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亦华
那天,因为突发情况我迟到了半节课。我抱起书飞奔向教室。来到教室门口,我先探了探头,学生没看我,他们正大声读词语,那速度像一挺挺小机关枪。
我耸了耸肩,带着尴尬的笑迈步进了教室,站定后,学生停止朗读,一个个咧着嘴坏笑。
“要不罚我在教室外站5分钟?”
“不用不用”“您不是故意的”……學生在给我台阶下。我一边拱手作揖,一边说“对不起”。剩下的半节课,学生参与的积极性特别高,我也讲得神采飞扬。
作业时间,看着一个个埋头努力的孩子,我不由得想:如果今天迟到半节课的是某个学生,我会这样笑着迎接吗?不会。我多半会自顾自上课,只示意他快回座位,因为不想影响上课的节奏,所以也不会顺势安抚迟到学生的情绪。或许,我也会让这个学生在门口先站一两分钟,因为他违反了课堂纪律,所以不会细想学生为什么迟到,是不是有苦衷。
然而,同样是迟到,主角换了,处理方式也完全不同。我的学生,他们没有学过教育学、心理学、管理学,但他们懂得用柔情这个专业方法处理老师迟到这事件。他们分析了问题的症结,然后选择了最优处理方案:一方面,在教师缺席时,班干部主动补位,带着大家朗读,不浪费宝贵的课堂时间;另一方面,在等待教师无果后,他们求助了班主任。当我露面时,他们则选择了无条件接纳,还安抚了我尴尬、焦躁的情绪。
试想,如果我进教室那一刻看见的是吵闹现场,我能像学生那样做吗?如果我认为自己迟到是工作太忙而理所当然,学生吵闹则是无视课堂纪律,应该被严厉训斥。那么,我就是忘了自己才是“始作俑者”——模糊了规矩的界限,激起了学生的怨怼情绪。
我们必须承认,当代学生在许多方面懂得比我们更多,我们该俯下身向学生学习。就像我迟到后学生教给我的:在面对那些无意而为之的错误时,宽容的力量远胜于斥责和惩罚。