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打开手机,总能收到学妹们略带焦虑的询问:“学姐,我好想家啊。”“这才两个学期,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考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看着对话框中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焦躁无奈,回想起两年前的自己也曾有过一段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纠结期,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涌上心头,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写下了我的故事,希望能与大家共勉。
在兰州长大的我,和无数一起長大的孩子一样,北上广、苏浙沪的魅力深深诱惑着我们这些在西北小城长大的孩子,终于,一封大学录取通知书,如我所愿。
初到南京,二十六个小时的火车,从黄河之畔到长江之滨,我望着火车外的风景一路从山地变为平原,从土黄色变为青绿色,跨越大半个中国,我终于来到了古诗中的金陵。走在新街口的商业圈,坐着四通八达的地铁,确认过眼神,是我在脑海中构想了无数次的大城市。但是,渐渐的,初来时的激动与兴奋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陌生与想念。
南京的湿热让我开始怀念兰州的干燥,南京清淡发甜的饮食让我开始想念兰州的“重口味”。遇到困难时,心情不好时,夜深人静时,有关家乡的记忆便会自动生成为一帧帧电影画面,在我的脑海里循环播放,那是中山桥畔夜晚吹过的风,是三台阁下兰州城的万家灯火,是黄河岸边一杯三炮台坐一天的闲适惬意,也是忽闪在黑夜与霓虹灯下的酒足饭饱,更是那本从小看到大的《读者》。
我也曾像你们一样,每当看见身边的同学拉着行李,在短暂的假期回家时;每当看见朋友圈里,同学与家人一同赏月,一起过生日时,孤单感也会爬满我的心头。当学习、生活中的麻烦接踵而至,我也曾怀疑过自己的选择,我也一遍遍地问过自己,如果当时听了父母的意见,离家近一点,是不是生活就不会这么糟糕。
时间永远是个调皮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谁也追不上它。有人把离家比作是渡劫,我想大概是因为离家意味着你要从一个巨婴变成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你需要勇气独自生活。明白了独自生活的艰辛,就越发懂得家里的情真意切。那时的我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远方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你既已离家,短时间内也回不去,那你能做的和应该做的就是好好生活,不让那些在远方牵挂你的人担心。
黄土高坡,是兰州的背景板,这里没有漫天黄沙,也没有满城骆驼,穿城而过的黄河是披在兰州身上的绶带,它载着兰州人的个性流向大海。作为边关要塞而生,它的骨子里满是温柔与坚毅,这种刚柔并济的性格也早已写在了每个兰州人的基因里。同时,作为一个移民城市,故乡变他乡,异乡变故乡的故事,不断在那里上演,兰州街头那掺杂了不同口音,不那么标准的兰州版普通话——京兰腔就是漂泊最好的印证,经常性的迎接和告别,也让我学会了炽热地迎接每一天的到来。
你们也一样,要相信,千里之外那个地方带给你的印记会在脚下的远方幻化成最绚丽的道路,我们回到家时,还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小巷。
或者试着去发现,在这座城市里或许也带有家乡熟悉的气息呢。于我而言,熟悉的感觉大概是看到街上那些已经成为兰州名片,但实际在兰州另有其名的兰州拉面,是不厌其烦地纠正同学关于兰州地处沙漠、严重缺水的印象,是在南京图书馆的书架上捕捉到有关家乡的点滴画面。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天涯路远,游子低吟,异乡的人总有着相同的惆怅。一路行走,故乡与异乡似乎一直是一个难解的命题。然而,有了远方,便有了希望。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是在有月亮的夜晚响起。“我要去看得最远的地方,和你手舞足蹈聊梦想,像从来没有失过望受过伤,还相信敢飞就有天空那样。我要去看得最远的地方,披第一道曙光在肩膀,被泼过太冷的雨滴和雪花,更坚信微笑要暖得像太阳。”就像歌词所写的那样,远在异乡求学的我们,就更要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远离家乡。
身前是远方,身后是故乡,既然已经背起行囊选择离开,我们更应该做的是将对故乡的思念埋藏在心底,不辜负远方牵挂你的人的期望,在异乡过自己远离故乡时所期盼的生活。
“故乡有明月,待你锦衣归”。愿我们都能守护自己离家时的愿望,“不枉离开一场”。
作者简介:张璇,女,汉族,甘肃兰州人,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汉语国际教育专业本科在读。
(责任编辑 刘冬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