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沛琦
(天津理工大学,天津市 300380)
新媒体这三个字的概念是相对于传统媒体而言的,是继杂志、报刊、广播等传统媒体之后以后发展起来的新的媒体形态。新媒体在当今时代下几乎普遍化,也可以说当今时代形成了“万物皆媒”的景象,人人都可以是影像的生产者,传播者以及接收者。确切来说新媒体是一种用创新的媒体技术产生出的媒体形态,例如网络、数字杂志、数字广播等。新媒体技术是以数字技术为基础,以网络生态为载体形成一种巨型网链,所以与传统传播媒介或者媒体技术相比更加迅捷。较之于传统媒体,新媒体有它自己的特点,新媒体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可以消解事物边界,比如它在逐渐消解传统与非传统之间的界限,扩大甚至改变传播通道。新媒体和传统媒体在形式上既有相通性,也有差异。首先,传播方式差异,传统媒体更多的是通过可触实物或者可直接视听类的媒体形式传播;而新媒体是以互联网为载体,通过数字电子媒体技术依托各种移动终端设备进行传播。其次,新媒体在传播速度上也有更大的优势,往往传统媒体让观者看到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周期,而在新媒体时代,信息传输效果极为理想。最后,相对于新媒体,传统媒体的接收体验感可能会更有优势,因为相对可视化、可触碰等摄影影像因素会让大众更好地沉浸于信息中,冲击力更强;新媒体则在于大众接收信息更方便,更直观,更容易阅读。不断创新和突破的媒介使得艺术群体对艺术的载体媒介展开方式的观念也产生出更多的想象,新媒体与艺术的结合也使得摄影更加有当代性和未来感。
摄影发展于变化当中,被各种丰富的介质影响和渗透着。信息在当今社会是可以高速共享的,包括图像,甚至图像的创造、传播以及消费几乎可以同时进行,这样的现象不断刺激着艺术家去重新审视并且拓宽摄影的不同层面。一部分人回溯图像媒介的出发地,去探寻光与银的本质;一部分人选择向前看,去寻找掀翻固有的捕捉图像的方式,突破自己;而剩下的人则留下不断审视和质疑我们周围推陈出新的图像的艺术性和当代性。在不同声音的交织下,我们越来越扩大出对摄影艺术的定义。
一些艺术家受到新技术的发展影响,将新媒体技术运用到作品创作中,即影像艺术。从一开始的“电子图像的实验性研究”到后来的新媒体影像,影像装置艺术尝试通过不同影像媒介去创作不同的作品。例如艺术家阿布拉莫维奇,他以行为艺术为主要创作,作品涉及现场表演、影像装置、图片摄影、戏剧、电影等。这些影像化的装置作品在当代环境下艺术中出现频率越来越高,给观众所带来对艺术的见解和体验也就越强。到了20世纪90年代,艺术家们热爱上将创作投射于墙上的半装置艺术。技术的不断发展更新刺激着艺术家们的创作,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着观众对摄影艺术的新的审美体验。
当代摄影艺术相对来说最能接近大众群体,相比于传统摄影,当代的创作更多是时间推移后的一个明显结果,更加充满“实时性”,添加了时间因素。当代摄影考验我们的更多是结合时间更加敏感的艺术美感。传统的摄影创作更加注重结果的展示,他可以说是厚重的,或是相对静止的,而当代影像可以呈现一个过程,作品展示可以是“过程式”,或我们可以接收到作者想表达的思维过程。新媒体环境下,几乎没有图像是直接被从电子设备中原汁原味被展现,它们的后期可塑性太强了,为了更好地表达艺术家个性化的思想,它们都会被“回炉重造”,这就出现了更多的一个概念,“摄影加工”。影像艺术在创作方式上追求自由多元化,这种多元化即指表现手段随技术发展呈现的多样性,更指艺术观念的开放性,打破地域限制,在不同媒介的融合与跨越中,激发新的创作灵感。透过细节展示和充满暗示性语言符号,让观众感受到艺术家所要表达的观念。
如今随着“70后”“80后”在社会逐渐站稳成熟层地位,新媒体环境迎来的是新一批艺术家以及观众。而“90后”“00后”逐渐占领社会年轻圈层,对于年轻一代的摄影师来说,他们拥有更广泛地收集信息以及表达想法的欲望和诉求,也是迎合新媒体时代的表现。他们的作品无论从主题、内容、创造形式还是传播途径都更加当代化。影像还满足着我们各种各样的需求,就当下来说,一些摄影爱好者不仅会订阅线上杂志,还会下载一些相关的app在网络平台阅览。曾经的影像更多被收录在实体展览中,收到时间、地域等因素影响,被限定的人群观赏到,而如今的影像非常容易通过线上进行传播,浏览量则可能是成千上万或更多的人看到。可以说,现代人对影像的需求和新媒体环境的结合是相辅相成的。
摄影从最开始是想要代替低效率的写实绘画,逐渐摄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定位,即信息传递。而在当今的大环境下,摄影早早超脱了它原本的用处,观念已经深深地与摄影创作交织在一起,一切都变得相对主观。它的语言从传递信息变成传递精神,传递态度。所以面对新媒体时代,它瞬间转身成为混合各种元素的实验性艺术,传统的暗房和相机不再是影像单单产出的工具,新的技术仿佛在证明着是一个新的摄影时代到来了。一些艺术家会强调摄影的本质,即客观的信息传递,而一些艺术家甚至是纪实摄影家也意识到了自己作品中的艺术价值。当代可以找到很多纪实类摄影作品被当作纯艺来欣赏。当然也有很多符合当前时代背景,甚至和所谓的客观摄影能传递出一样态度的“艺术摄影”,如歌诗达的作品,这些作品所展示出得影像正是计算机所生成的图像,里面的城市影像可能只存在于艺术家的想象中,充满个性主义和未来感,但这些图像则记录了我们的文明,看起来极具真实性。所以在如此的时代背景下,摄影不会结束,而是摄影新时代的开始。
在19世纪初,尼埃普斯、达盖尔等人发明了摄影术,到了第二个千年之交,摄影随着电子技术的发展达到了设备上的智能化。胶片摄影的媒介被看作物理化学的科学反应,而如今的摄影是利用数字技术的,媒介的完全更替变化让摄影也经历了一次重生。传统媒介是一种独特的,成规律的过程,也是会被最基础的数字手段所破坏的过程。随着时间推移,人们渐渐发现所谓的摄影媒介正在通过媒介本身的消解而被定义。在这个新媒体时代下,数字图像的捕获好像已经在不经意间完成了我们一直没有思考的模拟过程,而我们也后知后觉明白数字时代的到来可能是对一部分摄影媒介极具肯定性的,包括对传统媒介,没有任何方法能比“相对”更加有说服力的去比较和重塑。我们需要通过知识去理解摄影媒介。罗宾逊说,“那些对我们的(媒介)可能只有肤浅认识的人认为,摄影是单纯的机械现实主义者,没有能力为自己的作品添加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在世界上的摄影师几乎不受其所在国家政策的限制,这使得艺术家在世界上更加自由,可以遵循自己内心去表达自己的个性和想法,并且这些想法是独特的、单一且不加修饰的。但是在这个新媒体时代,反而图像传播越快速越容易得到大家的关注,一些好的创意和想法被随意搬运,作品更多变得乏味,无个性和千篇一律。就像我们在偏远的地方找一片区域,再创造出不真实的场景来达到看似真实的效果。好像在这个时代的摄影只剩下两种方式:纪实新闻类和后期创作类,摄影师们通过后期进行色彩调整,面部重塑等手段去试着还原一些人与自然的关系,而有些讽刺的是,他们用曾经还原真实的工具去伪造真实。因此某种程度上,摄影师才是那个扭曲现实的制造者,并且在不知不觉中这已经在社会上形成一种摄影艺术特点的语言风气,并稳定发展了起来。
但一切都不难理解,数字摄影的体量是庞大的,迎合着这个大环境,图像流动的结果也是会让人难以接受。如果摄影艺术只停留与“真实”或者“真诚”,想必也不会在这个时代如此充满活力,所以归根结底,当代摄影面临的最大问题还是版权的保护问题。数字技术的壮大以及互联网的迅速普及给摄影版权保护提出了极大地挑战。在数字发展技术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想要确定一个作品的版权很简单,只要某位作者拥有这张作品的底片,则可以基本判断图像的归属。而转向现在,在这个数字技术成熟的情况下,想要追踪一张图像的版权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这提醒到的就是艺术家本身,要更加重视对自己作品的保护。例如当下准专业级相机都有raw格式,这其实相当于曾经的底片,因为它所记录的是原始影像,作者保护好这个就相当于留好证据,别人是无法拿出这种唯一的大数据原始文件的。
人类进步的脚步是不会停歇的,这就代表着数字媒体,新媒体艺术也将不断地进步更新。当我们意识到这个时代给我们所带来的便利和优势时,随之而来的负面影响也要接受。新媒体时代下的摄影作为当代流行的摄影艺术表现形式也要不断审视自己,到底最终想表达的内容和当代的创作手段是否大相径庭,不仅仅是摄影师或是艺术家,每个人都可以是新媒体时代的推进者和传播者,并且新媒体时代下的艺术也不会取代传统艺术,更多的是为传统艺术提供平台和一片崭新的领域。
我认为我们处在一场关于摄影艺术的变革之中,我们需要去理解和适应这种新媒体环境下艺术与我们之间受到的影响。在这个过程中,影像可能会带给我们正确的指导,或者误导。不论是艺术家还是观众,都应该培养一种新的“观看方式”,懂得去探索面前事物背后的数据轨迹。越来越多让我们惊叹的影像已经脱离摄影艺术的范畴,甚至一味地去博眼球笼络娱乐观者,这往往对于摄影是无趣的,是一种低级的亵渎。所以摄影在这个时代下很难坚守对于“真实”的职责,而我们则更需要转变对于图像阅读方式,更多的关注它们的背景和创造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