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入式”治理:学校内部治理变革探新

2021-05-29 05:32郭先富
中小学管理 2021年4期
关键词:组织结构嵌入式治理

摘要学校内部组织变革是激发学校办学活力的重要手段,“嵌入式”治理尝试以分权治理、协作制衡的治理结构唤醒学校内部多主体参与学校公共服务的热情。在嵌入党政指导力量、嵌入教师专业引领力量、嵌入社会第三方监督与评价力量的基础上,学校尝试通过组织结构的“嵌入式”变革,构建学校内部多方共治与自治相融合的新型治理关系。这种既兼顾公平又兼顾质量与效率的治理方式,为学校适应新时代的教育教学改革提供了更多解决方案。

关键词 现代学校治理;“嵌入式”治理;组织结构;学习场域;治理变革

中图分类号G6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2-2384(2021)04-0024-03

现代学校治理理论认为,学校内部治理模式应从“行政-管束”型向“学术-助推”型转变,从“一元化”专制型向“多主体”共治型转变,从过度“行政型”向服务“自治型”转变。[1]学校应通过管理理念、權力架构、管理过程和督导机制等多方面的变革,调整内部组织结构,激发多方利益主体积极参与学校内部治理,更好地为学校立德树人服务。重庆市融汇沙坪坝小学(以下简称“融汇沙小”)经过多年的探索与实践,基于学习场域的生态变革催生学校管理向“嵌入式”治理转型,学校治理水平不断提高,办学活力不断增强。

一、治理缘起:“嵌入式”学习场域呼唤治理转型

办学活力的源泉在于人才培养模式的创新与探索。[2]自2014年起,融汇沙小以学习场域变革引领学校教育生态变革,学校“嵌入式”空间的建设、“嵌入式”社群的重组、“嵌入式”课程的实施,呼唤相应的学校治理方式转型。

1. 学校空间变革呼唤行政管理转型

为了满足学生未来学习的需要,学校通过打开封闭区、贯通闲置区、拓展体验区,建设了许多开间更大、包容性更强、交互性更好的新型学习空间,然后将原来集中配置到各个封闭房间保管的图书、乐器、平板电脑等器材分散配置到学校公共空间,形成了8个综合学习场馆、12个资源聚合的教学楼层和教师办公室。从此,教师和学生可以随时在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读到想要的图书、拿到合适的学具、查到需要的资料,学校空间的变革呼唤新的行政管理方式跟进。[3]

2. 学校社群变革呼唤教师管理转型

学校将教学楼的每个楼层和每个教师办公室作为师生最重要的学习场所来经营。首先,学校将每个楼层的学生以班级为单位进行跨年级交叉安排,每个楼层成为学生混龄学习社区,同一楼层的儿童既可以享有在普通教室里接受同龄课程学习的机会,又拥有在资源富集的楼层公共区域接受混龄交往学习的机会。为了精准服务学生的学习,学校打破了一般学校同学科教师同一办公室的配置,将每个办公室设计为“班级聚合区”“学科协作区”和“教师研修区”,每个办公室都出现了以服务班级为核心的教师社群,服务教师研修的教师社群,服务学生管理的行政团队。这些新兴的教师社群和学生社群向传统的学校管理提出了严峻的挑战。

3. 学校课程变革呼唤学生管理转型

学校空间、教师社群以及学生社群的改变必然带来课程实施的改变。基于学校课程空间的变革、师生场域学习和社会交往的需要,学校构建了聚焦“世界眼光、中国情怀、知行合一、雅正创新”四大核心素养的校本课程体系,形成了融易语文、融错数学、融译英语、融耀艺术、融冶体育等聚焦学生核心素养的学科课程,并且通过融知课堂、融熠社团、融雅节日等多种途径进行课程实施。学校原有的党政科层制管理结构已经不能适应新样态的课程学习,聚焦学生核心素养的学校课程体系呼唤新的学生管理方式与之匹配。

正是在这样的环境和教育生态之下,我们引入“嵌入式”治理的理念,开启了学校治理的新尝试。

二、治理理念:“嵌入式”治理的内涵与典型特征

“嵌入式”治理作为一种生态治理方式,是以多元一体理论为指导,以学校各利益主体团结奋斗、共同发展为目标,以法治为基础,破解一般学校资源分散、课程空间区隔、师生交往分离造成的学习和交往障碍,保障学校高质量运转的工作战略。“嵌入式”治理具体可以描述为:学校对内部组织结构的运行进行宏观调控,通过党政领导力量的嵌入、教师专业引领力量的嵌入、第三方专业督导力量的嵌入,将教育治理权力锁定在学校场域的组织及社群中,构建起学校与部门、学校与教师、学校与学生等多元主体间高密度的合作关系,并利用学校组织结构分解和传递治理压力,提高学校治理水平。[4]“嵌入式”治理具有如下典型特征。

1. 嵌入党政力量实现“领治”

“嵌入式”治理是多中心协作的治理方式,必须嵌入党政核心领导力量,保障社会主义办学方向及党的教育方针在学校贯彻执行;同时按照法律的规定,尊重法人依法办学的主体权力及主体责任,避免“多中心”主义之下的办学责任泛化问题。[5]

2. 嵌入多方主体实现“共治”

“嵌入式”治理旨在推进治理权力的均衡性与多中心性,不断强化和落实多元治理主体在学校公共管理中的平等资格与权利,从而使原本处于边缘位置的教师、学生以及家长成为学校组织管理活动中的主人,充分发挥其治理主体性,形成多元互信、平等合作的治理伙伴关系。

3. 嵌入专业督导实现“特治”

“特治”在这里指专业治理,是指借助第三方资源与平台,通过购买服务的方式对学校课程、教学、研修、考试评价等重要内容进行专业性的指导与评估,通过对学校进行综合或者单项督导,给予学校科学管理及服务育人的专业建议,形成一种借助专业平台促进学校公共治理水平整体提高的新格局。

三、治理实践:“嵌入式”治理体系的整体设计

“嵌入式”治理以激活多主体的积极动能来推动多中心的合作共治。融汇沙小主要通过以下几项举措来促进学校治理能力的升级,提高学校的办学活力。

1.“嵌入式”决策系统:党政嵌入合力引领办学方向

(1)规划“嵌入式”领导设计

由于学校教学空间及师生社群的变革,学校原有的组织结构已经解构,学校领导面临调控不力的问题。为了保障社会主义办学方向和加强学校管理效能,学校通过将党支部的组织机构与行政组织机构深度嵌入,采用党支部支委委员和学校行政正副职校长交叉任职的方式加强领导力量,避免党政分设导致“两条线”和“各自为战”的弊端,党政合力,齐抓共管,有效提高治理效能。

(2)构建“扁平化”组织结构

学校将最高议事机构命名为“学校策划发展中心”,成立了服务于每个楼层及每个教师办公室的课程教学管理中心、行政后勤服务中心和学生德育辅导中心。学校取消年级组长制,实施楼层行政负责制,将学科主任配置到资源聚合的教学楼楼层,将具有学生管理性质的楼层行政与具有业务指导性质的部门管理(教导处、科研室、德育处)双向互嵌,形成以楼层为单位的“校中校”結构,每个业务主任就是一个“校中校”的负责人,全权负责“校中校”管理。

(3)采取“清单式”赋权增能

完善学校内部治理结构既要落实校长负责制,又要有效地通过“横向分权”与“纵向放权”激发学校内部组织机构的活力。[6]自2015年起,学校在建立四大中心的基础上,每年实行教学楼楼层“小微校长”的任命和教师办公室负责人的民主推选,学校“策划发展中心”通过学校章程将权力清单、责任清单、管理边界清单与各组织机构的负责人匹配起来,赋予各个场域空间管理者适度的教师配置权、绩效奖励分配权和参与学校公共事务的决策权,让“清单式”赋权为组织赋能。

2.“嵌入式”运转系统:自转公转同频共转提高效能

(1)建立“嵌入式”双驱共转机制

学校内部治理最需要理顺的关系是处理“学术”和“行政”之间的关系。因此,学校治理除了建立以教学楼层为标志的“校中校”行政组织机构以外,同时还需要建立以学术为本、服务学术的教师学术委员会等组织,让学术委员会作为校长专业治校的智囊团队,在教师培养、考核评价、职称评审等方面参与决策,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2)实行“驿站式”教师共育机制

建设人人参与、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学校治理共同体,是学校提高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的重要途径。在教学楼区域,学校以楼层办公室为中心,形成了包括“同龄学生学习社区”“混龄学生生活社区”及“跨学科教师协同社区”的新场域。根据学习社区的形态,学校实施精准的班级教师协同育人机制,楼层办公室实施团队捆绑考评机制,学校楼层行政团队每年必须进行行政和业务双述职,展示协同育人的成果。

(3)开启“自助式”学生自治机制

理想的学校是以学生为中心的场域,学校每一个楼层就是一个具有生态特征的同龄学生群落和混龄学生群落共同组成的生态社区:“校中校”同龄自然班级的学生采用班主任领导下的班级自治管理;“校中校”的公共区域采用班级轮岗的方式进行值周管理;特色场馆中学生的社团学习采用授课教师工作室自主管理;学生社会实践活动采用课程教师指导下的团队自治方式管理。自主管理提高了教师与学生自我服务的能力。

3.“嵌入式”保障系统:内控外督整体提升治理水平

(1)构建多主体协作督导机构

学校通过完善教职工代表大会制度,让教职工依法深度参与学校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赋予其审定学校章程和发展规划、对决策机构和学术机构进行监督的权力;引导家长参与学校管理,通过三级家委会参与协同治理,形成家校共治的良好局面;激发全校学生参与学校公共事务的热情,通过少代会团结学生参与学校管理,让他们在课程建设、学生自助管理及学校文化建设等方面发挥建议作用。

(2)实施内控协约评价

学校共治与自治是有一定边界的,需要较高的公民素质以及特定的学校评价制度为保障,在充分认识共治、自治优缺点的基础上,学校通过相关协约促进多方主体积极参与学校的公共治理。一是出台《融汇沙小“融耀团队”评价量表》,将教师个人与团队捆绑评价,有效促进管理团队与业务团队的双驱运转;二是出台学生《自助管理行为规范》,授权学生组织实施“五雅”(雅言、雅行、雅洁、雅仪、雅膳)常规评价,促进学生在相关部门的指导下参与学校管理。

(3)涵养协同治理文化

制度达不到的地方可以用文化的力量去深入。学校通过对内开展“知行养正、聚沙成塔”的文化认同培训,积极培养教师的个人奋进精神及团队协作精神,通过物质及精神激励唤醒教师参与公共事务的热情;通过雅正包容、开放创新的学校文化熏陶,激励家长积极参与涉及学生核心利益的重要事项的决策,让家校共育促进学校治理水平的整体提升;通过引进第三方机构主动参与学校的监督与评价,形成多方关心学校发展的整体生态,让协同治理文化为学生的全面发展、学校的品质发展、教育治理的科学发展提供动力。

参考文献:

[1] 周湘林,聂建峰.“双一流”建设:大学内部治理模式转型及其规范[J].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刊,2020(2):5-16.

[2] 方铭琳.激发中小学办学活力的系统对策研究[J].人民教育,2019(12):13-17.

[3] 郭先富.“嵌入式”研修:基于学习场域的校本研修变革[J].中小学教材教学,2020(1):57-61.

[4] 隋玉龙.嵌入式治理:社区警务参与社区治理的路径探究J].北京警察学院学报,2020(5):49-55.

[5] 陈星,张学敏.教育共治的限度及其超越[J].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19(5):29-36.

[6] 于潜驰,苗丽.学校治理权力现状的梳理与角色重塑[J].教学与管理,2020(27):38-40.

(编辑 谢 凡)

注释:

① 本文系重庆市教育学会第九届(2018-2020年)基础教育科研立项课题“基于‘嵌入式学习场域的学校整体变革研究”(课题编号:XH2018B56)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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