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川
《四季》
Anne-Sophie Mutter / Karajan /Wiener Philarmoniker
古典 2004
生于1678年的音乐家维瓦尔第,是一位意大利人。水城威尼斯是他的出生地,这里浓郁的音乐氛围为他走上音乐道路提供了最初的养料。而身为威尼斯圣马可教堂乐队小提琴手的父亲,则成为了他人生中第一位音乐启蒙老师。成年后,他拥有了双重身份——神父、音乐家。
维瓦尔第最初的演奏都在教堂,教堂音乐成就了他,但并没有限制住他。他用音符为那个巴洛克音乐流行的时代做了最动人的标记。耐人寻味的是,在他过世之后的几百年里,他的作品似乎同其本人一样,被埋葬到大地之下,无人问津,死一般沉寂。当他再次被重视,时间已经来到了20世纪四五十年代。人们在研究巴赫音乐的过程中发现,殿堂级音乐家巴赫深爱着维瓦尔第的音乐,他曾将维瓦尔第的十六部小提琴协奏曲改编成古钢琴曲,还将另外四部改成了管风琴曲。借着巴赫的东风,维瓦尔第的名字和音乐才得以回到人们的视野。1978年,即维瓦尔第诞辰300周年之际,一块表达对维瓦尔第的纪念之碑树立在他的公墓旧址,象征着维瓦尔第不死的音乐之魂再度对世人的耳朵发出邀请——听,那是四季之声,是和谐的灵感。
维瓦尔第的作品中,最知名也是最受欢迎的是OP.8,其中前四首便是众所周知的《四季》:《春》E大调、《夏》g小调、《秋》F大调、《冬》f小调。每一首都由三个章节组成,通过快慢节奏展示该季节独有的诗情画意。
《春》E大调的第一乐章,是一段回旋曲。春雷阵阵,万物生发,蓬勃生长,一切欣欣向荣。在蓝天下、碧草上,让人不禁想迈开轻快的步伐,随着春的气息,一同舞蹈到比远方更远的地方去。那里春光普照,小鸟轻啼,绿叶婆娑,愉悦而轻快的乐章给天地铺上了一层矫健的生命之绿;第二乐章是田园风光,牧羊人和他的小狗在牧场小憩,怡然自得,小提琴的轻柔,中提琴的顿挫,配合得天衣无缝;第三乐章是当时流行的西西里舞曲,弦乐和管风琴交叉出现,此起彼伏,将人带到欢快的情绪之中。《四季》之《春》以其极强的感染力成为了维瓦尔第作品中最为著名的一首。
接下来是《夏》g小调。夏天在维瓦尔第的理解中是闷热、慵懒,甚至烦躁的。还好有倾盆大雨将这些都洗涤殆尽,此后便是清新明丽。开始是不太快的快板,人和动物在炽热的太阳底下忍受着烦躁。山雨欲来时,大风吹过,乌云满天。柔板来了,闷闷的雷声加上蚊虫嗡嗡的声音,使人更加烦躁不已。一阵急板奏响,雨点激烈地落下,打在树叶上,打在仓皇躲避的牧人身上,打在天地间的万事万物之上……酣畅淋漓。
秋是丰收的季节,是庆祝的季节,维瓦尔第深知此中真味。《秋》F大调以快板、柔板、快板的三段式节奏充分表现了秋的果实累累和欢腾氛围。秋去则冬来,《冬》f小调以不太快的快板开始,展现了冬天里风的凛冽。人们在冰天雪地里颤栗着,严寒使牙齿不听使唤,上下打颤,就算全身缩成一团,依然无法自我温暖。第二乐章的广板终于给人带来安慰,围炉夜饮,是冬天最幸福的时刻吧。酒入愁肠,心里郁结的愁苦和冰冷一同被化解了,剩下的,只有温暖和安宁。望着窗外的冰天雪地,似乎都已与我无关。这第二乐章是这首曲子中最出名的一部分,还曾被独立改编为轻音乐而广为流传。第三章是快板,是冬日里必不可少的溜冰时刻。新鲜而刺激,冒险而又谨慎。音符上下交错,节奏快慢相携,肃杀的冬在人们的热情中不断化解。
冬的离去,召唤着春的到来。四季轮回,生生不息。维瓦尔第的《四季》正是适合这样循环播放的乐曲。
维瓦尔第所处的时代是巴洛克艺术的巅峰时代,他的作品既表现了巴洛克音乐的豪华气派、含蓄蕴藉,又在愉悦轻快上有所突破。是他,使得独奏协奏曲成为了巴洛克音乐的最佳诠释。尤其是他的“快—慢—快”三乐章的设置,使音乐具有了循环往复的绕梁之感。这种重复不是简单的完全复制,而是在每一次重复时由不同乐器来演奏或加入,使得旋律听着相似,但又有微妙的不同。
重新发现维瓦尔第,无疑是整个人类音乐史上的一大幸事。没有他的《四季》,我们就无法以音乐的语言来描述四季的丰富,也就无法从中体会种种拨动人心的旋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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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的灵感 Op.3 》
Renato Fasano / Virtuosi di Roma
古典 1996
维瓦尔第的《和谐的灵感 Op.3 》出版于1711年的阿姆斯特丹,自出版以来,欧洲各个乐团都喜欢演奏这首曲子。和谐的旋律一如曲名一般,出自和谐的灵感。循环往复的节奏里穿插着多样变奏,既有秩序之美,又有变化之美,曲调的激越和高昂让人为之一振。当时的音乐史家Charles Burney曾评价说:“所有的乐手都在演奏这部作品,它不但让你直上云霄,更让你领略鸟雀在高处欢唱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