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局(上)

2021-05-31 15:06奥斯汀·弗里曼伍思扬孙跃英
现代世界警察 2021年5期
关键词:值班员尸体

奥斯汀·弗里曼 伍思扬 孙跃英 译

在以前的年代里,一过午夜,即便在伦敦最繁华的街道上,也会是一片静寂了。我这里要说的,并非意指它像坟墓一样死气沉沉。这个比喻未免太过晦气了,而且,坟墓里的真实情形,又有几人能知?

虽然如此,那时的伦敦,主要街道都像现在的乡村小径一样安宁。那时的夜晚,行人可以尽情享受这份静谧。就算有去往市场的乡村货车从身边驶过,或是载着晚归客人的小马车在马颈上响起的叮当声,人们怡然自得的好心情都难得轻易被破坏。

现如今,街头的情形已然大相径庭了。有轨电车和公交汽车虽然早已下班了,来自不同地方的车辆仍在拥挤和奔突中,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只听得汽车喇叭此起彼伏,摩托车从身旁呼啸而过,那一阵阵的轰鸣声和震颤感,犹如永远打不完的枪弹。

“咱们还是走小路吧!”桑代克先生说。

就在他提议前,一辆汽车从我们身旁呼啸而过,就像消化不良的恐龙。

“我可不想在汽车的喧闹声中扯着嗓子交谈。在僻静的小巷里,人们至少还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暂时忘记世间的烦乱。”

仰仗地地道道的伦敦佬绝不可能迷路的自信,我们拐到一条小路上,开始在河滨迷宫般的巷子里穿行。

“不可思议的是,”桑代克先生接续了刚才的话题,“每一项新的科学发明,似乎都在让现代人的生活环境变得更糟糕了。如此发展下去,毫无疑问,我们很快就会满怀留恋地去回顾石器时代给予人们的舒适和安宁了。”

就在这时,一声剧烈的爆炸打断了他的感慨。停下脚步,我们从正在经过的一座小桥的护栏,向四周观望。

“这情况简直就像那会儿,”桑代克先生说,“1915年德国人经常光顾。哦,我看到了!河对岸那栋高楼的顶层,出事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一座厂房一样的建筑物。只见高楼顶层的窗户里火苗闪烁,大有蔓延之势。

“那儿应该是下一个路口的拐弯处。”我说着,脚下也快了起来。

他一把将我拉住:“不要急!听起来像是大当量的爆炸物。从火苗来看,像是复合硝化火药被引爆了。或许要不了多久,会有更多的炸药爆炸呢!”

他的话音未落,一大团耀眼的蓝色火苗就从起火的楼房里喷了出来,几扇窗户飞了出去,楼顶有好几处也被掀开了。几乎就在这一刻,一声巨响把我们脚下的地面都震颤了,一股强劲的热风吹乱了我们的头发。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哗啦啦的轰响,玻璃和楼板爆裂了。

沿着被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的街道,我们收敛着脚步,尝试着朝出事地点走去。其时,并非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的谨慎。短短几分钟之内,街头就挤满了出来看热闹的人群。在伦敦,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景观:刚刚还是空无一人的街道,瞬息之间就会神奇般地变得水泄不通。去到那幢燃烧的楼房前,一辆消防车从我们身旁呼啸而过,几个警察像是从天而降,赶到了出事地点。

爆炸来势凶猛,火情却似乎并未构成太大威胁。我们到达现场时,消防水龙头还没完全架好,大火就被控制了。显然,楼里自备的灭火器发生作用了。这时的救火车,就成了火场多余的摆设了。轰轰烈烈开启的序幕,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落下了。

我和桑代克先生正欲转身回家,突然看到了一个熟识的警察。几乎就在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俩。穿过人群,他朝我们走了过来。

“先生!”跟我们打过招呼后,他说,“看到你们,我就想到这么一幕:沙漠里一有骆驼死去,马上就会有从天而降的秃鹫。不过,我这话并无任何不敬之意。”随即补充道,“我只是觉得,事故一起,你们就出现在了现场,这直觉也是神了!就像是隔着大老远的,你们就能闻到案子的气味。”

“这次,你可就猜错了。”桑代克先生说,“我来这里,并非像你说的,因为闻到了案子的气味。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都‘闻所未闻。火灾调查,可不是我的本行。”

“的确如此。”警察先生说,“不过,命案调查是你的本行吧!消防队告诉我说,上面有具尸体,至少是有一具尸体的残骸。我正要上去看看,你们有兴趣一起吗?”

桑代克先生听了,想了想。对他接下来的决定,我自信能否猜个八九不离十。果不其然,再次应验了。

“出于职业兴趣,我会想去看看的。”桑代克回应道,“但是,我不想因此成为被传唤的证人。”

“当然不会,先生。”警察先生说,“我保证不把你当成传唤证人,除非需要专家意见。你在现场的信息,我用不着公之于众。要是你能对本案调查给些指导,我将感激不尽。”

随后,他领着我们穿过人群,去到楼门口。那儿站着一名消防员,我有些羡慕他戴的消防帽。他引我们从楼梯上去。半途,我们遇到一个正在值夜班的男人,怀抱着一个灭火器和一盏提灯。

他加入了我们的行列,边走边介绍情况。“上面没有什么危险了,”他说,“只是楼顶有些损坏。不过,好像也不算太严重。多亏了那些大窗户!它们被震裂后,把大楼里的爆炸力排放了。地面完好无损,都是钢筋水泥砌成的。但在爆炸发生时,可怜的曼弗尔德先生刚好就在那里,被炸得支离破碎了。”

“你知道爆炸是怎么发生的吗?”警察问道。

“不知道。”夜班男人回答道,“我接班时,发现曼弗尔德先生正在楼上,在他的私人实验室里。一会儿后,来了一个朋友找他。那是个外国人,名叫比尔斯基。当时,是我带他上去的。曼弗尔德先生跟我说,他要跟比尔斯基先生谈点儿事,还有很多试验要做,恐怕会要工作到很晚,让我先去休息,事情结束了会叫醒我。结果,这个可怜的家伙真要把我吓死了。我和衣躺在床上,才睡了两个钟头,就被一个声音惊醒了;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巨响。我抱了个灭火器,就往楼上跑去。一到楼上,我就发现,整個实验室被火光吞噬了,窗户被震飞了,天花板也塌了下来。但是,后来发现实际情形却并非乍看上去那么糟糕。实验室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些试验用的器材。几乎都被烧光了,剩下的火苗很快就被我用灭火器扑灭了。”

“我猜,主要都是赛璐璐之类的。”值班员说,“那是做电影胶片和类似东西的原料。通常,曼弗尔德都会待在实验室做试验的。这一次,他研究一种合金,要把它们放在瓦斯炉上烧化了。因为周围都是易燃品,这个试验做起来就太危险了。他要研究的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我看到,有些材料是赛璐璐,但究竟是什么引发了爆炸,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某种原材料吧。”

这时,我们已来到顶层。这里原本有一扇门的,被整个炸开了。楼道的地面上,满是烧焦了的碎木头块。从敞开在那里的门洞,我们进到实验室。眼前狼藉一片,惨不忍睹:窗户的位置变成了几个大洞,坍陷的天花板垂落着焦黑的破木条。透过天花板,在值班员强光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到损坏了的屋顶。实验室地面上堆满了掉落下来的灰泥块和焦黑的碎木条,地板本身只有几处烧焦的痕迹。显然,不过因为它是水泥地板而已。

“你刚才说,这里有一些尸体碎片的?”警察先生问。

“是啊。”值班员说,“‘碎片这个词,你算是说对了。请跟我来!”说着,他引领我们去到实验室一角的一堆垃圾前,用提灯照着一团棕黑色的东西,看上去显得脏兮兮的。“这就是可怜的曼弗尔德先生了。别处还有几个小碎片。我刚刚看到,那边还有一只手。”

桑代克先生将尸体的头提起来,放在一个被烧焦了的破凳上。在值班员的提灯和我从小箱子里找出来的照明灯发出的灯光下,他开始了仔细地观察。整个头部被严重烧毁了,程度并不均匀。一只耳朵烧没了,另一只却差不多完好无损。可整张脸却完全烧焦了,只剩下骨头了。大部分头发都烧光了,留在那只耳朵上的一小撮却只是略微烧到了,可以由此看到死者黑发中夹杂着零星白发。

桑代克先生一直沉默不语。我看到,对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现场证据,他的查看来得非常仔细,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警察先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当检查结束后,他用探询的眼光盯着桑代克先生。“有什么特别的吗,先生?”警察先生问。

“没有。”桑代克先生回答道,“除了火烧和爆炸,我找不到其他解释。没看见死者的牙齿,我想,他是戴的假牙。如果假牙没有被彻底毁掉,应该可以用来确认死者身份。”

“无须确认了。”值班员说,“当时,整幢楼里就我们两人。他那位来访的朋友是十二点半离开的,我能听到,是曼弗尔德先生亲自把他送走的。”

“桑代克先生说的是,法庭调查时,”警察先生解释道,“只要有可能,尸体是需要得到确认的。”说完,他从值班员手里接过提灯,在垃圾堆里搜寻起来。

一会儿后,他从一堆烧毁了的废墙板里翻出来一截无头尸体:两条腿还在,右膝以下都烧焦了,右脚和一条胳膊被炸飞了,右胳膊肘部以上是完好的。无头尸体各个部位的受损程度也是完全不同的,有的部位的衣服被烧得全无踪迹了,有的部位的衣服却得以留存。值班员毫不犹豫地确认说:“那就是曼弗尔德先生的衣服。”我们看到,一条腿被严重烧焦了,另一条腿却并不严重;保留下来的胳膊只是有些灼烧的痕迹,而炸飞的那只胳膊完全烧焦了。警察先生把这截尸体放到凳子上,与头颅拼接在一起。然后,他把灯调得更亮了,好让桑代克先生再仔细查看。

“这样看上去,”当桑代克先生查看死者的手时,警察先生说道,“爆炸发生时,他应该是站立在那里的。他的手背上有两个脏兮兮的手印,我想,他应该是背着手,两手交握着,正在仔细观察正在进行的试验。”说完,他瞥了桑代克先生一眼,似乎想求得他的认可。

桑代克先生点了点头。“是啊,”他说,“我想,你的判断没错。虽然这些痕迹不是很清晰,但还是看得出来,它们是按手指顺序排列的——贴近手腕的这个印迹,像是小指的;指关节旁边这个单独的印迹,像是食指的;另外两个印迹,紧紧连在一起。”说着,他把那只手翻过来,“这里,在掌心,食指和无名指之间,有一个像是大拇指的印迹。不过,它们都很模糊。警察先生,你的眼力不错啊!”

得到了桑代克先生的夸奖,心满意足的警察先生和值班员一道,又去废物堆跟前继续搜寻起来。

消防员在房间里巡视一番后,已离开现场。现在,只有桑代克先生还在独自查看那些尸体碎片。

这时,我有些不耐烦了。忙了一整天,我已疲倦不堪了,只想早点回家。最后,我忍不住掏出怀表,打了个哈欠,开始抱怨起来。“都快两点了。”我说,“你不觉得我们该回去了吗?其实,这事跟我们无关。还有,据我看,这也没什么好调查的。”

“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桑代克先生微笑道,“就说这种话,恐怕为时过早。不过,时候的确不早了。咱们到此为止吧!”

就在这时,断臂又被警察先生找到了。它被完全烧焦了,五个手指都不见了,只剩下了手掌。接下来,值班员找到一个金属的假牙套,看上去像是完好无损。桑代克先生和我都看了看这两件证物,并无多少可疑之处。于是,我们转身离开了。下楼时,我们还不得不设法躲开那些兴致勃勃地想要捞到第一手新闻的记者的纠缠。

几天之后,一位事先约定好的赫尔德曼先生前来拜访。作为律师,他并非我们熟悉的朋友。随他前来的,还有爆炸中丧生的曼弗尔德先生的遗孀。在此之前,法庭已开始了对此案的调查审理,却因现场调查与尸检结果的等候而休庭了。我们作为现场见证者的身份未被公开。同时,据我所知,这一案件的具体进展也一直处于保密状态。

赫尔德曼先生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们此番来访,”他说,“目的就在于,如有可能,想要请你出来帮个忙。至于事情,我已在信中说明。从报纸上,你们大概也看到有关事故的报道了。”

“是的,”桑代克先生说,“我看过法庭的调查报告了。”

“这么说来,大致情况你都了解了。正如你知道的,庭审推迟三周了。再开庭时,我想请你担任曼弗尔德太太的代理人。”

“替她打官司?”桑代克先生問。

“并非完全如此。”赫尔德曼先生说,“我想请你对事故现场和曼弗尔德先生的遗体开启调查,以便在法庭作证并确认,爆炸和曼弗尔德先生的死亡都是意外事故。”

“有人认为这不是意外事故了吗?”

“当然没有。”赫尔德曼先生连忙说,“没人这么说。不过,因为其他事,我刚好遇见了那家保险公司的经理,就把曼弗尔德先生的事故跟他提了一下。他当时的态度,让我有些不安。他说,保险对死亡有专门规定,还说理赔前必须排除自杀的可能。这听起来让人觉得,保险公司有可能拒绝理赔。”

“不过,”桑代克先生说,“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保险公司提出自杀的说法,就该由他来证实的。他的这一提议,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赫尔德曼先生说,“不过,你要是能拿出意外死亡的证据,我们就会更放心些。”

“这个嘛,”桑代克先生说,“恐怕不太可能。不过,我觉得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对方会以自杀为借口来拒绝理赔。据我所知,并无任何自杀迹象。你们说呢?”

赫尔德曼先生先是看了一眼委托人,接下来的口气就有些吞吞吐吐了。“我们很想在理赔一事上做到万无一失。除非曼弗尔德先生还有我们所不掌握的财产,否则,曼弗尔德太太的经济状况就是很糟糕的了。保险公司要是拒绝理赔,她就会资不抵债,很快陷入彻底破产的境地。依我看,保险公司很有可能在这几个方面提出自杀嫌疑,而且,他们的提法极有可能被认可。那就是,曼弗尔德最近一段时期表现有些异常,显得很紧张,有些忧心忡忡的。此外,他收到了所供职公司终止合同的通知。他的经济状况也是一塌糊涂。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他的薪水还是很高的。同时,他们夫妻之间还有些麻烦,曼弗尔德太太為此找过我。要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

“这事我们可以忽略掉。”曼弗尔德太太说,“况且,让他心烦的并非此事。刚好相反的是,自从交往了这个女人,他的心情倒是变好,对外表和穿着打扮也变得非常在意了,还开始染起头发来了。我记得,就在出事那天早上,他还打开了一瓶染发剂,费了好大的劲儿把头发染好了。让他忧心忡忡的并非与女人有关的麻烦,而是他的财务状况。要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投资根本没有分寸。”

对于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桑代克先生却听得分外用心。“怎么个没有分寸法?”他问道。

“我来说吧。”赫尔德曼先生说,“差不多三个月前,他急需三千英镑现金。我也不太清楚他要干什么,但据曼弗尔德太太猜测,他可能是要投资在珠宝首饰上。有时,他会从一个叫比尔斯基的俄国人手里购买珠宝。后来,他从一个叫克莱尼斯先生的手里借到了需要的款项。那是一笔短期贷款。同时,他还同一个叫艾略特的先生签订了一份长期贷款合同,并答应以自己的人寿保险作为抵押。保险的受益人正是艾略特先生。

“如此一来,保险公司顺利赔付的话,这笔贷款就算了结了。否则,全部欠款就要由曼弗尔德太太来偿还了。那无疑就是一场灾难。更加糟糕的是,曼弗尔德先生死前一天,刚从银行开具了一张五百英镑的支票。而这几乎是他账户上的全部余额了。这笔钱,他是为比尔斯基准备的。交易时,比尔斯基愿意接受银行支票。然后,他的确在实验室接待了比尔斯基。可他们之间并无交易达成,因为现场根本没有找到珠宝。”

“银行支票呢?”

“恐怕跟尸体一起,都被焚毁了。当时,他一定是带在身上了的。”

“你刚才说到,”桑代克先生说,“他有时从俄国人手里购买珠宝,那些珠宝现在都在哪里呢?”

“对了,这可能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了。”赫尔德曼先生说,“它们一定藏在某个地方的保险柜里。具体地方,我们并不知道,但我们会找到的。也许,那里还藏着价值不菲的珠宝呢。不过,眼下我们还欠着艾略特的贷款要还。就在一两天前,艾略特还给曼弗尔德太太写了一封信。”他对曼弗尔德太太说,“信你带了吗?”

曼弗尔德太太没有说话,只是从手提包里取出两个信封来,放在桌上。“这是艾略特先生的来信。”她说,“信里只是很客气地告知说,他马上要出国去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将由他的太太代为处理一切事宜。”

桑代克先生将信浏览了一遍,还用笔记录了一些情况。然后,他不解地看着另一个信封。

“这里面,”曼弗尔德太太解释道,“是我丈夫的一张照片。我想,你查验尸体的时候,或许能用得上。”

桑代克先生取出照片来,细细端详起来。坐在一旁的我,想起了照片上的男子那支离破碎的焦黑尸体。一会儿后,他把照片递给我。我略带好奇地看着照片上的这个人,心里免不了把他同那些碎尸块联系起来。一张很普通的脸,左右并不对称——鼻子朝左歪斜,左眼明显斜视;秃顶,两侧却有不少黑发;前额右侧有一道参差不齐的疤痕。他还留着浓密的胡须,黑黑的,大概是想补偿秃顶的不足。总之,这张脸并不讨人喜欢。而那只形状怪异的耳朵,看了更让人觉得难受——耳朵长长的,却没有耳垂,耳轮顶端像怪兽一样,尖尖的。(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古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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