正向影响但不显著。对银行的借贷政策越了解,正规借贷规模越大。
家庭年收入在1%水平上对农户民间借贷规模显著正向影响,对农户正规借贷规模负向影响但不显著。农户平均家庭年收入为3.74万元,可以应对家庭日常开支。一旦遇到老人、孩子生病或者修建住房等大额临时性支出时,容易出现资金缺口。据调查,农户更倾向通过民间借贷满足消费性需求。
实际耕地面积在5%水平上对农户正规借贷规模和民间借贷规模均显著正向影响。耕地面积较多时,前期肥料、种子和人力的投入较多,有更多的生产性资金需求。
家庭劳动人口数在5%水平上对农户正规借贷规模显著正向影响,在10%水平上对农户民间借贷规模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家庭平均劳动力3个,更多的人力资本投入农业生产,可以保障农业活动的顺利开展。正规金融机构在贷款审核时会偏向这类农户,亲戚朋友或民间金融组织同样也更愿意将资金借给这类农户。
本研究基于山西省高平市520个样本农户的实地调研数据,借助二元Logit模型和有序Logit模型,实证分析农户是否借贷及影响借贷规模的因素,并根据借贷渠道的不同,将农户借贷分为正规借贷和民间借贷进行分样本回归,得到以下结论。
1)农户普遍存在借贷需求,且更偏好民间借贷,但借贷需求满足率低;农户不同的借贷渠道体现着不同的借贷用途,正规借贷主要满足农户的生产性需求,民间借贷主要满足农户的消费性需求;农户借贷有效抵押物不足,民间借贷不太规范但有其优势。
2)风险偏好对农户是否借贷显著正向影响,年龄和家庭耕地面积对农户是否借贷显著负向影响。从不同渠道来看,受教育程度对农户正规借贷显著正向影响,对农户民间借贷显著负向影响;家庭耕地面积和家庭劳动人口数均对农户正规借贷显著正向影响;风险偏好对农户民间借贷显著正向影响;对借贷政策的认知度对农户正规借贷和民间借贷均显著正向影响。
3)年龄和受教育程度对农户借贷规模显著负向影响,对借贷政策的认知度和家庭总收入对农户借贷规模显著正向影响。从不同渠道来看,受教育程度和对借贷政策的认知度对农户正规借贷规模显著正向影响;家庭年收入对农户民间借贷规模显著正向影响;家庭耕地面积和家庭劳动人口数对农户正规借贷规模和民间借贷规模均显著正向影响。
为改善农户的借贷环境,缓解农户金融抑制,结合本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重视农村教育投入,提升农户金融素养。较低的文化水平会减弱农户对新技术、新政策的接收能力,应加强对农村教育的财政投入力度,为农户及时提供教育扶持。农户大多采用传统耕作模式,规模化程度和技术含量低。相关部门应积极开展农业技能培训,帮助农户积累新技术、新经验,优化种植模式。实证分析指出,对借贷政策的认知度对农户是否借贷及借贷规模都有显著正向影响。因此,农户也要从自身出发,利用宣传讲座和手机网络,增强学习金融知识的主动性,积极维护自身信誉,提高家庭金融素养,还可以和信用较好的家庭组成多人联保,减少因抵押物不足而贷不到款的现象。
第二,建立农户互助组织,规范民间金融发展。实地调研发现,农户主要通过民间借贷满足消费性需求。正规金融机构和农户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会导致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而农户之间成立的金融互助组织,依靠其地缘优势可以有效减少信息不对称。另外,可适当放宽对农村金融市场的准入门槛,鼓励农村地区多种金融形式的存在,为农户提供更多可选择的融资渠道。为维护农村地区的金融秩序和资金安全,政府可以出面设立专门的集中登记部门,加强对民间借贷的监管,防止高利贷和非法集资行为。
第三,改革农户抵押担保机制,创新正规金融信贷产品。当农户贷款额度较大时,抵押物不足的弊端就会显现。正规金融机构应积极改革农户抵押担保机制,建立全方位的农户信用评估体系。在信用可控的前提下,提高农户的贷款规模。除了传统的抵押担保方式外,可以推行农户信用担保贷款、农村土地经营权抵押贷款等新形式。金融机构还要立足当地农村现状,从农户的金融诉求出发,积极创新信贷产品,在降低自身经营风险的同时提高农户借贷满足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