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工程大学,陕西西安 710048)
650年来,被高句丽、百济等威胁的新罗因希望唐朝对其的援兵,开始奉唐,同时改穿唐朝衣冠。唐代与此三国文化的融合对朝鲜半岛的服饰起到了深远的影响。“唐以前,高句丽、百济、新罗的服饰在结构上虽与中国大同小异,但仍保留有其地域特色”贞观十年(636年)后,其服饰就与唐朝几乎无异。在宋元明之后,朝鲜半岛的服饰逐渐有了自己的形式,朝鲜民族常见的帷帽,网巾,四方平定巾等都与明朝息息相关。直至今天,朝鲜传统服饰仍然保持了浓浓的明式印记。
明代对于唐代服饰起继承作用,是我国古代服饰文化发展的重要时期。从思想文化层面来说,因资本主义萌芽显现,人们的服饰穿着不再保守安分,更加偏好展现自我。政治制度上,明代的服装制度相对于唐代更加严苛,朱元璋就在《大明律》的服饰违式条中作出禁令,以国家权利为由强制人们恪守服饰的封建礼制,从而实现“贵贱不相逾”的生活方式。《明太祖实录》中规定的“补服”前后图样一致,根据官品级别各有不同,均约在40—50厘米左右,但各种各样的服饰制度,即当朝者对人民的统治体现,尊卑分明的等级制度在服装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明朝的封建等级制度在后期频繁发生僭越,这一点在赐服中得以见证。
不论明初明末,与中国关系最为密切的还是朝鲜。朝廷对于朝鲜的货品主要集中在绢,帛等丝织纺织品和瓷器银钱等货币,表现在服饰上便是赐服。根据款式,色彩,纹样等区别制定相关制度。李氏朝鲜其衣冠制度、服饰礼仪近于明代,服饰体现在官员着装,妇女身着圆衫等。
明代赐服分为两种,一种是其官品未达到应服等级的,一种是明朝内使监宦官、宰辅蒙恩特赏的,如蟒服、飞鱼服、斗牛服、麒麟服等。朝鲜半岛深受佛教和儒教的影响,以衣冠制度明确君臣上下关系,根据不同官位赐予不同品级冠服。由资料记载可见李氏朝鲜早期国王与百官的公服、常服等可以代表其等级制度的衣冠皆与大明相近。根据明代百官的着装规定和对朝鲜王室着装规定的《经国大典》可以看出,各级朝鲜王室的官服大多遵循明朝,区别于等级上的降低。总体来说,朝鲜官员比明代官员低两个级别。
相比王公贵戚和官员服饰,在《明史舆服志》《大明会典》《明实录》等中更多的是对庶民服饰的禁令,我们可知在明初,庶民服饰的特点质朴简单,服饰颜色以浅淡色为主。
明朝对于朝鲜半岛的服饰影响除了形制,和款式外,体现在平民服饰上面料是不可忽略的一部分。在《大明律》专设服饰违式条,强制人们遵守服饰制度。在影响服饰创新传承变革的同时对于艺术审美的多元化发展产生了消极的影响。因明代重农抑商,规定商人禁穿绸纱,衣料只准用绢、布,庶人可以穿绸纱。平民服饰材料由棉、麻与绢织物被大范围运用,依赖于天然素材较多,但不得用经丝、绞罗、金绣、锦绮等。
除了面料之外,颜色更是不可僭越的一部分。《明会典》中记载皇家多用大红朝服与常服,同时,皇家日用器具等用红色装饰也是稀松平常,明确禁止官民使用。因玄、黄二色象征天地,中国自古赋予其王权神授的寓意,玄黄也象征着神权与王权的结合。靛蓝染色因其出现较早,颜色素雅,牢固度优,价格低廉,多被平民所应用于被,服等织造用品,在民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洪武三年规定,士庶妻冠服“带用蓝绢布”。靛蓝作为社会下层百姓普遍使用染色,最具其庶民代表特色,一直被延续至19世纪中段。
庶民阶层作为社会的底层,在服饰的选择方面受到了明显的制约,以色彩礼制为例。“庶人衣服色彩上禁用紫色、黄色、元色;图案上,庶人衣服禁用金线装饰,禁用蟒龙、飞鱼、斗牛图案,庶人禁止制作花样靴子,禁止穿紫花罩甲”。基于明廷规章制度,朝鲜国王,官员服饰多与明廷赐服相同,服色深受中国服饰制度的影响。
在自行演变的道路上,儒学思想更加影响着朝鲜的各个方面,不只在政治、经济、社会上起作用,更加体现在家庭生活的秩序以及住宅建筑的发展上,进而这种影响反映到了朝鲜人民的服饰文化上。朝鲜时代严苛身份等级制度也反映在住宅建筑上。一般来说,两班阶层所居住的住宅规模较大,但经济力不高的两班阶层往往也住在庶民所居住的住宅。
朝鲜时期家具的形成除了身份和内外思想的影响之外,还有一种重要的原因是“温突”文化。“温突”是一种火炕式的生活文化,是因气候寒冷影响所形成的取暖方式,这是区别于中国家具发展的最大原因之一。“温突”的生活主要是席地而坐的生活方式,因此家具的高度较矮,而且“温突”的取暖方式使人集中于房间的中央,为了适应对于空间,气候的要求,家具的大小高低也考虑到使用方便从而进行相应调整。独有的居住方式使得家具发展有别于其他国家,众所周知,朝鲜从古代便采用平坐于地的生活习惯,文化的影响,也是条件的相成,由此形成独特的家具样式。这种生活方式延续至今,人们习惯于坐在屋内的地板上。因此朝鲜时期家具的高度不会超过朝鲜时期男人的平均身高,这也是影响家具大小的重要原因。
缺乏以明代服饰为标准的朝鲜半岛,服饰也根据其区域和历史特征而不断演变。在清朝的影响下,以及朝鲜半岛的王朝更替,朝鲜服饰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与特点。整体服饰不再像明朝的大气雍容,“官帽帽翅位置和大小皆有所变化、宫服长度变短、袖子更窄、腰带位置越来越高、补子较以前小”。到其后期,朝鲜官服虽然还与前期具备相同的款式,但我们可以根据上述其房屋家具发展变迁推断出此时的朝鲜服饰整体根据其居住环境及条件而改变,由于房屋的区域限制及家具普遍矮小,相比较明朝时期服装整体变小,由于其席地而坐的生活方式,调整腰带位置偏高,及补子减小,不再有前期宽襟阔袖、大方补子的大气和雍容,而是相对拘谨,保守。
19世纪末,经历了自然灾害与社会的压迫。在这种大环境下,朝鲜半岛服饰的变革主要体现在颜色上,以黑白或素色居多,匮乏的资源物资,朝鲜族地区多身着无色布料服饰。此时的白色,象征着了朝鲜族共同经受的患难岁月,也因此被称为“白衣民族”。到了近代,受到西方社会及日据时期的影响,朝鲜族服饰呈现多样化发展,款式、面料、色彩、工艺等方面都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以面料与色彩为改变重点,不再是单纯的天然面料与统一素色,不受政府的强制规定,在现代社会的发展下更是形成了自己的风格特征,结合当地文化产业发展出属于本国特色的文化氛围。
古时用服饰区分阶级尊卑长幼,服饰起了划分的作用。朝鲜服饰不仅表现在日常中的生日礼仪宴会上,而且是国家大事,节日,民俗活动中不可缺失的文化象征。在现代,民族服饰越来越绚丽多彩,也进一步促进了传统民族服饰的传播宽广度,更加的面向世界,热闹非凡,在国际的认可度提升增强了人们参与的心态。民族服装的发展在朝鲜半岛传统习俗的保护和传承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民族服饰文化成了国家的软实力,在宣扬朝民族文化的同时进一步以崭新的姿态面向世界。
服装的历史也是人类文明延续的历史,它反映了一个国家和朝代的社会观念和社会心理。从古至今,任何民族为了在多种文化共存的环境中实现长期连续性,“继承”和“发展”是永久性的问题。朝鲜族服饰不仅继承了明代的传统服饰文化,而且还革新了其服饰特征,另外多种文化的交融,从而形成独具特色的朝鲜服饰文化。现今,将更多的服饰改良集中更具有传播影响力的中青年,紧跟潮流与kpop等文化产业结合,不再局限于形制,色彩,面料等的还原和一成不变,更多的是将传统元素运用于改良韩服,在现代中感知古典反而更加使人印象深刻。与此同时,韩国政府与民间大力发展传统服饰的推广,例如游客身着传统服饰进入景福宫等传统建筑参观可免门票,或韩屋村等旅游业的蓬勃发展均带动了各地人民对于其传统服饰的关心。于反观国内汉服的发展却不尽人意,时代发展至今,鲜有此类民俗活动,传统服饰传播的广度和深度均有待提高,殊不知如今文化输出如此之高的韩服起源于中国。
随着高度发达的社会信息和民族国家之间文化交流的加深,如何正确处理文化之间的求同存异值得我们反复探索,在此过程中,铭记“继承”与“发展”的重要性。文化发展作为国家的软实力,如果想要它更好地发展,则必须首先正确继承它,继承并非完全的接受,而是批评和创新,同时与时俱进,获得了长远发展的力量和源泉。一个民族杰出的传统文化是整个民族世代人的智慧和劳动的产物。保持文化的生机勃勃并永屹于世界文化之林,必定需要传统文化的传承的同时与现实相融合发展,否则只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的昙花一现罢了。避免故步自封于绝对的完美复刻,在不断创造中进行继承,从而更好地成为文化的传承者和发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