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人物题材在莆田木雕创作中的个性化表达分析

陈伟毅

莆田木雕，是福建省莆田市特有的一门传统手工技艺，也是莆田境内生产的木雕艺术品的统称。莆田木雕的创作，重在构图，根据题材与主题需要，在制作工艺与结构上，以适当地方式组成协调、完整的画面，创作材料以龙眼木、檀香木、红木为主。2011 年，国务院公布了莆田木雕为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笔者设计创作的莆田木雕《多子多福》 《过五关斩六将》 《香山九老》 《童子拜寿》作品手法考究，工序繁多，风格独特，采用群雕的形式表达，以中国传统人物题材作为创作主体，包括孩童、名著人物故事、历史名人轶事等，充分展现了当代莆田木雕艺术娴熟的表现手法，极具个性化精神和审美情趣（如图1）。

一、莆田木雕作品《多子多福》：表达中国传统观念中的美好愿望，家族人丁兴旺

莆田木雕作品《多子多福》（如图1），精选印度老山檀香为创作材料，以古代的孩童为创作题材。从古至今，童子的聪明和童真稚气一直深受人们的喜爱，主要采用莆田木雕中的立体圆雕、浮雕等传统技法，中间雕刻一个大寿桃，五个孩童聚集在寿桃周围，又雕饰了蝙蝠纹、如意锁、金元宝、卷书等吉祥引福的元素，画面更加饱满。孩童有的肩上扛着一根如意，有的手里拿着古钱币，有的双手抱着一个大寿桃，有的双手握宝珠，有的提着宝物袋，造型各异，脸部表情生动传神，童子的样貌参考古代的儿童，如同中国传统年画中的孩童形象，其寓意代表着人们美好的祝愿，或散财童子、或给人带来快乐，蕴含多子多福寓意吉祥。

在创作木雕作品《多子多福》时，对它的表现手法尤其考究，主要采用以圆雕、线雕和浮雕技法为主，并以圆雕的刀法辅助表现。该作品在构思好后，依照画稿直接动刀雕刻。雕刻阶段分为打坯、凿坯、修光等多道工序。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祈求家族人丁兴旺，子嗣绵延，是每一个家庭所共同的愿望。在莆田木雕题材中，也有很多题材有此寓意。寓意为“多子多孙，子孙满堂”，符合中国传统多子多福的美好愿望，以及家族人丁兴旺的幸福生活的期盼。商代的青铜器上，也有“子孙永昌”之类的吉祥语。

在选材用料上，笔者多偏爱天然造型的印度老山檀香木，产于印度，条形大且直，材表光滑，密度高，香气持久、气味醇厚，因其生长缓慢，数量稀少，几十年才能成材，是一种非常名贵的木材。而且，大口径的天然造型的印度老山檀香木更是罕见，每当遇到，十分珍惜，不敢轻易动手雕刻，总是尽可能根据原料的天然外形，进行保料设计，在注重艺术表现力同时，通过巧妙布局设计人物的造型，呈现出完整的创作理念。

在作品的整体表现上，注重整体结构和比例，使用不同形状刀口的锋利刀具，将中国国画中写意表现手法运用在作品的整体造型设计上，展示工具的表现力，突出作品的意境，同时要注重线条的变化形式、美感和趣味，让作品看上去有一种透视感，传达出作品内在的主观情感。除此之外，也要讲究骨法用笔，笔断意连，让人产生一定的想象空间，通过作品的画面仿佛身临其境，与作品产生共鸣。在莆田木雕艺术中，群雕创作可以综合运用平雕、圆雕、镂空雕等多种雕刻技艺表现不同的场景和情节，进一步体现人与人、人与自然相互间和谐共处的场景，具有很强的艺术表现力，具有丰富的艺术性和思想性（如图2）。

图2 陈伟毅木雕作品《过五关斩六将》

二、莆田木雕作品《过五关斩六将》：展现名著《三国演义》中关公忠义千秋的精神品质

莆田木雕作品《过五关斩六将》（如图2），精选印度老山檀香为创作材料，以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三国演义》中关羽过五关斩六将的传奇故事作为创作题材。关羽是东汉末年的名将，忠肝义胆，勇武双全。关羽连过曹操五个关卡，斩了六员大将才摆脱曹操的阻击，投奔刘备，后比喻英勇无比或下决心克服重重困难。关羽去世后，逐渐被神化，被民间尊为“关公”，并被崇为“武圣”，与“文圣”孔子齐名。关羽过东岭关时杀孔秀；过洛阳城时杀韩福、孟坦；过汜水关时杀卞喜；过荥阳时杀太守王植；过黄河渡口时杀秦琪，“过五关斩六将”因此得名。

在创作木雕作品《过五关斩六将》时，以莆田木雕中的群雕技法的形式表达，对它的表现手法尤其考究，群雕创作可以综合运用平雕、圆雕、镂空雕等多种雕刻技艺表现不同的场景和情节，进一步体现了人与人、人与自然相互间和谐共处的场景，具有很强的艺术表现力，具有丰富的艺术性和思想性。该作品在构思好后，依照画稿直接动刀雕刻，雕刻阶段分为打坯、凿坯、修光等多道工序。整体造型撼人，构图饱满，人物雕刻栩栩如生，生动传神。

在选材用料上，这件作品同样是精选天然造型的印度老山檀香木，整料硕大，材表光滑，密度高，香气持久、气味醇厚。而且，大口径的天然造型的印度老山檀香木更是罕见，每当遇到，十分珍惜，不敢轻易动手雕刻，总是尽可能根据原料的天然外形，进行保料设计，在注重艺术表现力同时，通过巧妙布局设计人物的造型，呈现成完整的创作理念。

精神和理想不能只停留在抽象的一般类型，还必然通过感性材料，成为外在的、可供人观照的客观存在，即客观化为艺术作品。木雕作品《过五关斩六将》正是用中国传统人物故事来表现精神个性，表现时代的精神楷模，歌颂忠肝义胆，坚定信念，永不言弃；其工艺精湛，主题鲜明，整体造型气质高雅，美妙绝伦，犹如天公之作，令人叹为观止。

对于莆田木雕技艺来说，相对于西方人雕塑人物的技巧，大多是通过采用块面的造型方法，首先要临摹出人体的外在形状，通过动态的姿势，显得很有动感，再加上层次感丰富的衣褶线条，凭借栩栩如生的形体，来塑造出人物的神韵，也就是“以形写神”的艺术手法。然而，中国传统木雕一直深受绘画的熏陶，潜移默化中认同了文人雅士在视觉艺术上的审美依据，不执于心，也不偏于物，物我双融，象与意合，达到了“取神遗貌”的境界（如图3）。

图3 陈伟毅木雕作品《香山九老》

三、莆田木雕作品《香山九老》：刻画了唐代文人雅士晚年寄情山水的悠闲生活

莆田木雕作品《香山九老》（如图3），精选印度老山檀香为创作材料，以唐代九位文人墨客，后人称为“香山九老”作为创作题材，刻画了他们晚年超凡脱俗的生活，聆听风雅，悠然自得。“香山九老”的典故是发生在唐代会昌五年，白居易、胡杲、吉旼、郑据、卢慎、张浑、卢贞及李元爽、僧如满9 人，在现在的河南洛阳香山聚会宴游的故事，史称为“香山九老”，他们对当时朝廷腐败的不满，厌世嫉俗，志趣相投，结为九老会，因此得名“香山九老”。

据史料记载，白居易为了纪念他们九个人的聚会场景，特别邀请画师将他们聚会的现场活动记录下来，就变成了现在的“香山九老图”，是白居易的创举。后人仰慕这段风雅韵事，因而也产生了许多描绘老贤者们燕集的作品。“香山九老”退身隐居，远离世俗，忘情山水，耽于清淡，他们的集会记录了一种悠闲自得的生活方式，更是古代文人雅士隐逸思想的深刻体现。

莆田木雕作品《香山九老》的创作技法上，同样是以莆田木雕中的群雕技法的形式来表达，对它的表现手法尤其考究，综合运用了平雕、圆雕、镂空雕等多种雕刻技艺表现不同的场景和情节，注重整体结构和比例，使用不同形状刀口的锋利刀具，将中国国画中写意表现手法运用在作品的整体造型设计上，展示手工清刀雕刻的表现力，突出作品的意境。在人物细节雕刻上，脸部刻画生动传神，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注重线条的变化形式、美感和趣味，让作品看上去有一种透视感，传达出作品内在的主观情感。

莆田木雕雕刻的最终目的是塑造精神个性，要把感性素材雕刻成人体的思想形式，而且还要把人体表现为立体，富有个性化的精神内涵。而莆田木雕《香山九老》正是这样的作品，它是在外在的感性素材上进行加工，不再只用无机自然的形式，而是用心灵本身的表现形式。哲学家黑格尔认为：“精神内涵，就是要求把精、气、神、魂表现为艺术作品，对于直接关照成为外在的，对于感觉和感性想象成为客观的东西”。

所以说，富有精神个性内涵的木雕作品，能够激励人心，而且凭借这种对它适合的客观存在，才真正成为精神和理想的丰碑。正所谓，“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莆田木雕艺术作品除了需要依赖自然界原材料的自然天成，也需要创作者对作品赋予一种特有的个性化精神思想，把一块自然天成的木料塑造成栩栩如生，造型震撼人心的过程中，就是创作者内心情感和精湛雕刻技艺共同完成的过程。

四、莆田木雕作品《童子拜寿》：表达中国传统文化中，对长辈贺寿的美好祝福

莆田木雕作品《童子拜寿》（如图4），精选印度老山檀香为创作材料，以中国传统神话中童子们为王母娘娘过寿的故事作为创作题材，在作品的整体构图布局上，王母娘娘手持如意，端坐在中央的宝座上，两个侍从手持蒲扇左右而立，寿星南极仙翁也站在一旁静候着，一起望着前面孩童们热闹贺寿的喜庆场景。童子的聪明和童真稚气一直深受人们的喜爱，主要采用莆田木雕中的立体圆雕、线雕、浮雕等传统技法，刻画了众多孩童为王母娘娘贺寿的热闹场景，又搭配雕饰了如意、金元宝、灵芝等吉祥祝寿的元素，画面更加饱满。孩童有的打鼓，有的舞狮，有的肩上扛着蟠桃，有的运送金元宝，有的手里拿着金元宝、灵芝，造型各异，脸部表情生动传神，其寓意代表着人们美好的祝愿，贺寿童子，或给人带来快乐或财运，蕴含贺寿的美好祝福。

图4 陈伟毅木雕作品《童子拜寿》

在创作木雕作品《童子拜寿》时，对它的雕刻表现手法尤其考究，通过人物群雕的表现形式，主要采用以圆雕、精微透雕和浮雕技法为主，并以圆雕的刀法辅助表现。该作品在构思好后，依照画稿直接动刀雕刻，通过打坯、凿坯、修光等多道工序雕刻而成。在莆田木雕艺术中，群雕创作可以综合运用浮雕、圆雕、镂空雕等多种雕刻技艺表现不同的场景和情节，具有很强的艺术表现力，包含丰富的艺术性和思想性。在作品的整体表现上，注重整体结构和比例，使用不同形状刀口的锋利刀具，注重线条的变化形式、美感和趣味，让人产生一定的想象空间，通过作品的画面仿佛身临其境，与作品产生共鸣。

在选材用料上，作品精选天然造型的印度老山檀香木，表面光滑，密度高，香气醇厚，因其生长缓慢，数量稀少，是一种非常名贵的木材。而且，大口径的天然造型的印度老山檀香木更是罕见，每当遇到，十分珍惜，不敢轻易动手雕刻，尽可能根据原料的天然外形，进行保料设计，在注重艺术表现力同时，通过巧妙布局设计人物的造型，凭借栩栩如生的形体，来塑造出人物的神韵，也就是“以形写神”的艺术手法。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长辈过寿、子孙祝寿是一种优良传统，爱戴老人、追求长寿，受历朝历代的推崇。在莆田木雕题材中，也有很多题材有祝寿的寓意。《诗经》中所用“万寿无疆”“南山之寿”这样的贺词，在今天的祝寿活动中仍十分常见。中国民间习俗中，自古就有尊老敬老的美德，年高龄长者为寿，给老人祝寿是其主要的表现形式，表达了亲朋子孙的孝心和祝福老人健康长寿的美好愿望。

五、总结语

综上所述，莆田木雕在塑造某个人物形象的时候，除了外形上传移摹写，通过细致的观察和考究设计的基础上，还要采用艺术手法表达出深刻精神情感。还要讲究通过作品的整体造型来表达，注重作品细节，比如材质肌理和色泽，雕刻线条的变化和层次感，与观赏的人能建立一种情感的共鸣和精神的链接，抒发出对自己的生活、人生的精神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