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抓果树示范 带动大面积生产

汪景彦(中国农业科学院果树研究所，辽宁兴城 125100)

我国早已是世界果树生产、消费、出口大国，有10余种果树原产于我国，目前产量居世界首位的有苹果、梨、柑橘、桃、柿、李、枣、猕猴桃等10余种。但不是果业强国，栽培技术和果品质量与国外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要赶超先进水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多事要做，其中，精心培育、建成示范园，带动大面积生产，尤为重要。笔者在近半个世纪中，通过蹲点、搞试验基地、生产示范等方式，协助各地建成数十个苹果、桃精品示范园，有力地推动了技术等普及推广，对促进当地生产发挥了一定作用。下面根据笔者个人经历和所见所闻，就建好示范园的有关问题总结归纳如下，仅供参考。

1 示范园的选定

示范园的选定要因地制宜、因人制宜，一般要经过实地考察与综合因素分析才能最后确定。

1.1 政府选定

各级政府通过果业部门和专业干部评估，从众多果园中挑选地块有代表性、有一定资金基础、人品好、办事认真、认真落实技术人员提供的技术措施，并乐意为果农服务的热心人士。如山西省万荣县和临猗县政府分别请我当3年顾问，他们早已分别确定6片和3片示范园。其中，万荣县王显乡王三闷苹果示范园是县委书记的联系点，牌子上有县委书记卫孺牛和我的名字。我作为顾问每年去工作4～5次，每次4～5天。卫孺牛同志十分重视苹果生产，2000年冬召开万人技术培训大会，每组分500人，请20位果树专家，我是专家组长。王三闷家有4亩红富士，8～9年生，正值盛果初期，由于人多，我只能在地头剪了11株树。其中，有1株自由纺锤形树，干高只有40～50厘米，三大主枝离地太近，而且上部枝量又多，我一下子把三大主枝全去掉了，剪得园主心痛，怕影响第2年产量，仍用老方法剪完了其他的树。到了来年秋季，全县约有2万人分批来参观我剪的那株树，细心人数了全树结果192个，而且果个都在250克以上，就连山西省运城市有关领导都来参观。秋后，我又到该园，问三闷同志：“你对我的剪法理解不？”他说：“我到现在完全服了。”到了冬季，他就按我的剪法把全园提早剪完了，要挑毛病，每株树上可能还有1～2个枝需要疏除，合格率达到95%，说明王三闷通过1年的观察完全接受了我的剪法。2002年全县大会发布的调查数据显示：全县有66户苹果园亩产5000千克，有370余亩果园亩收入达万元，得到了奖励和表扬，我负责的示范户(王三闷、李王娟、程宗川、武跃松、李晓科)均在奖励名单中。

1.2 企业确定

2004—2016年，我接受河南省三门峡市二仙坡绿色果业有限公司邀请，作为首席顾问。该公司苹果园面积3000亩，进入盛果期2000亩，海拔1000米左右，居黄土高原东南部边缘地带，基础设施较好，经过多年努力，2005年获得国家级绿色食品证书，2006年通过国家、国际双重GAP认证，取得对英国、法国、德国等61个国家出口权，成为河南省1号品牌。2007年“二仙坡”牌苹果荣获“河南名牌农产品”证书。2010年被农业部定为国家标准园创建单位，探索出一套效果显著的《绿色食品苹果生产技术规程》。应用8项实用技术：施用龙飞公司自产的有机、无机生物肥，采用松塔树形、行间生草、全园微喷、套袋、壁蜂授粉、铺反光膜。近年，示范园名声远播，甘、陕、晋、冀、辽、鲁、豫等地果区领导、技术员和果树专业户参观者络绎不绝，还有不少外国专家光顾，2011年参观者达万余人，影响深远。

1.3 乡镇邀请，建科研基地

1986—1990年，山东省日照市河山镇是我主持的新红星苹果技术开发项目的1个基地，我去过多次，在萝花一村搞了个上百亩新红星苹果示范园，园貌整齐，丰产优质，为该项目的完成立下了汗马功劳。

1997年，该镇领导千里迢迢赶到我所，请我所专家到他们镇搞试验基地，我已退休，但仍参加建立基地的工作。当时全镇有1.5万亩苹果园，是日照市最多的乡镇，我和基地的4位同志坚持了3年，果品产量、质量均获得提高。据镇里报告，每年为全镇果农增收1200多万元。在植保方面，每年打药次数由18～19次减少为8～9次，为果农节省资金300余万元。另外，由于果品质量提高，每千克增收1.2元，全镇共增收900万元。由于科研基地成绩突出，在我们蹲点的3年里，共有9位领导上调至日照市各行政部门，晋升局长、副局长等职。

这里还要提到，1996年受江苏省丰县套楼乡政府之邀建立农业部优新苹果品种示范园。该示范园由乡政府出资120万元建60亩高标准示范园，栽树前已建起基本轮廓，有大理石的门柱，上面刻有徐州市长的名字，下面有5位顾问的名字，我位列第一名。四周有围墙，墙垛是白瓷砖贴面，四角是2层小楼，上面有琉璃瓦房顶。园中间建有供游人休息的凉亭，并铺就砖路，这在全国各果园十分少见。我为示范园挑选了最好的砧穗组合苗，如芭蕾苹果、礼泉短富、弘前富士等。我亲自参加运苗，从河北省保定市徐水育苗基地运苗到江苏省丰县套楼乡，苗不够用，又从丰县到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县拉苗，车程34小时。随后我帮忙设计、选苗，栽树4～5天，定植后的几年里，仍然多次去指导。2011年秋，我有机会再来示范园，5～6位女园主热情迎接了我，其中有一位叫董良芬的女同志，她爱人是村党支部书记，没功夫管果树，只由她自己管，家中只分到1亩弘前富士，由于舍得投入，树壮、结果多，1亩苹果园施当地有机肥1500千克、无机肥15千克，600千克大豆煮熟放地下作基肥，加上纸袋、农药等，共花8600多元。当年苹果套袋4.1万个，单果定价2.5元，实收10万余元，去掉投资，纯收入为9.13万元，创国内亩产新高。其他几户果农，亩产也在3500～4000千克，亩收入5万～6万元。2年以后，我又来参观该园，6月，全树找不到徒长枝，短枝叶片浓绿肥厚，顶芽饱满，形似冬季花芽，一片丰收景象，我介绍给“二仙坡”技术员和场长，他们看后也赞不绝口。该园虽然面积不大，但示范作用不小。

1.4 受村之邀，为全国红富士第一村搞示范园

山东省海阳市发城镇王家山后村是丘陵山区，没有5亩以上的平地，农民生活贫困，1985年在村党支部书记王增云的带领下，高接和栽植了1200亩长富2号苹果树，成为当时全国红富士面积第一村，可是由于缺乏技术人员，苹果管理不好，生长势弱，基本不会修剪、整形、疏花疏果等技术，苹果品质不高，经济效益差。王增云同志是解放军营长转业，文化水平不高，但相信科学，先后请了农业部专家顾问2～3名，1990年想请我但没找到。1991年冬，全国红富士协作组在江苏无锡开会，我作为农业部果树顾问列席，正好王家山后村以王增云书记为首的党支部成员也参加了此次会议，他们非常热情地邀请我到他们村去指导果树生产，并聘为技术顾问。会后我去山东省邹城市讲课，王增云书记又派一位技术员接我到村，时值12月，一般农村田间活少，果农多在太阳老高时起床，可我到了王家山后村，早上5点钟村里大喇叭就召集果树技术员到村部听课，当然我也只好早起去村部讲课了。早饭后，就到果园为他们剪树并随时指出整形修剪上的问题，并于下午写了一篇修剪上的问题与改进意见，供他们参考。晚上，将白天的修剪录像播放给果农看，连续工作4天后，他们派人送我回辽宁。随后的2年里，我教会他们疏花、喷高桩素等技术。全村动员，白天家家户户锁门，漫山遍野人山人海，都在忙于疏花。该村是全国首先采用套袋、铺银膜的村，我和其他专家一起为王家山后村培养了一批技术力量。在1992—1994年全国红富士评比中，该村共荣获了3个第一名，一时名声大振，参观者数千人。该村“皇家红富士”品牌叫响全国，在东南沿海港澳台地区颇有名气，据说该品牌当时能值60万元。王家山后村红富士优质生产带动周围6万亩苹果上档次，对全国推动也很大。我到河南孟州、山西运城、陕西渭南等地讲课，介绍该村的情况后，各地纷纷请该村的技术员驻村指导，工资比我还高。当时掀起学习王家山后村的热潮，我在其中也做了点工作。

1.5 为相信我们技术的搞示范

1997年春，我虽然已退休2年了，但作为中国农业科学院果树研究所的顾问，愿继续为单位和果区效力。栽培室主任刘凤之、程存刚等邀请我去辽宁省绥中县选定一片红富士优质试验示范园，在县科委汪荣凯同志的陪同下，到沙河站乡宋家沟村选园址时，首先遇到的是姓田的果农，他的果园亩产2500千克，远近闻名，但树冠较密，难以达到优质要求。当时正值春季复剪的好时机，我看到在树干上有2个低位交叉枝，一个枝压到另一个枝上，我示意要剪掉上面的枝，结果，老田说：“汪老师，让我考虑考虑吧！”我一听，这是舍不得剪的意思，主人不愿意剪，我们不能强求啊。我就说：“在场的各位果农朋友，谁愿意让我们剪树搞优质生产啊？”话音刚落，有位退休的夏老师就说：“老师，你们到我儿子的4亩富士园子剪树吧，随便剪，爱咋剪就咋剪，我相信你们。”听后我十分高兴，心想还有相信我们的果农朋友，随后，我与栽培室的小魏同志，去夏老师园子剪了5株树，因为是复剪，修剪量不大，只能是锦上添花，不会把树剪重的。在我的建议下，就把夏老师的园子定为辽宁省红富士优质示范园，在场的各位领导欣然同意了。后来，我们派人驻点，将该园按高标准进行管理，如疏花疏果、喷宝美灵、套小林袋、铺银膜、摘叶、转果等。这些投资都由我所负责，到了秋天，满园红果如灯悬，谁看谁喜欢，果大、色好、光洁、味浓，达到了优质果标准，我所还从该园采购1000千克苹果，单价是5元/千克。夏老师家丰产丰收，十分高兴。次年，在该园召开现场会，葫芦岛市领导都参加，推动了辽宁省苹果优质生产快速发展。

1.6 协助天水果友协会搞示范

甘肃省天水市果友协会是民间技术服务组织，2004年成立，有2万名会员，他们请我当技术顾问已有10余年，会长裴宏州同志热心服务果农，已经培养了26个示范园，带动20万亩花牛苹果基地的发展。我一年来天水几次，每次4～8天，除讲课外，还到现场指导。其中，最著名的是天水市麦积区南山万亩花牛苹果基地，该区海拔1400米，是生产高档苹果最佳区，长期以来，沿用新红星苹果开发组提供的栽培技术，该基地采用分区域、分片承包的办法，聘请技术人员在各自的承包区域内适时指导，帮助果农示范修剪、拉枝、整形、铺膜、施肥等技术。通过多年培养，示范园技术过硬，果品质量提高。2011年，我和裴会长来到武正权的果园，品种为首红，有20余亩规模，果园如图画一般整齐壮观，树形细长纺锤形，十分标准。果实高桩、五棱明显，亩产可达3500～4000千克，树上未见病虫害，地上生三叶草，我当时评分95分。3年后，我竟挑不出毛病，评分98分。

裴宏州会长10余年自费驱车，多是在边远山区服务，共建立26个示范园，有80个工作站，人力资源雄厚，示范样板过硬，2020年9月11—13日我又来天水，在裴会长的陪同下，转了三县两区，走访了7个示范园，一个比一个好，小者几亩，大者几百亩，总体印象是：树形标准，园貌壮观，结果适量，果大形正，行间生草，几乎无病虫害，我几乎找不出毛病，我的评分是92～98分，在全国其他果区很难找到(图1)。

图1 “花牛”苹果标准示范园

1.7 单项技术示范

(1)螨死净。这是一种高效杀螨剂，由山东省乐陵农药厂生产，主要杀若螨和卵，不杀成螨。该厂派2～3名业务员到各地宣传。我在河南省灵宝市遇见了他们，就带领他们到山西运城，陕西白水、礼泉、凤翔、宝鸡，甘肃天水、兰州、景泰等地，宣传并布置试验。经调查，杀螨效果十分理想。到7月中旬，每叶平均成螨不超过2.2头，完全达标。花后1次药即可维持70～80天，全年只打1次药即可，很受果农欢迎。所以，在景泰现场会上，我抓紧业余时间写了1首“三字经”：“螨死净，实在行，一遍药，就顶用，花期后，一两周，三千倍，效果灵，八十天，螨无踪。毒性小，天敌兴。各地用，都成功。成本低，受欢迎”。接着又在西北地区召开4次现场会，我和果农发言，介绍使用效果。不久，该厂厂长印了10万张“三字经”广告，上面有我的名字，果农看了都相信。一两年后，螨死净脱销，不用业务员下去跑销售。该厂为了满足需要还买了20亩地，扩大了厂房。

(2)PBO果树叶面肥。1998年，我在河南省三门峡市看到该市科委主任薛政和陕县园艺站李旺兴同志的一个试验报告，即喷了PBO后1周，苹果着色好，让我颇感兴趣。后来我便有意在全国苹果产区调查PBO(华叶牌)的试验结果，实践证实，它有控旺、促花、防霜、防冻、抗旱、抗病、耐贮等功能。近20年，华叶牌PBO风靡全国，在多种果树上展现其神奇效果，如控旺促花，克服大小年，取代人工环剥、扭梢，改善果品质量，增糖1%～5%，果个增大15%～30%，成熟期提前5～7天，果实艳丽，很受市场欢迎，一个销售商一年最高销售50吨。我给题过字：果农的财神爷，并与PBO研究所钦少华所长共同主编、出版了一本《新型叶面肥PBO 农民致富的金钥匙》，让更多果农从中受益。我还为PBO召开过数次现场会、专题演讲，进行多地试验调查等，对扩大该肥料在全国的应用、让果农脱贫致富都起到一定作用。

(3)苹果树傻瓜修剪法的示范推广。通过几十年的生产和科研实践，我创新提出“苹果树傻瓜修剪法”，该法以疏放为主，极少截缩，树势稳定，产量不减，苹果质优，简单易学。仅20年，已经西起甘肃天水，东到山东烟台，南起河南三门峡，北至辽宁，都推广应用该法，得到果农普遍欢迎。据调查，用该法剪5株8～9年生乔砧红富士苹果树只用8～9分钟，矮砧短枝型只用5分钟。在辽宁海城、绥中、丹东，剪1株寒富大树只用6分钟，所以1人1天可剪0.8～1.0亩苹果树，树冠通风透光，优质果率为80%～90%，剪1亩苹果树可节省3～4个工，可节省工费400～500元。

(4)疏花示范。1989年，我受聘为河南省灵宝市东村园艺场技术顾问，这里是亚洲第一高山果园。场里向我介绍，全场果树有1万余亩，当前问题是苹果结果大小年现象相当严重，果品质量不高，经济效益很差，场里希望我帮他们解决结果大小年问题。我专门研究4年大小年项目，又在宝鸡基点搞了12年疏花疏果工作，比较有把握。我就在场部食堂南边不远处，选了3株金冠大树，做疏花试验，只留中心花，去掉边花、弱花和腋花芽花，疏后树上只剩稀稀拉拉几朵花，工人说，这种疏法不会大减产吗？我说这个量刚好，秋后再做定论。果实在树上一天天长大，到了采前，苹果长得个大而均匀，产量不减，树势健壮，大家看了十分高兴，次年花开满树，结果良好，完全没有大小年现象。因此，场里做出硬性规定，各分场都必须严格进行疏花疏果，不按此法办理的，撤掉分场场长职务，工人开除。结果全场当年苹果产量比往年没低多少，可苹果质量却提高了不少，每千克果增值1.2元，总增值380万元，全场乐开了花，这项技术一直应用至今，此事对大家教育很深。

(5)推广SOD酶，让果农当年富起来。2003年我出差到河南省灵宝市东村园艺场，听说三门峡市农业局从中国农业大学购到SOD酶，这是一种抗氧化剂，因有益寿、美容、抗癌等功能，所以提高了苹果的科技分量。2004年，我在北京支持2个专业户生产SOD苹果，一位是丰台区王佐镇南岗洼村的王新，另一位是顺义区张镇乡赵各庄村的张金旺，如张金旺在采收季节，我们帮他召开新闻发布会，单果包装，盒上写明50元/个，6个苹果装一手提箱，卖300元，张金旺当年就发了财！

2007年，我和PBO西北总代理吴锡元经理帮助陕西省三原县马额镇康家村郭战虎同志生产SOD果。他家果园面积只有1.8亩，105株树，每年亩产5000千克，年收入1.6万元左右，要达小康有困难。我们建议在疏花疏果、控产增质、喷好PBO等技术基础上，采用SOD和富硒技术，到10月18日在红果满树的果园里召开了有当地领导、省内外专家、西安媒体参加的现场会，只有我发表了即席讲话。6个苹果装一手提盒卖100元，总产7000千克，SOD果共卖16万元，郭战虎同志说要不是6月初雹灾袭击，可能要卖到26万元，这是我培养的示范园中经济效益最高的。

2006年，我结识辽宁省兴城市三道沟乡三里村李希林同志已有6年之久，他家只有6亩苹果树，建议他生产红富士SOD果，小面积试验取得成功后，得到葫芦岛市原副市长庄树民同志的大力支持，从经济上支援高桩素、小林袋、SOD、富硒肥等。2007年，落实50亩果园，秋天检测SOD酶活性达到20～25个单位。后在全市300人大会上我宣传SOD苹果的生产意义和生产过程以及美好前景。SOD苹果每盒装15个，卖到218、168、128、98元。经过几年，三道沟SOD苹果在全市打响，每年春节前都高价销售一空。目前，李希林同志带领全村140多户果农脱贫致富，他已被评选为辽宁省劳模、葫芦岛市最美的人、兴城市政协委员、村党支部书记，他将果园扩大到600亩，成为当地一大亮点。

2 扩大示范作用，推动生产发展

在多数情况下，示范都能发挥其影响力，但也有个别地方，示范园总是那几个，周围果农还是不学、不用，这是值得令人深思的问题。我觉得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1)示范园搞得好的，需要大量投资、投劳、投科技，而果农多数缺乏资金基础，生产观念陈旧，自家劳力不足，科技水平又低，所以，可望而不可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2)传统观念陈旧，对新事物不敏感、不学习、不掌握。比如，在推广傻瓜修剪法的过程中，我们到辽南讲课，问哪位果农乐意让我们剪树，话音刚落，就有一位果农说，汪老师你到我家苹果园剪吧，我就示范剪了1株，当我剪了1个大主枝上的有问题的大枝组时，那位果农受不了了，他说怕产量受损失，别剪了。我理解，当地果农还是产量效益阶段的观念，他们习惯老的截缩法修剪，夏季旺梢满树，果个小、质量差，只要产量，不顾质量。有些老技术员就不爱接受这种剪法，是可以理解的。

(3)缺乏实地示范。在很多情况下，果农很少看果树杂志报刊，更没有机会出去访问、参观，天天出入于家和果园之间。信息不灵通，又没看到现场表演和结果状况，心里没底，不敢随便改变，怕影响全家收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2012年冬，我受辽宁省海城市南果梨合作社社长李景余之邀，传授傻瓜修剪技术，首先到该市中庄乡老韩的寒富苹果园，树龄8～9年，有500株大树，每年请2位技术员剪树，1人1天能剪7～8株树，大约需要24天剪完。我在30分钟内剪了6株树，平均5分钟剪1株树，老韩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算出按我的速度剪，半个月就能剪完，可以节省用工费3000元。我走后，基本按我的方法把树剪完了。次年6—7月，我再去该园看了一下，树冠通风透光，果实也不少，老韩非常满意，2位技术员也掌握了这项技术。那天，离开老韩之后，接着又到该市英落镇藏宏祥家，他家在山上有3000株树，我也给他剪了3株红富士大树，主要是疏除背上枝、低位枝、重叠枝、病弱枝等。次年，有40多位技术员、果农来参观我剪的几株树，老藏说，汪老师，你剪的树和我剪的就是不一样。我说，田间管理都相同，怎么能不同呢！从远处望去，我剪的树枝叶繁茂，树势强健，树冠稀疏，果个比他剪的树约大1/3。我分析，是我把无用大枝、弱枝、徒长枝去掉了，养分集中的缘故。采收期我询问他，果子怎么样？他说，果大质佳，产量也好，以后我也按汪老师的方法剪。所以，科技人员亲临一线，为果农树样板非常重要。

(4)果园要有特色。一般果农由于资金不足，建园规模小，很难引起领导重视，一般是“锦上添花”。示范园有特色、有代表性、有面积、有影响力的容易被领导确定为示范点。2002年，我在山西省临猗县北辛乡陪同县长视察果园时，发现一位叫李前进的果农，他家有5亩苹果幼树，树龄4年，树势健壮、整齐，拉枝到位，全树上下所有的枝，包括上部的小枝全部拉平、拉下垂，我很难看到这种细心到如此地步的果农，我说这是属于国家级示范园了。后来，该园真作为示范园对待了。

(5)脱离国情、民情。目前我国果园80%以上是生态条件不太好、管理水平不高的果园，类型多样，果农素质不同，劳力紧张而昂贵，搞一片好园子真是困难重重。如建一片高标准的欧式高纺锤形篱壁式果园，建园费需要2万元左右，一般农户承受不了，只有大企业、国家重点项目才能实现。再如，我国现在劳动力老化，一般都是60～70岁的人在果园劳动，工作效率低，登梯上树干活费力又危险，树太高，3米以上，操作不便，没有行间平台车是不行的，就是有了平台车，只能是在平地或塬地使用，在山高坡陡的地方也用不上。现在提倡矮化密植，水肥条件好的果园还可以，条件差的，果园衰败早，让果农苦不堪言。如我们所在兴城市韩家沟果园栽几行矮化中间砧树，品种是蜜脆，管理水平中等，没到10年，树已衰弱不堪，只能刨掉重栽，这种情况各地都有发生，教训深刻。

(6)砧木、品种不合适。一些砧木、品种选择不当，常会给生产造成巨大损失。如砧木不抗寒，如M9T337引种到兴城，为了安全越冬，需盖冷棚保护，否则全部冻死，这种示范园，即使成功，也难以推广。甘肃庆阳北国春果园有5000亩规模，基本实现现代化，但因砧木(SH系)选择不当，竟有700亩苹果树严重黄化，不能正常结果。我建议脚接海棠苗，工作量大，难以实现，给生产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另外，品种选择不当，也影响示范园建设，如在辽宁兴城的条件下，红富士冻害严重，除三道沟乡有小气候条件可以发展外，其他地区则不宜发展。2000年以前，葫芦岛地区曾沿102国道一下子栽了36万亩红富士，因冻害、轮纹病危害而损失殆尽，给果农造成巨大损失。

3 建好示范园的关键因素

(1)领导重视，政策倾斜。一般建立一片好的示范园离不开政府的重视和领导的关心，果园道路建设、水利设施的安装、电力供应、冷库兴建、机械的购置等，尽可能争取有关部门的支持，如兴城李希林的合作社就是在市政府的大力扶持下发展起来的，成为葫芦岛地区的一大亮点。

(2)有一支稳定的技术队伍。这方面甘肃天水果友协会做得十分出色，会长裴宏州同志16年如一日，无私奉献果业，亲自驾车去免费讲课，还发展2万多会员，安排80个服务站，组成100多人的技术体系，深入各示范园，手把手传授各项技术。我们参观的7个果园，一个比一个好，总体印象树形标准，修剪到位，结果适量，果品优良，树体健壮，评分均在92分以上。

(3)园主听话，认真落实各项技术措施。要求园主有较高的经营理念，追求卓越的抱负，敢为人先的理想，并有足够的财力作保证，避免半途而废。

(4)果园设计要科学合理。如行株距、砧穗组合、树形选择、机械化水平等，要因地制宜，有推广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