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空间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研究

傅益南

（贵州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贵阳，550001）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加强话语体系建设，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增强在国际上的话语权。”［1］中共中央办公厅颁布的《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见》中也提出，“要适应互联网快速发展形势，善于运用网络传播规律，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体现到网络宣传、网络文化、网络服务之中，用正面声音和先进文化占领网络阵地”。［2］由此可见，同社会空间一般，网络空间已然成为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场域，通过有效的和特定的话语方式来提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海外传播效果尤为重要。

一、意识形态海外传播话语方式的现状梳理

在不同的阶段与时期做好意识形态的海外传播工作，让更多的人认同与理解我们，是我们党的重要历史经验，其中话语方式对意识形态的传播工作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1974年，毛泽东同志提出关于“三个世界”的理论，该理论赢得第三世界国家的强烈认可，虽然当时中国的经济水平不高，但对第三世界的国家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这同我国卓有成效的传播话语方式有着密切联系。［3］改革开放之后，我国的重心则落在经济发展方面，对于输出渗透的防范意识存在缺乏，使得西方意识形态的输出有了可乘之机，尤其是新自由主义的思潮在中国大行其道。与此同时，美国的好莱坞大片、韩国影视及日本动漫等都对中国的价值观及意识形态构建产生影响，也有西方国家的政府与其媒体部门通过各类渠道诋毁与矮化中国形象，甚至抹黑中国的现象也频出不穷。［4］伴随经济逐步发展，国家日益重视意识形态领域的海外传播及话语方式的选择。截止2020年9月，孔子学院数量在世界162个国家与地区已经达到了541所，央视的语言频道也在多个国家与地区播放，且海外传播的相关软件与平台也在不断增加，由此通过各类传播途径来提升与改善话语方式的效果。但就目前来看，纵然关于培育与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产生的影响与效果尤为明显，若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国内传播话语方式相比较而言，其海外缺乏一定的话语方式精准度，由此间接导致中国的国家话语权仍存在一定的“话语局限性”。长久以来西方国家利用网络空间的技术优势，通过网络空间将意识形态输出作为国家文化软实力较量的重要途径，导致我国网络空间下的主流意识形态与核心价值观的传播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主要体现在以网络技术为主要的信息安全侵略、以强权政治为主导的网络舆论危机和以话语霸权为压迫的网络话语格局三个不同方面。［5］因此，深入理解并正确分析其挑战与问题，不仅是创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的基本前提，更是维护国家意识形态安全的应有之义。

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的问题考察——以网络空间下海外社交平台的相关账号为例

（一）现有话语方式的互动性缺乏

当前，民众之中存在一种错误观念，认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海外传播是党与国家的事，民众自身可置身事外。究其观念背后的原因是传播主体的现有话语方式所呈现的准确度不够，致使与民众间的互动性严重缺乏，从而忽略了民众的传播影响力。以Twitter平台的“CCTV”“China Xinhua News”和“People’s Daily，China”三个账号为例（见表1），可得知，关注度并非最高的“People’s Daily，China”账号却在点赞、评论和转发三个领域占据最高的比例，通过数据可以明显发现其自身关注的账号相较于其他二者更多，且给出的点赞数量也达上千。由于传播主体给出的互动程度相对较高，则该账号在2018年8月22日的一条推文中获得大量的点赞现象（见表2）。推文内容为“Nothing stops them from Rock&Roll!”，抛弃传统新闻播报式的话语方式，由一句简短的话加一段视频引发Twitter用户的大量点赞、评论、转发和播放，新颖的话语方式更加符合用户的接受心理，传播主体明显地透露出互动意愿，而传播客体则主动地接受互动邀请，所产生的二次传播效果也得到较大幅度的上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海外传播是一个复杂的系统，若仅仅依靠传播媒体或平台，并不能使其发挥出最大的传播效果。除了存在传播主体话语方式缺乏互动性问题之外，各个传播主体之间互动合作的传播意识也不够。传播主体之间的互动性话语方式能够使双方主体共享传播效果，实现传播客体的话语自觉与话语自信，大大提升海外话语传播效果。［6］

表1 三大Twitter账号主体海外传播的相关情况

表2 Twitter推文内容为“Nothing stops them from Rock&Roll!”的相关情况

（二）现有话语方式的有效性降低

以Facebook社交网络平台的帖子为例，通过检索关键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见表3）与“Socialist Core values”（见表4）可得出该平台用户通过Facebook传播的平均有效度趋于12.14%，则本次有效度的判别标准是基于Facebook的帖子是否存在评论量、点赞量及分享量，且即使符合该类指标并再次判断其是否为正面的话语内容。通过关键词检索帖子，其中大量的帖子不存在任何的二次传播，且话语方式较为单一与枯燥，只是单纯地复制相关的核心价值观内容，甚至有一部分帖子贬低与丑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其话语方式完全不正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的理想状态同实际需求之间存在话语方式的不同。理想状态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凝聚我国的价值共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精神武器，这是“自上而下”式的话语方式。而实际需求是用价值共识去跨越国家之间和人与人之间的观念分歧与文化冲突，这是“自下而上”式的话语方式。［7］因此，从目前Facebook平台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来看，理想状态的话语方式覆盖了实际需求，致使现有话语方式的有效性较为低下，忽略了实际需求而无法实现有效的二次传播效果，甚至出现传播诋毁效果，严重影响海外民众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正确判断与解读，不仅无法实现理想状态，而且无法解决实际需求。

表3 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关键词的Facebook帖子

表4 以“Socialist Core values”为关键词的Facebook帖子

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的路径选择

（一）基于受众的话语方式设置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的话语方式是反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在构成要素与外在表达形态的重要范畴。在网络空间下，话语方式的设置是提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表现力，增强传播客体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感受力的必然要求。随着互联网的高速发展，网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海外传播提供了丰富的话语方式，这些丰富的话语方式需要充分结合不同的受众群体来得以体现。方式与受众紧密联系，使二者保持一致且达成统一，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的效果最大化。

第一，基于政治人物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话语方式。首先，面对海外政治人物这个受众群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始终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与方法，以中国实际为立足点、以中国实践为出发点，透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充分展现中国和平发展、民主进步和文明友善的国家形象。其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要向海外政治人物清楚地表明中国是人类共同价值的重要创造者和维护力量，且“中国模式”是对世界的一种贡献与机遇，通过话语方式揭示当今中国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取向。［6］最后，科学技术与文化传播历来如影随形，网络技术的重大进步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其独特网络传播方式与网络表现形式展现给海外政治人物，应将其作为重点传播的实施对象。该受众对网络技术具有较高的重视程度，且学习能力也较为突出，在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洗礼的过程中也会反过来充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传播者与实践者，将进一步加快与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海外人群中的高效与快速传播。

第二，基于社会民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话语方式。首先，民生问题是各国人民大众关注的焦点所在，民生问题的有效解决成为意识形态公信力形成的重要物质性条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的话语方式不应当只是单纯的国家官方解读版本，海外社会民众希望看到话语方式中有表达民生诉求的愿望，从而进一步强化其自身的公民意识。其次，话语方式要多贴近人心与洞悉人性，要充分了解社会民众的意愿和需求，海外传播的同时不能丢掉我们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要说让海外群众信服的话语、感动的话语和拥护的话语。最后，传统的手法是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将大众理论化，而现在充分依托于网络空间，海外社会民众通过网络平台使其生活化的故事得以展示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实践。应当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话语方式调整为大众化理论，把对理论的理解还给海外社会民众这个传播客体，且传播主体应当同海外社会民众一起投身到话语方式的设置中，把海外社会民众的看法和观点加以整合与凝练，使其系统化与普遍化，利用网络设置形式多样、内容丰富且能真正解决实际问题的话语方式，形成最终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

第三，基于青年学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话语方式。首先，核心价值观作为各个国家青年学生的价值准则，它不是抽象的“哲学”，实践性是其最鲜明的特征。当代青年学生喜欢通过网络社交媒体来获取信息而不是新闻类专业媒体，这类通过社交来获取信息的要素也恰恰构成了青年学生的价值观念体系。［8］其次，对于话语方式的设置，最首要的问题不是在于让每个海外青年学生理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具体内涵和其背后的理论体系，而是要对话语进行改造，抛弃传统的叙事话语和说教话语，用思想交流与互动沟通的话语平等地同海外青年学生展开对话。最后，话语方式除了含有“理”，还要融入“礼”和“情”。由于海外青年学生自身文化背景与宗教信仰不同，应当用尊重的话语、感动的话语去传递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同时还要善于挖掘海外青年学生身边的真人真事，严肃的话语要逐步地融入到现代话语、流行话语和时尚话语之中，用适合海外青年学生的话语方式传递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二）基于特征的话语方式结合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的话语方式是主流意识形态在话语方面的表现形式，规范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传播方式，引领着整个传播过程。在网络空间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的话语措辞、话语模式和话语效果都在发生创造性的变革，为其不同特征话语方式的结合提供了新的契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不是单纯的自说自话和语言传播学的概念，而是要让海外民众在网络空间下接受与认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使其传播的有效性得到进一步提升。

第一，单一化与多元化特征相结合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话语方式。首先，单一化特征是坚持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话语方式，将其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结合，是保证在海外传播过程中具有正确的理论基础与思想灵魂。其次，多元化特征是满足于不同海外民众需求的话语方式，通过运用各种网络工具与平台、图文并茂的手法、多种色彩搭配的设计以及口语化语言等来增强其传播力度，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的亲民性。［9］最后，网络空间的自身特点决定了价值观念与话语方式的多元化，但其单一化的话语方式能够保证其传播的正确方向，因此将二者结合来创新话语方式，不仅立足于根本的指导思想，而且使话语方式向网络空间延伸，增强了海外传播的魅力与活力，形成网络空间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的新范式。

第二，针对性与普遍性特征相结合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话语方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的对象有各类不同人群，如领导干部、公众人物、公司职工及农民等，且他们的年龄、性格及心理都有各自的特点。一方面，领导干部与公众人物在其领域会充当先锋模范的作用，且自律性与组织能力较强，对此应当采取针对其工作特点和性格特征的话语方式，分门别类、逐个击破地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另一方面，对于公司职工和农民等，由于他们是以生活与工作为主体，在传播的过程中应当使用相对普遍与简洁的话语方式进行传播，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涵与精髓逐步地感染与影响他们，从而使其产生共鸣与启发，达到情感体验的程度，最终认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并愿意成为其传播志愿者。因此，坚持针对性话语方式与普遍性话语方式相结合，充分考虑与迎合各类的传播对象与群体的特征，且注意其各自的差异性，抓重点又不忽视其普遍矛盾，形成传播客体口口相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新局面，这样才能进一步扩大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海外的影响力。

第三，历史感与时代感特征相结合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话语方式。首先，任何的价值观都存在于其传统文化与观念体系之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吸收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成果，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反映着中华文明的永恒价值，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精神沃土与思想源泉，形成具有历史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是传承中华文明的重要体现。其次，伴随网络的发展与时代的变化，话语方式必须与时俱进、紧跟潮流地发生改变，根据社会现状的客观要求不断审视话语方式所存在的问题，创新同现实相契合、具有时代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最后，以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和文章中的典故引用为例，通过用典激活话语的生命力，以具有历史感与时代感特征的话语方式，不忘历史且紧跟时代步伐，将历史与现实融合，充分利用网络空间的优势，形成同媒体之间的联动效果，打造现实感与历史感交融体会与领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局面，发挥其话语方式的最大合力作用。

（三）基于角度的话语方式选择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当今时代的精华，其话语传播则是时代的声音。因此，创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是呼应时代课题的必然要求。对于话语方式的选择应当建立在不同角度的基础之上，充分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并以准确、凝练和明快的话语表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在含义。

第一，立足时代前沿角度的话语方式选择。当今时代，经济全球化与世界多极化趋势越来越明显，综合国力竞争与意识形态斗争也愈演愈烈。面对这样的世界格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传播更应当要有国际的视野，参与到世界的新机遇与新挑战之中。因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海外传播话语方式必须立足于时代前沿这个角度，一方面选择顺应时代潮流的话语方式，重视国际间的交流与合作，在对话的过程中提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世界影响力，增强中国的话语权；另一方面选择应对时代挑战的话语方式，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讲中国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海外传播话语的创造，打造具有世界眼光、开放意识和宽容精神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

第二，强化问题意识角度的话语方式选择。随着世界的变革与发展、思想文化的交流与交锋及价值观念的多元与多样，国际金融危机、领土岛屿争端、气候能源压力及国际网络安全等，都凸显着国际政治的新变化，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提出了新的挑战。［10］基于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必须强化其问题意识这个角度，一方面选择理论视野的话语方式，以高度的理论自觉与理论自信，讲好与阐释好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另一方面选择学术体系的话语方式，通过问题意识的存在来增强学术规范与学术道德，提升学术含量与学术品位，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的时代化与大众化，繁荣与发展中国的意识形态，形成讲得有底气、听起来服气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

第三，依托亲和形象角度的话语方式选择。在讲好中国故事与传播好中国声音的过程中，我们的海外传播基调应放在传播一个“复杂的中国”基础之上，实事求是地向海外民众阐述真实的中国故事与声音，寻找具有说服力的海外传播内容，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的话语方式上应注意去除宣传化的效果，增强海外民众的意识与提升传播亲和力。对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国家层面话语方式应从零和思维到包容共存共赢思维，实现平易近人的亲和形象角度的话语方式选择；社会层面的话语方式应从习惯使用中文化表达到国际化视野之下融通中外话语的表达，实现主动引领的亲和形象角度的话语方式选择；个人层面的话语方式应将其形象化、故事化及案例化，实现简单明了的亲和形象角度的话语方式选择。用海外民众所乐于接受的话语方式，切入其关心的话题，主动运用网络空间下的社交媒体推动海外民众对我国的认知，寻找与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共同点与交融点。

第四，突出共同进步角度的话语方式选择。一直以来，中国在国家关系方面倡导共同致力于构建相互尊重与合作共赢的新型国家关系，基于该国际关系，中国在海外传播领域贡献了中国智慧，发出了中国倡议，提供了中国路径。因此，在深刻认识海外传播领域的内外环境的基础上，创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必须突出共同进步这个角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海外传播是中国在国际社会交流与发展的精神支点，也是中国处理对华关系和应对全球化挑战的关键态度。对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海外传播话语方式的选择应当运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视角，秉承共赢进步的新理念，努力寻找促进双方进步的价值观交汇点，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海外传播为契机，实现共同进步。［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