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
入行较晚的我第一次出版童书便是一个系列(共四本),那时并不知道我的作品属于儿童文学或少儿科幻文学,在此之前我也未在报刊杂志发表过文章。当时,我在小学教三年级语文,为了让孩子们写好作文,我在班上玩起了故事接龙,持续两个学期的写作接龙,直接诞生了我的第一部儿童文学作品《蓝欣梦幻之旅》系列,更为幸运的是,当我在网上找到出版社投稿邮箱,主动投稿时,竟然签约成功,于是我这个练武术的语文老师,自2008年走上了儿童文学创作之路。这条路最吸引我的是创作的神秘感和对美好的期待感!
尊重儿童纯真的天性,保卫儿童无穷的想象力,培育儿童对中华文明的自豪感,发展新时代少年儿童的核心素养。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首先要具备民族的文学性和故事的创意性,文学性是根基,创意性是支脉,生长在民族属性的土壤上。
老话说“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儿童文学的艺术真实和生活真实并不矛盾,艺术的真实不能脱离生活的真实,但是生活的真实不等于艺术的真实,真实的生活也不该成为儿童文学的追求。
逻辑自洽与文学艺术性的完美对接,是实现儿童文学与现实生活对话的桥梁,在桥上走的故事本身就是一道风景,它唯美而不违和,它独特而不特立独行,它关照文学也关注生活。
这个问题虽然尖锐,但事实的确如此,不容回避。原创力不足或有减无增的迹象不仅表现在文学,也表现在科学、艺术等领域,不是某一方面出了问题,而是综合多种因素造成的结果。但有一个现象值得深思,即中国儿童文学作家群固若金汤的金字塔状结构,位于塔尖的几位原创力不足的头部作家长期占有高额稿酬回报率(作品被再版再改版再编版),大部分机构在鼓励原创力上资源不对等或极度匮乏,致使创作成本与收益经不起市场检验。
儿童文学不能脱离时代主旋律,要有记录时代,回答社会问题的创作意识。但不等于表述当下的社会问题,把残酷的社会问题赤裸裸剥落给读者看,它有底线,更有技法。儿童文学不是不可以写社会问题,但是它不是黑暗文学,它是给人以光明的文学,就像光明并不是永远没有黑暗一样。儿童文学是引领童年穿越黑暗,给童年前行希望的光。这份光,来源于儿童文学作家艺术人格和情怀的光照。
儿童文学创作对社会问题和苦难表达的艺术策略,是要靠不完美的甚至是有缺点的主人公来关注社会问题。无论主人公经历了哪些残酷的、悲痛的生活,都是不可回避的独特文学形象,都可用文学的力量指引成长中的少年走向“希望、乐观和坚韧”。
很多作家不敢轻易迈进儿童文学创作的行列,也有作家出于某些原因不屑于创作儿童文学。此二者其实没有可比性。
童年的經历对我的儿童文学创作不重要。我比较反感以作家童年的经历书写当下的儿童文学语境,遮遮掩掩隐隐约约地将作家的童年经历融入文学故事中难免有自恋之嫌,现实生活中我们的孩子更多的是缺少对当下时代的思考和努力、对未来的畅想和设计。因此,我更倾心于从当下的儿童生活状态汲取创作灵感。
主流的儿童文学创作的难度在于创作题材的精专和体系性,语言文字的纯洁性,故事内容的创意性等因素。就少儿科幻文学创作而言,我的长篇科幻小说集中精力在创作与研究历史类科幻文学,它有一个专属名词,叫“少儿科幻探秘小说”。它是尊重历史事实的小说,是讲中国传统文化的文学,是一种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之下,不可恣意妄想的少儿科幻小说,是一种难以驾驭的科幻文学。如果说我的长篇科幻小说是向后看,那么短篇科幻小说则是向前看,更多的是关注未来、探索未知、思考当下、聚焦教育话题。
我们的儿童文学语言特点早已不是傻白甜的谨小慎微,别担心孩子们看不懂一字一意的句子,也别琢磨五十个字没有标点符号的长句能否被他们理解,哪怕是“龙行龘龘,犄角旮旯,娉婷袅娜,涕泗滂沱”的生僻文都是孩子们喜欢的中国文化。在我看来,儿童能够理解和喜欢所有叙述方式。
儿童文学不是将快乐作为全部,而是将民族精神与童真完美结合,以创作少年成长小说叙写少年的时代特征,我认为这是儿童文学作家的自觉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