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宇,高 扬,2
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下称“冬奥会”)能够为举办城市带来诸多积极影响,如激发城市活力、促进产业升级、带动体育及相关产业发展等[1]。同时能够有效的提升赛事承办东道主国的国际地位与国际形象[2]。冬奥会的举办效果直接反映出东道主国承办大型体育赛事活动的策划、组织、运营与统筹等一系列综合能力。纵观近年来成功举办的冬奥会,志愿者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3-4]。所谓冬奥会志愿者是指“在组织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时做出不主动要求接收任何报酬或其他性质奖励,并会尽其最大能力的个人无私合作承诺的人。”志愿者不计劳动报酬的参与志愿服务可以帮助冬奥会承办者减少大量的运营成本[5]。由于冬奥会志愿者特殊的工作性质与从事一般行业的志愿者有所不同,冬奥会志愿者应当具有特殊的技能要求,如关于冬季运动项目的专业知识储备和掌握流利的专业术语等。这些专业技能将使冬奥会志愿者能够提供符合冬奥会要求的服务。鉴于冬奥会志愿者的严格要求,冬奥组委会可以利用持有专业技术的合格志愿者来推动赛事的成功举办。基于此,通过实证研究的方法,测试了北京2022 年冬奥会注册志愿者的参与动机、组织认同与激励、心理联系志愿服务意向与志愿服务绩效之间的相互关系,以期为北京2022 年冬奥会组委会发现与招募合格志愿者,并对其进行针对性专业培训,提高志愿者服务水平,降低冬奥会运营成本提供理论参考与实证支撑。
志愿者的参与动机是指激发和维持有机体的行动,并使行动导向某一目标的心理倾向或内部驱力。心理联系则是一种志愿者在工作中由认识和情感组成的结构。
国内外学者从不同角度针对体育志愿者的参与动机与心理联系进行了研究。Bang &Chelladurai[6]提出了体育志愿者参与动机有六个方面的因素:一是价值观表达,主要体现在对体育赛事、社会及其他方面的关注;二是爱国主义,体现在对国家的自豪与忠诚;三是人际交往,如扩大交际圈和建立他人社交关系与增强友谊关系等;四是职业导向,为将来需要从事的职业积累经验和打通联系等。五是个人导向,主要表现在对个人综合能力的提高与个人价值的实现方面;六是外在奖励,通过参与体育赛事的志愿服务,获得门票、服饰等物质奖励。这些研究成果也再次证实了体育志愿者与一般志愿者的参与动机与行为意图不尽相同的观点。Farrell[7]在对1998 年加拿大冰壶锦标赛志愿者满意度进行研究,制定了经典的特殊事件志愿者参与动机测量量表(SEVMS),后被广泛应用于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服务研究。SEVMS 量表将体育志愿者分为了:积极目的型(希望通过做有益的事情为所在国家、城市、社区做出贡献);社会交往型(参与社交互动获得群体认同等);家庭传统型(与家庭传统相关);个人承诺型(将外部期望、个人技能与对志愿者的承诺相联系)。Strigas[8]在SEVMS 量表的基础上提出了衡量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主观参与动机的量表,主要包括:休闲动机、利己动机、目的动机、外部动机等4 个维度。
一是休闲动机(Leisure motivation,LM),是指身心放松和娱乐体验的需要,与参与者对体育赛事和运动项目的热爱程度相关,个人会出于对奥运会等大型体育赛事的浓烈兴趣以及体验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体育盛会而申请参与志愿服务。
二是利己动机(Egoistic Motivation,EM),主要指的是志愿者通过参与志愿服务获得自我价值的实现以及自尊心的满足感。由于志愿服务工作可以为个人提供实现自我价值以及学习相关工作技能的机会。李燕平[9]指出志愿者为了寻求个人成长、自我价值的实现以及获得自我利益而参与志愿服务工作。
三是目的动机(Objective motivation,OM),主要指对国家、社区与体育赛事所作的贡献。黄莉[10]指出志愿者可以认识到自己参与体育赛事的志愿者行为,能够有效的促进国家或地区的价值观与传统形象的提升。Lee 等[11]则验明了国家归属感越高的志愿者更加具有目的动机。
四是外部动机(External Motivation,EM),是指外部动机对志愿服务的影响。Farrell 等学者将家庭传统、业余时间等因素作为体育赛事志愿服务的外部影响。而在从事一般工作与娱乐活动的志愿者相关研究方面,并未发现这些外部影响[12]。因此提出了体育赛事等特殊事件的志愿者更容易受到朋友、家人和其他重要人物的激励[11]。
心理联系(Connectedness,CN)是威廉·冯特(Wilhelm Wundt)所提出的一种心理学原则,指每一项心理内容都通过与其他心理内容的联系而产生意义。Fairley 等[13]指出心理联系可能会受到志愿者参与动机的影响,因此为志愿者提供任务会增加志愿者的参与度。同时,Allen 等人的研究表明持有积极进取心态的志愿者在奥运会中的表现会与所安排的志愿者任务高度联系[4]。因此基于上述研究成果,做出如下假设:
假设H1a:休闲动机对志愿者的心理联系有积极正向影响。
假设H1b:利己动机对志愿者的心理联系有积极正向影响。
假设H1c:目的动机对志愿者的心理联系有积极正向影响。
假设H1d:外部动机对志愿者的心理联系有积极正向影响。
认同一词英文译为“identity”,源于拉丁语“idem”,是指人们对自身同一性的意识,强调个人或者群体的自我建构。认同一词在心理学中常用于人格统合机制的概念,是维系人格与社会及文化之间互动的内在力量,从而维系人格的统一性和一贯性[14]。志愿者认同则指的是对志愿者在志愿服务工作中付出的劳动与努力的感谢与赞赏,而激励则是指志愿者认同中的有形或无形收益[15]。志愿者认同与激励的范围涵盖了从简单的口头嘉奖到经济奖励等。如奥运会组委会通常会给予志愿者纪念服饰、门票、证书等奖励。黄大林等[16]认为通过培训与激励等组合方式可以有效促进志愿者参与,提高整体组织效率。心理上的认同和激励是指实现心理上的满足感和自豪感,从而增加个人的满意度、成就感和安慰感等。研究中的志愿者认同和激励包含了心理层面、经济层面与管理层面。心理层面的认同与激励包括感谢函(信)、志愿者组织表达的对志愿者工作的感谢等。经济层面的认同与激励主要包括外部奖励和有形产品奖励。管理层面的认同和激励则包括了记录志愿服务信息,发放志愿服务证书等。Godlenberg 等[17]证实了采用经济层面的认同和激励可以提高志愿者的参与率,但也同时指出了通过经济层面的管理手段会降低志愿者参与的内在动机。此外,对组织各组成部分进行审查可以帮助识别志愿者心理联系与志愿者任务之间的影响因素。在越来越多的志愿者管理实践中已经认识到心理联系有助于增强志愿者认同与激励。基于以上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2a:心理层面的组织认同与激励对心理联系有积极正向影响。
假设H2b:经济层面的组织认同与激励对心理联系有积极正向影响。
假设H2c:管理层面的组织认同与激励对心理联系有积极正向影响。
志愿者参与志愿服务的意向(Intention to Participate in Voluntary Service,IV)对志愿者组织保持和招募志愿者尤为重要。现有的研究成果主要研究了志愿者参与志愿服务的参与动机与外部激励[18-19]。但鲜有研究讨论大型体育赛事中志愿者心理联系与服务意图之间的关系。李晨[20]通过对北京市东城区的北京奥运会志愿者服务意向进行研究,证明了通过参加奥运会建立的强烈的心理联系会促使大多数(大于60%)志愿者愿意无条件再次参加志愿服务。Huynh等[21-22]研究表明,心理联系对志愿服务意向有积极的影响。指出了心理联系在志愿者服务意愿与志愿者资源管理之间起到了中介作用。因此,鉴于上述研究成果,认为对冬奥会有强烈喜欢感的个人可能更具有强烈意愿参加志愿服务工作,并做出如下假设:
假设H3:心理联系对志愿服务意向有积极正向影响。
志愿服务绩效是指志愿者在参与志愿服务过程中的工作绩效。在现有的研究成果之中,对志愿行为的关注较多,这可能是由于志愿服务行为本身具有主动性和自愿性,因此造成了研究者对其服务结果的忽视。但是,所有的行为都必将产生结果,对结果正确合理的评价能够有效促进行为改良,志愿服务行为也不例外。Bettencourt 等人在1997 年较早的提出了志愿服务绩效的概念,并将志愿服务绩效分为了角色内绩效与角色外绩效两个方面。其中角色内绩效评价包括了志愿岗位说明中规定的工作和服务行为的完成情况。角色外绩效则是评价除开角色内绩效工作与服务行为的临时性任务完成情况。Marta 等[23]通过对意大利230 名志愿者进行跟踪调查发现,拥有更高志愿服务意向的志愿者,更容易形成持续性志愿服务行为,同时其志愿服务绩效也更加优秀。杨天红[24]通过对台湾地区志愿服务考评机制进行研究后指出,设计优良的志愿服务激励制度可以有效提升志愿者的服务绩效水平。杨贤传、张磊[25]在对顾客导向与服务绩效的关系研究中,同样证实了组织认同对服务绩效有着积极作用。高艳云等[26]通过多元层级回归法证实了心理联系对工作绩效有着显著的积极影响。王瑞文等[27]从社会贡献、个人功利与他人影响三个维度测量了志愿服务绩效,并指出志愿行为是志愿者内在动机的外在表现,不同的志愿动机会产生不同的志愿行为倾向和选择不同的模式,进而对志愿服务行为的深度产生影响,最终影响志愿服务绩效。综上所述,鉴于国内外研究成果,可以预测参与动机、心理联系、组织认同与激励、志愿服务意向均会对志愿服务绩效产生积极影响,并做出如下假设:
H4a:参与动机中休闲、利己、目的与外部动机对志愿服务绩效有正向影响。
H4b:组织认同与激励中心理、经济与管理层面对志愿服务绩效有正向影响。
H4c:心理联系对志愿服务绩效有正向影响。
H4d:志愿服务意向对志愿服务绩效有正向影响。
(1)志愿者样本数据来源。
2020 年2 月~5 月,课题组成员通过北京2022 年冬奥会及冬残奥会组委会志愿者招募官方网站进行身份注册,通过认证后,被允许加入北京冬奥会志愿者官方服务QQ 群组、微信群组以及北京志愿者服务组织。并以电子问卷的形式,采用李克特5 分制量表(“1”=完全不同意;“5”=完全同意),通过分层随机抽样的方式,对总共2 972 名北京2022年冬奥会志愿者发放了调查问卷,为提高响应率,在两周内多次在群组内发送电子邮件进行提醒。最终有367 名志愿者进行响应(12.35%),在对无效问卷进行剔除后,最终保留有效调查问卷312 份(10.50%)。采集到样本的人口学统计特征分布如下(见表1)。
表1 人口统计学分布特征(N=312)Table 1 Demographic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2)志愿服务绩效数据来源。
为测试研究对象的志愿服务行为效果(志愿服务绩效),并对志愿服务绩效测量模型进行检验。测量模型检验数据为“冰雪冬奥”2020(第七届)延庆徒步大会赛事服务数据样本。样本数据采集路径为通过北京志愿服务组织获取受试人员志愿服务质量计分卡,结合同组互评的形式进行补全,最终有196 份样本数据符合要求(参与上述赛事志愿服务),样本量达到SEM 结构方程模型收敛标准。
为最大程度减少数据采集和测量方法存在的共同方法偏差。使用Harman 单因素检验进行同源性方差分析,将休闲动机、利己动机、目的动机、外部动机、心理层面、管理层面、经济层面、心理联系、志愿服务意向、志愿服务绩效等10个维度中所有测量题目进行主成分因子分析,所提取到的特征根大于1 的公因子中的最大解释方差为10.007%,未超过总方差解释的50%,可以判定不存在严重的同源方差问题。
使用AMOS 24.0 与SPSS 26.0 对测量模型的标准化因素载荷、C.R.组成信度、AVE 变异数萃取量以及Cronbach's alpha 值进行检验(见表2)。首先,根据结果显示,测量模型中各观察变量的Cronbach's alpha 值均大于0.7 且各潜变量的C.R.组成信度均大于0.6,表明该测量模型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和收敛性。其次,测量模型中各潜变量的AVE变异数萃取量大于0.5,表明该模型具有较好的收敛效度。再次,从标准化因素载荷结果来看,模型中全部观察变量的标准化因素载荷均大于0.6,且具有显著的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测量模型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最后,通过对模型中各潜变量的AVE 变异数萃取量的算术平方根与相关系数进行对比来检验各潜变量之间的区别效度,结果表明模型中各潜变量的AVE 变异数萃取量的算数平方根均大于模型中各潜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具有良好的区别效度(见表3)。
表2 验证性因子分析与信效度检验结果Table 2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and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test results
表3 相关系数与区别效度矩阵Table 3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and discriminant validity matrix
首先,模型拟合与配适度检验,在模型中χ2=303.642,DF=176,χ2/DF=1.725。模型配适度指标GFI=0.919、AGFI=0.904、CFI=0.941、IFI=0.943、RMSEA=0.069。测量模型各项配适度指标均符合模型拟合与收敛标准,表明测量模型具有较好的拟合与收敛效果。其次,根据检验结果所述,一是“休闲动机(LM)→心理联系(CN)”、“利己动机(EM)→心理联系”、“目的动机(OM)→心理联系”、“外部动机(EI)→心理联系”的标准化因素负荷(Standardized Estimate)分别为0.856、0.716、0.804 与0.063(P=0.395)。可以看出,除“外部动机→心理联系”不显著外,其余各路径关系均呈显著。因此,可以判定研究假设H1a、H1b、H1c 成立,假设H1d 不成立。二是,组织认同与激励三种层面中“经济层面(ER)→心理联系”的标准化因素负荷为0.590,而“心理层面(PR)→心理联系”与“管理层面(MR)→心理联系”的标准化因素负荷为-0.270(P=0.495)与-0.221(P=0.287)与心理联系没有显著路径关系。根据此检验结果,假设H2b 得到了支持。假设H2a 与H2c 均未得到支持。三是“心理联系(CN)→志愿服务意向(VI)”的标准化因素负荷为0.486 使研究假设H3 得到了支持,同时也强调了心理联系在自愿参与志愿服务活动中起到了积极的影响(见表4)。
表4 模型路径关系与研究假设参数估计结果Table 4 Model path relationship and estimation results of research hypothesis parameters
再次,对参与动机、组织认同与激励、心理联系、志愿服务意向与志愿服务绩效的路径关系进行检验。首先模型中χ2=542.88,DF=390,χ2/DF=1.392。模型配适度指标GFI=0.950、AGFI=0.935、CFI=0.983、IFI=0.985、RMSEA=0.063,模型各项配适度指标均符合模型拟合与收敛标准,表明模型具有较好的拟合与收敛效果。然后根据志愿服务绩效路径关系与研究假设参数估计结果显示,休闲动机、目的动机、利己动机与外部动机对志愿服务绩效的标准化因素载荷均为正,且具有统计学意义。因此,假设H4a 得到支持;组织认同与激励中,心理层面组织认同与激励的标准化因素载荷(0.365,P<0.01)对志愿服务绩效产生了正向影响,经济层面与管理层面对志愿服务绩效的影响不显著(P>0.05)。因此,假设H4b 仅得到部分支持;心理联系对志愿服务绩效的标准化因素载荷均为正,且具有统计学意义。因此,假设H4c 得到支持;志愿服务意向对志愿服务绩效的标准化因素载荷均为正,且具有统计学意义。因此,假设H4d得到支持(见表5)。
表5 志愿服务绩效路径关系与研究假设参数估计结果Table 5 Volunteer service performance path relationship and research hypothesis parameter estimation results
第一,研究将志愿者进行志愿服务工作的参与动机和组织认同与激励作为推动志愿者参与大型体育赛事活动的主要推动力,考察了北京2022 年冬奥会志愿者的参与动机、组织认同与激励和心理联系以及心理联系和志愿服务意向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显示,志愿者参与志愿服务工作的意愿不仅可以从内部动机得到增强,同时冬奥组委的认同与激励同样可以使其增强。与以往的研究一致,研究结果揭示了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的参与动机主要有休闲动机、利己动机、目的动机与外部动机四个方面,映证了个人参与冬奥会志愿活动的动机呈现出多维性。此外,心理联系是志愿者参与动机、组织认同与激励与志愿服务意向之间的重要媒介。从结果中还可以看到,休闲动机是对心理联系最大的影响因素,这可能是因为对北京2022 年冬奥会志愿服务有参与兴趣的志愿者有较大概率是冰雪运动项目的爱好者,参与冬奥会志愿服务的目的是可以在现场观看冬奥会运动项目比赛,因此,热爱运动可能是志愿者的重要动机。其次是目的动机与利己动机。就目的动机而言,由于个人可能会出于某种目的做反应,以帮助他们的国家或城市成功举办大型体育赛事,结果则证实了该研究设想。利己动机的研究结果证明了对奥运会志愿服务工作感兴趣的个人可能具有专业的技能和知识,他们倾向于通过参加奥运会志愿活动来发挥和提高个人的技能和知识,并积累个人成长经验,这正是因为大型体育赛事能够提供培养和提升个人技能、能力的机会所带来的积极影响。同时,现有研究指出朋友、家人以及其他重要人员的鼓励等外部动机是导致个人参与体育赛事活动志愿服务工作的重要影响因素。但研究结果与先前研究不同的是,外部动机与心理联系的路径关系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所涉及的是个人动机与个人心理联系,而并没有去讨论组织的心理联系所造成的。
第二,在组织认同与激励方面,研究结果显示经济层面的认同与激励可以积极影响心理联系。这可能是因为实质性的认同与激励可以增强积极参与心理所致,例如在冬奥会志愿服务中同样的旗帜、服饰、标识等可以提升志愿者群体对组织的归属感,并增加彼此之间的心理联系。相比经济层面的认同与激励,心理层面与管理层面的认同与激励则与心理联系没有显著的影响。这可能是因为相对于奥运会这类最高级别的体育赛事来讲,个人在参与具体志愿服务工作之前,可能不会太关注来自心理与管理层面的认同与激励。同时,该研究结果与在奥运会这类世界顶级比赛中,心理方面和管理方面的认同与激励相对于潜在的志愿者个人而言可能并不重要的论断基本相符。
第三,在心理联系与志愿服务意向方面,研究结果反映出两者之间显著的路径关系,即志愿者心理联系积极影响志愿服务意向。这可能是由于当个人与冬奥会志愿工作紧密相关时,个人很有可能会提出参加冬奥会志愿服务工作的申请,并可以推断出与冬奥会志愿工作有联系的个人将来很有可能发展出参与相关培训与志愿工作的服务意图所致。
第四,在志愿服务绩效方面,研究结果显示除组织认同与激励中的经济层面与管理层面未对志愿服务绩效产生显著影响外,测量模型中其余各变量均对志愿服务绩效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出现这种激励失效的原因可能是由于激励制度设计缺乏层次所致。美国管理心理学家斯塔西·亚当斯(J.S.Adams)提出的激励公平理论认为工作的满意度会影响工作的积极性和效率,而工作的满意度取决于一个社会比较过程,即人不仅会关注绝对回报,同样也会关注相对回报。志愿者在组织中进行志愿服务的过程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聘用制度,其志愿服务工作同样可以被激励公平理论所解释,即志愿服务工作的积极性和效率不仅与个人所获得的回报相关,而且与志愿者感知到的回报分配是否公平更为密切。由于现行的经济与管理层面的激励是由被服务机构统一制定的标准,而在赛事志愿服务中不同的服务岗位设置决定了工作量的区别,采用全部岗位统一标准天然缺乏激励的层次性,很难调动所有志愿者的工作积极性,最终成为经济与管理层面对志愿服务绩效激励失效的诱因。
志愿服务行为的产生和发展是源于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使命,始于同情感恩、围绕目标、坚定信念、愈挫愈勇的过程,是理性认知、积极认同、良好支持、合理动机等共同作用的结果。因此,基于实证研究结果,为北京2022 年冬奥会组委会招募合格志愿者,提高志愿者服务水平,降低运营成本,提出如下建议:
冬奥会是一个需要社会各界密切配合、高度协调才能完成的系统工程,其中需要奥运精神的注入,也需要志愿精神的加持。麦克里兰在成就动机理论中提到:“具有理性强烈动机的个人,往往能取得较高的成就”。北京2022 年冬奥会志愿者管理机构应当通过专业培训活动培育志愿者理性强烈的参与动机,促使形成“自利他利,法皆具足”的初心和使命。理性强烈的志愿参与动机可以为高质量完成志愿服务行为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是实现自我价值和社会福祉的关键因素。而培育北京2022 年冬奥会志愿者理性强烈的参与动机,就是要使其坚守利己利他的初心和使命,发扬千锤百炼的大国工匠精神,促使冬奥会志愿者从心底热爱、执着所参与的志愿服务事业,为冬奥会在我国成功举办以及冬季运动在我国推广发展做出积极贡献。
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说过:“激励是最伟大的管理”。在利益多元化的当今社会,志愿者的参与动机呈现出多样化态势。就北京2022 年冬奥会志愿者而言,至善向上的理念依然是其参与志愿服务的主要原生动力,但外在的激励和激励的层次性却不容忽视。由于理性的选择和功利性动机不能被控制,故而在多种参与动机的引领下,既要考虑志愿服务的质量,也应当重视志愿参与者的偏爱和需要。同样,冬奥会志愿者多元化的价值追求本身具有正当性,也应当被理解和尊重。因此,在承认冬奥会志愿者多元化价值追求具有正当性的前提下,冬奥会志愿者管理机构需要通过专业培训活动,宣传志愿服务激励机制,革新激励机制,从而吸引更广大的群体参与志愿服务。此外,在进行激励机制革新的过程中,应充分考虑到激励机制的可操作性,避免过度激励和激励不足的情况产生,同时也应对满足志愿者自我价值进行考量与设计,以达到组织与个人的有机统一,促成双赢局面。
现代化社会是一个对人类充满了终极关怀的人文精神社会。志愿服务文化被视为一种公众参与的大众文化,北京2022 年冬奥会志愿服务文化以冬季运动项目为载体,强调了家国情怀与个人价值,理应被赋予特殊的时代内涵。冬奥会志愿服务通过专业培训活动塑造与宣传积极正确的社会准则与价值观,对志愿者形成相应的社会行为内在规范提供了不竭动力。冬奥会志愿服务以冬季运动项目为依托,更加凸显了团队合作、坚持不懈、顽强拼搏的积极生活态度。因此,在变化激烈的现代社会强调正面积极价值观的冬奥会志愿服务可以为志愿者提供一个实现社会价值与个人价值的优良平台。同时,冬奥会志愿服务文化的形成需要多方合作支持,在北京2022 年冬奥会志愿服务文化构建与传播中,学校、企业、社区、社会组织、政府部门等多个利益相关者应自上而下形成合力,在实施手段上应更加注重新颖性和个性化,以此促成志愿者的内心认同和行为自觉,以增强心理联系,提升志愿服务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