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璇,李进中
(山东财经大学 会计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企业发展面临的核心问题是如何获得互补资源以实现创新。创新的过程具有高度的不确定性,单个企业依靠自身资源,往往由于财务、技术等关键性资源的匮乏而限制了创新。资源依赖理论认为企业的发展取决于其从外部获取资源的能力。企业由交易等关系构成的网络,能够为企业提供信息、财力等资源,对于提升企业的创新绩效有积极作用[1]。但是从代理理论看,企业高管的网络权力过大,也可能增加企业的监督成本和外部信息噪音,为企业创新带来负面效应[2]。企业需要“权衡”高管关系网络的规模。高管关系网络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会随着网络广度和位置权力的增大由最初的资源效应转变为代理效应。因此,高管关系网络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很可能存在非线性关系。但当前文献对于高管关系网络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研究主要集中于二者之间的线性关系,缺乏对其非线性关系的讨论。
企业的创新过程取决于高管和股东的零和博弈,机构投资者给企业带来资金支持,也带来了先进的管理经验和技术支撑,对于公司治理起到了积极作用[3],可以缓解高管与股东之间的代理问题。不同的机构投资者的治理作用存在差异[4]。考虑到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在公司治理方面的显著作用[5],高管通过网络获取资源用于创新的过程,将受到战略型机构投资者的支持和监督,因此引入战略型机构投资者,探究其对高管关系网络与企业创新绩效关系的影响,可能更好地揭示高管关系网络发挥作用的程度和情境。
基于以上分析,在讨论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时,依据资源依赖理论和代理理论分析高管关系网络与企业创新绩效的非线性关系,并进一步探讨战略型机构投资者是否能够在高管网络影响企业创新绩效的过程中发挥积极的作用,以期为提升创新绩效提供相应的管理建议。
高管关系网络这个关系集合蕴含着企业创新所需的资源,而获取关键资源的能力,取决于高管与网络联结的质量。网络联结在“量”方面的特征是网络广度,指与该网络成员直接相连的其他成员的数量,通常用程度中心度衡量。网络联结在“质”方面的特征是网络位置,指该网络成员在网络中占据核心位置的程度[6],通常用结构洞来衡量。目前对高管关系网络与企业创新间关系的结论,既有正向关系[7],也有负向关系[8]。
支持正向关系的文献大部分从资源依赖理论出发,认为高管关系网络中蕴含着丰富的资源,企业可以从网络中“挖掘”出嵌入其中的信息等资源。高管关系网络作为正式制度的补充,为企业资源流动和信息沟通提供桥梁,有利于企业获得信息优势[9]。支持负向关系的文献从网络信息传递特点和代理理论出发,认为网络成员间的不信任和防范延长了信息传递的时间,可能形成网络闭合而产生“锁定效应”[10],不利于异质性信息的传递。随着网络间联系的逐渐频密,网络成员之间相互模仿,导致公司决策的趋同。高管具有有限理性,要识别关键资源要比较长的时间,降低了企业对知识的吸收能力[11]。若高管过多的“联结”,可能形成“利益集团”,而且高管对风险的厌恶,会激发其短视行为,减少对创新的投入[12]。
高管既能够在网络中获取创新资源,也可以谋取个人私利。高管网络中心度和结构洞位置决定了高管“挖掘”资源的质量,随着网络质量的提高,企业对外部资源的获取能力加强,创新绩效也越高[13]。高管网络中心度的提高,使其以少量的投入获取资源,提升了企业的创新绩效。拥有“结构洞”位置的高管,可以获得网络权力,对资源获取与创新效率的影响更直接[6]。但随着网络中心度的增加,网络联结的广度加大,高管在网络中搜寻信息、维系关系等的工作量陡然增加,工作难度和投入的成本也以指数级递增[2]。当网络成员的联结增加到一定阈值后,信息传递的趋同效应和锁定效应的劣势逐渐显现,异质性信息减少。高管维持网络的成本会超出创新的收益。另外,高管占据结构洞的位置,网络控制权加大,获取私人收益更容易[2]。因此随着网络质量的提高,高管进行创新的积极性下降,在决策时可能选择不利于企业创新的短视行为。由此推断,随着高管关系网络“质量”的提高,企业获取的异质性信息促进了企业创新绩效;当高管关系网络的“质量”达到某一规模以上,维持网络规模的成本较高,创新的风险增加,代理问题逐渐显现。据此提出:
假设1a:高管关系网络的广度与企业创新绩效呈现倒U形关系。
假设1b:高管关系网络的位置与企业创新绩效呈现倒U形关系。
机构投资者是积极参与企业治理的法人投资者。战略型机构投资者是与被投资企业在业务上相互独立,持股稳定,愿意长期持股的机构投资者。一些学者研究了上市公司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对于创新投入的正向影响。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属于机构投资者中比较关注企业长期价值的一类投资者,具备其他机构投资者的优势,同时也能够避免其他机构投资者的缺陷。战略型机构投资者能够缓解代理问题,减少管理层的短视行为,是公司治理的积极参与者,更关心企业的长期投资价值[14],具有更专业的投资策略,更愿意投资具有创新性的公司,能够促进被投资企业的创新绩效[15]。与其他机构投资者相比,战略型机构投资者的持股期长,能够避免因追求增加股利分配需求而削减创新投入资金的情况,不会因为追求企业短期绩效而危害创新的行为[16]。战略型机构投资者持股稳定,更注重评估企业的战略价值,愿意长期投入大量资金,有能力承担长期投资的风险,更有动机监督高管。战略型机构投资者与被投资企业在业务上独立,不会受到来自业务关联的影响,能够抵制住被投资企业的压力[17],对于企业的创新有积极作用。据此提出:
假设2:战略型机构投资者能够提升企业的创新绩效。
相比其他机构投资者,战略型机构投资者更有动力监督管理层,对于缓解代理问题发挥积极的治理作用[18]。战略型机构投资者不仅是决策的监督者,也是资源的提供者。高管可以通过社会网络获取创新资源,社会网络这种非正式的制度可以降低高管获取资源的成本[19]。当企业存在战略型机构投资者时,高管不仅可以通过网络获取资源,也可以轻松地从机构投资者手中获取资源,其成本更低,也更便利,增加了创新的机会,最大化地利用了企业现有资源水平,提高了创新的效益。高管关系网络获取的外部资源具有多元化的特点,增加了企业对资源的整合和吸收的难度,加之创新本身的不确定性,信息的异质性导致高管的精力被分散,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在资源获取和筛选等方面可以缓解高管的选择困难,降低信息搜寻和处理的成本,企业将更快的做出创新决策。当高管网络规模过大,网络权力过高时,代理问题突显,战略投资者能够抵制管理层的压力,限制其自利行为,使高管做出有利于企业战略发展的决策,提升创新绩效。据此提出:
假设3a: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在高管关系网络广度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起到正向调节作用。
假设3b: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在高管关系网络位置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起到正向调节作用。
对A股上市公司2012—2019年数据进行筛选:(1)剔除金融保险行业的公司。(2)剔除ST和∗ST的公司。(3)剔除大部分财务数据缺失的样本。数据分析处理使用2016版excel和stata13.0统计软件,对连续变量进行了winsorize1%缩尾处理,最终样本为6 967个观测值。战略型机构投资者、高管网络和控制变量的数据来自国泰安。专利的数据来自Wind数据库。对于高管网络的数据,首先收集2012—2019年A股所有上市公司高管的任职资料。每一名高管具有唯一的IDk,将该高管IDk和该高管所在公司的symbolg一一配对,形成高管IDk-公司symbolg的二模矩阵;再将就职于同一公司的高管IDk一一配对,将前述的二模矩阵转化为高管IDk-高管IDh的一模矩阵,每一公司具有若干高管IDk-高管IDh的一模矩阵;然后用Pajek计算每一年度每一高管的程度中心度和结构洞指标,最后以公司为单位计算公司层面的程度中心度和结构洞指标。
1.因变量。创新绩效(lnpatent)。采用Wind数据库中的专利数据衡量企业的创新绩效。将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和外观设计专利三种进行加总,并取对数,用以衡量创新绩效。
2.自变量。(1)高管网络的广度(csumdeg)。用高管关系网络的程度中心度衡量,借鉴陈运森和谢德仁[19]的衡量方法,首先计算每个公司中某高管与网络中其他高管的直接关系总量:
i为某公司高管,j表示当年除该高管以外的其他高管,xij表示高管i与高管j在同一公司任职,m表示网络中所有高管总和,为了消除网络规模差异造成的影响,在分母上除以网络中兼职高管的最大可能直接联结数m-1。其次计算公司层面的程度中心度,将每一公司中各个高管的程度中心度的值加总,用该总和除以网络中公司的最大可能直接联结数:
g为某一公司,n为当年网络中所有公司数,为了消除网络规模差异,在分母上除以网络中公司的最大可能直接联结数n-1。(2)高管网络位置(csumstru)。用高管关系网络的结构洞衡量,采取限制度指标计算结点结构洞位置,首先计算每个高管的结构洞:
其次计算公司层面的结构洞,将每一公司中各个高管的结构洞的值加总:
3.调节变量。战略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strategy)。首先,筛选出独立型机构投资者。依据杨海燕等[20]对于机构投资者的划分,将与被投资企业不存在商业关系的基金、社保基金、QFII划分为独立型机构投资者。其次,在独立型机构投资者中筛选出愿意长期持股,且持股比例稳定的战略型机构投资者。
稳定性与时间和持股比例相关,参照李争光等[21]的方法,运用上市公司该年独立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除以该机构投资者前三年持股比例的标准差来考察时间维度的机构投资者异质性,记为SD。假定该年独立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一定,SD越大,该公司过去三年的标准差越小,表明该公司的独立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波动越小;相反,该标准差一定,SD越大,则独立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和持股周期越高。其次,计算出分行业分年度该指标的中位数,即当SD大于(含等于)其年度、行业的中位数时,则认定该独立型机构投资者为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反之,则为财务型机构投资者。计算公式如下:
STD(PERCENTi,t-3;PERCENTi,t-2;PERCENTi,t-1)表示公司i前三年独立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的标准差;PERCENTi,t表示i公司t年的独立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SDi,t表示公司i在t年独立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与其过去三年独立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标准差的比值;MEDIANt,j(SDi,t)表示t年的行业j的中位数;TYPEi,t哑变量为独立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是否稳定的标识,当SDi,t≥MEDIANt,j(SDi,t)时,取值为1,表示公司i在t年的独立型机构投资者为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否则取值为0。srategy为所有战略投资者持股比例之和。
4.控制变量。参考朱丽等[7]的研究,选取的控制变量为:资产负债率(lev);净资产收益率(roa);经营现金净流量(cash);产权性质(state);上市年限(listtime);企业规模(size);所处年度(year);所处行业(industry)。各变量的符号及定义见表1。
表1 变量说明
本研究构建如下四个模型来验证高管关系网络中心度与结构洞指数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以及战略型性机构投资者在其中发挥的调节作用。公式(6)和公式(7)用于验证假设1,检验高管关系网络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倒U形关系,公式(8)和公式(9)用于验证假设2和假设3,检验战略型机构投资者的作用。
以上四个模型中,i和t分别表示企业和年份;a0表示常数项;b1、b2分别表示高管关系网络程度中心度与结构洞指数的系数;b3、b4表示高管关系网络程度中心度与结构洞指数的二次系数;b5表示战略型机构投资者的系数;b6、b7、b8、b9分别表示战略型机构投资者与高管关系网络程度中心度以及结构洞指数的一次交互项和二次交互项的系数,分别代表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对高管网络程度网络中心度和结构洞指数的调节效应;β表示控制变量的系数;controlsi,t表示所有控制变量;εi,t表示随机扰动项。
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2,从表2结果来看,企业创新绩效最大值11.206,最小值0.693,均值4.260,标准差1.577,不同企业的创新绩效存在很大差异。高管关系网络程度中心度的最大值为0.019,最小值为0.002,平均值和标准差分别为0.008和0.004;结构洞的最大值为3.623,最小值为0.135,平均值和标准差分别为1.097和0.732,说明不同公司的高管关系网络结构洞位置相差较大。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由表3可知,企业创新绩效与高管关系网络的程度中心度与结构洞都显著正相关,与战略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显著正相关。其次,大部分变量的相关系数基本都在0.5以下,并且VIF值(略)均小于5,说明变量之间并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
表3 相关性分析
表4的结果显示,高管网络的程度中心度的一次项和平方项负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不显著;高管网络结构洞的一次项系数为0.191,t值为3.900,在1%的水平下显著,说明适度的高管网络位置能够显著正向影响企业创新绩效,高管网络结构洞的平方项系数为-0.040,t值为-2.200,在5%的水平下显著,说明高管网络位置过度将显著的降低企业创新绩效,结果表明高管网络的结构洞位置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是非线性的倒U形关系,假设1b得到验证。
高管关系网络的广度对于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并不显著,原因可能在于网络广度反映的是网络联结的“量”,尽管高管社会关系广泛,但这种联结是同质关系联结,高管在社会网络中处于边缘地位,该位置无法为企业提供异质性的资源。相比之下,高管关系网络的位置,反映了网络联结的“质”,处于结构洞位置的高管能够获取创新所需要的异质性资源,从而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显著的影响。当这种地位超越一定阈值后,高管网络权力过大,监督成本上升,对企业创新绩效不利。
由表4可知,战略型机构投资者持股的系数为0.126,t值为2.800,在1%的水平下显著,说明战略型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越高,企业创新绩效越显著,假设2得到验证;战略型机构投资者与高管网络中心度二次项的交乘项系数为0.003,t值为1.940,在10%的水平下显著,说明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对高管网络的程度中心性与企业创新绩效倒U形关系起到了调节作用,能够降低网络广度对于创新绩效的消极影响,支持假设3a;战略型机构投资者与高管结构洞位置二次项的交乘项系数为0.004,t值为2.430,在5%的水平下显著,说明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对高管网络的结构洞位置与企业创新绩效倒U形关系起到了调节作用,能够正向的调节高管网络位置对于创新的不利影响,假设3b得到验证。
表4 高管网络对企业创新绩效的非线性影响及战略型机构投资者的调节作用
续表4
1.高管网络的广度和位置的稳健性检验
分别用接近中心性(csumclo表示,其二次项为sumclo2)和中介程度(csumbetw表示,其二次项为sumbewt2)衡量网络的广度和位置。接近中心性表示网络中某个结点与网络中的其他结点的距离,接近中心性越大,该点与其他节点的距离越小,越接近其他结点,其他结点建立链接的机会就越多[22]。中介程度表示网络中心位置的指标,表示网络中不同结点的“桥梁”,即链接其他结点的必经之路,其含义和结构洞的含义更加接近,都起到一种中介的作用[23]。
由表5的结果可知,接近中心性显著促进企业创新绩效,而其二次项系数虽为负却不显著,说明不存在显著的倒U形关系,与主回归结果基本一致。中介中心性与企业创新绩效存在显著的倒U形关系,与主回归一致,说明主回归的研究结果是基本稳健的。战略型机构投资者与接近中心性的二次交乘项系数0.003,在5%水平下显著,战略型机构投资者与高管网络中介性的一次和二次交乘项系数均在1%水平下显著,说明战略型机构投资者的调节作用是基本稳健的,能够在高管网络规模和网络权力过大时,抑制其对创新绩效的消极作用。
表5 稳健性检验
2.企业创新绩效的稳健性检验
用专利与企业的有形资产(lnpatent1)比代替专利衡量企业的创新绩效。表5的第六至十列列示了稳健性检验的回归结果。结果与前述研究一致,高管网络的广度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倒U形关系不显著;高管网络的位置与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显著的倒U形关系。战略型机构投资者能够显著抑制高管关系网络过大对创新绩效的消极作用。更换衡量企业创新绩效的变量,结果依然稳健。
3.内生性检验
企业中高管关系网络的构建内生于企业自身的经营决策,是利益相关者互相博弈的结果。高管关系网络与企业创新绩效之间存在互为因果的关系,因此将主要解释变量高管关系网络的程度中心度和结构洞指数以及它们的平方项滞后一期进行回归。表6的结果显示,高管关系网络的结构洞指数与企业创新绩效仍存在非线性的倒U型关系,结构洞的平方项仍显著抑制企业创新绩效,且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对高管结构洞位置和企业创新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依旧成立。
表6 高管关系网络滞后一期的回归结果
国有企业的代理链条比较长,国企高管的“政治前途”动机更明显,加之任期制的限制,国企高管更易追求短期的在任利益,丰富的网络资源增加了国有企业高管短视行为的概率,最终可能损害企业创新绩效。而在非国有企业中,高管的“政治动机”和“任期制”动机相对较弱,一定程度的网络资源可能帮助高管获取异质性资源,有利于创新绩效。表7的结果显示,在国有样本中,高管关系网络的广度和位置对企业创新绩效的作用均不显著,战略型机构投资者能够显著提升企业创新绩效,但其调节作用不显著。而在非国有样本中,高管关系网络的广度对企业创新绩效没有显著影响,战略型机构投资者能够显著的提升创新绩效,但其调节作用不显著;高管关系网络的位置的一次项系数显著为正,说明结构洞位置有利于创新,二次项系数为负,但并不显著,尽管过大的网络权力能够损害创新绩效,但在非国有企业中,由于其他公司治理机制相对完善,高管的网络权力对创新的不利影响不显著,战略型机构投资者能够显著的缓解高管网络权力过大对创新的损害。
表7 不同产权性质的分样本回归
对2012—2019年我国沪深非金融类A股上市公司的高管关系网络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并对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对于高管关系网络与企业创新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进行了探讨。本文发现:高管关系网络的位置与企业的创新绩效呈现倒U形的关系,高管关系网络的位置越接近结构洞,企业创新的绩效越高,但当该位置的达到一定阈值后,高管的网络权力越大,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损害作用越明显。相比之下,高管关系网络的广度对创新绩效的影响不显著。战略型机构投资者能够促进企业创新绩效,并且能够显著抑制过度的结构洞位置对于创新的损害作用。在国有企业中高管关系网络与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均未能显著的影响企业的创新绩效,而在非国有企业中高管关系网络和战略型机构投资者的影响更显著。
为了提高企业的创新绩效,应该重视高管关系网络的构建,不盲目追求网络关系的“量”,而是要提高网络关系的“质”。在与网络建立联结的时候,避免陷入广泛的同质关系联结,因为过度的无效联结会造成资源和精力的浪费,尽量选择具有控制优势的结构洞位置嵌入社会网络,以获取有利于创新的异质性资源。企业股东和监事会需要加强高管关系网络的风险控制,避免高管关系网络的“过犹不及”。设置高管关系网络报备制度,定期考察高管网络关系的广度和网络位置,防止高管因网络权力过大而产生代理问题。另外,为了避免高管的短视行为,在对其进行激励时,应增加长期激励的比重。在引入机构投资者时,选择那些与企业不存在商业关系或独立性较强的,并且持股稳定,愿意长期持股的战略型机构投资者,发挥其监督作用,提升企业的创新绩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