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茜滢
(北京邮电大学,北京 100080)
在信息技术产业和全球价值链深入融合的情境下,以“一带一路”战略为突破口,加快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应用,是实现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培育新贸易方式、提高国际竞争力重要的发展机遇。我国数字贸易发展态势对于在数字化时代有效推动“一带一路”建设,寻找与新兴经济体合作的新模式,进而推动全球数字贸易的发展提供了借鉴与思考。
面对以数字化和智能化为核心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浪潮,数字贸易推动了传统货物和服务贸易的转型,也使得近些年来学者对数字贸易关注度不断提升。如图1所示,知网中经济管理类关于数字贸易的相关文献总体呈现上升趋势,其中2012—2016年呈现缓慢上升趋势,2016—2020年呈现出激增的态势。
图1 2012—2020年中国数字贸易相关文献增长数量图
数字经济是信息革命技术发展而产生的一种新经济形态。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与就业白皮书》显示1,2019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5.8万亿元,占GDP比重达到36.2%,且数字经济增速也呈现出整体上升的趋势。经济发展与合作组织(OECD)把数字贸易定义为需要满足以下三个条件:数字订购的交易、平台促成的交易和数字交付的贸易。如图2所示,数字贸易以跨境电子商务代表的数字服务贸易由2016年38.6%增速增加到2017年81.2%增速,直至2019年增速仍然处于稳步上升的趋势。在数字贸易依靠数字经济得到蓬勃发展的同时,如何实现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带来的历史机遇,化解过剩产能,实现数字贸易高质量持续发展,成为迫切解决的问题。
2017年5月,“21世纪数字丝绸之路”构想的提出使得我国数字贸易发展迎来了新的机遇2。受到发达国际外部市场冲击的影响,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往来较为频繁。此外,由于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展轨迹较为相似,在数字贸易规则制定上存在更多共性,因此在数字贸易谈判中容易协商达成一致。如图3所示在2019年中国与新加坡高层互访次数达到了307.69次,占沿线国家互访总次数的29%;其次是俄罗斯总次数达到了292.31次;蒙古、巴基斯坦和印度互访次数相同均为153.85次。可见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交往频繁,国际合作取得了长足发展,对发挥我国在新兴经济体国家乃至全球领头羊作用创造了有利条件。
当今,数字贸易跨境流动中的隐私保护标准、不同网络审查标准、以及知识产权保护标准等存在的差异反映出新型数字贸易壁垒的存在,这些问题的存在严重威胁了数字贸易的发展。而此时我国可积极利用“一带一路”战略带来的机遇,准确把握各方共同利益和面临的风险,带头就数字贸易规则开展讨论,对推动公平合理的地区和多边数字贸易规则产生重大作用。同时助力我国成为数字贸易制定的先行者,在沿线国家、新兴经济体乃至全球国家中推广公正有效的数字贸易“中式规则”。
在市场需求的推动下,人民币国际化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取得了积极进展。2019年,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办理人民币跨境收付金额超过2.73万亿元,占同期人民币跨境收付总额的13.9%。截止2019年末,我国与21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签署了本币互换协议,在8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建立了人民币清算机制3。我国数字贸易金融市场的开放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供了多样化的金融产品和多元化的投融资渠道,使得与国家间双边货币金融合作不断深化。如表1所示人民币对各币种交易量可看出,“一带一路”沿线的新加坡、马来西亚、俄罗斯、阿联酋等国家人民币交易量取得了积极进展。随着中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经贸往来的深化,已经形成了与沿线国家相互依存的发展格局,这为外国投资者提供分享中国”经济增长红利“和”数字红利“创造了机遇,同时为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和金融一体化创造了新契机。
数字化产业生态是指以数据为关键生产要素,基于数字化分工,实现 知识共享、技术协同、要素协同的产业生态。生态的维持绝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要不断打破平衡再建立新平衡的动态过程。我国在”一带一路“战略的指引下,通过寻找赋能合作伙伴,相互依赖,共同进化,拓展生态边界。在数字经济的背景下,国与国之间不再是传统形式下单向传导的产业链,而是逐渐形成供给闭环的产业生态模式,此外组织的边界也由由清晰变得模糊。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新引擎,贯穿企业的生产、流通、分配和消费环节。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引领下,我国通过与沿线国家建立跨行业、跨地域的合作,培育相互依赖、共同依存的数字化生态,是去除产能过剩,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发展方向,如图4所示。在价值供给网络中,将国家区分为核心国家和辅助国家,根据《中国IT产业发展报告》可知新加坡、马来西亚、中国等数字经济发展程度明显高于其他国家4,可为邻国提供先进的技术支持,以及培育生态所需要的管理、数据、物流等“公共品”。而其他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诸如印度以及中亚等国家可提供低成本的劳动等人力资源,按照“公共品”使用的记录向核心国家进行付费。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生态参与者都能够共享发展机遇,共享创新成果,在赋能其他参与者的同时实现自身的发展。
尽管数字经济拉动全球经济快速发展,但也面临着数字贸易基础设施相对滞后,通信业基础设施供给不足等问题。根据《“一带一路”数字贸易指数报告》5可知,在通信业基础设施方面,阿联酋是移动手机注册率和互联网覆盖率的冠军,截止2018年12月,阿联酋安全互联网服务器总数达到14292,电信服务(包括移动手机、固定电话和固定宽带业务)总订阅量达到2545万远低于欧美等发达国家。截止2019年,我国的互联网普及率达到61.2%,相对于日本94%,欧盟83%,美国78%还是有一定差距。
针对数字贸易基础设施相对薄弱,我国可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战略的接轨,加大优惠政策力度,将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的应用,推动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针对通信等基础设施相对薄弱,改变传统产业在地理上的集聚模式,通过在网络空间的虚拟化运作,可使得数字技术的创新效率显著提升,极大降低投入的成本。
我国拥有全球最大的数字消费市场,但主要依靠的是跨境电子商务,对于数字音乐和数字文学、智能服务、云计算等相对较薄弱。在数字产业贸易额占比排名较前的越南,数字内容产业收入达到8.95亿元,和美国相比还存在一定差距,“数字鸿沟”“数字乱象”等问题犹存。
对于改善数字鸿沟问题,一方面,要加大对数字教育的投入力度,提高国民的数字素养,通过对国民赋能,提高整体的教育水平和对数字技术的新认知,为数字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注入持久动力。另一方面,由于我国信息技术产业进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主要方式有四种:贸易进入、证券投资、契约进入、对外直接投资,其中贸易与直接投资较为常见,而证券投资主要以大型企业进入资本市场发达国家为主。故丰富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数字贸易合作模式,促进全球生产要素高效流动和配置,促进沿线物质产业和信息产业深度融合,对消除数字鸿沟,充分发挥数字红利,构建全球经济创新体系有重大推动作用。
美欧发达国家认为中国存在较高的数字贸易壁垒,希望中国通过降低相关贸易壁垒促进双边数字贸易往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nited States Trade Representative)发布的《2019 年全国贸易评估报告》,将中国等五个国家列为数字贸易领域壁垒最严重的地区。针对这一问题,应大力培养数字型创新技术人才,提高我国在全球数字贸易地位;此外积极推动贸易连接的信息化和智能化,实现国家间要素的自由流动,促进资源配置的提高;同时形成以国内辐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方式,释放沿线国家的数字贸易发展潜能。
“一带一路”战略下我国面临着众多机遇和困难,在机遇方面:制度上抓住数字贸易规则的制定,经济上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数字化转型中构建数字化产业生态新体系。在困难挑战方面:完善数字贸易基础设施,提高创新效率;加大数字教育投入,通过国民数字素养改善数字鸿沟现象;促进信息化、智能化建设减轻数字壁垒。我国应在抓住机遇的基础上迎接挑战,为更好地推进“一带一路”发展提供坚实基础。
注释:
①中央人民政府官方网站,2019年12月12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举行习近平李克强作重要讲话》
②《中国数字经济发展与就业白皮书》, http://www.199it.com/archives/1078594.html
③《习近平“一带一路”主旨演讲提及建设全球能源互联网》https://www.huxiu.com/article/194858.html
④数据来源于中国人民银行官网
⑤《中国IT产业发展报告》,https://www.ebrun.com/20170402/224786.shtml
⑥《“一带一路”数字贸易指数报告》, http://www.gov.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