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伟,张 婷,姜海洲,李非凡,敬小军*
(1.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淡水渔业研究中心,江苏无锡 214081;2.江苏长江商业银行,江苏无锡 214500)
埃及,全称为阿拉伯埃及共和国,位于北非东部,领土还包括苏伊士运河以东、亚洲西南端的西奈半岛。埃及既是亚、非之间的陆地交通要冲,也是大西洋与印度洋之间海上航线的捷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其国土总面积约有100×104km2[1],略呈不规则的四方形,东西宽1 240 km,南北长1 024 km,地形平缓,没有大山,最高峰凯瑟琳山海拔2 642 m。尼罗河三角洲和北部沿海地区属地中海型气候,1月平均气温12℃,7月平均气温26℃。其余大部分地区属热带沙漠气候,炎热干燥,沙漠地区气温可达40℃。
作为中东人口最多的国家和非洲人口第二大国,埃及在经济、科技领域方面长期处于非洲领先地位,是非洲大陆第三大经济体[1]。埃及出生率非常高,欧洲专家估计,其人口可能已经超过1亿,而农业几乎吸纳了全国就业人口的1/3[2]。渔业作为农业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近年来逐渐为埃及政府、教育科研机构等所重视,并逐步加大投入,特别是在水产养殖业上。2000年以来,埃及水产养殖产量占其国内水产品总产量的65%以上,约占非洲水产养殖总产量的72%[3]。埃及作为非洲水产养殖增长引擎,大量水资源和土地资源还未得到充分利用,其国内廉价劳动力充足,人民对水产品的消费需求旺盛,水产养殖业仍有着广阔的拓展空间。
埃及西连利比亚,南接苏丹,东临红海并与巴勒斯坦接壤,东南与约旦、沙特阿拉伯相望,海岸线长约2 900 km[2],拥有丰富的海水资源。著名的国际通航运河苏伊士运河位于埃及境内的西奈半岛西侧,横跨苏伊士地峡,处于地中海侧的塞德港和红海苏伊士湾侧的苏伊士两座城市之间,全长超过190 km,河面平均宽度135 m,平均水深13 m,专门设立的苏伊士运河管理局负责整个运河的航运协调及水资源调度。尼罗河是埃及唯一的一条自然大河,河流全长约6 700 km,既是非洲第一长河,同时也是世界上最长的河流,由发源于乌干达维多利亚湖的白尼罗河、发源于埃塞俄比亚高原的青尼罗河,在苏丹首都喀土穆汇合之后流入埃及,最终汇入地中海。尼罗河从南到北纵贯埃及东部,在埃及境内的干流长达1 350 km,平均宽度约700 m,在入海处形成三角洲[4],是具有灌溉及发展渔业之利的重要水利资源。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埃及,就是在尼罗河的哺育下,发展出其光辉灿烂的古文化。此外,埃及境内还有巴德维尔湖、大苦湖、提姆萨赫湖以及阿斯旺大坝形成的非洲最大的人工湖——纳赛尔湖等等[2]。纳赛尔湖的水深在30~35 m,在阿斯旺大坝达到最高蓄水位189 m的时候,纳赛尔湖的蓄水量能达到1 689×108m3,平时,纳赛尔湖的蓄水量则是在1 640×108m3左右,淡水储量是中国洞庭湖的9.5倍[5]。所以,埃及的海淡水资源量相当丰富,为埃及农业及渔业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2017年,埃及水产品总产量为182×104t,其中捕捞产量为37×104t,占水产品总产量的20%,水产养殖产量为145×104t,占水产品总产量的80%,2018年养殖产量达到156×104t(图1),养殖总面积超过13×104hm2。在整个渔业生产体系中,水产养殖产量对埃及渔业产业的贡献率超过80.3%,所以水产养殖在埃及渔业生产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自1996年到2018年,得益于政策重视和养殖技术进步,埃及水产品产量实现快速增长,年平均增长率超过18%,人均消费量已超过20 kg。2000年后,养殖产量逐步超过捕捞产量,并逐渐拉开差距,水产养殖在埃及渔业生产中逐渐占据主导地位(图2)。
图1 2009—2018年埃及水产养殖年产量Fig.1 Annual production of aquaculture in Egypt during 2009—2018
埃及水产养殖种类主要聚焦于鱼类,并进行少量的斑节对虾和南美白对虾养殖,但产量十分有限。2014年和2018年,淡水养殖产量占当年水产养殖总产量的比例分别为20.0%和17.4%,而半咸水养殖产量所占比例则分别为80.0%和82.6%,这可能是由埃及水产养殖主产区的地理位置以及主养品种的生活习性所决定的。
2000年以前,埃及主要依靠捕捞渔业来满足国内市场的需求,养殖品种主要集中在尼罗罗非鱼(Oreochromis niloticus)、鲻鱼类以及鲤科鱼类(Cyprinidae),所养殖的鲤科鱼类又以鲤鱼、鲢鳙鱼、草鱼居多。其后,由于天然渔业资源的不断衰退、国内人口的快速增长以及养殖技术的不断进步,更多品种进入了养殖领域,包括欧洲舌齿鲈(Dicentrarchus labrax)、鲷鱼、鲶鱼以及其他鲤科鱼类(指除鲢鳙鱼、鲤鱼与草鱼外的其他鲤科鱼类)等,养殖种类已达数十种之多。到2018年,年产量达2×104t以上的养殖种类已达8个,分别为尼罗罗非鱼、鲻鱼类、其他鲤科鱼类、鲢鳙鱼、鲤鱼、鲷鱼、白姑鱼及欧洲舌齿鲈(表1)。
图2 埃及渔业捕捞产量与养殖产量变化态势Fig.2 Changing status of capture fisheries and aquaculture production in Egypt
表1 1978—2018年埃及主要水产养殖品种产量Tab.1 Annual production of major cultured species in Egypt during 1978—2018 (t)
从表1可以看出,埃及水产养殖的最大特点就是品种结构相对单一,尼罗罗非鱼是最受欢迎的、养殖比较广泛的品种,尤其是在2006年之后,其产量与其他品种的产量迅速拉开差距。2018年,埃及尼罗罗非鱼的产量达到历史新高,为105.1×104t,占养殖总产量的67.3%,其次为鲻鱼类,产量为24.2×104t,占养殖总产量的15.5%。埃及大多数水产养殖品种产量总体呈现上升趋势,但鲻鱼类产量在2006—2018年出现先下降后上升的情况,目前已基本恢复平稳;鲤科鱼类产量在2013年达到顶峰,随后出现快速下降的趋势,并从2017年开始落后于鲻鱼类的产量(图3)。
2017年埃及主要是采用池塘半集约化的养殖模式,其产量占养殖总产量的比例为86%;网箱养殖模式也占有一定的比例,约为13%(图4),但是网箱养殖面临养殖技术不过关、养殖品种单一和环保压力大等诸多问题。此外,埃及也发展了少量的稻田养鱼,但养殖面积和产量都比较有限。目前,池塘集约化养殖模式越来越得到埃及水产业各界的重视,通过政府的项目支持、社会资本的投入以及外资的引进,集约化养殖所需要的基础设施升级迎来良好的发展机遇,未来发展空间很大。
罗非鱼(Oreochromis)是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FAO)向全世界推广的优良养殖鱼类,已成为世界性的主要养殖对象之一[11]。得益于成熟的亲本及苗种培育技术和成鱼养殖技术,埃及大部分的水产养殖场都将罗非鱼作为主要养殖品种,分布较为广泛。在埃及,有尼罗罗非鱼和奥里亚罗非鱼(O.aureus),但由于尼罗罗非鱼具有个体大、生长快、生殖周期较长的特点,在同密度、同饲养条件下,尼罗罗非鱼生长要快得多,因此养殖户仅选择尼罗罗非鱼作为养殖对象。2016年,埃及罗非鱼养殖产量占养殖总产量的69%。据FAO称,埃及的罗非鱼养殖业正在飞速发展,预计到2030年养殖产量将比2016年增长68%以上[12]。2009—2018年,埃及的罗非鱼产业不断膨胀,罗非鱼产量增长了80%,年产量超过100×104t(图5)。目前,埃及的罗非鱼产量仅次于中国位列世界第二位,并以每年5%的速度不断增长,在国际市场逐步形成了一定的竞争优势。
图3 2009—2018年埃及前三种主要养殖种类年产量Fig.3 Annual yield of top 3 cultured species in Egypt during 2009—2018
图4 2017年埃及主要养殖模式产量和比例图Fig.4 Production and proportion of majorculture modes in Egypt,2017
2.3.1 罗非鱼养殖主要模式
埃及罗非鱼的养殖生产主要采取3种模式,分别为半集约化养殖、集约化养殖以及综合养殖。
图5 2009—2018年埃及罗非鱼年产量Fig.5 Annual production of tilapia in Egypt during 2009—2018
罗非鱼半集约化养殖是埃及农户采用的主要养殖模式,主要通过池塘养殖来实现,养殖方式主要是放养80%的罗非鱼与鲤科鱼类及鲻鱼类进行混养。其中,放养的罗非鱼雄性比例能达到70%以上。埃及大部分的池塘养殖主要投喂方式是人工投喂与半自动投喂,全自动集成式的投喂装置尚未在埃及进行商业化推广。
集约化养殖则主要通过池塘养殖、网箱养殖、水泥池养殖、循环水养殖以及鱼菜共生的方法来实现。高密度的集约化养殖模式对埃及罗非鱼产量的不断增长贡献较大。
综合养殖模式在整个埃及发展缓慢,规模有限,主要包括稻田养殖、在罗非鱼池塘种植麦子以及沙漠区域综合养殖模式。其中罗非鱼稻田养殖发展较好,养殖过程中一般不投饵,全靠摄取天然饵料生长,但为了加速罗非鱼生长,提高产量,少部分农户会在养殖中投放少量饵料。埃及有96%的土地属于荒漠地区,防沙治沙是埃及农业发展面临的重要课题,农业开发重点就是利用荒漠地区的土地[6]。2000年以来,沙漠地区的综合性水产养殖业也得到快速发展[3],主要是在缺水比较严重的沙漠区域,利用高质量的地下水进行罗非鱼养殖,养殖的废水可排放进入灌溉系统,用于农作物的生长。
综上所述,受资金、规模及技术限制,埃及大部分的养殖户还是采用半集约化养殖模式,而与集约化养殖模式相比,半集约化养殖模式效率不高、产能落后,无法促进埃及养殖产量的迅速提升。整个埃及地区,荒漠土地的开发和利用越来越受到当局重视,目前已发展出独具当地特色的养殖雏形。未来,在水产养殖领域,埃及在资本投入、养殖装备引进、养殖技术提升、荒漠土地利用和节水型技术开发等领域必将有着广泛的需求,这为中国与埃及的双边农业合作提供了潜在的契合点。
2.3.2 罗非鱼亲本管理与苗种培育
埃及本土的罗非鱼养殖亲本管理及苗种生产技术相对成熟,亲本配对中,通常雄雌配比为1∶3,单位立方水体投放8~12尾亲本,日常投喂亲本的饲料蛋白含量控制在30%~35%,主要采用自然繁殖的方式进行苗种生产。繁殖最佳水温通常控制在24~28℃。在苗种培育阶段,每升水体投放3~5尾鱼苗,并投喂人工饲料,蛋白含量控制在30%~35%,在第一个月,每天投喂苗种体质量20%~30%的饲料,第二个月降低到体质量的10%~15%,每天投喂次数为3~4次。通过以上技术控制能有效提升罗非鱼苗种的质量以满足埃及日益增长的罗非鱼养殖需要。但相对而言,埃及目前的亲本培育和苗种生产技术仍有相当大的提升空间,若能通过技术合作或技术引进的方式,实现人工选育、全人工繁殖,那么埃及罗非鱼苗种的质量及市场供应能力将会得到质的提升,这为未来中埃水产养殖双边合作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2.3.3 罗非鱼饲料产业发展情况
埃及的罗非鱼产量位居非洲第一。如果没有巨大的国内消费需求和国内外饲料公司的支持,埃及罗非鱼产业的飞速发展不可能实现。2014年,荷兰水产饲料生产商泰高集团(Skretting)看中了非洲水产养殖业的发展潜力,其首家位于非洲的饲料厂于2016年在埃及建成[7]。目前,埃及每年大概可以生产超过100×104t的罗非鱼饲料,其中私营饲料产业贡献了总产量的90%以上。
但埃及的饲料产业发展也存在一些普遍的问题,如生产工艺差且储藏环境恶劣;饲料原料及半成品成本上升很快;不同生产商的饲料质量差距很大;饲料行业的关税与税收依然较高;鱼类饲料原料供给与畜禽业竞争激烈;小规模养殖户缺少购买饲料的资金;对于鱼类营养及科学投喂方式等的研究还不够深入等。
由于鱼类苗种产能的滞后,人工繁殖的苗种仍然无法满足所有养殖户的实际需求,部分养殖户仍然需要高度依赖天然鱼苗捕捞,以维系日常的养殖生产工作。2019年,笔者曾随渔业专家组赴苏伊士省交流考察,据苏伊士运河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介绍,在苏伊士省,渔业资源的过度捕捞已成为影响渔业发展的突出问题。过度捕捞影响到天然鱼苗的供应,对于部分严重依赖捕捞鱼苗的养殖户来说,这对他们的生计形成了威胁,同时也给当地渔业管理部门带来巨大的管理压力。如何将埃及的水产养殖产业可持续地发展下去,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埃及小规模养殖场的资金投入能力有限,且近年来一直面临投入成本不断上升的困扰。在埃及的重要养殖区伊斯梅里亚地区,水产养殖场的基础设施陈旧,没有任何硬化道路,在多雨水的季节,车辆及人员的通行受到严重影响。养殖设施更为匮乏,池塘周边无任何加固工程,投喂饲料基本还是依靠人工投喂。同时,由于人工孵化苗种较贵、天然鱼苗供应不充足、高度依赖外资饲料厂和进口饲料、其他投入品成本不断高涨等原因,养殖户的养殖成本居高不下。
在埃及,优良水产品种选育工作滞后。基层大部分养殖区对于鱼类品种选育的概念还较为陌生,与相关科研单位就遗传育种领域开展的合作还十分有限,仅有的合作一般集中在鱼病防控与鱼类营养需求领域。同时,大部分养殖场还不能较好地掌握最佳的养殖模式以及合理的养殖密度,不能科学地将单位水体的经济效益最大化。养殖区域池塘中的成鱼规格大小不统一且养殖密度偏低。几乎所有的养殖场都是随意搭配1~2种其他品种与罗非鱼混养,或者干脆采用单养的模式,科技研发能力明显滞后。
埃及水产品的消费方式还是以冰鲜为主,烹饪技术不高,加工能力有限,因此无法较好提升其附加值。此外,受制于冷链运输技术、跨区域交通限制、专业化农贸市场匮乏等因素,水产品的消费潜力还没有得到充分挖掘,市场需求受到抑制,无法充分调动养殖户的生产积极性。
习近平主席在2018年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讲话中明确指出,非洲是共建“一带一路”的历史和自然延伸,是重要参与方。中国支持非洲国家参与共建“一带一路”,愿在平等互利基础上,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加强同非洲全方位对接,推动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打造符合国情、包容普惠、互利共赢的高质量发展之路。非洲的发展不可限量,非洲未来充满希望,中非友好合作前景广阔,中非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发展大有可为。中埃传统友好合作根基深厚,经济互补性很强,埃及作为非洲经济发展的排头兵,双方合作前景广阔,机会无限。2014年,中埃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把两国关系推到了新高度,两国之间通过互相分享成功经验,创新合作模式,实现互利共赢,共建“一带一路”,为构建中非命运共同体贡献力量。
当前,中埃合作发展互有需要、互有优势,迎来了难得的历史性机遇。中非贸易研究中心分析,埃及粮食供需存在较大缺口,粮食产量无法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需求,粮食进口依存度高,国内粮价高涨[8],目前埃及人口已超过1亿,存在粮食短缺和营养不良的危机。以现在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埃及的许多土地都是可以开发的,只不过埃及很多地方的基础设施比较薄弱,技术水平还跟不上,导致发展农业的成本较高,土地资源开发率不高。埃及对实现国家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有着强烈的需求,急需外资的投入和技术的转移。埃及从中国改革开放取得的巨大成功看到了本国实现经济独立和自主可持续发展的希望,热切期待学习借鉴中国成功经验和发展模式。
作为世界水产养殖第一大国,把中国国内的资源、技术、市场、企业、装备、人才和成功经验等相对发展优势同埃及急迫的需求、丰富的资源、巨大的人口红利和市场潜力紧密结合起来,必将有利于为中埃两国在水产养殖领域的双边合作开拓新局面。
近年来,虽然埃及国内总体局势向好,其中2017—2018财年(2017年7月至2018年6月)GDP增速为5.3%,创造了2009—2018年10年间的最好成绩[9]。但是中埃两国农渔业合作仍然面临很多不确定因素的干扰,其中埃及国内政局欠缺稳定性首当其冲,这使得国内各方观望气氛加剧。其次是埃及日渐凸显的、错综复杂的经济和社会矛盾,为中埃合作增加了不稳定因素。第三是埃及为应对现状不得不在经济金融政策方面做出相应改变,这对对外贸易尤其是进口贸易形成了一定的限制。较为积极的因素是,埃及央行于2018年宣布取消“外国投资资金汇出保障机制”,投资收益可换汇汇出,这显示出埃及政府对埃及未来经济状况的信心。这对包括中国在内的投资者来说,是比较明确的积极信号。
另外,据相关研究表明,埃及民众比较认可政府官方间的合作协议、外资赴埃投资以及建设经贸合作专区等对外合作活动,也比较欢迎在科研技术方面的双边合作,他们认为中埃两国应该加强民间互动,扩大双方往来[13]。中国一直是埃及的重要经济伙伴,中埃进出口总额长期居于中非贸易前三甲,所以中埃贸易投资合作前景一片光明。但目前中埃贸易投资合作活动的主角主要集中在电动汽车、手机、LED灯具以及其他附加值高的产品或农用化学品[14],水产品及与其相关的其他产品的进出口贸易尚需进一步开拓,具备一定的合作潜力。
埃及拥有丰富的海淡水资源,全年平均气温在17~29℃,埃及人民对水产品有着广泛的消费需求,在拓展水产养殖发展空间方面潜力巨大。埃及已经意识到水产养殖发展对丰富动物蛋白供应、缓解营养不足、修复天然水生生物资源方面的巨大作用,但由于其基础设施和养殖技术相对落后,迫切需要借助先进的水产养殖技术和专业知识来推动本国水产养殖的健康快速发展。
长期以来,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开始,中国捕捞业和水产养殖业发展突飞猛进,截至2019年,水产品总产量和水产养殖产量已连续28年位居世界第一[3]。在飞速发展的过程中,中国的渔业生产结构经过多个阶段的调整升级,逐步形成了高效完备的管理机制和体系化的成套实用技术。在中埃两国政府的不断努力下,在两国教育、科研及民间机构的不断互动以及两国企业的不断融合中,中国已与埃及在水产养殖领域形成了一定的合作基础,进一步深化合作符合其国民经济、特别是农业生产开发的需要,也是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和农业“走出去”战略的优势领域。
2018年,中国在第七届中非合作论坛上提出新的“八大行动”,支持非洲实现农业现代化,保障粮食安全,并承诺继续向非洲各国派遣500名高级农业专家,建立中非绿色农业发展研究中心,援助非洲构建农业职教体系,培养农民致富带头人,以提升粮食安全保障能力[10]。2020年的联大会议上,习近平主席又宣布了一系列新的重大倡议和举措,包括设立规模5 000×104美元的第三期中国-FAO南南合作信托基金、设立联合国全球地理信息知识与创新中心和可持续发展大数据国际研究中心等。建设中埃水产养殖技术人力资源开发中心,是落实国家领导人关于非洲援助的承诺,也是配合国家外交大局和对外战略的有力举措,有利于中国在埃及当地农业企业及埃及本土农业企业的发展与提升,增强中国农业在埃及乃至非洲的影响力。
当前,埃及水产科技研发能力还有待加强,其国内专门从事渔业科技领域技术研发的科研院所稀少,还不能满足水产行业日益增长的需求。针对埃及鱼类资源条件和科技发展现状,加快建设中埃现代渔业科技转移基地显得尤为迫切。中国在埃及苏伊士运河大学援建的水产学院多年来为埃及培养了数百名水产科技高端人才,在埃及渔业科研领域拥有较高的地位。埃及高等教育部及相关部门高度重视该学院的发展,已多次与中方开展了各种形式的科技合作,包括互派专家以及留学生联合培养等。坐落于亚历山大的阿盟科技与海运学院在筹建完备的水产学科体系及引进相关师资和技术方面也有着迫切的需求。2018年,在埃及高等教育部、农业部以及中国驻埃及使馆的支持下,他们邀请了多名中方水产教育科研领域的专家赴该院进行学术研讨,为水产学院的创办助力。依托埃及高等教育及科研机构,孵化中埃现代渔业科学技术转移基地基本可以稳步推进。
中国在罗非鱼、鲶鱼、鲤科鱼类及海水养殖品种的种质资源保存、良种选育、生态养殖技术、鱼类饲料与营养开发、水产品检验检疫标准、渔业产业链和价值链构建等领域积累了丰富的研究成果及实践案例[3]。按照埃方的需求,适时进行技术转移将有利于埃及水产养殖产业科技创新水平的快速提高。后期通过建立稳定的科技交流研讨机制分享双方在水产养殖领域的研究成果和经验,可以不断提升中埃科技人员的综合研发及创新能力,实现中埃渔业科技信息及成果的互通有无。
在双边政府战略合作框架下,通过双边合作,积极有效地建设埃及农业技术示范基地,并将渔业技术示范作为埃及农业示范基地的重点建设内容,向埃及政府和人民展示先进实用的水产管理经验和技术模式。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深入了解埃及养殖户目前急需的实用技术类型,通过各类合作模式,把中国实用的水产技术,如苗种生产、池塘集约化、网箱养殖、饲料开发与投喂、水产品加工和储运等,进行示范推广。鼓励国内企业配合或参与农业示范基地的市场化运营,“基地搭台、企业唱戏”,鼓励企业在水产种业、养殖示范、加工营销全产业链参与,综合经营与发展。以罗非鱼养殖行业为例,得益于埃及罗非鱼养殖行业的高速发展,2020年,罗非鱼饲料产量需求将进一步提升到150×104~180×104t,这对埃及罗非鱼饲料产能的快速提升提出了新的要求,同时也是饲料企业加紧布局该行业的良好契机。饲料企业应率先垂范,与示范基地密切合作,用切实可行的方案在水产产业链的各个环节将相关技术推广出去,进一步挖掘饲料产能的提升空间。
虽然埃及水产养殖发展水平在非洲大陆处于前列,但仍然具有较大的提升空间,这对中国渔业企业“走出去”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发展机遇。第一,应持续加强与埃及政府的沟通协商,以企业为载体,签订国家层面的技术合作协议,让后续合作得以在两国官方合作框架内顺利推进,从而创造稳定的经商环境;第二,多渠道支持有赴埃及投资意向的中国国内水产企业赴埃及拜访官方机构和实地调研,促成双方合作项目试点与后续推进,让有意向的企业充分了解当地市场实际需求,同时配套好技术咨询与支撑等服务。如针对养殖企业,可为其品种改良、养殖水环境净化及鱼病防控提供技术支持,而对于加工企业,可帮助寻找合资或独资建厂的渠道,充分融入埃及本土文化,逐步扩展埃及市场;第三,要积极拓展思路,升级合作内涵,扩大合作格局。如充分利用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非洲联盟组织、中非合作论坛、金砖银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世界银行等国际公益和金融组织的平台,不断深化合作机制,发掘稳定且可持续的合作机会,使中国企业在埃及渔业发展和产业升级中觅得先机的同时,带动国内农业领域及其他行业相关技术及产品走出国门,迈向埃及乃至整个非洲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