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
虫眼里的太阳
太阳那么大,叶片上的虫眼那么小。
太阳那么美,灿黄的叶片那么美。
只是换了个角度,我透过小小的虫眼就看到了日轮。
再换一个角度,我拍摄的照片里:小小的虫眼就装下了巨大日轮。
而我小小的双眼里,装下了这全部的美。
我努力在一个小小的普通的词里装进更多的光和温暖,需要用心用力,但一切皆有可能。
透过虫眼,我也看见一个真实可爱的自己。
继续前进
路还在脚下。远方的远方还有更远的远方。
太阳在上。理想和目标,只有继续前进才能抵达。
是的。无数个像此时一样的时候,我们长途跋涉伤痕累累到达了现在的山巅(我们曾经的梦和梦想)。
回首从前:劳顿是常态。无休止夜以继日的行走是常态。放弃或叹息是夹杂其间时或滋生的念头。但因为坚持,我们站在了看似不可能的高处,并因此看见了更美的远方!
在我身边,吃草的羊群咩咩叫着,走向另一片鲜花怒放的山坡。我周围有人坐下来,收起了奋进和前行的行囊,知足常乐于此刻的暖阳和春光。但还有人,蓄足精气神,继续往前走……前方是一种美。美之后的美。
美也是一种理想和高度。
在停止和继续前进之间,我选择后者。现在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往前走,还有春花秋实的明天呢。
继续前进,好前程就在脚下。继续前进,好明天就在路上。
门口的树
出小区门的时候,感觉到空荡了许多。
门还是那道门。街还是那条街。门卫也依旧是那个说方言的门卫。
而我,也还是我。
仔细一看,哦,是门口那株粗大的泡桐树不在了。按往常,现在应当是它们的老枝条上紫花芬芳的时节了。而此刻,它的位置,铺成了地砖。
这空,是一株曾经欢笑在春夏秋冬里的老泡桐树腾出来的。
不想追问谁的斧锯斩杀了它,也不想过多地纠结于为什么这地方容得下巨大无边的熙熙攘攘,却容不下一棵苍老之树!
再顺着小区一侧的路边小卖铺、物流店、餐馆、送水站等商铺看下去:天啊!这一排街边的树什么时候都无影无踪了?
像一个老人,像一个孩子,在早春的门口我大吃了一惊,站在老泡桐树扎根的位置,我长不出叶开不出花,春风里好像吹来了弗洛斯特的诗歌《无人重视》:“他们任我们往这边走,/好像很肯定我们已走错路,/我们这才有机会坐在路边角落里,/一脸孩子样、漂泊样、天使样,/看看是不是被抛弃。”
也许我该感谢老泡桐树的消失,让我走出长久的麻木不仁拥有了春天温情的模样。
墙上的向日葵
现在是冬天。庄稼地里没有向日葵。
我不喜欢印刷品的凡·高《向日葵》,也不喜欢塑料和布绢精心制作的《向日葵》。
我的墙上就有画家朋友的《向日葵》:灿烂,阳光。不太逼真,不太形似。重要的是,这《向日葵》里有真实向日葵所应具有的一切美:阳光。
《向日葵》里流淌着跨越季节和时空的阳光与灿烂:如我所愿。如我所盼。如我所想。如我所需。如我所爱。
是的,是人心相通的感情和情感,让这墙上的花永不褪却本色,永远保持挺立之姿和笔直之神。
一个心有阳光的人和相信阳光的人,因为有了《向日葵》的陪伴,身心里的高洁和骨子里的独立从不孤单。
我不是高人,其实,我是一株平凡普通但长成了人模人样的会行走的向日葵!
梯 子
有时是虚构的,有时是真实的。
借助梯子,我曾攀上果树去摘成熟的累实,把丰收的黄玉米和收获的红辣椒挂上墙。
借助梯子,把灯笼和灯盏挂在高处,把月亮和星星拭净擦明,让更多的光普照人间。
这些向上的梯子,可以隨意带我到高处的高处,云空之上的云空。
我也喜欢那些朝向低矮处的梯子。
借助梯子,我可以从岌岌可危的墙上下到脚踏实地的地面,我可以从光怪陆离的辉煌回到青青草地。
借助梯子,我从不着边际的浮思漫想回到眼前,从足不出户的远方进入阳光明媚的门外。
多么好,借助延伸向不同方向不同角度梯子和不同材质的梯子,我们可以进入彼此的心,抵达万物万事的心。
梯子多了,隔阂就少了,鸿沟就少了,身心的距离就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