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青,杨丽君,董 海,邹丽萍,普 珍,王丽君
(1.西藏阜康医院护理部,西藏 拉萨 850000;2西藏大学医学院,西藏 拉萨 850000;3 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华西临床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
低出生体重儿(low birth weight infant,LBWI)是指出生体重小于2500 g的活产儿[1]。据报道,2015年全球有超过2000万低出生体重儿,低出生体重发生率为15%~20%[2]。低出生体重是新生儿生存和健康的重要预测因素。研究表明,低出生体重儿死亡风险是正常出生体重儿的20倍以上[3]。低出生体重严重影响儿童期生长发育及成年后生活质量。低出生体重不仅是儿童生长抑制、神经认知发育受损的高危因素,还是成年期高血压、糖尿病及其他代谢性疾病风险增加[4]及女性晚年身体残疾[5]的重要预测因素。因加重家庭经济负担,增加国家医疗及教育经费支出,低出生体重已成为一个值得关注的公共卫生问题。然而,近年来关于高原地区及少数民族地区低出生体重的发生率及影响因素报道较少,本研究基于拉萨市某三级医院2017~2020年病例资料分析,了解LBW的发生率,分析其影响因素,为减少LBW的发生提供参考依据。
1.1 研究对象选择在西藏阜康医院2017年1月至2019年12月分娩的所有单胎活产儿,按照《儿科学》第八版的标准[1]:①活产儿:孕周≥28周,娩出时具有呼吸、心跳、脐带搏动及随意肌活动四项生命体征之一的新生儿;②低出生体重儿:出生体重<2500 g的活产儿;③足月低体重儿:胎龄37~42周的新生儿;④早产低体重儿:胎龄20~37周的新生儿。排除妊娠不足28周的流产、中期引产,排除死胎、死产的新生儿。统计病例4484例,排除新生儿出生体重、孕次、孕周等信息缺失病例,最终纳入4201例(92.19%)。
1.2 方法病例回顾法,分析西藏阜康医院2017~2019年产科病例,内容包括产妇人口学信息,如年龄、民族、居住地等;妊娠合并症,如妊高症、妊娠期肝内胆汁淤积症(ICP)等;新生儿生体重等信息。
1.3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20.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计数资料采用率(%)进行描述;采用卡方检验、二分类非条件Logistic逐步回归进行统计推断,假设检验水准为双侧α=0.05。
2.1 一般情况西藏阜康医院2017~2019年产妇年龄15~54岁[(27.89±5.20)岁],其余资料见表1。
表1 西藏阜康医院2017~2019年分娩产妇基本资料构成情况
2.2 西藏阜康医院2017~2019年低出生体重儿的构成比4201例活产儿出生体重为1615~4920 g[(3020.32±441.06)g]。其中,低出生体重536例,占12.80%。
2.3 西藏阜康医院2017~2019年低出生体重影响因素的单因素分析将产妇基本信息、妊娠合并症等资料进行处理,依据海拔高度将孕产妇分为三组,分别是来自区外海拔<3000米组,3000米≤海拔<4000米组及海拔≥4000米组。不同孕产妇年龄、产次、孕次、是否早产、是否有不良孕产史、是否有ICP、是否有妊高症、不同海拔分组的低出生体重发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民族、是否胎膜早破、羊水过少、分娩方式、妊娠合并贫血分组的低出生体重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西藏阜康医院2017~2019年低出生体重影响因素的单因素分析 [n(%)]
2.4 西藏阜康医院低出生体重二分类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以是否为低出生体重为因变量,以单因素分析中8个有意义的因素作为自变量,采用LR向前逐步回归法进行二分类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不同孕产妇年龄、海拔分类、是否早产、产次、不良孕产史、有无妊高症、有无ICP这7个变量为低出生体重的影响因素(P<0.001)。见表3。
表3 西藏阜康医院2017~2019年低出生体重影响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3.1 西藏阜康医院2017~2019年低出生体重发生情况分析西藏阜康医院2017~2019年低出生体重发生率为12.80%,高于朱萍等[6]2.64~4.0%,张玉臻[7]8.53%的研究水平,也高于徐小红9.3%[8],
德穷等[9]11.32%对同类地区的研究结果。低出生体重主要影受地域经济、文化、自然环境及妊娠时间和胎儿宫内的发育状况等非遗传因素影响。西藏具有独特的高寒低氧、干燥的自然环境及以藏族聚居为主,多民族杂居人文环境,本研究民族构成比中,藏族产妇占97.57%。高原地区新生儿低体重发生率高可能与产妇所处的自然环境、文化习俗、区域经济及交通状况、产妇饮食习惯、营养状况、健康意识等因素有关。一方面,产妇在孕期处于高寒、低氧的自然环境,导致胎儿缺氧,影响胎儿宫内生长发育;另一方面,64.08%产妇来自偏远的农牧区,产妇饮食单一,以糌粑为主食,因经济条件有限及交通欠发达,新鲜蔬菜水果供给不足,且怀孕期间仍然要从事体力劳动,导致孕期营养差,胎儿宫内生长迟缓;最后,西藏为全国贫困地区之一,总体经济欠发达,农牧区产妇受教育程度低,健康意识薄弱,围产期保健意识差有关。
3.2 西藏阜康医院2017~2019年低出生体重影响因素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孕产妇年龄、产次、是否早产、不良孕产史、有无妊高症、有无ICP、地区分类是低出生体重的影响因素,而不同民族、分娩方式、是否胎膜早破、羊水过少、妊娠合并贫血分组的产妇其低出生体重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与相关研究[8~10]结果不尽相同,可能与样本来源及其抽样相异有关。
3.2.1孕周 研究表明早产儿低出生体重发生率更高,与罗莹等[11]研究结果一致。低出生体重是由孕周和发育速度这两个不完全独立的过程决定的,妊娠后期胎儿生长速度,以28~36周最快[12],而早产缩短了胎儿后期在子宫内的生长发育时间,更易出现低出生体重。
3.2.2妊高症 研究表明合并妊高症的产妇低出生体重发生率更高。分析原因,一方面,妊高症使胎盘血流量减少,促使绒毛缺血缺氧,胎儿血供受限,引起胎儿宫内发育迟缓;且妊高症常伴蛋白尿、水肿症状,预示着先兆子痫[13],也会影响胎儿在宫内的生长和发育。另一方面,姚彦莉等[14]研究表明,妊高征也是引起早产的主要因素。
3.2.3不良孕产史 研究结果表明有不良孕产史低出生体重发生率更高。分析原因,可能与不良孕产史由母体、胚胎及环境因素共同作用引起的,其中产妇妊娠期营养、是否有妊娠合并症等是最主要的因素,而这些因素与低出生体重密切相关。
3.2.4ICP 研究表明,合并ICP低出生体重发生率更高。分析原因,可能与ICP致胎儿缺氧,增加低体重儿不良结局的发生风险有关[15],也与ICP是早产的重要影响因素有关[14]。
3.2.5孕产妇年龄 研究显示高龄或低龄孕产妇低出生体重发生率更高,与胡美娜[16],傅璟[17]等研究结果一致。分析原因,可能与女性最佳生育年龄为25~29岁[18],女性≥35岁身体各脏器功能开始出现衰退,影响其生育能力,而<20岁的产妇又有较高的早产风险有关[19]。
3.2.6产次 研究表明,初产妇比怀孕≥2次的产妇低出生体重发生率高,与Sutan等[20]研究结果一致。本研究产次为1~14次,平均产次为(1.95±1.29)次。分析原因,相较于初产,产次≥2次的产妇既往有生产经验,本人与其照顾者孕期保健知识更丰富,孕期保健意识更强,对孕期保健的依从性更高有关。
3.2.7海拔分类 研究表明,来自海拔<3000米的孕产妇低出生体重发生率高于3000米≤海拔<4000米地产妇,海拔≥4000米的产妇低出生体重发生率高于3000米≤海拔<4000米,而海拔<3000米与海拔≥4000米的孕产妇低出生体重发生率无差异,与徐小红等[8]研究结果一致。
本研究提示,来自海拔≥4000米或海拔<3000米地区的孕产妇,低出生体重发生率均高。分析原因,可能与海拔越高,缺氧程度越重有关。海拔≥4000米的高原环境严重缺氧,母体缺氧程度重,孕产妇的血氧分压降低,导致胎盘血液的氧合不足,进而影响胎儿在宫内的生长发育。Emilia等[21]研究支持,海拔每升高1000 m,新生儿体重降低约58 g。一方面,这部分孕产妇均来源于区外,90%为汉族,对高原缺氧环境的耐受性更低,更易缺氧有关。相关研究提示,世居藏族的高原适应性较移居者好[22]。另一方面,可能与孕产妇因移居致饮食习惯改变,营养摄入不足有关,也可能与来自区外的低海拔移居者导致远离亲人,缺乏支持系统,导致照料不足有关。
综上,西藏阜康医院低出生体重发生率高,影响因素依次为早产、合并妊高症、有不良孕产史、合并ICP、高龄或低龄、初产及高海拔、低海拔。因此,卫生保健部门应重视高原地区低出生体重发生率高的现状,可采取加强孕产妇围生期保健:加强对女性适龄生育的宣传,加大对孕妇孕期营养、运动及心理调试的宣传及相关支持性政策的实施,鼓励并督促孕妇按时进行产前检查,并对妊娠合并症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多措并举以降低低出生体重的发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