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成功创办高等教育的经验与启示

孙刚成 宋紫月

摘 要：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经历了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蜕变，不仅在执政方面积累了成功的经验，高等教育发展也取得了骄人成绩。回顾党在延安时期高等教育的办学历史，对今后进一步提高我国高等教育的办学水平有着重要的意义。具有坚定信念的优质师资，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教育原则，以学生为中心的办学取向，以及美好的理想塑造等合规律性的经验，启发着人们在推进高等教育发展的进程中，要重视教师信念与教育信仰的培养，坚持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一切从学生出发，并用共产主义去引领高等教育迈向新征程。

关键词：高等教育;延安时期;教师信念;教育信仰;创新人才

中图分类号：G5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7615（2021）03-0038-07

DOI：10.15958/j.cnki.jywhlt.2021.03.006

延安时期是指从1935年10月19日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吴起镇，到1948年3月23日毛泽东、周恩来等人在吴堡东渡黄河、离开陕北迎接胜利曙光的13年。在此黄金时期，中国共产党历经艰苦卓绝的岁月，形成了优良的作风和先进的革命理念，并且在高等教育办学实践中凝结了一系列新民主主义的教育理念和方针，使得延安时期的教育事业得到史无前例的发展，尤其是高等教育事业，为中国革命和陕甘宁革命根据地的建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更为新中国的高等教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为现代和未来高等教育的改革与发展提供了思路与经验。

一、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创办高等教育取得的成绩

陕甘宁边区地处西北黄土高原地带，延安时期交通闭塞，人民生活十分贫苦，是中国最落后的地区之一。在国民党统治下，这个落后的地区政治极端腐败，苛捐杂税十分繁重，再加上自然灾害频繁，致使民不聊生，百业凋敝[1]1，正如李维汉所言：“反映在文化教育上，就是封建、文盲、迷信和不卫生。知识分子缺乏，文盲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学校教育除城镇外，在分散的农村，方圆几十里找不到一所学校，穷人子弟入学无门;文化设施很缺，人民十分缺乏文化生活;卫生条件极差，缺医少药，人畜死亡率很高，婴儿死亡率达百分之六十，成人达百分之三;全区巫神多达两千余人，招摇撞骗，为害甚烈。人民不仅备受封建的经济压迫，而且吃尽了文盲、迷信、不卫生的苦头，人民的健康和生命得不到保障。”[2]高等教育更是一片空白，当时的陕甘宁边区在抗战之前没有一所高等学校。

党中央到达陕北的初始阶段，只设立了一所大学——红军大学。抗战开始后，由于战争和边区建设的需要，中国共产党在解放区创立了新民主主义教育，制定了抗日的教育政策，使教育为长期战争服务;改变了教育的旧制度、旧课程，实行新制度、新课程;用革命的办法创办了众多不同类型的学校，培养了大批革命干部，为抗战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1]199。据统计，当时党在延安先后創办了三十多所高等学府或职业学校性质的干部学校，包括马列学院、中央党校、中央研究院、中国抗日军政大学、陕北公学、军事学校、泽东干部学校、鲁迅艺术学院、自然科学院、医科大学、民族学院、俄文学院、延安大学等。从形式上讲，边区高等学校不仅数量多、规模大，而且类型齐全，是一个新的、完整的、适应革命战争和边区建设需要的高等教育体系。从内容上看，边区高等教育打破了中外传统的教育模式，是从中国抗战时期的实际情况出发，创造的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高等教育模式。它们都遵循抗战时期革命根据地的教育方针，培养目标明确，教学内容具体，办学方向一致[1]199。此外，这些学校学制一般较短，课程设置少而精，教学方法灵活多样，学校的教育方针、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也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围绕党在不同时期、不同阶段的中心任务不断补充、不断改革的，不受任何思想和条条框框的限制，以符合党的路线、方针，适合边区工作实际为准绳。正因为这样，延安时期的高等学校在较短时间内，培养出了大批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精英级专业人才，为抗日战争、革命战争和革命根据地建设与社会主义建设培养了数以万计的骨干精英[1]200。

实践证明，延安时期高等教育成绩显著、经验丰富，为中国教育史增添了光辉的篇章。建国后，部分学校进一步发展成为国内知名高校，如中央党校、国防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理工大学、中国医科大学、中央民族大学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延安是中国共产党建立的第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学城[3]。

二、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成功创办高等教育的合规律性经验

合规律性教育经验的突出特点就是符合教育发展规律，具有较强的科学性与合理性，可以长期使用，能够为未来发展提供借鉴。按照这样的判定标准，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成功创办高等教育的实践中可以提炼出以下合规律性的经验。

1.有一支信念坚定学识卓越的教师队伍

为了提高高等教育的办学质量，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对高校教师明确提出，要求各地党委必须谨慎选择教授人才，既要保证专业教学人员的数量，更要保证他们的职业信念和质量。《中共中央关于延安干部学校的决定》也强调：“对现有各校教员，应根据新的标准分别审查处理之。中宣部应给各校专任教员以实际帮助，提高他们的质量。”[4]257可见，当时边区高等学校的师资建设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这些教师普遍具有坚定的政治立场、较高的理论层次、丰富的战场考验以及卓越的学识教养。他们的主要来源有五个方面：一是长征过来的教育家。他们拥有革命的理论和丰富的经验，讲课生动有趣，在学生中有着很高的威望，极受学员欢迎[1]506。二是毛泽东、朱德等党政机关的负责人。他们上讲台的举措不仅有效弥补了边区高等教育师资的不足，还让学员深切感受到了领导给予的关怀与鼓舞。在抗大，董必武作中国现代革命史的讲解，陈云作“论干部政策”的专题，博古就马列主义基础知识给出了研究分享;在陕北公学，毛泽东向学员们讲抗日游击战争、国共合作、持久战等问题，周恩来作“关于大后方的抗战形式和平江惨案的报告”等，理论高度与实践有机结合，授课效果极好。三是从苏联等国家回国的专家学者和国际友人。例如，西方记者埃德加·斯诺曾在访问延安时为抗大学员作过报告，当时有二百多名学员听课，学员们学习的热情十分高涨。四是党外人士以及先后奔赴延安的知名专家、教授、科学家、文学家、教育家等。在抗大，国民党的卫立煌将军曾受邀为学员们作过报告;解放战争时期，延安大学曾聘请名流马健翎、柯兰、李季、柯仲平等作为兼职教员，该校新闻班还聘请了记者范长江讲授新闻采写，外文班则聘李登白、王禹夫分别讲授英文、俄文[5]。鲁艺曾先后团结了诸如茅盾、周立波、何其芳、艾青、萧军、陈荒煤、吕骥、贺绿汀、王震之、孟波、沙蒙、江丰、胡一川、张水华、冼星海等著名的文学艺术工作者，形成了一支稳定且有很高修养的教师队伍。五是高校自主选拔培养的师资。陕北公学当时专门成立了高级研究班，学校组织他们一面教书、一面学习，以老带新，以此充实师资力量。

显然，边区高校的教师们均是学识卓越、才高八斗之人。他们有着坚定的理想信念，扎根老区、艰苦奋斗、勤俭创业、团结一致，大大推动了当时边区高等教育的发展。那时，陕甘宁边区是个贫苦的地区，虽说边区政府对教育经费的拨出占到政府支出的第三位，但因为总量少，拨款数量仍很微薄，不足以满足办学之用。在这样艰难困苦的条件下，边区高校的教师不分职位高低、资历长短，都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许多教师放弃了原来优厚的生活条件，从四面八方赶到延安，他们穿草鞋、住窑洞、吃小米，克服工作中遇到的各种困难。没有教室，就在窑洞或空地上课;没有桌椅，就用石板或砖头代替;没有纸张，就用沙盘代替[1]514。即使到了寒冬，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教员和学生们仍旧露天上课、读书、吃饭。就是在这样艰难困苦的情况下，师生们的学习情绪也是非常高涨的。后来，在华北联大工作过的英籍教授林迈可夫妇在回忆时曾这样评价道：“在敌人后方的解放区，中国有一批国内第一流的著名学者、教授，在艰苦的条件下办大学，同人民一起战斗，这是历史的奇迹。”[6]

2.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教育原则

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是中国共产党的一个优良传统，也是解放区高等教育办学的基本原则。抗战初期，边区各个干部学校实践这一原则非常突出，而且收效很大。然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出现了理论脱离实际的偏差，但整风运动纠正了干部教育中存在的教条主义倾向，使得这一原则又取得新的进步[1]180。1941年12月，为切实贯彻落实理论联系实际在学校教育中的应用，中共中央出台的《关于延安干部学校的决定》指出：“学校当局及教员必须全力注意使学生由领会马列主义实质到把这种实质具体地应用于中国环境的学习。”[4]259

之后，解放区的各个高等学校都谨遵党中央和毛泽东主席的指示，认真贯彻并运用了理论联系实际的合规律性经验。例如，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特别强调要把理论灵活地融入实际中，要求学员到战斗中去学习去实践，既要做到学用一致[7]，又要做到“原则化，通俗化，具体化，中国化”[8]。在讲授时，要求“每一抽象的概念的说明，都必须证之以具体的例证，每一具体经验的讲述，应当引导向一定的原则”。在讲述革命理论时，“都必须特别注意到与当前中国革命运动相联系，以及与学生所切身经验过或者所能体验到的许多实际工作实际斗争相联系。”[9]为了理论与实际的一致，陕北公学把校内的教学与校外的实践联系起来，把课堂教学与实际生活联系起来，把个人学习与集体学习联系起来，等等[1]180。延安大學于1944年6月制定了教育方针，明确提出“本校教育方针的基本精神是理论与实践的统一、学与用的一致”[10]。此外，该校还特地运用多种方法，开辟多种途径，促进理论与实际的结合、学与用的一致。具体做法有四种：第一，与边区有关的实际工作部门建立一定的组织上或工作上的联系，聘请各有关实际工作部门的负责人直接参加该校有关院系教育工作的领导。第二，特邀一部分既有理论又有实践经验的同志任兼职教员。第三，将边区建设的方针政策和经验总结作为教学的重要内容，技术课以适应边区建设的当前需求为度，让同学们既能学到理论知识，又能知晓现行实际状况[11]。第四，修业期间的学员们将会被定期派到工厂、机关、农村、部队等地进行各种实习或做社会调查。学校规定，实习占整个学习时间的40%，通过建立实习基地、参加边区实际工作部门的技术工作以及把技术课和群众工作结合起来的途径，推动实践教学的发展，这也成为当时主要高等学校的基本特点之一[12]138。

仅从抗大、陕北公学以及延大的办学过程中便可以看出，延安时期的高等教育十分重视在教学中实行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原则。正是因为这样，才培养出了一大批适应革命和建设需要、能够即学即用的优秀人才。

3.坚持以学生为中心的办学取向

延安时期的高校学生管理，在很大程度上落实了以学员为中心的管理原则。以延安大学为例，在各项活动中，该校注重发扬民主精神，处处以学生为中心：第一，在制定教育计划时，他们采取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办法，先通过召开调查会以及个别访问等方式，广泛征求学员的意见，然后拟定草案，再让学员讨论，经过修正补充，使得最后的计划成为全体学员们自己的计划。第二，在教学过程中，提倡自由辩论、质疑问难，允许学员对教员的教授提出意见，以便改进教学工作。教师讲课时，遵照学校的要求深入浅出、循序渐进，力求学生在课堂上理解消化。下课后，学员可以随时提出问题请教员解答，教员也总是耐心解释。第三，在学生管理上，学校提倡自学自治的精神和自觉的纪律。学校成立了“同学会”，这是学员自治组织的标志。同学会代表全体学员参加校务会议及有关会议，并参加校外的各种社会活动。班长和组长都由同学会民主选出，多数班长由同学会分会委员兼任。同学会以发扬团结友爱精神，活跃思想与生活，加强自治能力，密切与群众联系，积极配合学校完成学习和生产任务为目的。其工作的范围包括墙报、生产合作、伙食卫生、文化娱乐、管理与教学的互动协调等[12]169。第四，在生活中，学校坚持做到关心爱护同学。据悉，有一次，李敷仁校长得知有新同学缺少被褥，他便亲自到洛川专署交涉，调拨一批旧大衣解决学员御寒问题。学生们的棉衣不够，他又亲自写报告，请求边区政府给予解决。此外，当学生与学校发生矛盾时，学校也总是从爱护、教育学生的角度出发，首先检查自己的工作失误，采取疏导教育的方法解决矛盾[12]231。以上种种情况表明，以学生为中心的办学取向与管理原则在延安大学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而这也是解放区高等教育的一个显著特点，各高校均将学生发展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归宿。

4.重视美好而崇高的理想塑造

延安时期的高等教育培养出了一个饱经艰苦环境磨炼，有远大革命理想，有明确学习目的，自治能力强，有组织能力，有才干，特别能吃苦耐劳的学生群体。这是一种伟大的力量，也是延安时期宝贵的教育经验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既是延安教育工作的丰硕成果，又是延安教育实践的宝贵经验总结[13]。

根据1944年6月的统计数据，当时延安大学的学生来源比较复杂：从地域上看，来自全国26个省区，其中来自各省解放区的占少数;从家庭出身来看，真正属于无产阶级范畴（包括工人、雇农、贫农等）的只占学生总数的15%左右;从个人出身看，他们中间有工人、农民、学徒、职员、学生、教员、军人、商人以及自由职员等十几种类型。由于受不同地域、不同社会阶层、不同职业、不同生活环境的影响，他们奔赴延安求学的思想动机也不尽相同，他们普遍轻视组织生活，不愿受严格纪律的约束。将这样一批人组织在一起学习，并且要把他们统一在一个革命纲领下，执行一条基本方针，其难度相当大。但在这些青年中，人们有一个共同的革命理想和愿望，就是不当亡国奴，不愿屈服国民党的黑暗统治，追求真理、民主、自由和民族的解放与独立，为振兴祖国而奔赴圣地。因此，延安大学从政治思想教育入手，从转变学员意识的角度出发，将革命理论知识和新民主主义建设的思想教育，中国革命历史和现状的教育，世界观、人生观、思想方法的教育作为一条基本的教育方针[12]163。这样，学校不仅要向学生传授知识，同时，还要培养学生树立美好而崇高的理想。为了实现这个意识形态上的宏伟目标，学校开设了很多政治理论课，例如“中国革命问题”“革命文选”“时事教育”等。通过这方面的学习引导，学员们逐步树立了革命的人生观，掌握了正确的思想方法。当时学校作出了明确规定：“在政治学习上，必须保证共同必修课的报告与阅读最低限度的参考资料”，即上课之余会要求全体学员阅读马列著作等进步资料;同时，对行政干部与合作社社员也提出要求，每天学习两小时，保证听全校共同必修课的报告与阅读最低限度的参考资料[12]164。除了政治理论的学习外，平时生活中政治氣息也非常浓，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们的意志自然而然地得到了磨练，政治情操也得到了相应的陶冶和提升，长期以来形成了“艰苦奋斗、自强不息、扎根老区、乐于奉献”的延安大学精神，而这些也成了光荣的延安精神的有机组成部分。

三、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成功创办高等教育的启示

优质的师资、理论与实际结合的教育原则、以学生为中心的办学取向，以及美好的理想塑造等合规律性的经验，都是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创办高等教育的合规律性经验。回顾这一时期的办学历史，对今后进一步提高中国高等教育的办学水平有着重要的意义，它时刻启发着人们在推进高等教育发展的进程中，要重视教师信念与教育信仰的培养，坚持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一切从学生出发，并用共产主义去引领高等教育迈向新征程。

1.教师信念与教育信仰高于学识价值

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作为教师，必须具备渊博的知识和扎实的教育与人文基本功，否则，便不能胜任教书育人的工作，更不可能形成个人魅力。所以，拥有良好的学识修养对教师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教师只有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博览群书，努力提升个人的学识修养，才能培养出适应社会生活和未来发展需求的人才。然而，在教师的整个职业生涯发展中，相比学识价值，教师的职业信念和教育信仰则更为重要。

作为教师专业发展的精神基础，教师信念是指对教师的教育教学行为起支配作用的观念系统[14]。教育信仰则是教师基于其职业和活动的理解而形成的对教育由衷的灵魂式热爱和忠诚，它体现了教师对教育应然状态的炙热追求[15]。在当下，人们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教师在长期的教学实践中产生了职业倦怠，失去了对教学与科研的热情，究其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形成自己坚定的教育信念和信仰，就像美国诗人惠特曼所说：“没有信仰，就没有名副其实的品行和生命;没有信仰，则没有名副其实的国土。”[16]因此，没有信仰的人是没有精神实质和伟大生命意义的人，倘若教师没有教育信念和共产主义信仰，就会迷失方向、精神匮乏，无法有效发挥陶冶情感、提升人格、开发潜能的作用[17]。

对此，高校教师在现实的工作和生活中首先要确立价值自信，以学术素养提升职业自信，以角色意识强化自信功能，以知识结构增强文化自信，用这种价值自信去填补和充实精神的空白。其次，高校教师要学会对自身进行文化反思。正如洛克所言：“一切观念都是由感觉和反省来的”[18]，教师教育信念和共产主义信仰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教师的教育感知与文化反思习惯，这种习惯或自觉是一种文化唤醒，通过感知与反思，教师才能更清晰地认识到教育的信念是什么;通过感知与反思，教师才能更好地摒弃被机械重复的教育活动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可见，教育信念和共产主义信仰是激励教师从事和热情投入教育事业强大的内在动力与主要依据。教师只有在教育信念和共产主义信仰的支撑下，才能显示出自己的独立自主性，才能不受环境消极因素的影响而积极地影响外界环境[14]。当每一位教育工作者对教育都树立了坚定的信念和信仰时，教育本身的价值也就得到了实现，而教师也会从低层次的职业境界、事业境界发展到更高层次的理想境界，通过教育信念和信仰走向对自我实现的追求[19]。

2.理论与实践的有机结合是培养创新人才的基本保障

延安时期的高等教育从最初就把革命和建设的需求紧密结合起来，以延安大学、鲁迅艺术学院等为例，这些院校在具体办学过程中，始终坚持理论联系实际、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指导方针，为当时培养了一大批适合革命战争和社会建设需要的优秀人才。这一时期的高等教育办学经验给了人们很好的启示：教育要与社会实践相结合，克服重理论轻实践的倾向，并将其融入教育教学的各个环节中去[20]。正如陶行知所说：“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21]，教育只有把生活和社会实践相结合，才能培养出全面发展的创新型人才。然而，目前我国高校还普遍存在理论与实践脱节、重理论轻实践、重分数而轻能力的现象。多数大学生忽视实验课和实践课的重要性，实验与实践操作的能力较差，往往是眼高手低，现实的创新应变能力较差;在平时的课程学习中，他们只注重课堂所教内容，根本无法潜下心来深入研究。因此，《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指出，人才培养模式的核心与精髓就是要注重“学思结合”“知行统一”“因材施教”，就是要培养能够学以致用的创新实践人才。而这里所谓的“知行统一”就是指理论知识要和实践相结合，通过理论知识指导实践，再用实践验证理论知识的正确性，最终促使理论知识与实践能力的协同发展[22]。实践证明，理论与实践的有机结合才是培养创新人才的基本保障。因此，高校应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以学生为主体，以创新实践活动项目为出发点，充分发挥其主动性，使得学生成为真正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优秀人才：一是深入推进社会实践活动，大力开展理想信念教育，强化社会责任感;二是做好实践教学的顶层设计，创新实践教学模式体系，构建实践教学平台，为学生提供更多体验式学习的机会[22]。

3.以学生为中心是学校一切工作的出发点

20世纪50年代，美国著名心理学家卡尔·罗杰斯提出了“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他从心理学角度探索教育问题，根据人本主义心理治疗的原理，提倡“以学生为中心”的人本主义教育思想与实践建议。1998年10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世界高等教育大会上发布的《21世纪的高等教育：展望与行动》提出了“高等教育需要转向‘以学生为中心的新视角和新模式”，还要求各国高校决策者把学生及其需要作为关心的重点;把学生视为教育改革主要的和负责的参与者，包括参与教育重大问题讨论、评估、课程及其内容改革，制定政策与院校管理等[23]。之后，《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指出，教育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实现学生的共性发展和个性发展。渐渐地，“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得到了广大教育工作者的认同，而这一术语也逐渐成为一个权威性的术语。

“出人才是大学的第一使命，也是所有大学的伟大使命，既是大学的主要办学目的，也是大学对社会承担的义不容辞的责任，大学应该以这一历史赋予的重大使命时时激励自己，不使自己的办学偏离这一目标。”[24]因此，大学的使命就是育人为本，从这个意义上讲，“以学生为中心”便是学校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对此，陈赓作了这样一个比喻，他说：办大学好比办食堂，教师是炒菜的，学生是吃饭的，领导人和管理者都是端盘子的。简单一个比喻，却很经典地诠释了教师和管理人员要悉心服务于学生发展的根本理念。办大学的目的就是一切为了学生，为了学生的一切，质言之，学生就是大学之本，更是大学的发展追求和归宿[23]。所以，学校里的一切教育资源、教育手段、管理方式以及各级各类的课程设置等，均须以是否能够满足学生合乎善性与德性的多元化需要为评价尺度，如此方能保障教育的质量和意义。倘若学校现行的管理制度、教学方法或课程设置等存在不合理成分，就必须尽快进行修正，使其适应最广大学生的发展需求[25]。

4.以共产主义为基础的崇高理想塑造是大学之为大的灵魂

只有共产主义才能引领人类去追求自我发展、走向自我解放和自我实现的理想境界。而这种精神实质恰恰符合了大学的核心追求和应有境界。作为研究和传播高深学问的场所，大学从事的是以精神性活动为核心的一种活动，它需要理想和信念的激励、凝聚以及促动，需要人们拥有超越乌托邦的理想信念[26]。因此，大学的精神和灵魂需要以共产主义为基础对其进行塑造，这样大学之为大的灵魂才能得以闪耀，学生才能在宽松、人本的环境中走向自我超越的境界。对此，大学教育首先应以价值观教育为核心，用共产主义作引导，帮助学生在浮躁中拥有心底的淡泊，唤起学生精神世界的最强音。其次，大学教育可以借助共产主义提供的价值导向，通过融合其衍生出的人文与社会科学课程、校园文化类的隐性课程和社团活动类非正式课程的核心功能，塑造学生正确的价值取向和追求，使得学生成为他所认为的理想人，最终在无止境的探索中，实现自我的追求、社会的追求和人类的追求的和谐统一[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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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xperience and Inspiration from the Successful Establish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by the CPC in Yanan Period

SUN Gangcheng， SONG Ziyue

（School of Education Science， Yanan University， Yanan， Shaanxi， China， 716000）

Abstract：During the Yanan period，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has experienced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small to large， from weak to strong. It has not only accumulated successful experience in the administration， but also made remarkable achievements in higher education. Reviewing the history of running higher education in Yanan period is with great significance to further improve the level of higher education in China. High quality teachers with firm beliefs， the educational principle of combining theory with practice， the student-centered orientation of running universities， and the shaping of beautiful ideals， all of these experiences adhering to rules， inspire us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cultivation of teachers faiths and educational beliefs in the process of promoting higher education， uphold the combination of theory and practice， start from students， and lead the higher education with communism.

Key words：higher education; Yanan period; teachers beliefs; educational beliefs; innovative talents

（責任编辑：杨 波）

收稿日期：2020-09-27

基金项目：

2019年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师德建设研究”（19BDJ061）;2019年陕西高等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重点攻关项目“新时代一流高校教师教育教学发展体系研究”（19ZG005）。

作者简介：

孙刚成，男，河南濮阳人，博士，延安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教育基本理论和高等教育。

宋紫月，女，陕西吴堡人，延安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助教。研究方向：高等教育与教育社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