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澜
“半救世主,半撒旦”——拿破仑看到这个评价后笑了。自从滑铁卢战役败北以来拿破仑看到了人们对他的各种评价,他很平静,也很满足。也许是他对于回报不太贪心的缘故,在死后却收到了异乎寻常的回报。如今他已过世两百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人们不仅没有忘记他,崇拜他的队伍反而扩大了:关于拿破仑的著作已经数以万计,而有人还在写;对他的政治和军事活动进行研究的学术论文已经汗牛充栋,却仍有新的成果涌现;有关他事迹的电影已经拍摄了70多部,却有人仍在创作新的影视作品;描绘他形象的画作已经多不胜计,依然有人继续临摹或创作新的作品……
拿破仑持久不衰的魅力究竟来自哪里呢?应该说离不开他那浓烈的艺术情愫——生活本身就是一门艺术。
拿破仑出生在意大利科西嘉岛西岸的阿雅克肖小城。這个岛是地中海的四大海岛之一,土地肥沃,风光迤逦,有着重要的战略地位。当1769年8月15日拿破仑出生的时候,法国人刚刚拿下了科西嘉岛,因此他一出生便成了法国人。不知底细的人都说拿破仑出身于贵族,拿破仑也经常强调自己拥有贵族身份,那是因为贵族能够享有许多特权的缘故。据说,拿破仑家的贵族身份是他的先辈在意大利得到的,到他父亲夏尔·拿破巴的时候他家就已经很穷了。夏尔曾是一位律师,后来追随科西嘉的独立运动领袖保利,试图建立一个独立的科西嘉共和国,运动失败后夏尔归服了法国。夏尔夫妇总共养育了8个孩子,生活很艰难,也无钱让孩子们读书。经过夏尔的周旋,法国王室才承认了他家的贵族身份。老大约瑟夫上了免费的教会学校;老二拿破仑9岁时上了免费的布里埃纳军校,15岁时被选入巴黎贵族军官学校专攻炮兵学。
因为家境贫穷,拿破仑衣着简朴,又操着一口浓重的科西嘉土话,这让他与法国的贵族子弟们格格不入,经常受到耻笑和孤立,渐渐形成了极为忧郁的气质。那时候拿破仑觉得自己是个外国人,他喜欢读科西嘉史,希望科西嘉能从法国独立出去。拿破仑16岁时父亲去世,母亲带着一大群孩子,生活无以为计。于是拿破仑中途辍学当兵,随后被授予炮兵少尉头衔,便将微薄的军饷寄给母亲养家。
生存的困境让拿破仑对生活产生了厌倦。他看到父亲正值英年却被胃病折磨致死,觉得人都是要死的,还不如自杀为好。他在当时写下的《论自杀》中说,总是觉得孤独寂寞,只能听凭满腹忧郁的摆布。
也许是受到养家责任感的驱使,他没有自杀,而是想着怎样出人头地来改变命运。忧郁和孤独让他经常沉浸在书本之中。他喜欢读古希腊史学家普鲁塔克的历史学,更喜欢读当代思想家伏尔泰和卢梭的著作,并接受了他们关于自由、民主与平等的理念,向往这样的生活却不可得。他在日记中写道:终日做梦,总是离群索居,沉浸于自己的精神世界。
拿破仑尝试着当个作家,他开始写小说。在那部名为《新科西嘉》的处女作里,他写了一只在海上失事的英国海船被困在荒岛上,船员们遇到了一位年长的科西嘉流亡者——这个人就是书中的主角,他开始每天向英国人讲述科西嘉的故事。小说刚写了一半,恰遇法国文坛在全国发布了一个“论幸福”的征文广告。这个广告让拿破仑很动心,他为此努力了几个月,反复修改应征文稿,结果他却落选了。从此他的作家梦也随之破灭。
曾经攻读过炮兵专业的拿破仑觉得自己还拥有另一个厉害的武器—―大炮。他想,也许大炮能把梦想变成现实!于是他扭转了自己的前进方向。
拿破仑生于乱世。自从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欧洲的封建王国多次缔结反法联盟,要把这个资产阶级新政权扼杀在摇篮里,战火连年不息。遗世独立的拿破仑期待成功,一旦走上战场他就有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24岁时他偶然得到了领军的机会,便一举攻克了保王党的堡垒土伦,从此成了一位征服者,进军路上凯歌常奏。短短几年间,他率军平息了保王党叛乱,征服了意大利北部,多次打败欧洲最强大的霸主奥地利帝国,出征埃及,扫荡了亚力山大和叙利亚的土耳其军。发动雾月政变后,1804年他当上了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皇帝。此后他独揽军政大权,横扫欧洲,除了西边因大海隔阻的英国和东边因大雪困厄未能征服的俄国之外,他的剑与大炮所向无敌,让欧洲大陆的大部分国家都臣服了。一连串的胜利把这位马背上的英雄变成了令敌军闻之丧胆的战神。
然而,严酷的战争、经年血与火的洗礼不仅没有杀死拿破仑身上浪漫的艺术细胞,反而让他在熊熊战火中展示了独有的创造力。他一手舞剑,一手舞笔,在挣得土地、俘虏敌兵、收获战争赔款、搜集被征服国以千吨计量的艺术品的同时,还赢得了敌军将领的敬佩和广大民众的好感。因此,他曾带着炫耀和轻快的语气对部下说:战争艺术是简单的,如同一切美好的事物。
拿破仑的名字在科西嘉土话中的意思是“荒原雄狮”。这只雄狮长有一对智慧的眼睛,总能捕捉到社会变动的细微之处而独占先机。拿破仑的双手既能舞剑,也能握笔,如同猫爪一样锐利、轻柔。他常常写下甜言蜜语将被征服者按摩得服服帖帖。他曾对自己的取胜之道做过这样的解释:“你知道我在这世界上最欣赏什么吗?在建功立业方面,武力并没有什么作用。世界上只有两种力量:智慧和剑。而从长远看,剑总是被智慧所战胜。”“我很少拔剑,我是用我的双眼,不是用武器取得胜利。”他一直把法国大革命期间的民主、自由与平等口号作为思想武器,把他的队伍称为国民军,宣称为保卫国民而战,其战斗力是当时欧洲其他国家的雇佣军无法匹敌的。他在每次战役之前总是细心观察、精确计算,使用最小的成本去换取最大的利益。他经常把自己打扮成“解放者”的模样,大军所到之处都用布告、传单宣传他的解放政策,呼唤被征服地区的抵抗者放下武器。他的宣传让那些祖祖辈辈饱受封建势力欺压的人民倍感亲切,不仅不把他的军队看作侵略者,反而当成救星,满怀期待。强大的舆论攻势常常让敌军不战而降,纷纷倒戈。比如,1797年拿破仑率军途经瑞士时受到的欢迎就空前热烈,沿途人民夹道欢迎,甚至高呼:“拿破仑万岁!和平使者万岁!”拿破仑宣称法军保护当地人的财产,尊重他们的人权和宗教。他还使用各种动听的词令征收赋税,在占领了意大利的伦巴底后这样说:“请你们以友谊为重,尽快施以援手。我们向各省征收2000万法郎,我们需要这笔钱。对这么富庶的省份来说,这点钱微不足道。”
1798年拿破仑率军远征埃及,他将这次东征称为“史诗中的一次行动”,要给埃及来一场“文艺复兴”。他除了筹备400余艘军舰和配置大炮外,还选拔出175位著名学者随军,并带上200多箱图书和科研仪器。有人把这个特殊配备的队伍称为“移动的大学”或“移动的图书馆”。在地中海航行的时候,英国著名的海军将领纳尔逊率领英国舰队企图拦截其东征之行,拿破仑却在他的军舰“东方号”上主持研讨会,组织学者们讨论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问题。当他们登陆打下亚历山大港后,拿破仑下令使用多种文字沿途散发传单、张贴布告,宣称他们的军队不是为了侵犯埃及人的利益,而是为了把埃及人从马穆鲁克的统治下解救出来,要给他们带来平安和自由的新生活。当法军攻占了埃及首都开罗之后,他向教长和显要人士发出这样的宣言:“把你们河岸的船只放过来,并派代表团通知我你们归降。以面包、肉类、草料和大麦供应我的部队。不要惊慌,要宁静如常,我确信再无他人比我更急于为你们的幸福效劳的了。”在法国军队围城鏖战的间隙里,拿破仑仍然要表现出悠闲的样子,让随军而来的数学家组织了一场微积分考试,让化学家们讨论如何改进面包烘焙、净化尼罗河水乃至酿造出没有啤酒花的啤酒,还让各学科的学者们组成科学与艺术委员会,每隔5天碰一次头,分别讨论各类专题。
拿破仑喜欢使用知识装饰自己。他后来得到了许多头衔,其中他最喜欢的是“法兰西学院院士”头衔,他将这个头衔印在公务信笺的顶部四处张扬。他认为,必须让士兵们知道他们的统帅拥有丰富的知识,这样才能令士兵们对统帅产生敬意。他的广泛兴趣和渊博知识对于他的文功武治确实发挥了很大作用。
拿破仑喜欢音乐。他让部下抄录各种音乐作品,让音乐家谱写军歌,士兵们在战前高唱军歌。他说:“在所有艺术种类中,音乐最能影响人的激情。……一首大师倾情创作的交响曲能够触动人的情感,其影响力远远超过道德教育类书籍。”
为了阻止妇女在军队中卖淫,拿破仑曾下达这样的命令:“在本军令宣读后24小时内,如果还有女性未经许可在军中逗留,将被涂黑脸示众两小时。”让那些进入军营中的女人们有时间悄悄溜走。
为了破除军中殴打士兵的陋习,拿破仑曾下达这样的命令:“殴打士兵逼其招供的可耻习惯该废除了。用拷打的方法进行审讯,只会导致这些可怜的人说些我们喜欢知道的内容。我现在禁止使用这种违背人道和理性的手段。”对待士兵们出现的失误,拿破仑的处理方法既富有技巧也很有人情味。一次夜间巡岗,拿破仑发现有个岗哨靠着树干睡着了,于是他拿起岗哨的枪在哨位上站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岗哨突然醒来,发现总司令在此站岗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拿破仑说:“朋友,这是你的枪,你们艰苦作战,又走了这么长的路,打瞌睡是可以谅解的。但是,一时的疏忽就可能断送全军的生命。我正好不困,替你站了一会儿,下次可要小心。”
即使是在战场上刀枪相对,拿破仑也忘不了用生花妙笔先在他的长剑上绣花。每次战役之前他总是先用优美的辞令与敌方的统帅打心理战:“我的一支笔胜于3000杆毛瑟枪。”当军队进入战场时,他一面陈列其庞大的军事阵势,另一面则以袍泽兄弟的身份给敌方将领写信,请求他们想一想战争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残酷,想一想战争的无穷祸患和胜负未卜的前景,劝导他们放下武器,不做无益的抗争,赶快缔结公正平等的和约,结束战斗。当时的奥地利帝国是拿破仑最强大的敌手,他就多次在战前写信同对方总司令进行智慧上的较量。尽管卡尔大公回复他说,不要以私人情谊来扰乱国家大事,但在内心里却也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柔化。还有一封写给德军总司令查理大公的长信甚至让对方感激涕零,立即派使节与他商谈停战协定。
拿破仑一生指挥战役共63次,其中有40次胜仗,所以他常常以“战神”自居。尤其在他赢得了几次以少胜多、出奇制胜的战役之后,吹鼓手们更是将其描述得神乎其神,编出多种传奇故事,似乎让人们相信拿破仑是一位常胜将军,可永立不败之地。然而,局势变化如同天气变幻莫测,拿破仑最终却被自己膨胀的野心打败了。
一系列的胜利让拿破仑觉得征服整个欧洲不在话下,甚至想把巴黎变成欧洲的首都。然而泰极生否,拿破仑也没能逃出这个凶咒铁律。1807年他贸然发动伊比利亚半岛战争,葡萄牙很快被拿下,不料西班牙人却十分顽强,这场打了6年的战争拖垮了法国的30余万大军,并且以失败告终。1812年远征俄国失利后,反法联盟诸国决计不给拿破侖喘息之机,1813年的莱比锡战役打破了拿破仑帝国不败的神话,转年反法联军攻占了巴黎,拿破仑被迫签订退位诏书,并被流放到地中海南部的厄尔巴岛,波旁王朝复辟。
拿破仑在厄尔巴岛待了10个月,他表面上在忙着治理这个小岛,暗地里却密切关注着欧洲和法国的动向。当他听说第六次反法联盟因在维也纳会议中分赃不均而闹崩、巴黎人民对复辟的波旁王朝也非常不满时就笑了。随之他“自导自演”了一幕闻名世界的历史剧叫做“百日王朝”。拿破仑溜出厄尔巴岛,率领一支几百人的小部队沿途招募旧部和新兵,在十几天里就收编了14万正规军和20万志愿军。而路易十八派出阻击拿破仑的保王大军迎风溃散,甚至还纷纷归降。据说当时拿破仑给路易十八写了一封幽默的短信说:“我亲爱的国王,请别再派兵过来了,我的人手已经足够了。”路易十八也很“听话”,便急忙收拾行囊逃到了比利时。于是拿破仑重登皇帝宝座。
这一消息震惊了欧洲,宿敌们组成的第七次反法联盟集结60万大军分5路向他扑来。立足未稳的拿破仑便带着他收编的20万新军迎击。1815年6月18日的滑铁卢战役让拿破仑军队最终全线崩溃,滑铁卢之败彻底断送了拿破仑的军事与政治前途,他被流放到大西洋中南部、距欧洲大陆3200公里的圣赫勒拿岛。
第二次流放他被剥夺了所有名分,英国人还在这个远离海岸的孤岛上设置了军营来看守这个特殊的囚徒。尽管拿破仑身陷牢笼,恶劣的生活环境却没有完全抹去他的浪漫情调。他还在做美梦,想在晚年当个史学家、化学家或植物学家。在被囚禁的日子里他有了时间,每天上午用来口述回忆录,由他的随从拉斯·卡斯伯爵书写,下午学习英语,其余时间读书读报,以获取外界的各种消息。
当拿破仑看到有人讥笑他将权力当作情人时,他争辩说:“我爱权力。但我是作为一个艺术家而爱它的。我爱权力,正如一个艺术家爱他的小提琴。我爱权力,因为我能用它来制作声响、音调与和谐的乐曲。”
当拿破仑看到有人指责他不该将法兰西共和国变成帝国、搞专制独裁时,他声称自己是“人民的君主”。他在《圣赫勒拿岛回忆录》中曾留下这样的话:
我填补了无政府状态的沟壑,平息了动乱。我涤除了革命的罪孽,使革命变得神圣,让人民变得高贵,巩固了帝国的统治。我激励竞争,褒奖功勋,让荣耀不再那么遥不可及!这一切都堪称了不起!那么人们还有什么可以控诉的呢?还有什么是连历史学家都无法为我澄清的呢?事实上,历史学家就是为我辩护的。你们说我专制?他会表明,独裁只是形势所迫。有人说我妨碍自由?他会证明,我们未曾摆脱放荡、无序和骚乱,这只是与我们一墙之隔。要是有人斥责我对战争的极度狂热呢?他会指出,那是由于我们总是遭受袭击。为什么全面实施君主制度?他会告诉众人,那只是个偶然,是敌人自己把我们一步步引到这里的。这是不是我的愿望呢?啊!他们肯定会发现我还有很多的凌云壮志,都是有史以来最伟大和最高尚的!那就是建立并打造一个理智有序、富强繁荣的帝国,能够充分享有人类的智慧!然而这样的抱负却未能实现,历史学家不免会为此感到惋惜了!
对于人们指责拿破仑自戴王冠,他反驳说:“难道我们是强盗吗?我只是个篡位者吗?可是先生,我没有废黜过任何人。我只是在溪流中找到王冠并将它拾起,是人民把它戴在了我的头上。我必须尊重他们的选择!”他又说:“我登上了空置已久的王位,一身清白,没有犯下历代君主通常都会犯的罪过。”“如果说后世和历史的非议有哪一点会让我担忧,恐怕是他们不认为我太坏,反而觉得我太过仁慈。”直到谢幕,拿破仑对自己的人生一直是充分自信和肯定的。他说:“不管别人多么费尽心思地诋毁我的人生、歪曲我的性格,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的管理是无可指责的。在我的整个统治期间,没有任何一个秘密行动是我不敢拿到公堂对簿的。我根本不会不安,甚至还会有几分优越感。”
当拿破仑看到有人称他为“马背英雄”时,他也不认同这个简单的赞美。他说:“我真正的光荣并不在于打了40次胜仗,滑铁卢之战抹去了关于这一切胜利的记忆,……但有一样东西将永垂不朽,那就是我的《民法典》。”这个《民法典》也被称为《拿破仑法典》。拿破仑不仅亲自领导了这部法典的制定,而且参与了法典制定的每个细节。按照他的设想,民法典应是每个公民的通用读物,要让法国的农民能在油灯下读懂自己的权利,它将和《圣经》放在一起成为人们的行为准则。法典充分吸纳了法国大革命的优秀成果,确立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立法规范,同时也废除了封建社会的一系列陈规旧法。这部法典果然不负拿破仑所愿而成为后世公认的语句优美、行文简洁的文学杰作,也成为欧美各资本主义国家效法的典范。
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平静地生活了6年,1821年5月5日因病辞世,不过也有人怀疑他死于谋杀——慢性砷中毒。有人在清理他的遗物时看到一张纸片上写着:“我是被钉在岩石上的新普罗米修斯,一只秃鹫在啄我。是的,我偷了天上的火种奉献给法国;火种已经重新上升到了它原来的地方,我却在这里!”
在人类历史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几乎是评价历史人物的通例,但拿破仑却是个例外。他死后欧洲有许多文化名人對他的传奇人生给予了极高评价,尤其是德国诗人歌德写下长诗赞美拿破仑的进取精神和艺术才华,还夸奖他像音乐家摆布钢琴一样摆布世界:“无论是高调还是低调,是慢板还是快板,他都胸有成竹,应付裕如。”
拿破仑在遗嘱中说:“我愿我的遗骨躺在塞纳河畔,躺在我如此热爱过的法国人民中间。”法国人民也没有忘记他,经过法英两国政府的多次交涉,在他去世19年后法国人终于迎回了拿破仑的遗骸,并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90万巴黎市民冒着严寒为他送葬,他的灵柩通过了他曾经为庆功而建造的凯旋门,他如愿地安眠在塞纳河畔的荣军院。
上天似乎没有辜负拿破仑的艺术情怀,他生前受到了众多文学艺术家的颂扬,死后仍然赢得了无数的崇拜者。纪念他的各类文艺作品层出不穷,即便是他的陵墓也被装饰得特别漂亮。棺椁安放在荣军院圣路易金顶教堂地下墓室的中央,周围有12尊胜利女神雕像守护,大理石地面上刻着8次大捷的名称,环廊墙壁上用10幅浮雕讲述了包括制定《民法典》在内的10大功绩,墓室的穹顶上绘有飞舞的众神。借着艺术家们的艺术作品,拿破仑或许已经实现了他那“不朽”的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