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协律郎
今天我们常用来称赞教师的一句诗“桃李满天下”,出自白居易的《奉和令公绿野堂种花》:“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这里的令公指的是宰相裴度,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裴度的门生遍布天下,他所住的绿野堂哪怕不种花,也是桃李芬芳、花香满园。
裴度一生中并没有当过任何教育机构的教师,又是死后才获赠太傅,何来的门生呢?这是因为裴度一生礼贤下士,为国家举荐过多位济世之才,受他推荐之恩的人才数不胜数。
由此可见,在唐代,师承关系并不只是固定在学堂中的师生。科举中你的主考官,行卷时的文学大家、社会名流,仕途中提携帮助过你的人等,都可以称为老师。
1.座主和门生
唐代最为普遍,也极其重要的一种师生关系是座主和门生。所谓座主是知贡举的主考官,他决定了唐代士人及第与否的大事,而当年为其录取的考生,则终生成为他的门生。
一旦唐人踏入仕途,这种关系便无法拆散,柳宗元曾说:“凡号门生而不知恩之所自者,非人也。”
门生在官宦生涯中必须时时记得座主,得意时报答座主的知遇之恩,失意时也能依附座主和同年的朋甲。门生中举后要先去拜见和感谢座主。门生们先依序拜见座主,再各叙家族渊源,尽其所能和座主攀上一点关系。这之后,座主还将带领门生们拜谒宰相,这一流程称作过堂。随后而来的大量的期集酒宴、赋诗交游更是紧密了门生与座主的关系。
有时,座主还会带领自己的门生去拜见自己的座主,颇有带着自己的高徒回母校看望老师的意思。贞元十六年(800),礼部侍郎高郢知贡举,他就带领门生们去拜见了自己当年的座主萧昕,这群门生中有个叫白居易的还特意作诗一首记录此事。唐人极为看重门生与座主之谊,除去政治上的便利,有时还情同父子。
2.知遇之恩
在唐代,文人士子们四处游学,师承关系并不固定,对自己的诗文提出意见,或有提携知遇之恩的,都能成为老师。张籍家贫,年少时便四处游历求学,满怀才情却久久不遇伯乐,将近而立之年的张籍写下:“骨肉待我欢,乡里望我荣。岂知东与西,憔悴竟无成。”字字皆是辛酸。
直到唐德宗贞元十三年(797)的隆冬,经孟郊介绍,张籍与韩愈相识。两人相识后,“连延三十日,晨坐达五更”。两人相见恨晚,每晚都要聊个通宵。韩愈留张籍在他的私塾中读书,时时对其指点辅导。张籍终于不负众望,在贞元十五年(799)进士及第。
师生之间的相处不乏意见相左的时候。韩愈说自己“不专一能,怪怪奇奇”。他崇尚雄怪骇奇的文风,喜欢用奇字险韵,他颇为得意的两句诗是:刺手拔鲸牙,举瓢酌天浆。
韩愈并不认同张籍,在《重答张籍书》中回应:“昔者夫子犹有所戏……张而不弛,文武不能也。”说张籍总是紧绷着一根弦,间接驳斥了他在文学上的观点。
韩张虽然观点不同,在险恶的官场上却一直并肩作战。韩愈时时不忘提携自己的学生张籍。张籍中举后,整整十年都在正九品的太祝上原地不动,没有升官,最后蒙韩愈推荐才任国子助教。韩愈任国子祭酒后,再次举荐张籍。两人在生活上也惺惺相惜。张籍一直体弱多病,在太祝任上眼疾愈发严重,几乎失明,而他又家境贫寒无钱治病,好友孟郊称他是“穷瞎张太祝”,言语中充满了惋惜之情。
3.学堂之师
唐代更为正式意义上的教师遍布于全国的国子监、崇文馆、弘文馆、太学、州学、乡学、私学、家塾等等。体制内的教师的收入待遇十分可观,既有月俸、食料、禄米,还有职田、收入、每月学堂结余和派发的副食品等等。开元年间,地方官学的教师俸禄也开始由国家拨给。而在基层的村学,教师收入则较少且不固定,主要是“求食于牧竖”,靠自己的学生吃饭。这些中央、地方官學和民间学堂的教师构成了唐代最庞大的教师群体。
唐代出现了正式的女教师。在唐人的笔记中常可以看到学生夜宿村学的记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脍炙人口的话最早就出自唐宋之际的童蒙读物《太公家教》,“终身为父”也说明相较将来在仕途上遇到的老师,小小学童与学堂老师之间的关系在生活上更为密不可分。
(来源:微信公众号“博物馆/看展览”)
【阅读导引】相比我们现代紧张的师生关系,唐代估计是最和谐的了,尽管有师生意见不同,也不影响老师举荐,互相帮助,所以尊师重教自古就是力行的。
【微型写作】说说你和老师之间的小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