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城市而设计——以天津文化旅游衍生品为例

张帆

（天津财经大学，天津 300222）

随着旅游热度持续升高，全域旅游、文化旅游等旅游开发方向得到了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和研究。旅游，正以多种多样的形式满足各类游客的休闲放松需求。然而，自然风情、旅游景点等风景名胜旅游占据了旅游群体的主要认知，城市旅游，对于大多游客而言，仍然是意识之外的旅游形式，旅游城市对自身的文化开发也处在成长期，不似其他旅游类别深入人心。

一、城市代言物——文化旅游衍生品

（一）城市旅游的含义

城市旅游，是指以城市作为旅游目的地，以城市的各类公共设施、公共服务等为依托，以自然风光、人文历史和文化底蕴为旅游内容，以游客为活动主体构成的旅游行为。城市与山水旅游、乡村旅游最大的区别在于城市的人工化程度极高，其所蕴含的文化主要是民俗文化、人工文化等人为形成的物质资源与精神资源。即便是城市中的自然风光，也受其特有的城市公共环境影响，形成了具有某些城市基因的独特风土民情。

现如今，越来越多以自由行为出行方式的情侣、亲子、退休老年人选择以城市作为旅游目的地，除了城市中知名的自然风光、人文历史外，其成熟发达的交通、医疗、食宿、娱乐条件，也成为了构成城市IP形象吸引游客前往的重要因素。

（二）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的意义

依据较为早期的研究，有学者将城市旅游产品构成要素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城市旅游吸引物，包括文化、体育、娱乐、自然和人文所营造的休闲环境。城市旅游吸引物是游客进行旅游目的地决策中最重要的筛选因素。第二类是指旅游体验系统，如餐饮、住宿、交通、购物、公共文化、娱乐休闲等，它们共同构成了游客体验的内容，是树立城市旅游口碑至关重要的一系列因素。第三类则是基础设施，如便民服务网点、公共交通、医疗应急、游客服务等，辅助前两类要素发挥理想功能。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自然风光和人文文化等第一类要素是旅游城市吸引游客前往的核心因素，但就当下中国城市发展水平而言，上海、厦门、成都等名列前矛的旅游发达城市，在第二类和第三类要素中也体现出了其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建设的发达程度，有效促进了城市旅游对游客的吸引程度，甚至成为一些陪伴儿童、老人出游的家庭型游客对旅途体验考虑的首要因素。

在对知网目前（2020年11月23日）文献资料的相关主题检索结果中，“旅游衍生品设计”为50条，“文化旅游衍生品设计”28条，“城市文化衍生品设计”6条，“城市旅游衍生品设计”的检索结果为0。可见，目前设计学专业对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设计的研究乏人问津。

二、为城市设计的语意传达

（一）从城市的文化出发

在辞海中，文化的广义定义为人类在社会历史实践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狭义定义为社会的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制度和组织机构。社会性是文化的重要影响因素，不同社会环境催生不同的意识形态。就一座城市而言，其地理环境、历史演变、人文风俗、生活方式、行为习惯、文学艺术、价值观念、公共服务等社会因素构成了整体的文化。

旅游衍生品是指人工化、工业化、商品化的旅游吸引物、旅游服务产品、旅游纪念品、旅客服务设施等能够反映旅游目的地整体文化形象的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载体。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既能够反映一座城市的整体文化风貌，又能够在食、住、行、游、购、娱六大旅游体验要素中提供独特的文化体验。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应具备以下基本条件：1.文化艺术性；2.体验性；3.服务性；4.纪念性。从产品设计的角度出发，文化旅游衍生品应为用户提供合理的语意属性：1.认知性；2.指示性；3.使用性；4.象征性。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必须具有文化品位，能够在物质形态的基础上反映一座城市独特的精神文化，在满足产品认知、使用、服务的基本功能之上，具有城市文化的象征性是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必备的功能属性，要深入挖掘，并用设计的手段进行恰如其分的表现。

发展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对于增加城市吸引力，提高城市经济效益，宣传城市风貌，提升城市整体文化价值有着重要意义。

（二）用语意学传达城市精神

产品语意学是产品设计学科中重要的分支学科，依托于符号学体系，运用符号的观点去构造产品的外延意指与内涵意指。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需要满足游客对城市服务、城市旅游内容、城市文化的整体认知。在此基础之上，通过游客对城市硬件设施服务的互动体验在头脑中对文化产生深刻印象。这恰与产品语意学通过语意、语构、语用的语意学体系构造产品的认知语意、指示语意、使用语意、象征语意的设计观不谋而合。通过语意学的介入，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在提高城市旅游过程中硬件设施的人机沟通效率，提升旅游产品的品质体验效果，提供更友好舒适的服务体验功能，及营造城市整体文化IP上发挥着重要作用。

（三）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与游客的“语意”沟通

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是城市旅游建设中重要的文化创意设计内容，是城市旅游软实力的体现，是旅游目的地硬件环境设施功能的补充，是对城市独特文化的深度挖掘、利用和有效创新。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需要考虑城市的地域文化特征、生产加工条件、材料属性、旅游群体类型及需求等内容，是城市旅游与前往此地进行文化体验的游客之间最好的“文化联结物”。城市文化的挖掘利用不是简单的符号堆砌，对传统文化符号的生搬硬套屡见不鲜，不仅遭到了设计界的一致反对，更是影响到了城市文化的公众吸引力。所以，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的设计需以城市可提供的自然风光、景观文物、主题公园、公共文化场馆、餐饮住宿等硬件形式作为不可撼动的结构主题，在此基础之上，将特色纪念品、活动、服务、宣传等软体功能与文化中能够反映目的地城市精神风貌、生活习惯、行为方式、人文风俗等内容相互衔接，为游客提供城市文化精髓。

三、以“天津文化旅游衍生品”为例的语意学应用

（一）设计动机

天津因其地理位置优势，成为了北方漕运文化重镇，杨柳青便是京杭大运河天津河段上重要的国家历史文化名镇。同时，天津紧邻首都北京，地处渤海湾核心，独特的殖民文化和商业文化使天津地区形成了极具特色的多元文化交融，“卫嘴子”也因此盛名远播。杨柳青年画和天津“三绝”小吃也成为了外地游客最为熟知的天津地方文化。在“天津印象”系列文化旅游衍生品设计主题上，笔者提取了“三绝”小吃的外观及制作工艺和杨柳青年画中的“鱼”元素，对其进行创新设计。其中“老味儿钥匙链”（图1）运用了产品语意学中的情感化设计，对三绝小吃的制作工艺特性进行提炼，完成趣味化创新。“福之鱼书签”（图2）则借用了天津非遗文化重要组成部分杨柳青年画，将“娃娃抱鱼”中的“鱼”元素与天津海洋文化结合，完成了使用语意与象征语意的设计。两件设计作品将天津文化通过产品语意学设计传达给受众，旨在向游客们传达民族文化的多姿多彩与天津人民的热情祝福。

图2 “福之鱼”书签（设计者：张帆）

（二）产品语意的创新方法

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首先应当具有文化传播功能，其次应具有吉祥祝福的美好寓意。其中，旅游纪念品类别的体积小巧，易于携带，实用美观是其基本设计准则。与常见文创钥匙链相比，“老味儿钥匙链”根据每种食物的形状特征和制作工艺特征进行挤压设计、扭转设计和仿生设计，利用硅胶易塑形、易清洁、高弹性、亲肤性的材料特性，在还原食物原貌的同时赋予产品趣味化的使用功能。而吊牌的设计采用木材质还原历史中牌匾设计的质感、肌理和装饰纹样，使产品整体具有品质感、历史感和艺术感，为消费者和使用者营造新玩法和传统物件结合的独特使用感受。与市面上常见的回形针书签和片状书签相比，“福之鱼书签”进行了立体化、层次化设计，使产品更具有趣味性、易用性和观赏性，在设色上选择了金、银、中国红三种色彩方案，大气、典雅，既具有中国传统文化中高贵的韵味，又符合阅读爱好者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品位。令使用者体会到产品语意学设计的人性化，和天津地方文化中幽默好客的风土人情。

（三）产品与受众的情感交流

天津文化旅游衍生品-天津印象系列是具有幽默、易用含义的小型旅游纪念品，可随身携带，适用于广大来津游客和本地出行游玩的市民，老少皆宜。

首先，“福之鱼书签”在创作理念上注重对地方文化元素的提炼、创新，运用语意符号的指示功能设计、使用功能设计方法，结合年画在剪纸图案中的表现形式归纳出更具现代审美需求的简约外观书签。“老味儿钥匙链”选用天津“三绝小吃”物象再塑天津卫“爱吃”“会吃”的饮食文化和幽默逗趣的民风文化，提炼“三绝小吃”的制作工艺进行合理夸张——狗不理包子的褶多馅大、十八街麻花的盘拧、耳朵眼炸糕的金黄甜糯，结合人的行为习惯与社会现实——通过挤压、扭转、揉捏等方式实现婉转幽默的减压互动使用方法，从而实现产品与用户良性沟通的情感化设计。

其次，“福之鱼书签”的设计针对在售书签不便“拿捏”、造型乏味的缺点进行创新改良，对“鱼眼”“鱼背”“鱼鳍”等结构进行仿生，使书签形态更符合人体工程学要求的同时，满足当代人对情趣化和易用化设计的需求。在“老味儿钥匙链”食物主体和吊牌上设计了每种小吃的特色装饰纹样，如包子上的回文，炸糕上的云文以及麻花上的盘文，所有的纹饰均来自于古文化街廊架顶端的装饰纹样，极具天津地域文化特色。

另外，作为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福之鱼书签”饱含着“鱼跃龙门、步步高升”吉祥寓意，金、银、红设色中包含了中华民族吉祥富贵、稳重大气的文化意蕴；“老味儿钥匙链”的含义中既包含了“民以食为天”的文化内涵，又表达了津城人民幽默、好客的性格，让消费者和使用者在莞尔一笑的同时体会到津城人民对游客的深深祝福。

四、结论

城市文化旅游在中国已逐渐普遍，发达城市是众多家庭游客欣然往之的优选目的地，除却自然风光、人文景观等传统旅游吸引物外，城市中的大型主题乐园、公园绿地、公共文化场馆、公共服务、游客服务等城市特有的文化体验与文化服务也是吸引游客的重要因素。城市文化旅游衍生品蕴涵了城市的独特文化，涵盖了人工化、工业化、商品化的旅游吸引物、旅游服务产品、旅游纪念品、旅客服务设施等能够反映旅游目的地整体形象的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载体。“老味儿钥匙链”和“福之鱼书签”作为天津文化衍生品的旅游纪念品品类，其出发点在于游客耳熟能详的天津文化元素，其设计内核基于产品语意学在产品形态设计中的认知语意设计、指示语意设计、使用语意设计及象征语意设计，既考虑了用户对天津文旅衍生品的纪念需求，又考虑到用户的行为习惯和实用需求，提高了文旅衍生品设计的设计深度。城市文旅衍生品设计远不止于此，本文的研究也有待继续深化。城市文旅衍生品极具研究价值，对于提升城市旅游吸引力，创造城市经济效益提升意义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