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茶旅融合与大健康背景下的茶园养老模式探究

缪 凤，王俊懿，刘巧灵，康智灵，曹雪丰，朱海燕*

1. 湖南农业大学 园艺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2.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北京 100081；3. 湖南农业杂志社，湖南 长沙 410005

随着茶产业与旅游业的蓬勃发展，诸多茶区为迎合旅游业发展的热潮，将茶园建设提质升级并融入茶文化理念，促成了茶文化旅游业的兴起[1]。同时，随着社会老龄化的快速进程，全球都面临着有效管理老龄化人口的巨大压力，“银发经济”或“老年型经济”的养老产业应运而生。未来十年养老市场将迎来第一批高收入群体（70后为主的消费群体），由于他们所处的成长环境和社会环境，传统的居家养老模式已经不能完全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追求的是高品质老年生活身心快乐，更趋向于选择机构养老模式[2]。而基于茶园良好生态等的养老模式则顺应了时代需求，既能有效地将茶的有益健康功能和文化的修身养性功能充分发挥，满足老龄人的养老需求，又能促进茶产业与文化产业的发展，市场空间巨大，前景广阔。

1 大健康背景下我国养老模式发展趋势

人民健康是民族昌盛和国家富强的重要标志。在党的十九大提出的“实施健康中国战略”中，将全面提高人民健康水平、促进人民健康发展列入重要的战略部署。“大健康”成为了时代的主旋律之一，“大健康”的实施是围绕人的衣食住行和生老病死而进行的全过程健康呵护与管理，涵盖了各类与健康相关的产品、信息与服务，以及满足健康所需的行动[3]。很快大健康理念被社会大众所熟悉和接受，并融入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并不可避免地对养老产业产生了深刻而长远的影响。使得老年人、老年人的赡养主体（主要是子女）及养老服务者（养老机构及从业人员）都对“养老”事业有了新的认知，丰富了“养老”的内涵，拓展了“养老”的外延。

围绕着“大健康”的理念来分析“养老”模式的创新，一方面，从需求侧来看，不同层次的老年人对老年生活追求各异。根据2020年2月初Credit Suisse发布的数据显示，我国自2020 ～ 2050年老年人口将从2.54亿增长到4.87亿，意味着老年人口将占到我国总人口14亿的三分之一，即65岁以上人口所占比重大于10 ～ 25岁人口，老龄化社会的到来不可避免，养老机构不足、养老床位短缺、养老服务质量低等问题与矛盾突显，现有的养老体系已经无法满足养老市场的需求，这种供不应求的现状，将给养老市场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另一方面，从供给侧来看，养老服务提供者也在不断满足各种新的养老需求，甚至通过“创造新的供应”来“培养和开发新的需求”。此外，对民间资本进入养老市场的鼓励，吸引了社会各界资源参与到养老服务这一领域。随着我国退休制度的完善、退休工资的提升和中高端老年人口数量的增多，我国养老市场发展前景广阔[4]，养老产业将越来越呈现出多元化、细分化、高端化的发展趋势。在这种多元化、细分化、高端化的趋势之下，基于茶园的养老模式便拥有了生存、发展的土壤与空间。

基于茶园的养老模式作为一个新生事物，目前在学术界并没有一个权威的定论，在实际生活中也处于初步的探索阶段。但是，茶园养老模式并不是凭空想象的“空中楼阁”。如前文所述，大健康理念的普及为茶园养老模式催生了潜在的细分市场基础，而茶旅融合模式的不断发展和成熟则为茶园养老提供了可借鉴的运作模式。既然可以把茶园经济与旅游业结合起来，把茶园开发成旅游休闲的目的地；那么同样也可以把茶园经济与养老产业结合起来，把茶园建设成养老院，而潜在客户就是接受大健康理念、具有较高消费能力的老年群体。所以，笔者认为所谓茶园养老模式就是基于茶旅融合与大健康背景下，依托茶园的特质与属性，再结合养老行业的需求，将这个十万亿级的养老大市场与千亿级的茶产业相结合。茶园经济与茶园旅游业都具有明显的季节性特征，这就导致茶园（含茶旅）设施存在一定程度的资源闲置情况。而基于茶园建设养老院等的模式，可以合理整合、利用资源，减少浪费，增加产业收入，深度挖掘茶产业与养老产业的耦合点，既能满足养老的多元化、层次化、个性化需求，更好地满足老年人的养老需求；又能将这部分老年人的消费能力转化到茶产业中去，促进茶产业与茶文化的发展[5-8]。

2 基于茶园养老与传统养老的对比分析

中国养老产业有一个广为人知的“9073”模式，即90%的老人居家养老、7%的人在社区养老、3%的老人选择机构养老[9]。严格意义来说，茶园养老应划分到机构养老范畴中去。但是，由于茶园养老是基于茶旅融合及大健康背景下的新生事物，且比传统的居家、社区及机构养老都具有独特而明显的优势（表1）。

表1 不同养老模式对比Table 1 Comparison of different pension models

2.1 茶园养老具有优美舒适的自然生态环境

与传统的居家、社区或者机构养老相比，茶园养老模式能够为老年人提供更健康、更绿色、更环保的生活环境。茶园一般远离城市的喧嚣与热闹，尤其是高山茶园，海拔高，环境优美，空气质量好，污染少，且自然植被资源丰富，是天然氧吧，本身就是一个养老养生的绝佳之地：在这样的环境中养老可以开启慢生活的节奏，呼吸新鲜空气，回归自然，返璞归真，养老群体还可以加强互相之间的交流与沟通，排解孤寂感，在蓝天白云、青青茶园间获得别样的舒适感[10]。

2.2 茶园养老实践“大健康”行动，传播和弘扬传统文化

茶是世界上公认的健康饮品。研究和实验证明，长期饮茶具有抗氧化、杀菌抗病毒、抗癌、预防心血管疾病、降血脂、降血压、减肥、预防神经退化性疾病等健康功能[11]。茶园养老模式，老年人能近距离接触茶的种植、加工，更了解茶叶的性质与功能，更易培养长期饮茶的生活习惯。老年人群体能在茶园养老模式中体验全方面、全过程的大健康服务，可使他们享受到优美的自然环境，得到体贴、周到的后勤服务，同时通过参加适度的茶园劳作锻炼身体；还能通过“以茶会友”，让传统农耕文化、茶文化等传统文化融入老年人群，使养老人群在茶文化及衍生出来的琴棋书画等传统文化中陶冶情操、愉悦心灵，进而实现精神的满足[12]。

2.3 茶园养老投资成本低，经济效益高

茶园相对来说土地面积广阔，规划和建设茶园养老有的只需稍加改造和完善，若是新建则可在保证茶园经济功能的同时只需增加养老服务的功能与设施，因此前期投入的土地成本和规划成本等比一般养老院（机构）低。正如茶旅融合带来产业融合效应一样，茶园养老模式既可以在物理空间内实现资源、设施的综合利用，还可在政策、产业层面将政府对养老产业的扶持与补贴以及老年人的消费能力嫁接到茶园经济中，从而反哺茶园经济的发展，进而最终形成两者互相促进、共同发展、共同创益的良性循环[13]。可见，创造性地把茶园经济和养老经济结合起来，使养老消费能力转移到茶园经济中去，用茶园优美的环境和田园生活方式满足城市人群的养老旅游休闲需求，从而实现茶叶种植、加工、茶文化、旅游及养老服务等一二三产业的全产业链整合，产生出更大、更好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14]。此外，茶园养老模式还可以为茶产业的升级转型提供良好的借鉴。

2.4 茶园养老能促进消费群体的身心健康

身心健康包括身体和情感两方面。由于茶园本身是一个经济生产的场所，所以茶园养老模式能给老年人提供适度参与茶园生产等劳动条件，而茶园养老与茶相关的适度的劳作，既要动手又要动脑，相较于枯燥、机械的传统锻炼模式，更有利于老年人的身体健康。因此，在此养老的老年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可通过适度的劳动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与普通的机构养老服务多数只提供简单的棋牌曲艺等娱乐项目相比，茶园养老模式具有其自身鲜明的特殊性；这种特殊性本质上也是一种隐性的筛选机制，即能够接受茶园养老模式的老年人在年龄、身体状况、收入、文化程度等方面更容易趋于相近，甚至很多人还是出于对“茶”的喜欢与热爱而选择茶园养老。因此，聚在茶园一起养老的老年人在价值观和生活态度、生活理念上更趋近，这种趋近将使得老年人具有更多的交流、互动，这个大集体能有更多的温暖与包容。而这些，将极大地促进老年人的精神满足与心理健康，完美地契合了大健康的理念。

3 “休闲+康养+亲情+教育”的茶园养老模式的构建

基于上述分析，我们提出了“休闲+康养+亲情+教育”的茶园养老模式（图1），基本思路如下：“休闲”，即以或固定式或灵活式养老满足休闲需求。“康养”，即利用茶园及生产劳动更好地促进老年人的健康养生。“亲情”，即通过特定的活动满足顾客对亲情的渴求，如将探望活动打造成一次专门的“亲情茶旅”。“教育”，即通过依托茶园开展研学、茶会、讲座等活动，在潜移默化中提供了生态环保、茶科学、茶文化等教育[15-18]。老年人既可以选择一个茶园固定、长期生活，简称固定式茶园养老；也可以选择多个茶园、短期生活，简称灵活式茶园养老。我国幅员辽阔，气候多样，茶叶产区遍布大江南北，基本上春夏秋三个季节都有茶叶生长，这为灵活式茶园养老提供了充分的可能性。老年人可以在不同季节，选择不同地区的不同茶园进行生活，享受更加多样化的养老体验。而要实现灵活式茶园养老，完全可以与旅游业融合，由专业的旅游服务机构根据老人的需求对接不同地区的茶园，安排不同时间段的养老服务。

图1 茶园养老模式构建Figure 1 Construction of tea garden pension model

4 加快茶园养老模式发展的策略与建议

4.1 政府加大引导与扶持力度

茶园养老模式契合了《健康中国行动》战略，但尚处于初级发展阶段。因此，需要政府加大引导与扶持力度。首先，由政府相关主管部门牵头，联合政府、企业、研究机构等多方力量对茶园养老模式进行深入研究与论证，以“纵向课题”的形式由政府委托相关研究机构进行广泛的社会调研和市场调研，在充分研究与论证茶园养老模式的可行性之后，将该模式编入相应的政府规划或政府职能部门的行业发展规划，以便于社会大众了解、认可与接受这种模式[19]。其次，整合政府对农业（即茶园经济）及养老服务业现有的政策扶持及优惠补贴，结合茶园经济的三农属性及养老服务的社会事业属性，进一步制定和落实更大、更好、更有针对性的政策扶持和优惠补贴。最后，由政府主管部门牵头，在基础好的地区进行茶园养老模式试点工作。通过政府主导（或引导）试点工作，从而有效地整合资源、降低风险、提高效力，在实践中进一步验证茶园养老模式的可行性，同时根据试点情况进一步普及推广[20]。

4.2 切实发挥市场主体的主观能动性

在我国，不论茶园经济还是养老服务业都是完全市场化的行业。这两个行业的经济特性也决定了只有引入更多的市场主体充分竞争，才能更好地实现产业融合及做大做强的目的。因此，要真正践行和推广茶园养老模式，必须充分调动和发挥市场主体的积极性，并应当从以下四个方面着力[21]。首先，大力引导、倡导优秀、成功的茶叶企业向养老产业进行辐射与延伸，让“茶”主动拥抱“老年人”。茶园养老模式，毕竟是以茶园作为最重要的物理载体和服务平台，茶园的经营者或拥有者具有不可比拟的“主场优势”，相关茶叶企业经营茶园养老模式最具主动性、便利性和可操作性。其二，大力引导、倡导优秀的养老服务机构及旅游机构与茶场开展合作，在政府大力扶持并给予优惠补贴的情况下，引入越来越多的社会资本建设和发展茶园养老模式，以更好地促进茶园养老模式甚至是“茶旅养老融合”模式的发展，呈现百花齐放的局面。其三，吸引更多的社会资本投入到茶园养老模式中来。以茶园养老模式为切入点，将其他行业中相对过剩的资本与资源投入到前景广阔的养老服务行业中来。这样，既能有效促进国家正在力推的供给侧改革，淘汰落后或过剩的产能，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又能为养老服务市场提供强大的资源与发展动力，促进养老服务的多元化、层次化发展，更好地实现“老有所养”，促进社会的和谐稳定，实现生态效益、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三赢。其四，深度发掘和引导市场需求，即让更多的老年人了解、接受这种模式。2018年末，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达到2.49亿。而根据养老产业中著名的“9073”模式，如通过大力发展茶园养老模式，将该模式升级为“9064”或者“8974”，即提高1%的比例，则意味着有250万优质、具有较强消费能力的老年人选择茶园养老模式。而每个老年人每年消费5万元，则一年的消费总量1250亿元。而如果再算上这250万老年人自身资源的衍生、辐射能力，对茶园经济尤其是对乡村振兴的推动作用则更是巨大的。因此，推动养老产业的多元化、层次化发展，发掘和引导对茶园养老模式的市场需求，显得意义更重大[22]。

4.3 创新组织形式，助力乡村振兴

三农问题是党和国家高度重视的领域，乡村振兴是党中央的重大战略部署，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步骤，茶园养老模式应当与乡村振兴的大局结合起来，帮助农民增收，提高农村活力[23]。而茶园养老模式下，养老行业一旦与茶园经济结合，则具有持续性、稳定性的特点，相当于为茶园配置了一台人流量、消费量源源不断的发动机。可以说，茶园养老模式对茶园经济的拉动力及对乡村地区社会活力的促进都是强劲而持久的。可见，茶园养老模式可以作为助力乡村振兴的重大推手。具体来说，应当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首先，充分发挥农民合作经济组织的政策优势、制度优势和组织优势，使之成为茶园养老模式的组织形式或者是合作形式[24]。其次，可以将在茶园中颐养天年的老年人作为宝贵的人力资源，用于推动当地的乡村振兴。如前所述，凡是能够选择茶园养老模式的老年人都是具有较高的文化涵养、收入水平和社会地位，属于中产阶级以上。这些老年人来自各行各业，社会阅历（或专业知识）丰富，还具有较好的信息与人脉资源，属于闲置的资源宝库。可以结合当地农村的实际情况，由当地乡镇政府（或村支两委）与茶园联合，组织老年人为当地的乡村振兴出谋划策、牵线搭桥、提供帮助，甚至引导他们筹集资金用于当地乡村特色经济的发展[1]。这样，既推动了当地乡村的发展，也实现了老年人的自我价值，达到合作共赢的局面。

5 小结

现在老龄化形势严峻，在茶园建设养老产业并与大健康理念及“茶旅融合”模式相结合，可以促进茶产业和养老产业的融合，实现资源的整合与优化配置，产生更好的生态效益、经济效应与社会效益。更重要的是，茶园养老模式能推动养老服务的多元化、细分化发展，解决一部分高收入、高层次老年人对“大健康”和高品质养老的需求，可以促进这部分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更重要的是为老年人发挥余热、实现自我价值提供了平台，促进社会的和谐稳定，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