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群来送行

胡亚林

鸟爸爸率领鸟群，决定在此筑窝安家，生儿育女。

让鸟爸爸看上的地方，是空军场站的储备油库。库区树林枝繁叶茂，亲密簇拥。绿色环抱下的房前屋后，鲜花争艳，香飘四溢，彩蝶飞舞;不时，有一片片“天空蓝”潇洒移动，随风传来一阵阵悠扬动听的歌声。此情此景，让鸟爸爸十分兴奋！

稍微歇息后，鸟爸爸首先落到“天空蓝”活动的地方，想一探究竟。

突然，守在房門口的大黄狗箭一般冲向鸟爸爸。

大黄，回来！别以强欺弱，小心受惩罚。身着“天空蓝”的炊事老兵安强，及时制止大黄的粗鲁行为。

大黄听懂了安强的话，气呼呼地扭头向营房后面的小山跑去。

紧接着，安强用祖传的口技连忙对话鸟爸爸：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希望能与你们和谐相处交朋友，共建美好新家园。不过，请放心，我们首先要为你们建好自己的小家，助一臂之力。温馨的鸟语，鸟爸爸听得顺耳贴心。本来在大黄动粗无礼下，鸟爸爸决定带领孩子们再次远飞流浪，没成想遇到了通晓鸟语的“天空蓝”，及时善意沟通，让它很快打消了念头。于是，鸟爸爸立即回应安强：谢谢“天空蓝”的善待！把自己的小家建在新的大家园里，是我们的心愿。

为了表达自己的一片心意，安强用鸟语告诉鸟爸爸：想必你们翻山越岭，长途飞行已经很累很饿了，我去给你们准备些食物和水。说罢，安强走进厨房取出平时储备的食物，用手抓一把，撒向门前的操场上;然后，端出水盆，又连着多次把食物撒向欢快进食的鸟群。

大黄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它不满意主人感情转移而冷落自己。心里骂这些讨厌的鸟儿：哼，看到时我怎么惩治你们，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大黄爷的厉害。躲在后山树下“绝食”的大黄，赌气回避安强。

对于大黄的所思所想，安强心知肚明。他既为大黄粗鲁无礼气恼，又为大黄耍脾气好笑。于是带上吃的东西走向后山，想给大黄一些安慰，好平衡一下它的心理。

可大黄并不领情，继续使性子怄气。不过，安强并不在意，凭经验，他知道大黄会很快原谅自己的，于是把吃的东西往边上一放，朝大黄笑了笑，就走开了。大黄赶紧狼吞虎咽，饥饿的肚子好受多了。它想，主人还是疼爱我的。既然这样，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对现实，与鸟群搞好关系是上策，今后必须有上乘表现，才能赢得主人的青睐。自从安强交上了鸟爸爸这个新朋友，库区官兵增添了不少乐趣。平日里，鸟爸爸带着孩子们与混熟的大黄嬉戏玩耍。有时，鸟儿站在大黄的身上一字排队亮相，逗得官兵们急忙拍照留下幽默画面。每到周末，官兵们都会欣赏一段安强与鸟爸爸和鸟儿精彩的对话。一次，宣传部门闻讯，还悄悄录下了有趣的场面。

鸟爸爸家族鸟丁兴旺，鸟群不断扩大，它们爱库区的绿、库区的蓝、库区的一张张笑脸，更想默默做些有益的事儿，报答心目中的“天空蓝”。

有段时间，天旱无雨，库区菜园里蓬勃生长的蔬菜有些不精神了。安强观察发现，不光是缺水的问题，还有害虫的严重破坏。

第二天早晨，着急上火的安强，惊喜地看见鸟爸爸带领孩子们在菜园里捕食害虫，个个吃得非常开心。

安强用鸟语向鸟爸爸表示感谢。鸟爸爸却回答：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我和孩子们正好也改善一下生活。大黄自感爱莫能助，远远地看着鸟爸爸和他的儿女们，心里佩服这群自己曾经没有好感的小不点。

在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的时候，大黄突然听到不远处鸡圈里传出奇怪的声音。于是，它跑向鸡圈，发现一条大蛇正在吞食一只鸡。说时迟那时快，大黄一个飞身跳跃扑向大蛇，大蛇果断吐出吞食一半的鸡后，立即与大黄展开你死我活的较量。大黄机敏地用嘴咬住蛇的尾巴猛甩，大蛇挣脱后昂起头频频攻击大黄。就这样，大黄与大蛇从鸡圈内打到鸡圈外，你闪我躲，僵持不下。忽然，鸟爸爸带着一群鸟儿飞临上空。

只见鸟爸爸一个俯冲偷袭，锋利的尖嘴直戳大蛇的右眼睛，顿时，大蛇疼得摇头晃脑，辨不清方向;紧接着鸟爸爸又乘势进行二次攻击，戳瞎了大蛇的左眼睛。这时，群鸟齐啄大蛇的头部，不一会儿，大蛇的头被啄得稀烂，蛇身打滚翻腾，群鸟尽情享用美食。

无意间，鸟爸爸看见大黄倒地，四蹄抽搐，口吐白沫。没有犹豫，鸟爸爸立即飞到厨房的窗台，用鸟语告诉了安强刚刚发生的一切。

其实，在安强赶来之前，大黄已中蛇毒去了另一个世界。

安强给大黄安葬不久，老兵退伍工作开始，他也被确定退伍。

与往年退伍老兵车辆离开库区大黄都要追送好长好长一段路程不同，今年退伍老兵的车辆刚一驶出库区，鸟爸爸在空中领头，后面紧跟着编队鸟群，护送很远很远一段行程。

选自《佛山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