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土空间视角下国内城市更新与空间优化研究*
—— 基于可视化文献计量分析

2021-07-22 08:18顾煌杰彭长歆GUHuangjiePENGChangxin
西部人居环境学刊 2021年3期

顾煌杰 彭长歆 GU Huangjie, PENG Changxin

0 引 言

城市更新是城市发展到相对成熟的阶段时必然会经历的过程。随着国内城市发展步入存量时代,城市更新也愈受关注。由于西方城市发展步伐早于国内,城市更新的概念、策略与实践也较早盛行于西方。从Web of Science和CNKI的数据显示,国外关于城市更新的研究较早可追溯至 20 世纪 60 年代;我国在20世纪 80 年代才有城市更新的研究,相关活动的开展以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为主,起初发展较为平缓(图1)。

1987年我国出台《国土规划编制办法》,并确定了国土规划的主要任务。1990年,国家计委组织编写了《全国国土总体规划纲要(草案)》,明确了全域国土开发整治的目标、产业的总体布局、综合开发的重点地区、基础产业布局、国土整治与保护等内容[1-2]。2011年国家发布《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进一步确定了开发区的区分标准以及不同开发区的未来发展战略,为国土空间规划工作提供了有效应用标准[3]。国务院2016年拟定、2017年初颁布的《全国国土规划纲要(2016-2030年)》明确了全面协调和统筹推进国土集聚开发、分类保护、综合整治和区域联动发展的主要任务,为我国首个国土空间开发与保护的战略性、综合性、基础性规划,对涉及国土空间开发、保护、整治的各类活动具有指导和管控作用。在国土空间规划政策的推进下,城市更新也迎来更多的发挥空间,吸引更多的学者投入研究,成果日渐丰硕(图1)。

图1 国内外“城市更新”研究统计分析图Fig.1 statistical analysis chart of urban renewal research at home and abroad

文献可视化研究有助于准确把握某一领域的研究动向。国内可视化研究已有一定成果,但研究多停留于一段时间内研究状态的分析,整体而言仍属于静态描述,对变化趋势的动态分析略显不足。文章以2011年以来中文文献中出现的有关“城市更新”的研究为文献基础,结合国土空间规划不同阶段的重点,利用文献分析工具CiteSpace对国内“城市更新”总体状况做一定的梳理,进一步对比研究2016年前后城市更新相关研究的变化,分析研究的趋势变化及导向,以期为未来国土空间视野下国内城市更新的实践及研究提供借鉴。

1 研究概况

1.1 数据来源与处理

文章采集自中国知网数据搜索库,以“城市更新”为主题,借助高级检索功能,搜索发表时间在自2011年国土规划政策制定以来的论文成果。进一步筛选得到1 393篇成果,均以Refworks格式导出文献重要信息做分析样本,借助专业文献分析工具CiteSpace分析样本,并以聚类分析结果为依据,针对性阅读相关文献,总结国土空间视野下城市更新领域的研究内容。

1.2 研究趋势与现状

统计2011年以来的逐年文献结果显示,2011年至2015年文献量稳步增长。2016年以后涨幅较大,2017年首次破百,并持续呈现快速增长趋势,至2020年已能达210篇/年。研究成果的不断增长说明在国土视角推动下,城市更新的话题正日益受到广泛关注。

城市更新的研究学科呈现集中分布格局,多为建筑科学与工程(57.77%),其次是经管类(16.78%),另有农业类(2.59%)、环境科学(0.69%)等各学科。《城市发展研究》为收录相关研究最多的期刊(50.79%),其次为《城市规划学刊》(24.60%),其它如《热带地理》《中国土地科学》《地理研究》《东岳论丛》《人文地理》等也是发文的重要刊物,余者占比较少。

计量分析表明,参与城市更新研究的机构分布较多。其中,主要有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134篇)、重庆大学(73篇)、华南理工大学(40篇)、东南大学(40篇)、清华大学(39篇)、广东工业大学(36篇)、深圳市规划与国土资源委员会(35篇)、北京大学(31篇)为主要发文机构,另有西安建筑科技大学(26 篇)、广州市城市规划勘测设计研究院(23篇)、中国住房与城乡规划部(22 篇)、武汉大学(21篇)、哈尔滨工业大学(21篇)等高校和研究单位,其余机构发文量皆在20篇以下(图2)。

图2 主要机构分布知识图谱Fig.2 distributions of knowledge map of major research institutions

1.3 研究内容与问题

在研究内容方面,从2011—2021年的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和统计表可知,城市更新的研究地域集中在深圳、上海、广州三大一线城市,深圳的词频和中心性最高,相关研究也更多,但三者分别起始于较早的2012年、2011年和2013年,无法明确2016年之后的研究情况。在研究对象上,中心性大于0.1的研究对象有历史文化街区、工业遗产和城中村,三者的词频较高,但其年份始于2011年,难以完全反映近几年的研究热度;2015年以后的研究对象关键词仅景观一词,中心度为0.02。关于策略方法的关键词方面,存量规划、旧城更新的中心度和词频较高,且均始于2015年之前,2016年以后的研究情况不明晰;而诸如社区更新、微更新、城市治理、微改造、社区治理、历史保护等近年来的关键词中心度均较小(图3、表1)。

表1 2011—2021年“城市更新”主题关键词词频与中心度Tab.1 frequency and centrality of keywords on “urban renewal” from 2011 to 2021

图3 “城市更新”高频关键词共现Fig.3 co-occurrence of high frequency keywords on urban renewal

由此可见,以10年为跨度的整体分析属于静态解析,存在较大偏差,难以精确定位国土空间视野下城市更新的最新研究热点。需进一步通过对比研究,了解国土空间规划实施过程中城市更新研究的趋势变化,并准确掌握与预测其研究导向。

2 趋势变化

进一步对检索文献按2011—2015年和2016年至今划分为两类,通过CiteSpace分别生成关键词聚类分析图,并提取各自关键词、词频、中心性、年份的统计表,进一步对比分析在国土空间政策逐步深入过程中,城市更新研究的时空特征、研究对象、策略方法三个方面的变化(图4-5)。

图4 2011—2015年“城市更新”高频关键词聚类分析Fig.4 clustering analysis of high frequency keywords on urban renewal from 2011 to 2015

2.1 时空特征

通过CiteSpace可视化分析及统计表可知,2011—2015年国土空间政策初步实施阶段,城市更新的相关研究以上海、深圳两大一线城市为主;其余城市中心度皆小于0.1,以广州为最。2016年以来,随着国土空间政策的深入,对深圳、上海的研究热度不减,同时与广州相关的城市更新研究大幅增加,仅次于上海。还有关于西安(词频2)、北京(词频2)、乌鲁木齐(词频2)等城市的相关研究。此外,一线城市的高校同济大学(上海)、清华大学(北京)、北京大学(北京)、华南理工大学(广州)、中山大学(广州)、广东工业大学(广州)等也是该方面成果的主要研究机构。由此可见,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及国土空间规划政策的逐步深入,全国范围内的相关研究的空间变化从两大一线城市扩展到四大一线城市,并在其他城市也逐渐兴起。

2.2 研究对象

2011—2015 年,中心性较高(大于0.1)的研究对象依次为历史文化街区、土地产权、旧城及一般性地区,还有低中心性的三旧改造、中央活力区、工业遗产、城中村、社会住宅、公园绿地等关键词,这些多为传统城市更新的研究对象。2016年以来,随着国土空间政策的深入,加之国家提倡国土视野下的乡村振兴、历史文化遗产及生态文明建设等政策,中心性大于0.1的研究对象关键词(11个)较2011—2015年(4个)大幅增加。从相同关键词的前后变化来看,中心性较高的“历史街区”由0.15增至0.25,低中心性的“工业遗产”(0.04)和“城中村”(0.04)均转变为高中心性(分别为0.31、0.23)。另有生态(0.43)、城市病(0.3)、公共要素(0.27)、景观(0.2)、公共空间(0.15)、风景园林(0.13)等关键词,综合显示相关研究更多地转向生态景观、历史文化资源、公共空间等与国土空间规划提倡的可持续、生态相关的对象。

就低中心性关键词而言,2016年后的研究有滨江开放空间、大运河、公园绿地、生态等与生态景观相关的词汇,还有老城区、老旧小区、传统街区、历史街区、历史建筑等与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相关的关键词。

图5 2016—2021年“城市更新”高频关键词聚类分析Fig.5 clustering analysis of high frequency keywords on urban renewal from 2016 to 2021

2.3 策略方法

从高频词汇中心度分析,2011—2015年城市更新策略的关键词有公众参与(0.21)、更新(0.13)、旧城更新(0.13)、旧城改造(0.11)等社区治理及更新改造为主(表1)。2016年以来关键词大致有生态修复(0.45)、协作规划(0.38)、社区参与(0.26)、保护(0.25)、微更新(0.24)、社区治理(0.24)、城市修补(0.21)、土地整备(0.15)、历史保护(0.11)等关键词,即策略方法更多地转向与再利用、保护、生态修复等与国土空间规划相关的方面。

随着国土空间规划的推进,大数据逐渐成为辅助城市更新的关键性因素。2015年之前ArcGIS和大数据的词频、中心度均为0,表明在城市更新中的运用较少;2016年以后,两者皆有一定词频且中心度,表明城市更新开始逐步转向利用ArcGIS记录空间和历史信息,并用大数据进行分析。此外,城市更新中更加注重历史文化遗产的信息存档、保护、复原与利用,关注点从以前的改造利用转向保护历史文化信息的可持续利用。

3 研究导向

3.1 生态保护与修复

2015年国务院印发《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为国土空间规划下加快建立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增强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制定本方案。同年10月,增强生态文明建设首度被写入国家五年规划。2016年以来,城市更新中的生态问题得到较多关注,逐渐成为学术界的热门话题。

3.1.1 生态保护

国土空间规划强调“三区三线”,生态保护被列入重点要求。其中,生态保护红线是保护城市生态要素、维护城市总体生态框架完整及确保城市生态安全等功能的重要依据。对于生态保护红线内对生态保护有不利影响的举措,处理过程中应引导转为与生态保护相适宜的用途[4]。

生态保护多采用城市规划学、地理学、生态学等跨学科的研究方法,城市规划与更新过程中基于“多规合一”生态保护体系的构建,即现阶段研究的重点。方一舒等人根据相关技术指南,通过城市生态系统服务功能重要性和生态脆弱性评价,构建生态保护重要性评估指标体系[5],并通过纵向、横向控制进行指标固化,对生态空间加以保护与管控[6]。此外,以生态资源调查评估为基础,依托生态安全格局分析,从维护生态系统安全和质量的角度出发,明确需保护的生态空间布局,并根据生态功能重要性和敏感性划定生态保护红线;对生态空间进行差异化用途管控,细化生态保护红线具体管控要求,进一步推进生态保护[7]。

3.1.2 生态修复

生态修复指的是对被破坏的城市生态系统或污染用地的恢复与重建,体现多元、平衡、包容与可持续发展理念,契合城市发展转型阶段的要求,是城市有机更新的重要举措。在做法上,不再是拆除重建、综合整治等简单手段,而是结合国土空间规划、城市规划、建设和管理等多方面因素,采用更为综合、全面的手段治理城市生态问题[8]。从要素角度看,生态修复包括对被破坏的山体、河流、湿地、植被的修复与恢复,还包括对采矿废弃地的修复、污染土地的治理等[9-10]。

就恢复城市生态系统而言,查日升等借鉴珠三角地区的经验,通过植树造林、水系统治理和改造等措施,提倡建立土地生态补偿机制,对区域结合部地块开展生态修复和环境整治[11]。张舰、李昕阳等研究提出生态修复应遵守因地制宜、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基本原则,强调重塑绿色空间、优化城市生态环境的有机更新策略[12]。

对于城市中废弃且被污染的土地,美国、加拿大称其为棕地。棕地一词最早出现欧美国家,学术界广泛认可的定义是指曾经使用但目前处于闲置、废弃状态的用地[13-15]。棕地生态修复是以生态环境恢复为核心,研究因地制宜采用生态治理措施,赋予土地新的生态、经济效益[16]。在生态修复理论研究方面,一是以生态演替理论为核心的恢复生态学,场地生态系统或植被群落遭到毁坏或污染时,会经过时间的演替自主恢复,也可通过人为干预加快演替时间[16];二是景观生态学理论,强调对棕地最少的人工干预,注重场所精神,赋予新的功能设施,通过景观再生设计恢复生态系统[17-18]。生态修复策略上,棕地修复更注重再利用,将用地转化为居住型、绿地型、公共设施型、商业型等开发模式,优化自身和周边环境活力,带动生态效益的可持续化[19-21]。

3.2 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

随着国家对传统文化的深度重视,在加强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背景下,与之相关的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也成为城市更新的重要研究话题。2020年,国家自然资源部发布《国家文物局关于在国土空间规划编制和实施中加强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管理的指导意见》,明确了国土空间规划下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性。基于“保护、传承、利用”原则,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侧重于将文化遗产底线保护空间、区域整体保护协同管控空间与支撑保障空间三者纳入“一张图”系统监督与实施[22]。

3.2.1 文化遗产廊道

国内现存大量遗产有待在城市更新中进行整体性和系统性保护,遗产廊道作为整体性研究,其重要性尤为重要。在国土空间规划视角下,遗产空间体系构建的视野、思路与理论工具得到拓展[22]。文化遗产廊道的综合研究侧重从基础性研究、专项研究及应用研究等方面进展,具体分析遗产廊道的类型[23],并尝试结合发生学方法、层次分析法、GIS建构法[24]研究方法,以国土空间视角构建文化遗产廊道,为城市更新提供有力依据。

表2 2011—2015年“城市更新”主题关键词词频与中心度(高频词>2)Tab.2 frequency and centrality of keywords on “urban renewal” from 2011 to 2015

表3 2016—2021年“城市更新”主题关键词词频与中心度(高频词>2)Tab.3 frequency and centrality of keywords on “urban renewal” from 2016 to 2021

文化遗产廊道有线性和空间网络两种类型。对线性遗产保护上,通过深入分析遗产分布、遗产关联性和空间结构构建文化遗产廊道,并通过历史和空间关联度明确各遗产点之间的组构关系,还原真实的遗产价值,提升遗产点的整体社会认可度[25-26]。对文化遗产空间网络的保护上,相关研究结合了廊道适宜性理论、遗产廊道整体性建设、生态保护等内容,并利用GIS技术、最小累积阻力模型(MCR)模拟,借助国土空间信息平台,构建文化遗产廊道保护空间网络[22, 27-28]。

3.2.2 历史文化街区

历史文化街区是传统生活方式的载体之一。对于历史文化街区的整体保护上,学者提倡综合考虑其空间形态、文化脉络、生态特征,借鉴历史学、地理学、社会学等学科研究成果,挖掘历史文化街区的特色与价值[29]。此外,借助空间句法理论与技术有助于从区域功能、空间结构方面研究城市功能、街区空间组合与特点[30]。

就历史文化街区保护与利用机制方面,微改造和公众参与结合是常用方法。微改造模式注重对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尽可能减少商业资本的介入,循序渐进地优化整体物质环境、转化文化资本和复兴街区经济等性能[31-33]。这种方式能有效避免传统改造模式带来的地方真实性降低、生活空间商业化及社会资本损失等负面影响。此外,良好的公众参与机制是历史文化街区保护与利用的重点。城市更新过程中坚持政府组织、引导、监督,企业、居民及社会各界人士广泛、深度的参与模式,是“微循环、渐进式”文化传承与可持续发展的有力保障[34-35]。为了更好地保证历史文化街区更新的效果,更新过程中通过基础数据、大数据等定性和定量数据相结合,以多源数据为基础建立历史文化街区更新全程评价的综合性评估体系,从而便于全方位把握历史文化街区更新状况。过程中根据街区具体评估提出针对性改造策略和建议,为更好地促进历史文化街区管理工作提供一定参考依据[36]。

3.2.3 工业遗产

20世纪初以来,国内各大城市建造了大量工业设施,随后许多旧工业区伴随着经济发展而逐渐被废置。这类工业设施因具有一定的时代意义,成为城市更新过程中的重要关注点。随着国家对遗产保护的重视,工业遗产保护逐渐脱离传统的单一再利用模式,开始基于历史文化、科学技术、经济发展等价值特色,寻求与政府管理、城市发展相结合的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模式[37-39]。

针对城市更新中工业遗产保护问题,相关研究从增强保护观念、建立系统性保护、注重经济价值、兼顾安全性四个方面综合考虑[40]。还有在详细调研和认知的基础上,从城市文脉、保留特色工业元素视角出发,提出工业遗产保护要注重激活工业遗产功能、增强城市活力、共建共治共享、拓宽发展方向的对策[41]。工业遗产保护还需着重考虑集体记忆、自然资本、健康生活和全生命周期管理等问题,保证更新后的可持续发展[42]。

就工业遗产利用方面,通过历史论证与实践分析,把握工业遗产对象的特征,采用经济、空间、文化、生态相协同的工业遗产转型路径,形成以经济转型为基础,空间、文化和生态相互作用的再生运作机制[43]。同时,采用以创意产业开发为主的再利用模式也是行之有效的方式之一[44]。此外,制定对室外环境通道、边界和场所有积极影响的共享策略,可以提升工业遗产的文化服务效率,有助于更新利用[45]。

3.3 空间优化与织补

国土空间规划下提倡对老旧空间“留、改、拆”政策,保障人居环境,提高生活品质。因此,城市更新中的城中村和老旧小区的优化逐渐受到关注。

3.3.1 城中村更新

城中村是伴随城市郊区化、产业分散化及乡村城市化高速发展出现的特殊空间地块[46]。城中村更新优化涉及社会发展、产业经济、基础设施建设、生态环境保护等多领域的综合工作,应充分协调村民、企业与公共利益[47-48]。

城中村更新优化根本上是构建一种政府、市场与农民集体合作,个体权利、集体利益与公众利益兼顾的包容性增长模式[49];在更新过程中,提倡科学规划、区域统筹、协调发展、和谐共赢等原则[47]。文超等基于“城市针灸”的相关理论,将城市视为有机整体,采用渐进式、低成本的“针灸式”的城市更新方案[50]。方丹青等以主体伙伴模式、文化导向作为改造策略,明确城中村更新中参与主体的相互关系,并设置专责常设机构以保证长期性、多目标战略性规划和行动纲领的实施,利用文化实现环境优化、产业发展、社会和谐的城中村再生综合效益[51]。此外,城中村更新优化还注重低收入群体居住权、保障弱势群体社会分配利益等方面[52],比如城中村更新与公租房联动模式[49]。

3.3.2 老旧小区优化

老旧小区因建设较早,存在建设标准不高、功能不齐全、配套设施缺失、缺乏物业服务等安全与服务多种隐患,成为城市更新的重点之一[53-54]。传统的老旧小区改造多采用拆除重建、环境整治或综合维护等方法[55],不仅过于浪费,还会产生社会问题。此外,小区主体居民的资金投入不够、参与力度不足等,也会使更新改造工作受到制约[56]。

针对较小空间的微改造方式具有低成本、短周期、易组织等优点,是老旧小区更新的主要手段[57]。社区参与、公众参与能有效推动微改造,并通过引入社会力量提高小区改造动力,既有利于形成长效监管模式,也能有效提升老旧小区改造水平和社区治理能力[58]。因此,老旧小区优化需要建立成本—收益和共建—共治并举模式:成本—收益是挖潜老旧小区内部空间,推进政府与企业之间合作改造,降低市场成本投入并提供相应保障,并打破就单个小区寻找出路的孤立思维,探索更大范围或“新旧捆绑”等资金平衡机制等方式[56];共建—共治即鼓励原单位或居民集资进行小区要素改造,进行合理的住房产权调整和租售改革,增加居民出资意愿,通过社区“共商、共建、共治”强化居民意识,推进老旧小区物业接管的顺利开展[56]。

4 结论与展望

4.1 结论

城市更新是当下存量时代的重要命题。在国土空间视野下,城市更新关注度进一步提升,研究点也有所拓展。文章基于2011—2021年CNKI相关研究文献的信息提取,借助CiteSpace可视化分析,梳理城市更新的发展趋势,表明自2011年以来城市更新话题愈受关注。进一步以国务院2016颁布的《全国国土规划纲要(2016—2030年)》为依据,将2016年作为节点,对比前后两个时间段城市更新研究成果,分析国土空间视野下城市更新在研究的时空特征、研究对象及策略方法的趋势变化,并归纳出三大研究导向。

整体而言,在国土空间视野下,城市更新的研究逐渐从宏观把控到局部整合,倾向于碎片化空间的优化。其次,城市更新开始从改造、利用到保护、修复转变,从单一空间更新到历史、生态、人居多维空间整合,进而实现可持续更新。

4.2 展望

城市更新是城市发展的永久性话题。随着国家进一步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实现可持续发展;强调文化遗产保护,增强民族自信;并于2021年成立乡村振兴局,致力于城乡平衡与融合发展,未来城市更新将面临更多可能性。首先,研究地域将会进一步拓展。目前城市更新活动更多集中于中心城区,少数在城区之外。随着国土空间规划逐步完善,城市外围的生态问题、村落保护与振兴将成为重点。城市更新活动会呈现出从中心城区持续向城市外围拓展的趋势。其次,研究对象会逐渐精细化和多元化。城市更新的研究对象会更加碎片化。生态保护和修复将会具体到单个自然要素的保护、修复与污染治理研究,逐步实现精细化整治。在持续对文化遗产廊道、历史街区、工业遗产等整体保护活动基础上,对开发过程中文物的影响评估、单体文物的更新保护等研究将受到更多关注。城市更新会更强调公共空间的重要性,重视文脉传承研究,重新审视情感、空间与文化的关系。再者,策略方法会趋向新技术参与和全过程搭建。微改造、公众参与等方法是城市更新的有效策略。随着国土空间规划的推进,借助相关平台实现大数据分析、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对以辅助城市更新全过程的决策与评价也是未来的趋势之一。

图表来源:

图1-5: 作者绘制

表1-3:作者整理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