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房公积金研究现状与热点前沿可视化分析

宁凌 孙玲

摘要：为了解我国住房公积金研究的发展现状与热点问题，以中国知网数据库中1994-2019年北大核心期刊及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期刊（CSSCI）的相关文献为样本文献，运用 Cite Space V科学文献计量软件对住房公积金进行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研究结果表明：住房公积金的发展与国家的宏观政策有着紧密的联系;研究热点主要有住房公积金、住房公积金制度、住房制度改革、住房公积金贷款、住房保障等;而农民工保障性住房和社会保障等方面的问题可能会是今后研究的新热点。

关键词：住房公积金制度;住房保障;Cite Space V

中图分类号：F8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9138-（2021）04-0065-73 收稿日期：2021-03-16

作者简介：宁凌，广东海洋大学副校长，广东沿海经济带研究院执行院长，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孙玲，广东海洋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广东省省级科技计划软科学研究项目“面向2035年湛江建成区域创新中心的路径与举措研究”（2019B101003022）。

1 研究背景

我国住房公积金制度起源于20世纪80年代的城镇住房制度改革。1991年，上海借鉴新加坡中央公积金制度，通过强制储蓄手段率先试点住房公积金制度。1994年，随着国务院颁布《关于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住房公积金制度开始全面推行。住房公积金制度作为一种社会保障制度，在解决城镇职工住房需求、加快住房建设资金的融通、促进房产供需平衡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新冠肺炎疫情给我国经济及企业发展、生产经营带来巨大的冲击，在此背景下社会各界就是否要取消住房公积金制度为企业减负以及住房公积金制度改革的目标与方向展开辩论。而据《全国住房公积金2019年年度报告》统计，我国有住房公积金实缴单位322.40万个，实缴职工近1.49亿人，缴存金额达2.37万亿元，住房公积金制度涉及量大，辐射面广，制度的改革及相关决策需格外慎重，不少专家学者对其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随着住房公积金制度的不断运行与完善，产生了大量的知识化、个性化研究成果，本研究在借鑒国内已有的研究基础上，通过对住房公积金的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增进对住房公积金研究现状的了解，并在此基础上探究住房公积金研究的发展前沿。为避免对住房公积金相关文献的整理存在主观性与片面性问题，基于文献计量分析方法，通过使用Cite Space V 计量软件，对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中住房公积金相关的中文核心期刊及CSSCI期刊文献进行分析，从文献的基础统计分析、网络分析、关键词共线分析以及关键词聚类分析等方面，对1994—2019 年住房公积金的研究状况进行分析。通过全面、清晰地展示住房公积金研究的演进过程及热点话题，实现对住房公积金知识图谱的可视化，进而为住房公积金未来的研究以及实践管理提供一定的借鉴。

2 研究数据与方法

2.1 研究数据

本研究所选取的样本文献主要来自中国知网（CNKI）网络出版总库中的北大核心期刊和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数据库收录文献，这两类期刊论文较多、引用率或下载量较高、学术影响力较大，代表了国内相对来说具有较高影响力的高质量期刊，相关文献的分析会更有针对性。具体检索策略为：在“期刊”选项中通过“主题”进行检索，检索主题词为“住房公积金”，来源类别为“核心期刊”和“CSSCI”，检索时间段为“不限—2019 年”，检索条件为“精确”检索，初步检索得到文献共计1480篇;通过初步筛选，手动删除索引、新闻报道、征稿通知、会议综述、评论报告等不相干文献，最终得到1229篇有效研究文献（下文中简称为“样本文献”）。

2.2 研究方法及软件参数设置

Cite Space V计量软件是由陈超美教授开发的一个实现文献计量与文献可视化的工具，其应用Java语言进行开发，绘制具有图、谱双重性质与特征的Cite Space V 知识图谱，能够将一个知识领域来龙去脉的演进历程进行集中展现，并且可以对作为知识基础的引文节点文献以及共引聚类所表征的研究前沿进行自动标识，因此在学术领域得到迅速扩散与应用。本研究通过运用CiteSpace5.6.R5 版本软件，同时借助Excel进行统计分析，对住房公积金研究的现状进行定量分析。首先在中国知网上导出 Refworks 格式的参考文献并利用Cite Space V软件进行数据转换，在参数选择上，“Time Slicing”中的时间跨度选择1994-2019年，“Years Per Slice”设置为1;“Top N”选择前50，“Pruning”设置为“path finder”和“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网络节点关联强度默认“Cosine”，“Node Types”节点分别选择“Author”“Institution”“Keyword”，绘制作者、研究机构和研究热点知识图谱，整理出住房公积金研究领域的研究现状，并深入挖掘改领域的演进特征以及研究热点。

3 我国住房公积金研究的整体概况

3.1 发文时间分析

通过研究主题文献的年代与发文量分布，便可直观地展现出该主题研究的趋势变化与研究进展，本研究通过Excel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得出住房公积金相关的研究论文发文量时间分布图。由图1可见，关于住房公积金的研究起始于1994年，文献整体上呈现波动状态的增长趋势，大致可分为3个阶段。

1994-1999年，该阶段发展迅猛，发文量迅速增多，住房公积金成为学者广泛关注的研究热点，直到1998年，发文量到达第一次研究的高峰（76篇）。原因是1991年5月，上海率先推出房改新方案即公积金制度，开启了我国进行住房制度改革相关研究的新篇章。根据1992年《关于全面推进住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意见》的精神，我国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应遵循坚持国家、集体、个人三者共同负担的原则，建立城市、单位、个人三级住房基金，而公积金是建立个人住房基金的有效方式，要正确引导，逐步推行，而为了全力推行住房公积金制度，1994年国务院颁布了《关于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并在1999年颁布了《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对住房公积金施行法制。至此，全国各地开始全面系统地推行住房公积金管理制度。

2000-2009年，前期研究的热度有所缓和。原因在于2002年，国务院对《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进行了修改，同年为完善管理办法、健全监督管理体系，还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住房公积金管理的通知》。在此时期由于学者对政策把握的不确定性导致相关研究呈现一定的下降趋势，2004 年发文量一度到达几年来发文数量的低谷（25篇），随着政策的逐步实施，相关研究再度呈现快速增长趋势。2008年3月，在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国务院将“完善住房公积金制度，依法加强住房公积金的监督管理”纳入近期政府工作要点。2009年，住建部、财政部等七部委联合下发了《关于利用住房公积金贷款支持保障性住房建设试点工作的实施意见》，以便在解决低收入群体的住房困难的同时充分利用闲置资金支持保障房的建设，至此，2009年发文量再次到达研究峰值（82篇）。

2010-2019年，此阶段整体上发文量趋于波动下降趋势，但是住房公积金的研究热度依旧不低，平均每年发文量达到51篇。2015年，住建部起草的《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修订送审稿）》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明确提出维护缴存者合法权益，支持其解决住房问题的目标，标志着住房公积金制度的演进开始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住房公积金制度的保障性政策功能继续提升，金融功能的发挥开始得到重视。

3.2 核心作者分布统计及研究机构分析

核心作者是对本学科研究领域的发展有较大贡献的科研人员，他们影响着学科的发展方向和趋势，对其测评有助于学科研究的发展。根据普赖斯定律，撰写全部论文一半的高产作者的数量，等于全部科学作者总数的平方根，即m=0.749 （n max） 0.5。在本次统计的1230篇文献中，得到住房公积金最高发文作者的发文量为10篇，从而计算出m=2.37，取m的最大整数值为3，即发表3篇或者3篇以上的作者为核心作者，如表1所示共有11位作者在该领域具有较高影响力。

通过Cite Space V软件对样本文献数据研究机构进行相应分析，“Node Types”选择“Institution”，其余为默认值，运行后得到国内住房公积金研究机构合作图谱，如圖3所示。由表2与图3可知，按发文数量进行统计，发文量最多的机构为安徽工业大学商学院，共10篇，其次为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为8篇。

3.3 住房公积金研究热点分析

3.3.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作者对文章主题的高度提炼与概括，体现着文章的研究价值与方向，出现频次高的关键词常常被用来确定一个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利用Cite Space V软件对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Node Types”选择“Keyword”，其余为默认值，运行后得到住房公积金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如图2所示。

根据运行结果对图谱中共现词频最高的前20个重要关键词列举如表3所示 。

从图4和表3中可以看出，国内出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除了“住房公积金”之外，还有“住房公积金制度”“住房制度改革”“住房公积金贷款”“住房保障”“住房公积金管理”“公积金”“经济适用房”“公积金归集”“农民工”“保障性住房”“城镇住房制度改革”“会计核算”“借款人”等。不难看出，国内对于住房公积金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如何保障住房这一方面。

3.3.2 关键词聚类分析

通过利用Cite Space V 软件进行关于住房公积金相关的关键词聚类分析，可以得出相关的聚类知识图谱，图中显示共有14个聚类如图3所示。

将这些聚类按照规模排序，可得到住房公积金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如表4所示。综合关键词共现结果以及相关文献资料可以得出当前我国住房公积金研究领域的热点内容，主要有以下几个部分：

（1）住房公积金存在的必要性（0#住房、2#定居意愿、8# 非货币性福利、13#住房保障）

住房问题是人类生存的基本问题，关系到社会安定及政治稳定，相应的住房保障制度是必不可少的，而住房保障体系的建立则有赖于住房公积金制度的有效实施。何祖军（1994）在推行住房公积金制度的时候说过，建立住房公积金制度的目的在于改变由国家单一进行住房投资的体制，建立新的住房投资体制，其对于新市民尤其是包括农民工在内的流动人口在定居意愿的问题考虑上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2）住房公积金体制的建立与完善（4#住房公积金、5#养老保险金、6#二级市场、7#企事业单位）

我国住房公积金制度借鉴于新加坡中央公积金制度，国务院1999年制定并颁布的《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开启了构建我国住房公积金制度统一治理格局的步伐。住房公积金制度在不断完善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管委会决策、中心运作、专户存储、财政监督”的管理体系，住房公积金相关管理机构也被定义为不以营利为目的的事业单位。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针对住房公积金制度缺陷引发的问题，余功斌（2015）认为，可参照新加坡的中央公积金制度，将住房公积金和基本养老保险制度进行整合，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提升住房公积金资金使用效率。

（3）住房公积金制度运行相关研究（1#借款人、3#银行存款、9#标准价、10#国际会计准则、11#个人所得税、12#住房抵押贷款证券化）

在城镇住房制度改革推进过程中，出售公有住房是一种重要的改革形式，根据居民收入水平设立了市场价、成本价以及标准价的动态调整机制，以此促进房地产交易市场的发展。住房公积金制度是为帮助中低收入职工解决购房困难而设立的一种社会保障制度，而对于大部分中低收入家庭来说，单靠自身的银行存款及工资收入往往难以购买住房，需要通过个人住房贷款来实现购房。随着住房公积金制度的不断发展以及资金的累积增加，其附属的保障功能也在不断增强，可发挥着投资运营功能及社会保障功能，但同时也存在着相应的风险。针对这一问题，殷俊等（2017）建议发展住房公积金增值收益运营机制，提升住房公积金的保障功能，建立新型中央公积金制度，以逐步实现住房公积金与其他社会保障项目的衔接，最终形成高效协调的社会保障体系。

进一步结合关键词聚类的时间线分析，可以更直观地了解住房公积金研究的发展脉络。图5中从左到右的时间轴代表研究的时间跨度，而节点大小与颜色则代表关键词的共现强度。我们可以看到，住房公积金、住房公积金制度、住房基金等研究议题跨越整个样本研究期间，而有关流动人口、廉租住房、住房保障体系的研究则是在2007年左右才开始显著出现，形成一定的聚类规模，这一时期的代表文章（谷俊青，2009;周大研，2009等）关于住房保障制度的相关研究为有关住房保障体系的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在最近三年里，多数学者致力于住房公积金的改革研究（黄燕芬，王先柱等），有文献从新市民的角度出发，在公平的理念下（徐跃进，何欣等），以租购并举的模式来研究住房公积金的改革与发展（黄燕芬等，2017;路锦非，2019等），可以认为是当下国内住房公积金新的研究方向。

3.3.3 关键词突现分析

关键词突现分析用于探索某一时期学术发展的前沿主题，是指通过分析某一时期的词频变化来判断突然涌现或正在兴起的新兴热点。通过Cite Space V软件对样本文献处理后，得出住房公积金研究中样本文献在不同阶段的突现关键词，详见表5。结合相关研究文献进一步探索，可以探测住房公积金研究所关注的重点前瞻性问题及未来的发展趋势。

从突现词开始出现的时间来看，“住房基金”“公有住房”“租金改革”“住房制度改革”等关键词突现最早出现在1994年，国务院在这一年颁布《关于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开启了住房公积金新的研究方向。伴随着住房公积金制度的全面推进，1996-2000年突现的关键词多而频繁，“住房公积金贷款”“住房公积金归集”“经济适用住房”等相关领域逐渐成为住房公积金研究的前沿内容。其中，关于住房贷款方面的研究，从1996年的“住房抵押贷款”，到1998年的“个人住房贷款”，再到2000年的“住房公积金贷款”，通过制度的不断完善，从根本上提高了住房公积金的应用效果与效率。从突现词持续时间来看，超过8年的突现词有“住房”“会计核算”“公积金归集”“住房抵押贷款”“借款人”，其中“住房”持续时间长达11年，可见住房公积金研究在我国住房相关的研究中发挥重大作用，而贷款相关研究更是为住房公积金的发展提供了可靠保障。从突变强度来看，“住房保障（14.87）”“住房制度改革（13.38）”“保障性住房等（10.85）”基础性关键词由于其总结性与代表性最明显，突变强度最高，代表这个词所处阶段的总体研究目标。随着时间的推移，住房公积金领域关注的研究主题不断变化，但是关于住房的研究一直贯穿其中，而近年来，“保障性住房”“农民工”“住房保障”“社会保障”更是逐渐成为学者们研究的重要关注点。

4 研究结论

本文将CNKI 中住房公积金领域人的北大核心期刊及CSSCI期刊共1229篇论文通过Cite Space V软件，从发文时间、作者、研究机构和研究热点演进等角度进行分析，探究国内住房公积金研究的演化过程，通过查阅住房公积金的政策文件及其他文献资料，借助Cite Space V 知识图谱，形象直观地对住房公积金研究领域的热点内容及研究前沿进行分析，并得出以下结论：

从发文时间看，发文数量呈现出高速增长、波动增长和稳定发展三个较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且通过研究发现住房公积金制度的发展与国家的相关政策制度密切相连。在住房公积金制度建立的初期阶段，住房公积金相关研究的发文量不断增加，这对于推进我国住房制度改革，加快城镇住房建设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当政策逐渐趋于稳定，则是住房公积金研究的快速发展期，住房公积金制度的保障性功能持续提升时，相关研究即会达到一个稳定期。

从发文作者看，我国从事住房公积金的研究人员较多，仅有少部分核心作者的研究成果比较突出，总体上呈现出结构分散的特點，从发文机构看，高等院校、社会保障机构及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共同搭建起了住房公积金研究领域的平台，但大部分机构之间的合作还不够成熟，仅局限在机构内部之间的合作，学术交流与合作应进一步加强。

从关键词共现和聚类知识图谱看，我国住房公积金的研究内容主要有住房、借款人、定居意愿、银行存款、住房公积金、养老保险金、二级市场、企事业单位、非货币性福利、标准价、国际会计准则、个人所得税、住房抵押贷款证券化、住房保障等14类。概况来讲，住房公积金的存在是为了更好地提供住房保障，住房公积金体制的建立及住房公积金制度运行相关研究完善了住房制度的改革;而未来关于保障性住房、农民工、社会保障等有关的话题将会逐渐成为最新研究的前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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