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煊
随着产业内分工的兴起,作为全球性跨企业网络体系的全球价值链应运而生。近年来,中国凭借自身丰裕的劳动力、资源禀赋优势,积极融入到全球价值链的队伍当中(刘琳,2015)。毋庸置疑的是,我国参与全球价值链会带来对外贸易规模的增长与市场份额的提升,一国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也体现了一国对外融合程度。
随着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增长速度从高速转向中高速,发展方式从规模速度型粗放增长转向质量效率型集约增长,结构调整从增量扩能为主转向存量与增量并存的深度调整,发展动力从传统增长转向新增长。因此,明确全球价值链嵌入和制度质量对我国各行业出口的作用机理,有助于国家和企业全方位提升出口规模和质量。
当前,出口技术复杂度作为体现一国出口贸易技术结构的重要指标之一,已成为衡量我国出口竞争力的关键要素,而装备制造业2007-2018 年的出口额已占我国出口份额的49.75%,该行业对我国出口的重要程度也毋庸置疑。综上,本文试图探究全球价值链嵌入与制度质量对我国装备制造业各行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并在此基础上提出相应政策建议,为我国产业结构的优化贡献一己之力。
表1-1 整体、通用、专用装备制造业固定效应回归检验结果
本文结合前人研究,在分析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关系基础上,构建如下模型:
1.被解释变量
EXPYt表示我国t 时期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其测算借鉴Hausmann et al(2007)[1]的方法,具体公式如下:
PRODYk表示k 类装备制造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Xkt和∑Xkt分别表示我国t 时期k 类装备制造品及其总出口额;Xt表示t 时期我国商品总出口额。Yt表示我国t 时期的人均GDP。将k 类PRODY 进行加权,可得一国t 时期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Xkt/ ∑Xkt表示我国t 时期k 类装备制造品占装备制造业总出口的比重。
2.解释变量
解释变量主要包含全球价值链嵌入度和制度质量。前者可借鉴邓昌豫等(2019)的研究,将k 类装备制造品全球价值链嵌入度定义为t 时期k 类和全世界中间品的出口额。
关于制度质量指标的选取,主要依据李建军和孙慧(2016)提出的衡量标准。具体而言,可分为三大板块,即政治、经济、法律三大制度。政治制度涵盖话语权和问责、政治稳定性与非暴乱、政府有效性、管制质量、腐败控制与政府清廉度6 个指标;经济制度包括商业、财政、货币、贸易、投资和金融6 大自由度指标;法律制度包括法制制度和产权制度2 个指标。各子指标的算术平均,即为我国各年各项制度质量得分;将三类制度质量得分进行算术平均,即为我国各年总制度质量。
3.控制变量
控制变量结合学者研究,初步选定资本劳动比(KL)、人均陆地面积(LAND)、研发支出(RD)、基础设施(INF)四个变量。其中RD 表示为研发支出与GDP 的比重;INF由每百人中的固定电话用户、移动电话用户以及固定宽带用户进行算术平均后得到(邓昌豫等,(2019))。
本文主要选取我国装备制造业2007-2018 年的数据进行研究。其中,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和全球价值链嵌入度数据均来源于UN Comtrade 数据库,通过比对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与SITC Rev.3 中对应编码以及SITC Rev.3 与BEC 对应编码,筛选出装备制造业各行业产成品及中间品出口额,分别代入上述公式,计算各年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和装备制造业GVC 嵌入度;制度质量中政治和法律指标来源于世界银行WGI 数据库和The Heritage Foundation 数据库;经济指标数据则全部来源于The Heritage Foundation 数据库。控制变量中的RD、INF数据主要来源于各年度《全球竞争力报告》,其余变量均来源于世界银行WDI 数据库,回归时各变量均取对数。
表1-3 通信、仪器仪表制造业固定效应回归检验结果
根据Hausmann 检验,得出采用固定效应模型更为合理。为避免异方差和序列相关的影响,本文采用异方差稳健性估计,并将相关系数较高的KL 和LAND 剔除。估计结果由表1 所示。其中第1 项表示装备制造业的整体情况;2-7 项分别表示通用、专用、交通、电气、通信、仪器仪表六类装备制造业的估计结果。a 列仅引入两大解释变量;b 列表示添加控制变量后的效应变化;c 列则表示两大解释变量交互项的影响。结果表明,全球价值链和制度质量及其交互项对装备制造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均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作用系数分别为2.251、1.499、0.484,即全球价值链嵌入程度每深化1%,我国出口技术复杂度将提升2.251%;而制度质量每优化1%,我国出口技术复杂度也可提升1.499%。由此可见,我国参与全球价值链与提升制度质量,不仅可在表象上提升我国市场规模,还可从内在提升出口产品质量。
分行业看,全球价值链嵌入对通用、电气和通信制造业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系数分别为2.051、2.179、1.271;制度质量则对专用和仪器仪表制造业的提升更为有效,系数分别为1.819、1.467。从整体来看,二者均有助于我国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改善,但细分到各行业,两者的作用领域并不相同。而二者的交互项则基本与制度质量的促进领域相吻合。据此可得,在我国出口质量的提升上,内部环境的改善尤为重要,外部环境的改善对出口的提升作用,还需内部环境的加持。
1.整体而言,固定效应回归检验结果表明,全球价值链嵌入程度的加深与制度质量的完善均可显著提升我国出口技术复杂度,该结论也与预期相吻合。由此可见,我国参与全球价值链与提升制度质量,不仅可在表象上提升我国市场规模,还可从内在提升出口产品质量。
2.具体而言,二者的作用领域同中有异。由结果可得,全球价值链嵌入度的提升对电气制造业行业的正向促进作用最为强烈,而对通用、通信制造业的提升也较为有效;制度质量则主要作用于专用设备制造业,同时也显著提升了仪表仪器制造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二者的交互作用则与制度质量的促进领域相吻合,说明我国出口质量的提升,除积极融入全球化浪潮外,还离不开我国制度质量的改进。
第一,拓展我国全球生产网络,加强自主研发能力。我国应积极融入全球化浪潮中,重视技术研发、提升科创技能。同时,优化贸易结构,降低先进技术、优质服务行业的贸易壁垒,运用先进技术和服务,提升制造业竞争力,形成良性循环。第二,强化政府职能,提升我国制度环境。一方面,将制度质量融入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由质量促改革,借改革升质量。另一方面,应加强法制建设,完善司法体系。第三,明晰企业类型,制定出口提升路径。企业间可搭建信息共享平台,吸收先进企业优良做法,并归纳各类型企业开放渠道,明确促进我国装备制造业各行业升级的最优方式,进一步提升我国整体的出口竞争力与企业经营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