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文化符号与现代家具功能语意的融合研究

钟玲，王玉蝶，郑雅婷

（1.华东交通大学，江西 南昌 330013；2.中南林业科技大学，湖南 长沙 410018）

当今世界处于多元文化并行的时代，也是文化竞争的时代，中国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拥有非常丰厚的文化底蕴，将中国传统文化融入现代家具设计中，来实现本土文化与世界多元文化、传统与现代的融合，对于当代社会发展、现代家具设计的地域化、民族化设计有着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1 中国传统文化符号概述

符号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是一种具有表意功能的传达手段或媒介[1]。中国传统民族符号有着悠久的历史和鲜明的地域特征，从新石器时代开始就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特征、风格及含义。

典型的具有中国特色的传统文化符号主要有：中国传统图案（如太极图、云纹、回纹、如意纹等）、传统建筑符号（如飞檐、窗格等）、传统家具符号（如屏风、圈椅等）、传统服饰符号（衣领、盘扣等），还有一些古代科技发明创造的仪器（如司南、算盘等），这都是中华民族在悠久的发展历程中创造和形成的鲜明地域民族特色的代表。

这些符号的内涵主要受到中国传统文化思想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天人合一”的终极追求、“中和为美”的设计文化意识、“致用利人”“文质彬彬”的设计思想，以及追求“意境”的审美意向等。

2 现代家具的功能语意

现代家具的功能语意并不是指狭义上功能所指示的实用性语意，而是包括了两个层面的涵义，一是家具的实用功能，主要是指家具可以满足使用者的使用功能需求、人机因素等，是一种具有较强的客观物质功能语意；另一方面是指家具在使用过程中传递给使用者的某种心理性、社会性、文化性的象征价值等精神功能语意，体现的是现代家具与人在文脉中不能直接表现的“潜在”关系[2]，包含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是一种具有较强主观性的语意。

3 传统文化符号与现代家具功能语意融合的意义

3.1 保护特定地域和民族固有的文化特色，为现代家具设计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感

在当今全球化和科技高速发展的背景下，各地、各民族原本丰富多样的家具设计风格，正逐渐趋于同为一种国际化风格，地域和民族固有的文化特色在现代家具设计上逐渐消失。中国传统文化符号作为历史积淀下来的宝贵记忆，一直以来都是家具设计的源泉，在现代家具设计中传承其固有的文化特色，可加强当代家具设计的文化延续性和地域特征，增强家具产品的设计感染力，赋予家具实用功能以外的人文价值，丰富现代家具设计的内容与形式。

3.2 可以满足消费者日益增强的文化归属感需求

目前消费已然成为当今社会生活的主导动力和目标，对于现代家具的需求，消费者也不再单纯地满足于产品的功能和形式，更多地追求品牌价值和象征意义，体现为情感上的共鸣和文化上的归属感。所以基于这种消费文化的转变，现代家具设计应重新审视设计创新的视角和方法，扩展现代家具的功能，侧重研究人与文化的关系，通过将传统文化符号融入现代家具功能语意的设计之中，唤醒消费者对地域和民族文化的共识[3]，实现对本土文化价值的认同。

3.3 可以促进传统文化在设计中的传承与创新

在家具设计领域，一方面是全球范围内家具美学风格和技术的趋同，另一方面是民族文化自信的觉醒和文化需求的不断增强，将这两种相互矛盾又相互联系的现象交织在一起的最好方式，就是促进传统文化在家具设计中的回归、传承与发展。通过将地域文化符号与现代家具功能语意相融合，来实现传统文化的内核在现代家具设计中的创新，构建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地域文化与全球文化的连接，借助传统文化符号来实现传统文化和现代家具设计的共生共赢[4]，也以此推动传统文化的发展与演进。

4 传统文化符号与现代家具功能语意融合的原则

传统文化符号在设计运用时可提取、抽象、转换其形态、色彩、结构等特点构成特色符号，运用于现代家具设计中。值得注意的是符号的运用不是表现形式的拼贴与装饰，而是要与家具的功能语意相融合，将一个符号的外在特征和内在精神找到一个合理的连接纽带[5]，所以在设计的时候要从以下三个方面把握融合的原则：

第一，设计在感官层面上要体现符号的典型特征，只有在家具的设计形式上把握符号造型、装饰要素、色彩搭配、结构方式等方面的要点，才能让人一目了然，在视觉等感知层面上达到符号与家具功能语意的初步融合。第二，设计在行为层面上要基于人的直觉感知来表现家具的使用方式。因为家具的实用功能语意具有客观性、直接性，传统文化符号在表达的时候要注重基于逻辑的、因果的关联性，以此来实现符号形式与现代家具实用功能、操作方式之间的对应融合，使人能通过对符号的认知来更加明确这是什么功能的家具、如何使用等操作。第三，设计在反思层面上要基于象征的、情感的、体验的关联性来传达符号的文化内涵[6]。因为现代家具的精神功能语意具有主观性、间接性，传统文化符号在表达的时候要注重符号内涵与现代家具精神功能之间的情感传递，让人在“形似”的感官体验和直觉感知的使用过程中感悟符号所象征的文化寓意。

所以，传统文化符号在运用的时候要注意其形式与现代家具的物质功能和精神功能都应该建立紧密的关联性，需要依据其鲜明和典型的特征，结合其蕴含的精神文化内涵，以具体形象来呈现家具的设计形式和表达家具的功能，在满足人们使用需求的同时，也引导人们体验家具的形式美，感悟中华文化、思想及精神的博大精深，并倡导新的生活方式。

5 传统文化符号与现代家具功能语意融合的设计案例

5.1 相关地域文化符号的提取

屏风是一种典型的传统家具，带有非常明确的民族地域特色。它的作用是建立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作为古代一种重要的分隔空间的形式，我们把它运用到现代家具设计中的时候，不是简单地沿用它的造型样式，而是提炼其核心功能——分隔空间。

除了提取屏风符号的形式和功能要素以外，还要提取可以满足这些功能和形式要求的具体承载方式，通过思维发散，可以提取中国古代一种特殊的计算工具——算盘，将其结构框架作为家具的造型框架，算珠的旋转运动作为使用方式，通过旋转来解决调节光线与分隔空间的配合问题，它所代表的财源滚滚的美好寓意延续着千年的智慧，也可以融入家具精神功能的设计之中。

5.2 设计形式与家具功能语意的表达

如图1 所示，最终设计的家具形式延用了算盘的结构框架，内部设置有大小不一的平直板件和矩形盒状小柜子，就如算珠一般串在上下左右四面围合的家具框架内，通过预制旋转轴结构固定和旋转，矩形盒状小柜子上下错落排列，有如高山流水般的音律，表现着家具形式的韵律美。

图1 多功能隔断柜设计

而家具功能语意的传达，在感官层面上，主要通过家具设计形式与屏风、算盘的相似性，让人感知此设计是一种可以旋转的隔断柜，通过视觉语言的形式感来引人注目。行为层面的功能语意主要借助屏风的符号形式来指示家具的隔断功能，运用算盘的符号形式来指示有如算珠串着的板件和矩形盒状小柜子可以旋转，当隔板面与框架整体平面平行时为不通风结构；当隔板面与框架整体平面垂直时为通风结构。作为隔板的垂直板件上可以挂置衣物，小柜子也有置物的功能。反思层面的功能语意是最为丰富的内涵性语意，主要是通过象征性来传达和诠释中式的家居风格特色，把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致用利人，文质彬彬”融入到可旋转的隔断柜形式中，使用户在体验隔断柜多功能的便利性同时，感悟新中式家居风格的意境美。

综上所述，传统文化符号不是孤立存在的一种形式，而是有着丰富内涵和意义的。表面地运用地域文化符号的形式，会使设计出来的产品显得格外孤立，与市场同类产品格格不入，给使用者造成心理负担。只有深入了解其背后的含义、功能、制作工艺、结构等，将其与用户当前的生活方式、使用方式相结合，将符号形式与家具的功能语意巧妙地关联起来，使用户既能通过符号形式理解家具的功能和使用方式，又可以体验传统文化的智慧和感受传统审美的意境。

随着信息化社会的进一步发展，当代的人际交往风格已经转向情感交往的方向，产品设计的趋势是“非物质化设计”，产品形态设计越来越强调地域性、文化性，挖掘地域文化符号的运用形式，并将之与产品内涵性语意进行融合，进一步延伸产品语意学的“形式表达功能”“形式传达使用状况”，从“形式传达情感”的角度来完善和深化新中式家具的设计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